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2024-11-21 15:57:044250

[14:動物系怪物的領地意識極強,你主動和它提出交友,它接受了你的示好,那麼在它眼中,你就是它的人了,不是親人,是一種沒有血緣關系的友好關系,和怪物建立友好關系,跟一隻腳踏進地獄沒有任何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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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周六,不論是對賞南一家人來說,還是對佑茗和李蔓清來說,都無疑是一個完美周六。


張心心一改之前對李蔓清的刻薄,她三百六十度誇贊了李蔓清,並說:“李蔓清隻是有些軟弱而已,她隻要強硬起來,日子一定可以過得很舒服。”


賞英樹潑她涼水,“軟弱已經毀掉了她。”


潑了一盆,他接著潑第二盆,“也毀掉了小茗。”


張心心表情頓時就萎靡了下來,女人最容易被家庭和男人束縛住,她讀書的時候,班裡有為了生孩子休學的女生,反觀男生,不管是學業還是事業,都絲毫不受影響,看起來瀟灑無比。在不幸婚姻泥潭裡掙扎的,往往也都是女人。


賞南看著動畫片,抱著西瓜,任務進行順利,他心情相當相當不錯。


佑茗家也是,李蔓清甚至還多做了一個葷菜,雖然晚起的佑有財根本就不知道賞南一家人來拜訪過,但他也察覺到了家裡氛圍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樣,他就問了一句,李蔓清也沒瞞著他,都說了。


佑有財聽完卻板起了臉,“怎麼也不叫醒我?客人來了我睡覺,真是的。”他沒酗酒之前其實長得比賞英樹還要出眾,否則同樣是大美人的李蔓清不見得會看上他。


李蔓清端著菜放到佑有財面前,看見佑有財臉色不好,她戰戰兢兢地回答,“看你睡得熟,就沒叫醒你。”


佑有財從桌子上拖過昨天喝了一半的酒,倒了一杯,喝了一大口,咽下去之後,他咂咂嘴,猛然抬起頭,把杯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兇狠地看著李蔓清,“你不叫醒我,是故意想看我出醜是不是?故意想讓別人知道我在家睡到日上三竿?!”


他說完以後,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李蔓清嚇得身體一抖,縮起肩膀來,連連說著不是不是。


可為時已晚,一杯酒進了肚子,酒精直衝腦門,佑有財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李蔓清臉上,她捂著臉踉跄地摔倒在沙發上,拖鞋跟著掉了一隻。


李蔓清趴在沙發上上小聲哭起來,後背的骨頭將衣料頂起來,瘦弱不堪。佑有財身強體壯,一巴掌幾乎就將李蔓清扇得神志不清。


佑有財打完還覺得不夠,站起來一腳蹬翻了椅子,回身一把抓起李蔓清的頭發,用蠻力把她扯離了沙發,看見李蔓清半邊臉腫起來痛苦的模樣,他心底浮現出一股隱匿的快意,他低下頭,咬牙切齒道:“賤貨,喪門星,害我一次不夠,還想害我第二次!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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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蔓清渾身直發抖,又哭又哀求,可無濟於事。


房子隔音不算好,李蔓清的哭求和佑有財的辱罵打砸,佑茗在自己房間裡聽得一清二楚。


隔著另外一堵牆,佑茗正趴在那面牆上聽著,他聽見賞南他們家的歡聲笑語,像是童話世界。


在聽見佑有財奸笑著說“去把那小畜生叫出來”的時候,佑茗的身體猛地一抖。


佑茗貼著靠近賞南房間的那面牆壁,他伸出並且吸附在牆壁上的觸手尖端輕輕地拍打著牆面,他聲音低低弱弱,“小南小南,我是小章魚。”


第133章 觸手之愛


佑茗的聲音十分小,別說賞南不可能聽見,哪怕他自己聽,都含糊不清。


身後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砰”一腳踹開,出現在房間門口的佑有財手中拎著一隻空酒瓶,他在外面毆打李蔓清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喝光了桌子上剩下的半瓶酒。那酒是超市從本地酒廠進的酒,論斤打酒,度數高,佑有財不喜歡喝這種酒,但隻喝得起這種酒。


佑茗坐在床上,黑透的眼睛有些呆滯地看著大步朝他走過來的佑有財,他身後跟著踉踉跄跄的李蔓清。


“小畜生,躲在房間笑話你老子呢?!”他粗壯有力的手臂輕而易舉就將佑茗從床上拖了下來,五歲小孩子和成年人沒有任何可比性,加上佑茗長期的營養不良和擔驚受怕,他體重比同齡人要輕許多。


