他看了看陸及,又看了看銀镯子,想了想,遞了回去,“太貴了。”
他雖然不太懂寶石這些東西,但看這藍寶石的顏色大小和淨度,就知道價值肯定很了不得,他是來拯救怪物的,沒必要還在做任務的途中薅怪物的羊毛。
陸及將被退回來的镯子接到手裡,卻沒收回,而是捏著賞南的手腕把人拖到了跟前,賞南差點撲到陸及的懷裡,趕緊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免得摔倒。
陸及垂著眼,睫毛在眼底掃出兩片淡淡的灰色,他把镯子套在了賞南的手腕上,說道:“身為長輩,我希望你平安,才送你镯子,你拒絕得這麼利落,會讓我以為你並不尊敬我。”
身為長輩……
倒也不錯。
不過陸及並沒有告訴過賞南他具體多少歲,想到這裡,賞南故作不解道:“二十四歲就算長輩了嗎?”
陸及咳嗽了幾聲,笑了,“我幾時說我二十四歲了?”
“可也沒說不是……”賞南小聲說。
“我今年六百二十周歲。”陸及揉了揉賞南的頭發。
賞南是知道的,但他沒想到陸及會在這時候這麼坦然地告訴自己,所以賞南的意外不是裝出來的,意外過後,他還需要回應陸及,怎麼回應呢?
賞南想了想,語氣詫異又捧場,“這麼老了嗎?!”
沒有任何預兆的,賞南又被彈了一下腦門兒。
陸及身上其實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腐朽之氣,也看不出他靈魂裡的幾百歲,他是青年模樣,一貫以來的溫柔隻讓人覺得他是個脾氣極好的富家少爺。
“那你是活了六百多年?”賞南充分向展現著自己身為“不知情人士”的好奇心。
“不是一直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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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南低著頭思考,“哦,那你為什麼不一直活著呢?如果一直活著的話,以後你還能給我養老送終。”
“……”陸及笑開了,他再次揉了兩把賞南的頭發,把小王冠都差點碰掉了,“我如果一直活著,也隻能活幾十年哦,沒辦法給你養老送終的。”
賞南摘下頭上搖搖欲墜的小王冠,抬頭眼巴巴地看著陸及,“那不要你給我養老送終,我們一起互相給對方養老送終,不就好了。”
陸及臉上的笑慢慢斂了起來,變得極淡,他漆黑的眸子專注地盯著賞南看了許久,賞南在這樣平靜又極具壓迫力的目光下心跳變得飛快,他沒有騙人,他本來就是要留在這個世界到死的,前提是任務成功。
少年語氣真誠,不用懷疑其真實性,他的孩子不是那種撒謊的壞孩子。
時間久到賞南嘴裡的奶油味兒都沒有了,他正欲開口說話打破這份沉默,就聽見了14的播報音。
[14:黑化值減10。]
賞南有些驚訝,任務進度居然在這個時候推動了,不過賞南也松了口氣,進度條終於開始推動了。
陸及看了賞南半晌,忽而伸手抹掉了賞南嘴角的奶油,“再說吧。”他回答說。
他之前也是這樣回答賞南的,但情景已經完全不同了,他現在的心防已經在松動了。
陸及用紙巾擦拭著手指,垂著眼皮,漫不經心地又開始對賞南訓話,“不要總是把死掛在嘴邊,性子放沉穩點,我們那時候像你這麼大……”
賞南已經在開始吃蛋糕了,聽見陸及的話,他扭過頭直接續上了,“你們那時候像我這麼大的時候,孩子都抱倆了,是吧?”
陸及嘴角的笑一頓,過了幾秒鍾,他將紙巾丟在桌子上,淡淡道:“不是。”
第39章 白骨吟
“喜歡孩子?”陸及問完後,將頭扭到一邊咳嗽了幾聲,他很難想象出賞南抱兩個孩子的畫面,因為賞南自己就還隻是個孩子,成家立業這個詞似乎還離賞南遠得很,不過賞南也沒說錯,他們那會兒十六歲的時候,許多人的確已經抱上了孩子。
不過現在年代不同,晚婚晚育已經成常態,他回過頭看著賞南,覺得三十歲以後成家,甚好。
聽見陸及的提問,賞南直接就搖了頭,“不喜歡。”
擔心陸及覺得他太沒愛心,好不容易降下去的黑化值又升上去,賞南補充了自己的真實想法,“我覺得我承擔不起撫育一個生命的責任。”他這副身體就是孤兒,記憶裡,他在冬天被拋在孤兒院門口的,如果沒有院長,那他肯定就會被凍死在那個晚上,並不是所有父母都是稱職的,比如賞南的父母,比如陸及的父親。
說這句話的時候,賞南臉上有著不符合他年紀的成熟,陸及目光細細密密地在他臉上緩慢掠過,最後落在那雙有些黯淡的眸子上,默然半晌,陸及抬手將手掌貼在賞南的後腦勺,溫柔地撫觸,“小南,想找到你的家人嗎?”
“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幫你。”
賞南飛快搖頭,“不想。”過了會兒,他看著陸及,堅定地說:“你不就是我的家人嗎?”
