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陳懸和我們一樣是娃娃啊,不過也不是全部一樣,”09一邊聊天還能一邊串珠子,一棵不落,他說,“隻有陳懸做出來的娃娃才能和我們一樣說話到處跑,我們做出來的不可以,人類做出來的也不可以。”
“陳懸說自己是傀儡師,他不僅可以用棉花用樹脂做娃娃,還能把人類做成娃娃。”
賞南一懵,“那陳懸用人類做過娃娃嗎?”
“沒有做過,陳懸很善良的,每年還會給貧困山區捐很多錢和物資。”
所以陳懸到底是怎麼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
和09他們一群棉花娃娃聊了很久,終於等到陳懸要出門的時間了。
賞南的後腦勺被陳懸拍了下,他忙爬起來。
陳懸彎腰在櫃子裡取出一個全透明的挎包,包袋很短,包型是非常標準的方形,他在包的下面墊了墊子,放了一個很小很小的玩偶熊,“自己進去。”他對賞南說。
賞南在外面看著,本來還覺得是不是有點小,但陳懸既然拿了這麼包,想必問題應該不大。
他雙手攀住包的邊緣,爬到上方,跳進了包裡,陳懸低頭看著他,“那隻熊是給你的玩具,在路上的時候不要隨便動,會嚇到別人。”
“好的。”賞南抱著玩偶熊,坐到了角落裡。
店裡客人不多,都在自己逛著,營業員整理著各個貨架上的東西。
今天的視角看得更加清楚,店確實很大,可商品卻並不多,一眼看過去甚至感覺感覺好像還沒上貨似的。
貨架高低不平,有好一些大小不一樣的模特娃娃,穿著漂亮的衣服,擺著各種姿勢。
看見包裡的阿南,他們便開始了嘰嘰喳喳。
人類肯定聽不見他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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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你要出去啊?”
“他對你真好,還給你墊了墊子呢。”
“到時候回來記得告訴我們外面好不好玩啊。”
“不要讓人隨便摸你哦。”
陳懸和收銀臺的員工叮囑兩句店裡的事情後,挎著賞南出門了。
外面車水馬龍,因為是周末,路上學生居多,這一片是步行街,還有兩個大商場,人自然就更多了。
出門第一隻娃娃不奇怪,但一個身高挺拔面相華麗的男人帶一隻娃娃就挺奇怪了。
難怪陳懸不願意帶他出門,路上的人一直看陳懸,要麼就看他。
賞南靠在包裡,看著陳懸的淺色牛仔褲和白色帆布鞋,看著跟個大學生似的,卻是個傀儡師,連人類的生死都可以掌握,但陳懸又時常笑眯眯的,看起來一點都不壞。
日光灼燙,路上的人大都穿著夏裝,隻有陳懸,穿了衛衣,脖子被遮住不少,除了臉和下颌,其他部位的皮膚都沒有露出來。
他臉上的縫線,一出來,就看不見了。
包裡坐著也並不如看起來那麼舒服,包底剛好接觸陳懸的胯骨,陳懸走路,也會致使挎包不停顛簸,賞南感覺自己坐在碰碰車裡,他抱著玩偶熊直接在包裡躺下了,雖然還是很顛簸。
“說了不帶你出來,你跟出來,好玩嗎?”陳懸看了眼在包裡躺下的阿南,縮在角落,頭發被蹭得亂糟糟,衣服也被蹭到腰上。
“我想跟你一起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賞南說道。
陳懸在用兜裡的專用紙巾擦手,他擦完之後,直接把賞南從包裡抓了出來,抱在懷裡,”你自己也抓著點,摔下去我不管。”
賞南忙用手指抓住陳懸胸前的衣裳。
衛衣帽子有繩子穿過,賞南又換做抓著繩子,還是出來好,箱子裡太憋了。
這下好了,更多人看了。
賞南想要回到包裡去。
他不想做娃了。
.