他摔在地上,又被捉著手臂舉起來。


不到十斤的體重,壓根就不被佑有財放在眼裡。


佑茗不反抗不掙扎不哭鬧,也不求饒,還是用之前那種呆滯無神的眼睛看著佑有財,佑有財被看得心底莫名升騰起一股火氣。


佑有財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佑茗臉上,成年男人手掌寬厚有力,小孩不管是骨骼還是面皮,都還脆嫩,一巴掌下去,佑茗被打到的左臉直接就腫了起來。


佑茗一聲不吭。


李蔓清從佑有財身後衝上來,她抓扯佑有財的衣服,左右臉腫得一樣高,頭發凌亂得像個瘋子,她又哭又罵:“佑有財你這個畜生,小茗也是你兒子!!!”她的撲咬不值一提,佑有財的動作不受絲毫影響。


他深受被打敗的痛苦,而這份痛苦都是李蔓清帶給自己的,他痛苦,李蔓清也沒資格高高興興。李蔓清的痛哭流涕每次都能撫慰他心底的傷口,而每次打佑茗,都是李蔓清哭得最狠姿態最卑微的時候。


簡直是快活得無法言喻。


佑有財又給了佑茗兩巴掌,佑茗身體晃了晃,被佑有財掌得牢牢的,他慘白的兩片嘴唇之間滲出口腔裡流的血。


佑茗不哭不求的樣子很快讓佑有財失去了興趣,他隨手把佑茗一丟,佑茗身體摔在地上,他捂住頭,後背撞上書桌腿兒,悶哼了一聲。


佑茗睡在地上抱著頭,一動不動,佑有財目光在他屋子裡轉了轉,最終還是回到了李蔓清臉上,他沒有把李蔓清拖出去,而是就在佑茗房間中,將李蔓清逼到角落,對她拳打腳踢。


人類的身體可以很脆弱,也可以很堅韌,沒脆弱到挨一會兒打就會死,也沒堅韌到無堅不摧。


李蔓清的臉很快就被眼淚鼻涕還有血漬糊住,她雙臂抱住自己,眼淚不斷地往外面湧。


佑茗的視線穿過手臂與眼睛的縫隙,看見父親的腳像工廠裡按下開啟鍵後不斷擺動的大鐵錘,而母親就是大擺錘底下的材料,被錘得汁水四濺,被錘得變形,直到被錘成一張餅狀的東西。


打人也會累,佑有財揍了李蔓清二十來分鍾,酗酒又令他體虛,他滿頭大汗地撐著牆,目光陰毒地看著已經看不出人形的李蔓清,惡狠狠說道:“李蔓清,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說罷,他後腿幾步,步伐搖搖晃晃地在房間裡走了一圈,撿起地上的空酒瓶,準備離開佑茗的房間。


站在門口的時候,他用酒瓶敲了敲房門,“酒沒了,明天記得打酒。”


佑有財丟下這麼一句話之後,回去了客廳,而蜷縮在黑漆漆臥房內的母子兩人依舊一動不敢動。


直到聽見佑有財呼呼啦啦往嘴裡刨飯的聲音,佑茗才慢慢放下抱著頭的手臂,從地上爬了起來,靠著桌子腿,一言不發地看著牆角裡的李蔓清。


李蔓清忍著雙臂的疼痛,顫抖著手指把臉上的頭發往臉兩邊扒,露出一張已經看不清五官的臉。


她全身無一處不疼,佑有財打起人來不管不顧,不管是肚子還是肩膀,都難以逃過佑有財的拳頭。


她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靠撐著牆才能走到佑茗身邊,她在佑茗身邊慢慢蹲下來,手指去撫摸著佑茗的腦袋,“是不是撞到頭了?疼不疼?媽媽明天帶你去醫院看看……”


“沒事。”佑茗搖搖頭,用手背擦掉了嘴角的血,嘴裡的鹹腥味也被他咽了下去,人類很難對它本體造成傷害,但是它的人類身體很不經打,他想以人類的身份繼續活著,他還沒實現和賞南一起玩的諾言。


在李蔓清松口氣之前,他手探到了腦袋後面,“腦袋後面疼。”


李蔓清的表情頓時就變得緊張了起來,連眼淚也止不住了,她抱著佑茗,腦袋靠住佑茗的肩頭,“都是媽媽對不起你,都怪媽媽沒用!”


佑茗不知道已經聽媽媽說過多少遍這兩句話了,他輕聲問:“那媽媽你明天會帶我去醫院嗎?”


