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罕見的藍色蝴蝶從他的眼前優雅地掠過,掠過後,它又回來了,停在了旁邊已經被鮮血鋪滿的地面上,口器吸食著地面新鮮的食物。
翟青漁看著那隻顏色絢麗的蝴蝶,他想,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做蝴蝶,把一切可以吸食的生物都吸食幹淨。
賞南最後看見的畫面就是翟青漁那雙逐漸被鮮血充斥後的眼睛,那裡面,恨意滔天,和他認識的翟青漁完全像是兩個人。
賞南深喘了一口氣,從床上坐起來。
看著床單上朦朧的藍光,他看向窗外,原來是天快要亮了。
他搓了下發酸發脹的眼睛,覺得自己更加睡不著了。
被自己所深愛所信任的父母戕害,換做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接受。
所以翟青漁如行屍走肉般活在這房子裡,他也根本就不想活,可他也死不了。
但那些死去的藍色蝴蝶,都是翟青漁想離開這個世界的證據。
賞南把自己摔在床上,蜷縮起來,腦海中不斷回閃著年少的翟青漁躺在血泊中的樣子,還有那雙鮮紅的眼睛,它們與如今的翟青漁的臉相互交替出現。
“14,我喘不過氣了。”賞南手指抓在床沿,艱難開口道。
第149章 蝶變
[14:宿主。]
[14:南南?]
賞南冒了一身的冷汗,他抓住胸前的衣襟,連帶著把床單一起絞了進去。
他吃力地睜開眼睛,眼前看見的卻不是房間內部,是流動的藍色,深淺不一的藍色,宛如一條奔流不息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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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腔內的疼痛使他呼吸格外費力困難,每一次呼吸,他都覺得自己發出了如鼓風機一般的抽搐聲。
渾身的皮越繃越緊,不顧一切地往最中心匯聚,讓賞南不由自主地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外面響起一聲清脆的鳥啼,才將賞南從這種痛苦之中抽離出來。
[14:你終於醒了。]
[14:撞進你身體裡的那隻蝴蝶有問題,那隻蝴蝶沒有消失,而是住進了你的身體裡面,你們幾乎是共生的,它能感知到你的情緒,反過來,你也能感受到它感受到的情感,你剛剛的痛,就是翟青漁的痛,而你隻是旁觀者都已經這樣了,翟青漁想必隻會更加痛苦。]
[14:和蝴蝶共生啊,宿主,你變成怪物的一部分了啊。]
賞南大汗淋漓地從床上坐起來,他還有些胸悶,不過比之前已經好多了。
“這樣也有好處,不是嗎?”賞南穿上拖鞋,“至少我以後不用猜翟青漁的心情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了。”
站在洗手間,白熾燈將賞南的臉照得慘白一片,鎖骨那裡的印記有些痛意,他扒開衣領看了之後,表情僵住了。
之前還比較模糊的疤痕輪廓現在已然清晰明了,一開始也隻有輪廓,現在已經是一隻完整的藍色蝴蝶了,不同於紋身,這隻蝴蝶,像是自然而然生長在賞南身體表面的。
賞南顫抖著手指撫摸過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在蝴蝶翅膀上面觸摸到了天鵝絨的質地,和其他部位的皮膚觸感不同。
怪物的一部分進入了他的身體,所以他也變成了怪物的一部分。
盡管心裡清楚,但賞南還是為此情此景倒吸了一口涼氣。
.
