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南嘴裡正含著一顆蘋果味兒的,他視線從窗外酒店的噴泉上收回,在不斷變幻的光影下,傅蕪生冷厲立體的側臉時而清晰時而模糊,“那傅老師指的以前,是什麼時候?”
“很多年前了。”傅蕪生說。
“我在夢裡見過,”賞南將靠背的位置調整了下,方便他半躺著,他雙手放在肚子上,眼前是昏黃車內燈形成的一圈圈光暈,“傅老師之前說會唱京劇,就是指那個時候嗎?但傅老師好像很年輕的時候就去世了。”
“嗯,剛過而立之年。”
“那傅老師,”賞南從鏡子裡窺見自己的表情,覺得自己的演技在《緋城之戀》之後真的有了非常大的提升,“你是不是就不會再死了?”
“不清楚。”
“那要是我死了,你還沒死怎麼辦?”
問出口時,要過去的十字路口正好跳到紅燈,傅蕪生慢慢踩下剎車,“聽你的意思,你好像想要帶著我一起去死?”
“我沒有這麼想,”賞南說,“我怕傅老師這麼想。”他不在乎誰先誰後,但他希望傅蕪生能在活著的時候好好活著。
“那太遠了。”
“我給你的劇本,挑好了嗎?”重新上路過後,傅蕪生繞回到一段時間以前他和賞南曾討論過的問題。賞南當時給的答案是他覺得自己咖位不夠,各方面來看,其實都不夠。
“一定要挑一個?”那幾個劇本,本來是給傅蕪生挑的,角色也任由他挑,導演當然希望他可以出演主角,但傅蕪生不是一個一定非要演主角的演員。
傅蕪生反問賞南,“你更喜歡拍電視劇?”此處……應該是在特指賞南以前拍的那些不談戀愛就要死的電視劇。
“我可以自己挑角色,我不想演主角,”賞南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上面導演考慮的光是配角都是拿過獎項的實力派演員,“我想試試科幻片裡面那個萊恩。”
幾個劇本他都看過一邊,萊恩是科幻片裡邊的,不是外國人,萊恩大名叫趙二狗,這是他給自己起的一個洋名。萊恩一開始是個貧民窟的小混混,偷雞摸狗的事情他最擅長,直到被當地“黑科技”大佬騙去打工,裡邊有很多都是被騙去的人,他亦正亦邪,哪怕境遇不太美妙,依舊秉持著活到老幹到老的偷雞摸狗理念,成為主角團一員後,他也是最不討喜歡的成員,最後赴死時,他還在祈禱來世能泡個漂亮妞。
傅蕪生對這個角色有印象,“可能會挨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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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討喜的角色,許多演員都是不太樂意演的,一不小心就會顯得很猥瑣下流。傅蕪生掃了賞南一眼,很難想象這樣的青年會在死前的最後一秒還在想著泡妞。
“為藝術獻身。”賞南說,他最後幾個字說得含糊不清,因為酒勁慢慢上來,他也跟著困了。
恍惚間,他看車窗外的高樓大廈,都成了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世界。
.
這是賞南在酒店住的最後一晚,他殺青了,休息一段時間以後,又要開始新的工作。
車程四十分鍾不到,賞南已經睡得很沉,直到引擎聲滅,賞南還在睡。
沒入秋,這樣睡著,也不覺得冷。
傅蕪生沒叫醒賞南,靜靜地等著賞南自己睡醒。
飲酒之後睡覺,除了感覺腦袋沉甸甸的以外,其實還不錯,賞南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醒來的時候,車都已經不知道停下多久了。
“傅老師,你怎麼沒叫醒我?”賞南清了清嗓子,長時間沒有開口說話,聲音粗啞難聽。
傅蕪生沒回答賞南,賞南是半躺著的,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見傅蕪生的肩頭和線條利落的下颌。
賞南企圖坐起來,同時,他準備將副駕駛的靠背給人調整回去。
上身與椅背剛拉開一寸不到的距離,一直未曾有動靜的傅蕪生回過頭伸手將賞南重新按了回去,幾乎是下意識的,賞南的手掌立刻扒住車窗,試圖借力。
沒想躲,因為車內無處可藏。
傅蕪生的唇微熱,和人類比起來,還是稍微冷了點兒,賞南整個人都被傅蕪生罩在了懷中,車內逼仄,他哪怕是想蜷縮起來都不可得。
“那些劇,以後還是少接。”傅蕪生的手掌摩擦著賞南的鬢角,青年頭發柔軟,連短茬般的鬢角都是軟的,“你很有天賦,別浪費了。”這是賞南的傅老師。
傅蕪生咬了咬賞南的唇角,“你的吻技,是演戲學會的?”這是賞南的傅蕪生。
賞南完全無法和傅蕪生拉開距離,他說話時,唇會碰到對方的,隻能聲如蚊蠅地嗫嚅,“我吻技也不好啊,還不如傅老師的。”
但傅蕪生沒拍過戀愛題材的電影,連感情線都十分隱秘,還沒有賞南那洗碗機廣告的尺度大。
青年的臉雪白,挺拔的鼻梁就像一小片雪上,無一處不精致。
傅蕪生嘆息一聲,細碎的吻開始輾轉在賞南的各處。
出門時,賞南穿了件天藍色的襯衫,如玻璃似的薄薄的藍色,一晃眼還有可能看成是白色,不管是哪裡沾上水色,那塊布料瞬間就會變成透明的。
昂貴的衣服反正不會給顧客多好的質量,賞南的衣服全是品牌方季節性的贊助,他時尚表現力很好,品牌方於是也不吝嗇。
這樣一來,也不知道是便宜了誰。
沒入秋,夏日又已然收尾,車內沒開冷氣,一開始,車內外的溫度本來都差不多,漸漸的,差距逐漸顯露出來。
