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那兩隻羊駝已經吃完了水果大餐,靠在一起打起了盹。
進度不錯,賞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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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標本比賞南想象中的還要多,櫃子又高又有許多層,每個標本在擦了之後都要放回到原位,就算翟青漁沒說,賞南也會注意這一點。
張媽在離開標本室之前各種不放心,“哎喲這本來是周管家的工作,現在隻能你來了,那新來的小子怎麼還沒到……小南,你可別摔了,不過摔壞了也不打緊,翟家賠得起。”
賞南還聽見她自言自語:“養一個殘疾也是養,養兩個也是養……”
賞南:……這是能隨便說的嗎?
“這是什麼蝴蝶?”賞南手中拿著一個裝著兩隻白色蝴蝶的標本盒,它們的腹部都特別圓潤肥碩,翅膀上面有黑色的圓點,遍布蝴蝶的前後翅,整體看起來就和它粗壯的腹部一樣,圓乎乎的。
[14:沒見過,資料裡沒有這種蝴蝶。]
賞南用趕緊的軟布在標本外面輕輕擦拭著,每擦拭一次,14的資料庫就多出來一條信息,直到賞南把這個標本盒徹底擦幹淨,這兩隻蝴蝶的資料也全部清晰明了了。
14漠然機械的少年音在賞南腦海中響起。
[14:李雄,李傳,是一對胖子雙胞胎,翟青漁曾經的初中同學,已經死了,這是他們兩個人的標本。]
賞南差點把標本盒從手裡甩了出去。
“這是兩個人?!”賞南驚訝得在梯子上站不住腳,搖搖欲墜之後,他抱住梯子,“翟青漁殺的?”
[14:不完全是,他們是被黑化值反噬的,你再用手去摸摸其他的標本。]
陽光亮得晃眼睛,賞南卻感覺自己的幾根手指全部失去了溫度,像被凍住了似的,他顫抖著手指隨便去觸摸了幾個蝴蝶標本,他都沒看清被觸摸的標本盒裡面的蝴蝶具體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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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其中隻有一個是真正的蝴蝶,灰色的那一隻,鮮豔度最低的是真蝴蝶,顏色鮮豔的全是人類,都是死掉的人。]
[14:檢索之後,我系統後面跳了一句話出來,可以用來安慰宿主。]
賞南正在仰頭看那些蝴蝶標本,他吶吶問道:“什麼話?”
[14:變成蝴蝶,是一種浪漫得宛如詩歌的死亡方式,成為標本,何嘗不是一種永生?]
[14:李熊李傳這對雙胞胎,曾在翟青漁入院一個月後來院探望翟青漁,說了很多看似關心實則難聽的話。]
“翟青漁,聽說你以後都不能走路了啊,你太可憐了。”
“那你豈不是要去上殘疾人學校?”
“走路怎麼走呢?你兩條腿都不能走,連一蹦一蹦地走都不行,這種情況隻能坐輪椅了,不過……芸城有輪椅學校嗎?”
“你還得看看心理醫生才行,殘廢通常都很變態!會報復社會!”
[14:翟青漁跳樓過後,他們又來探望過翟青漁一次。]
“你怎麼還自殺啊,我說了你要去看心理醫生,你看,你已經開始變態了!”
“不就是不能走路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家有錢,裝兩條黃金做的假肢,帥到爆炸。”
“跳樓是什麼感覺啊?會很痛吧,不過你的腿肯定感覺不到,哈哈。”
[14:你頭頂上方的那隻淺綠色蝴蝶標本,是翟青漁的堂姐,翟青榮,因為她曾經想把自己的朋友介紹給翟青漁結果遭到了拒絕,翟青榮對翟青漁破口大罵,具體的我就不念給你聽了,你們人類罵同類罵得真髒,盡往心窩子戳。]
[14:紅與黑相間的那隻,是那個幫助翟家父母算計翟青漁的大師,與之在同一個標本盒裡的白色小蝴蝶,是他的徒弟。]
[14:除了這些,還有很多,它的反噬範圍超過了你的想象,以一種絕不原諒的姿態,一一全部收拾掉了。]
再開始擦標本盒的時候,賞南的心情跟剛開始完全不一樣了。
他擦的哪裡是什麼標本盒,他擦的是一具具棺材。
裡面裝的也不是什麼蝴蝶,而是那些曾經踐踏過翟青漁的人。
難怪之前自己說這些蝴蝶標本數量少,翟青漁說不少了,他當時還不明白,藍蝴蝶數量碾壓式的難道不是明擺著的嗎?