“去,”李蔓清抬起頭來,她看起來像是把佑茗當救命稻草一般,手指都不是很敢肆意去觸碰佑茗,她哽咽著,“都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你爸爸也不會變成這樣,本來你也可以過像小南那樣的生活,都怪我,毀了這一切。”


每次被打後,媽媽就會哭著說這樣一番話,佑茗無動於衷地眨眨眼睛,“媽媽,你太可憐了。”他觸手出現在李蔓清單薄得後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她。


兒子這樣小,卻這樣懂事,李蔓清心底的愧疚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淹沒,她的心髒都揪成了一團,隻責備自己的無能與軟弱,連一個安全安定的生活都無法給小茗。


臉上的痛感很快消失,佑茗看著李蔓清扶著門慢慢走出去,說了句媽媽晚安,門被關上後,佑茗帶著滿臉的傷在床上慢慢躺下,躺了一會兒,他翻身側著身體盯著靠近賞南房間的那面牆壁一眨不眨地看。


半晌,他彎起嘴角,他現在有了小南,他已經不再需要媽媽了。


-


早晨六點的賞家,張心心蓬頭垢面地從賞南床上跳到地上,她著急得原地轉了幾個圈,最後看著正用熱毛巾給賞南擦著身體的賞英樹說道:“我姐姐的兒子就是高燒不退燒死的。”


被燒昏了頭的賞南隻是發燒,沒有失去意識,聽見張心心這句話,他眼皮顫顫悠悠掀起來。


賞英樹看見,立刻拍了拍他的臉,松了一大口氣的模樣,“終於醒了,再不醒你媽隻怕是要著急成神經病了。”


見賞南醒了,張心心紅著眼睛跑過去狠狠親了賞南的額頭一口,“我去收拾東西,小樹給小南穿衣服。”


賞南在發燒,是張心心發現的,她凌晨起床上洗手間,路過賞南房間時,想看看賞南有沒有不睡覺而是在偷偷看漫畫,結果偷看漫畫的場景沒看見,反而看見賞南閉著眼睛皺著眉,滿臉通紅,她過去一摸,被嚇得大聲尖叫。


“溫水擦身體是醫生教的,來,穿衣服,我們去醫院!”賞英樹給賞南打著氣,把賞南從床上抱起來,從床頭櫃上拿起衣服往賞南頭上套。


賞南聽賞英樹指令抬手伸手,抬腳伸腿,他渾身無力,穿好衣服後,腳上被賞英樹穿了一雙厚實的襪子,穿好襪子,賞英樹直接腰一彎,把賞南整個抱了起來。


賞南趴在賞英樹寬厚的肩膀上,耳邊全是張心心的碎碎念,一會是紙巾忘帶了一會是醫保卡醫保卡醫保卡在哪裡,她還說是佑有財家氣場對賞南不利,犯衝,賞南去過他家,回來當晚就發燒,以後再也不去了。


由於生病沒有力氣,賞南準備等自己好了再反駁張心心。


之後,賞南失去了意識。


清晨時分,醫院大廳已然開始變得擁擠喧囂,張心心掛了個兒科門診的號,和賞英樹一起穿著睡衣蓬頭垢面地坐在長椅上等叫號。


賞南從小身體就一般,不如同齡人,但張心心一直都覺得是她和賞英樹是新手父母,不會帶孩子,才導致賞南總是生病。


她平時雖然對賞南說話很討厭,動不動掐臉捏耳朵,讓賞南幫忙拿快遞跑腿買東西,或者搶賞南吃的,但賞南一生病,她比誰都擔心都害怕,她一直都記得賞南一兩歲發高燒,燒著燒著就在自己手裡渾身抽搐了起來。


想到這裡,張心心靠在賞英樹肩膀上嗚嗚嗚地哭了起來,“要是小南死掉,我也不活了。”


賞英樹拍拍她的腦袋,“拖鞋穿反了。”


“……”


好奇怪,處在小南身體中的賞南意識清楚,他正在覺得好奇怪,因為他發現賞英樹說話的姿態和語氣跟自己很相像,不是和五歲小孩賞南,而是和賞南本人,很相像。


就好像,他真的和賞英樹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血緣關系一樣。


兒童內科門診外面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其中感冒的小朋友最多,咳嗽的、流鼻涕的…還有像賞南這樣的發熱小孩。


旁邊就是兒童外科,花樣可比內科多多了。


但哭聲都差不多,整條走廊都是小孩扯著嗓子嗷嗷哭的聲音。


賞英樹垂著腦袋,一直在輕輕拍著賞南的背,張心心也垂著腦袋,“好煩啊,小孩真討厭。”


“請34號,賞南小朋友到2號診室就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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