陸及看了賞南良久,最後笑了,“是啊。”
吃完蛋糕後,兩人從主屋離開,回自己那邊。
陸及喝了酒,那白葡萄酒的度數還不低,回去途中,風從陸及的側面吹來,掠過賞南的鼻息,賞南不會喝酒,但能聞見清晰又典雅的橡木和白玫瑰的香氣。
估計是飲了酒,陸及的臉色看起來居然還不錯,心情好像也不錯。
任務產生了進度,賞南的心情也好。
雖然產生愉快的理由不同,但結果都是相同的,此刻,他們同頻。
回房間之前,陸及向賞南道了句“生日快樂“,賞南歡歡喜喜地上樓,香夫人從昏暗的走廊走到陸及身邊,往樓道的方向看了看,表情有些意外,“您把夫人送給您的玉石給小南啦?”
玉石並不是隨便用錢購買所得,是當年陸紳的母親在陸紳二十周歲行冠禮並成為第一任家主當天送給陸紳的。一直都沒有被陸紳貼身收著,而是放在書房的密室當中。
陸紳被大火焚燒至死後,陸夫人沒有在被燒毀的房子中找到陸紳的殘骸,後又不小心得知陸紳的死因,當晚,陸夫人便在房間內懸梁自盡。
這是陸夫人留給少爺最後的一樣東西。
“加冠禮那天,母親祝我平安,雖然今天不是小南的加冠禮,但這是我給他過的第一個生辰,我也祝他平安。”陸及靠在沙發上,揉了揉額頭。
香夫人看著他,想了想,問道:“需要我將壁爐燒起來嗎?天氣預報說過幾天會下雪。”
“燒起來吧。”
香夫人屋內屋外的忙活著,還不忘一直找話和陸及說。
“山下鎮子裡下個月會有一場歌劇表演,給很多富豪們都送了邀請函,聽說是很有名氣的表演班子在搞全國巡演,鎮長還自掏腰包給所有人買啤酒喝,想必會很熱鬧,您去嗎?”香夫人把壁爐的風門打開,碼了一堆柴薪進去。
“我就不去了,小南年紀小,想必會喜歡這樣的場合,你可以帶他去逛逛,”陸及的視線看向窗外,寒風凌厲,將不遠處幾棵百年老樹的樹葉都吹得四處騰飛,寂寥又冷清的模樣,“整日呆在這裡,未免太無聊。”
“我帶他去?”
“你帶他去。”陸及說。
香夫人“哎”了聲,她本來就想去。
過了會兒,爐膛裡的火燒起來了,半面客廳都被烤得發亮,火光怎麼搖曳,屋子裡就以這樣的頻率明明滅滅。
香夫人在跟前蹲了會兒,確定不會滅之後,她才發現身後的呼吸聲不知道何時已經消失,她緩緩站起來,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人”,低著頭喚了聲“少爺“。
哪怕隻是一架骷髏,香夫人都覺得面前坐著的就是陸紳,不是骷髏,是在那個雨天給她撐傘給她遞手帕的陸家大少爺。
雪白的骨架折在沙發上,背靠靠墊,手指的骨節搭在膝蓋上,它動作時,骨節的彎曲和扭動清晰可見。
橙紅色的火光落在它的臉上,火光直接穿透顱骨骨骼各處間隙,照在背後的沙發與牆壁上——後面的牆壁映出它的影子。
“抱歉,心情很好,又喝了一些酒。”陸及說話時,上下颌關節小幅度的開合。
香夫人猶疑著,“您現在要休息嗎?”
“時間?”
“快十點。”
陸及頓了頓,它回過頭,顱骨轉動時,一小節頸椎骨跟著扭動了一點,它看著樓道的方向,後回過頭來,“把小南叫下來陪我喝盞茶吧。”
香夫人聽見後大驚失色,“什麼?”
“陸香,他在來宅子第一天時就無意撞見過我的真實模樣,那是個好孩子,不必緊張。”陸及的衣服仍舊穿著在身上,慘白的椎骨從領口延伸出來,支撐著一具形狀漂亮的顱骨,五指伸出袖管,哪怕如此形象,看著依舊是一名優雅的紳士。
香夫人倒不是緊張賞南會說出去,將秘密說出去的人不會有好下場,她就是驚訝賞南居然在知道了陸及的本來形象以後,還能坦然自若地把陸及當普通人類一樣與之相處。
要不是陸及告訴她,她完全看不出來呀!
這孩子膽子實在是太大了!!!
.
賞南已經洗漱完躺在床上了,他其實睡不了太早,因為他是年輕人。
但他在這個世界裡沒有手機,陸及也沒有提出給他買。剛來這裡的前兩夜,賞南隻能盯著窗外發呆,直到14開口說它不僅僅隻有播報任務進度和搜索詳細劇情的功能,它還能搜電影,腦內播放給賞南看。
賞南提供關鍵詞,14根據關鍵詞提供搜索結果,每晚都是這樣度過的,有時候14還會劇透給賞南,以求有一點參與感,但是會挨罵。它做任務這麼久,也不是沒被宿主罵過,但加起來都沒有給賞南劇透的時候挨的罵多。
電影又要開始播放時,房間的門被扣響,14一秒回到了任務面板。
賞南跑過去開門,是香夫人。
香夫人微笑著說:“少爺說時辰尚早,請你下去陪他用盞茶。”
見賞南呆住,香夫人伸手摸了摸賞南的肚子,“才吃了那麼多蛋糕,立馬就睡,對身體也不好,下去坐會兒?我再給你做甜湯?”
賞南想:又吃……那對身體更不好吧~
但賞南無法拒絕香夫人親手做的甜湯,香夫人的手藝不是普通廚師可以比擬的,純手工,甜而不膩,清香撲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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