原來他和翟青漁說的根本就不是同一樣東西,自己說的是蝴蝶,翟青漁說的是死掉的人。
賞南一點都不為這些死掉的人感到不平,在法律上,懲罰是分等級的,但某些行為給當事人造成的痛苦,很難有明確的分級。
[14:翟青漁現在比之前好多了,黑化值剛出現並且逐步上升的時候,那時候被反噬的人才多,他現在一個人呆在山裡,也沒人會踐踏到他的頭上,他父母也好幾年沒來過青樰山了。]
翟青漁就把自己的身心封閉在青樰山,和這些標本一起,久長又無望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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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擦一個標本,賞南都會細細看一會兒,看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標本擦到一半的時候,門被人推開,是張媽,張媽身後還跟了一個大男生,很強壯,很黑,牙很白,穿著一件黑色襯衫,布料繃得緊緊的。
“這是這段時間代周管家照顧小魚的小李,小南,你下來吧,讓小李來擦。”
“哎,好。”賞南不舍地把標本放了回去,順便惋惜自己的高薪工作。
順著爬梯下來,最後幾步,賞南還沒踩實,就感覺自己的腰被人一把箍住,轉眼,他就站在了地上。
“?”
李七棟咧著一口大白牙,“怎麼樣?我力氣大吧?”
張媽捂著嘴笑個不停,“小李隻讀過初中,後來一直在工地上上班,但心思細,自學考了營養師按摩師護理師很多證,在芸城很難請到咧。”
難怪李七棟看著這麼黑,這麼壯,賞南感覺自己能被對方一拳錘暈。
“那你擦吧,我先出去了。”賞南說道。
廚房裡的人在準備午飯,翟青漁靠在輪椅椅背上睡著了,放在旁邊茶幾上面的書還翻開著,最後一頁正好隻有最後一句話——“第一次死亡之後,死亡從此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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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後,賞南和李七棟在客廳靠窗的位置下跳跳棋,李七棟隻會這種棋。
翟青漁在旁邊看書。
“我有六個哥哥,還有一個妹妹,我大哥叫李一棟,我二哥叫李二棟,我排行第七,所以叫李七棟。”李七棟和賞南闲聊著。
“那你妹妹呢,李八棟?”賞南問的時候,嘴角都忍不住揚了起來。
“我妹妹才不會叫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妹妹叫李夢然,好聽吧。”李七棟得意道。
好家伙,合著這一大堆孩子隻有女孩兒的名是好好取的。
“你妹妹名字真好聽。”賞南稱贊道。
“你名字也好聽,大學生的名字都這麼好聽嗎?”李七棟滿臉寫著羨慕。
“唔,這個因人而異吧,跟學歷沒有關系。”
兩個人聊得起勁,但李七棟沒有一刻不是在關注著翟青漁,能看出他很珍惜這份工作,他找工作好找,但找薪水這麼高的工作卻難找。
業餘的就是比不了專業的,賞南短暫替工的那幾個小時,翟青漁想必也很辛苦,因為賞南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每次都需要翟青漁開口,而李七棟完全不需要翟青漁指揮,他自己就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連翟青漁杯子裡的水都一直保持著熱度。
快十點的時候,翟青明和衛傑才匆匆回來,衛傑拎著一大桶獼猴桃果汁,“景區買的。”
翟青明放下車鑰匙,“我都無語了,這一桶你們知道多少錢嗎?三百塊!!!”
衛傑迫不及待地倒了幾杯給客廳裡的人嘗,“這不是普通的獼猴桃果汁,這個獼猴桃是用特殊土壤種出來的獼猴桃,酸甜可口,甜而不膩……”
賞南喝了一口,“差不多啊。”
衛傑臉一僵,“你就不能騙騙我嗎?反正我已經上當受騙了,我不介意被一騙到底。”
翟青明笑倒在沙發上。
“對了,青明,”賞南一口氣把這特殊的獼猴桃果汁喝光,才想起來和翟青明說,“下周我要陪你哥去市裡看一場花卉展,你去不去?”
衛傑玩得正起勁,“我不去。”
翟青明當然一百個想去,但是他還沒開口,就聽見翟青漁說:“你帶同學來芸城,應該好好招待,陪我去看花做什麼。”
話一出,翟青明就隻好說不去了。
“不過賞南,你傷好了嗎?”翟青明有些擔心,現在天氣太熱了,一不小心就會感染。
賞南撓了撓肩膀,“在結痂長肉了,應該不影響看展,我問過了,是在室內。”
“這樣啊。”從翟青明的語氣和表情之中,都看不出來欣喜。
和賞南下完最後一盤棋,李七棟小心翼翼地看向翟青漁,“哥,該休息了。”
在翟青漁點頭過後,李七棟立馬站起來走到翟青漁後面開始推輪椅。
“晚安。”翟青漁淡淡地笑著說了一句,他並沒有看著誰說,所以沒有準確的被說晚安的對象。
賞南和翟青明還有衛傑齊刷刷地回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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