陳懸先去了附近一家咖啡店,老板是個擁有一頭中長泡面卷的年輕男人,微胖,但很白淨,由於是餐飲行業,他的頭發也攏了起來,用了一把塑料大夾子夾在腦袋後面。
估計是彼此相識,看見陳懸,老板就使喚著咖啡師去給陳懸做咖啡。
陳懸走近了,他瞧見趴在陳懸懷裡的娃娃,二話不說就伸手來抓,賞南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做出躲避的動作。
幸好陳懸躲了。
“別碰。”陳懸看了看櫥窗,“雞肉三明治給我拿兩份。”
李彩碧不情不願地去拿了兩個三明治,“你好歹給我看看你這娃的正臉。”
陳懸把賞南翻了個面,李彩碧這回看清了,他點點頭,“這次這個做的還怪好看。”
賞南看著那張胖圓的臉,生怕對方再來抓自己。
他靠在陳懸的胸膛上,手指死死地拽著陳懸的衣裳。
“陳懸你變態不變態啊,你怎麼還讓這個娃把你衣服攥著,”李彩碧回頭看了眼咖啡師,咖啡還沒做好,他去冰櫃裡拿了瓶果汁給陳懸,“你先喝著。”
陳懸低頭看了眼阿南,“阿南膽小,要這麼抓著才行。”
李彩碧隻當陳懸是整天做娃做魔怔了,完全沒當真,“還娃膽小,他膽不膽小不都是你說了算,它就隻是個娃而已。”
陳懸站在收銀臺的一邊,拎著三明治,他把賞南放在桌子上,用手捉住了賞南的小腿。
“幹嘛?”賞南大驚。
“給你換個姿勢,”陳懸想了想,他想到賞南最常用的就是把腿盤著,愛盤腿,“不然你準備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換姿勢?”
賞南沒說話。
人類的身體,不管是哪個部分,對賞南現在的體型而言,都太大太大了,他的小腿被輕而易舉地捏住,然後折起來,盤著。
陳懸又幫他捋了捋頭發,整理了帽子,最後挑了挑他的下巴,“還行吧?”
“還行。”賞南說。
他回答以後,陳懸才開始站在旁邊吃起三明治來,李彩碧也跟了過來,他碩大的腦袋出現在賞南的側邊,像一顆超大的皮球。
“這娃做得是真不錯,把它送我,我看看擺在店裡那個位置……”李彩碧說著,眼睛已經在開始滿店梭巡,給這個漂亮擺件尋找著絕佳的擺放位置。
誰知,陳懸直接就拒絕了,“想都別想。”
“為什麼?!”李彩碧不解,“你就是賣娃的,送我個怎麼了?”
看見陳懸光咬三明治,不吱聲,李彩碧切了聲,“大不了我給你錢,多少錢,兩千,夠多了吧。”
陳懸嘁笑一聲,“你兩千塊連我店裡一個最次的妝面都買不到,還想買娃。”
李彩碧瞪大眼睛,“我知道貴,但我不知道這麼貴,那這個多少錢?”他指著賞南。
“我?我無價。”賞南說道,但是李彩碧聽不見。
陳懸能聽見,他勾起嘴角,把賞南的話轉告給了李彩碧,“他和我說,他無價。”
“扯,”李彩碧覺得陳懸就是舍不得,“還無價。”
“真不賣,”陳懸壓下嘴角,“其他的隨便你挑,但這一個不行。”
“因為他貴?”
陳懸手指挑著阿南的頭發絲,“放在市面上應該能拍到六位數,但還真不是因為他貴,因為這樣的,我做不出第二隻了。”
“這麼牛?!”李彩碧趴下來,更近距離地細看賞南,“絕版啊,更想要了。”
賞南:“……”
收銀員把陳懸的咖啡打包好遞過來,陳懸:“幫我打開一下,謝謝。”他加快了吃三明治的速度。
李彩碧:“又要去付老師家裡?”
“嗯,每周都得去。”
“付老師,唉,也真是可憐,一把年紀了,就一個兒子,還成了植物人,”李彩碧連連嘆氣,“估計是把你當他兒子了吧。”
“或許?”陳懸笑了笑,“把你店裡蛋糕給我打包兩塊,我給兩老帶過去。”
“一個娃都不肯給我,整天在我店裡蹭吃蹭喝…….”李彩碧指使著別人去給陳懸打包蛋糕。
“你不給錢啊?”賞南驚訝道。
“給啊,怎麼不給?每個月他的店員都會去我店裡清賬。”陳懸吃完了最後兩口三明治,“我們走了。”
陳懸一手接過蛋糕塞進之前裝阿南的包裡,一手抱著賞南,朝店外走去。
賞南好奇道:“陳懸,你念過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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