翟青明和衛傑又一大早出門去了,坐在餐桌邊上的隻有翟青漁。
他柔順烏黑的發遮住後頸一小截,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他扭過頭和賞南說了句“早”。
賞南低低地回了個早,然後在自己之前坐的椅子上坐下。
接著,阿姨開始往餐桌上擺早餐。
“昨天晚上外面有什麼東西在捕獵,你聽見了嗎?”翟青漁慢條斯理地往面包片上抹著一種味道清淡質地厚重的青色醬,問賞南道。
賞南吃的餛飩,雖然他身上的擦傷都已經結痂了,可在愈合期,他還是不能吃重口味的東西。
他把嘴裡的小餛飩咽下去之後,點點頭,“聽見了。”
“但我隻是聽見了,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賞南胡亂說道。
“山裡晚上涼,下次晚上出去,可以多穿點。”翟青漁卻說。
賞南捏著勺子的手一緊,他沒想到翟青漁會直接戳穿自己。
“青漁哥,我是有些好奇跑出去看了,但還看見了很多蝴蝶,怕大家擔心,所以我才說自己沒出去。”賞南趕忙老實交代。
“嗯,吃飯吧。”翟青漁沒說什麼。
兩人還在吃著,周叔從樓上急急忙忙地跑下來,他一臉焦急之色,站在翟青漁跟前說道:“小魚,我老娘昨晚摔了一跤,被送醫院了,我得回去照顧一段時間……你這邊……”他臉上寫滿了難色,因為翟青漁身邊根本就離不開人,他無法靠自己行動,許多事情都是。
翟青漁笑了笑,“家裡的事情比較重要,你趕緊回去看看。”
周叔滿眼感激,“我已經給翟總和太太打電話說明了,他們說馬上就派一個人過來,估計下午那人就會到。”
翟青漁點了點頭,“好。”
賞南看著周叔急急忙忙地來,又急急忙忙地拎著個包就走,這麼一把年紀,還能為自己的老母親如此奔波,也算是孝順了。
“小南,”翟青漁對賞南的稱呼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變成了小名,“幫我盛一碗湯吧,謝謝。”
賞南沒被翟青漁這麼叫過,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不過反應過來後,他適應得就很快了——照顧翟青漁的新人還沒來,他就隻能暫時先接手了。
翟青漁接過賞南遞過去的湯時,垂眼說道:“我會給你按一個小時一千算工資。”
!
一千!
[14:冷靜]
賞南:“那新員工能不能不來?這活我願意幹啊,怎麼不找我?”
賞南面上不顯,但心裡美滋滋。
但很快,這種好心情就因為事情的瑣碎逐漸消失了,照顧一個殘疾人完全沒有想象中的簡單,翟青漁自己什麼都做不了,所以端茶倒水這些事情,全部都是賞南做,哪怕是筆掉在地上了,毯子掉在地上了,所以賞南需要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翟青漁身上。
那新人要下午四點才到。
中午時分,賞南吃力地推著沉重的木梯子從書架上取下翟青漁要的書,灰色調的綠色厚書皮,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十分有重量,是一名外國作家的作品。
賞南氣喘籲籲地跳下來,聽見身後翟青漁的聲音。
“小南,念給我聽。”他閉著眼睛,表情有些疲憊的樣子。
“隨便念嗎?”賞南翻開,發現全是詩,他看的詩不多,實際上,除了專業相關的東西,他很少涉及其他專業的書籍。
他不太會讀詩,總覺得不知所雲,也領略不到作家們到底在用一些東西指代什麼東西,哪怕每個字都認識,可連起來,卻晦澀難懂。
“隨便念。”翟青漁說道。
賞南隨便翻開一頁,他聲音不大,語氣緩緩,音色聽起來像掠過林間的微風,哪怕很大聲音說話,都不會令人覺得吵鬧嘈雜,相反,一切生物都不會被他的聲音驚擾到,包括歸屬於昆蟲類別的蝴蝶。
“而死亡也一統不了天下。
□□的死者一定會
與風中的人西天的月融為一體;
他們的骨頭被剔淨,淨骨又消逝,
臂肘和腳下一定會有星星;
縱然發了瘋,他們一定會清醒,
縱然墜落滄海,他們一定會復起;
縱然情人會失去,愛卻會長存;
而死亡也一統不了天下。”
賞南坐在一個小凳子上,逐字逐句念著,這書很舊,但能看出來未曾被翻閱過,上面甚至沒有分段,所以賞南的斷句都是按照自己的理解而來。
他和翟青漁都沐浴在陽光底下,落地窗被照得發光,兩個人的影子也已消失不見。
這算是比較正能量的詩吧,但翟青漁好像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再繼續往下念,賞南提高了分貝,還加入了自己的情感。
“而死亡也一統不了天下。
海鷗也許不再在耳邊啼叫,
波濤也不再洶湧地拍打海岸;
花開花落處也許不再有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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