賞南額間泌出了汗,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變化,傅蕪生很照顧他,很緩慢,可卻又極具力道。
車內燈被擋住,賞南眼前大部分都是昏暗的,大半個世界都好像開始了靜默,光落下來的時候,正好落在他的小腿上。
昏黃的燈光把皮膚氤氲得像被釉上了奶油色。
小腿上有清晰深刻的牙印,像是下一秒就要滲出血來。
手掌在車窗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掌印,匯聚已久的水珠沿著掌印的最上方慢慢往下滑落。
天藍色襯衫開出了兩朵粉色的花,一左一右,旖旎豔麗。
賞南低聲哭了出來,他受不了這樣的事情持續太久。
在這種時候,他甚至忘了叫14出現,好歹能用積分把難受的勁兒抵消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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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沉沉浮浮的生不如死當中,賞南終於掙扎著醒來,他猛地坐了起來,渾身的熱度還在,他連腰和腿也都是軟的,在那樣的情況下,他頭一回切身地體會到軟成一灘爛泥是什麼感受。
連一些被碰過,被入侵的地方,都依舊存在著隱秘又羞恥的感受,賞南慢慢扭頭看向駕駛座,傅蕪生頭頂的燈亮著,照在他與他手中的劇本上,大概是察覺到了賞南的視線,傅蕪生合上劇本,看向賞南,“醒了?”
“我做夢了。”賞南聲音比夢境剛開始更加嘶啞,和夢境快結束時一般嘶啞。
“什麼夢?”傅蕪生關了燈,一副洗耳傾聽的表情。
這個夢,很難以啟齒。
賞南低頭思考著,他低頭思考的時候,傅蕪生也在思考,同時還在打量,思考著眼前賞南的味道會不會更好,打量著賞南垂頭時露出來的那一截秀白的頸子,手指有些懊惱地擦了幾下方向盤,剛剛忘了親吻賞南的後頸,那裡明明也是個很不錯的地方。
”傅老師,是您做的。”賞南停下了思考,抬起了頭。
傅蕪生臉上沒有心虛,他傾身到賞南跟前,解開了束縛他的安全帶,“因為我覺得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太短,發生那些事情,會有些太早。”
“所以,您就在夢裡……”這有什麼不一樣?又不是真的做夢,這是魘,感受會和現實世界一模一樣,這到底是在欺騙誰?
“那……在這裡?”傅蕪生手法嫻熟,他話音落地的時候,賞南襯衫的扣子已經被解開了一顆。
“不是不是,”賞南手指慌亂地打開了門,“夢裡就可以了,這裡就不用啦傅老師,謝謝傅老師載我一程,傅老師辛苦了,傅老師晚安。”
說晚安的時候,青年落荒而逃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停車場。
還好,他是害羞,不是害怕他。
魘到底隻是魘,都是假的。
傅蕪生將解開過賞南一顆扣子的手指送到鼻息下嗅了嗅,很淡很淡的甘草迷迭香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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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的時候,賞南低頭看見了自己小腿上的牙印,沒有魘裡看的那麼深,可也留下了不淺的痕跡。
擔心又是魘,賞南叫出了14。
14出現了。
[14:在呢在呢,之前是魘,現在不是啦,別擔心。]
賞南穿上浴袍,摔在床上,“說實話,和傅老師在一起,我挺沒安全感的。”
[14:雖然他演技比你好,但是他年紀比你大啊,雖然他已經拿了多個影帝獎,可你上升空間大啊,不要自卑。]
“我是說,”賞南無奈道,“傅老師總是會出其不意地造出魘,真真假假,很容易讓我產生混亂。”
[14:傅老師隻要不傷害你,你就盡管放心吧,因為拉你入魘好像也隻是為了(嗶——)你而已。]
雖然14的話好像被屏蔽了幾個字,但賞南還是了解了全意,“你們系統居然還有屏蔽詞?!”
[14:肯定有啊,像是不符合當代社會價值觀的,危害未成年人的,含有大量yhsq內容的,都會被屏蔽,我們系統有一套很成熟的檢索方法。]
[]14:像有的統如果暫時沒有任務,也可以去參與違規檢索,不過如果要是公報私仇檢索不達標,就會被封號。]
賞南覺得這套流程有點耳熟,並且覺得也並不成熟。
“好了,睡覺,我在魘裡被嗶累了。”賞南說睡就睡,立馬就閉上了眼睛。
他睡覺的時候,有關闖入他奶奶葬禮的那群媒體,已經紛紛在微博上發博道歉,並表示願意當面致歉和賠償。這些,都是交由全莉莉打理的。
全莉莉沒有在微博升堂,沒有將律師函公開,而是在從周立那裡拿到了媒體名單之後,先是贊揚了賞南的記憶力,接著看了名單之後,全莉莉收回挑幾個起訴的話,裡面幾乎全是一些無良媒體,還有幾家甚至和賞南本來就有過節,她直接聯系了律師,讓律師逐個去聯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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