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南聽見了啜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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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淑很快端來了一大碗面條,面條是手工面,有彈性有韌勁。
陳懸吃得很快,衛淑在他對面坐著,“要不今晚就不走了,明天早上再回市裡,這又下雨又是晚上,多不安全。”
“沒事,剛剛過都過來了,還有什麼不能回去的,”陳懸一笑,“我等會走了,您和老師也早點休息,別一直熬了,阿暄目前沒什麼大問題。”
陳懸的話像一堆刺丟進衛淑嘴裡,不僅開不了口,還刺得人從嘴裡到喉管到心裡胃裡都是疼和難堪。
是啊,來都來了,還有什麼不能回去的。
走的時候,兩老撐著傘在車後面送著,門口的馬路有一段泥路,已經被雨水淋得全是泥糊糊了。
陳懸在倒車,速度緩慢。
兩老跟在後頭,一臉的擔心,嘴巴一開一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賞南墊著腳,雙手扒著窗戶,看見他們互相攙扶著,雨夜裡,身影瘦小。
看著又挺可憐的。
希望他們沒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吧,不然賞南就會自己現在的憐憫很可笑。
車開始往外駛去時,賞南松開了窗戶,陳懸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很喜歡他們?”
賞南:“?”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他一臉的疑惑讓陳懸忍不住發笑,“你不喜歡你一直追著他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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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著看又不代表我喜歡他們。”賞南栓上安全帶,“我需要靜一靜。”
“你還靜一靜?”
“付暄和daddy長得一樣,有點奇怪。”賞南覺得自己有些偉大目的不擇手段了,換做以前,他絕不會隨隨便便這麼叫人。
但在這個世界,無所謂,任務太難,底線適當降低一點也無傷大雅。
車速很慢,陳懸打著方向盤,阿南的喃喃聲和落在車頂上清脆的雨聲,讓陳懸難得在這種時候感到些許舒適和放松。
“沒什麼奇怪的,我和他本來就是一體的。”
“那你是付暄?”
“不是,”陳懸否定,“但我是他的一部分。”
賞南猛然抬頭看向陳懸。
陳懸是付暄的一部分?
“你不能回到他的身體裡嗎?”賞南好奇道。
“當然不能,”陳懸笑起來,眼神涼幽幽的,“現在我跟他已經不算是一體了。”
陳懸已經從付暄的身體當中獨立了出去,他現在是他自己。
但這並不影響他願意拉付暄一把,雖然根本就沒什麼用。
不過是給那兩個老人一點指望罷了。
畢竟兩老曾經也算是它的父親與母親。
賞南不再做聲,他喚醒了14。
[14:付暄是個很優秀的孩子,付東餘是老師,衛淑又是能將家中打理得僅僅有條的慈母,但付暄喜歡男孩子,他初中時就發現了自己的性取向不正常,後來被付東餘發現了。]
[14:這樣的家庭,怎麼會接受自己的兒子是一個同性戀。]
[14:看心理醫生,做各種診療理療,喝中藥吃西藥,這其中當然還要包括他們的諄諄教導,他們沒有打罵付暄,他們隻是唉聲嘆氣,並且安慰付暄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14:付暄後來就有些精神失常,陳懸應該就是他失常的那一部分吧,我這邊檢索不到,我說的隻是一個參考的可能性,還有一條說是陳懸是付暄幻想出來的遍體鱗傷的自己,最後一條說陳懸是付暄對父母以及這個世界無聲的對抗。]
[14:若說付暄是他父母手中的傀儡小孩,陳懸就是真正的一隻傀儡。]
賞南遍體生寒,一是為陳懸的身份,因為它完全是靠虛無凝結成一個具體的實物。
二則是付東餘和衛淑對孩子的教育方式,是一種比極強控制欲還要可怕的方式,溫水煮青蛙似的,告訴付暄他隻是生病了,和他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們的善解人意與體貼,將付暄包裹在其中,可能到後面,付暄也慢慢地被同化,他也覺得自己的確是如同父母所說,生病了,但他作為一個年輕的接觸過現代許多新鮮事物的人,又無法真的完全信服父母所說的,就隻能在這兩頭搖擺不定,最後轉變為精神失常。
反正賞南是這麼猜想的,也是根據14所提供的信息猜測出來的,他也不知道對不對,但應該大差不差吧。
而陳懸的黑化值,也是從付暄精神當中汲取的吧。
陳懸需要什麼?
賞南實在是不知道。
因為連黑化值都和陳懸無關,甚至可以說,陳懸就是黑化值本身。
他該怎麼拯救一隻傀儡……準確說,是怎麼拯救黑化值?
阿南呆呆地坐在座椅上,一路上再也沒開口說話。
陳懸看了阿南好幾次,一直到車停到了李彩碧咖啡廳門口的馬路上,雨勢變小,他才伸手直接把還在發呆的阿南抓到了手裡,將娃娃抱在懷裡,推開了車門,撐開雨傘。
“你還在想付暄?”陳懸微微弓著背,擋住飄進傘裡的雨絲,“你到底是誰的娃娃?”
賞南抹了把臉,“你的。”
“那就別想付暄了。”
賞南沒做聲,隔了一會兒,陳懸用鑰匙去開店門時,他忽然仰起頭問道:“陳懸,你是在吃醋嗎?吃你自己的醋?”
“不是吃醋,”陳懸轉動著鑰匙,“我也不是付暄。”
他推開玻璃門,“隻不過你是我的作品,如果一直想著別的人的話,我感覺挺不舒服。”他是笑著說的,但眼睛裡卻沒什麼笑意。
陳懸很擅長這樣笑,也總是這樣笑。
但換做是別的娃娃,陳懸不會說這句話,因為它們跟阿南比不了。
賞南在陳懸懷裡搖搖頭,“沒有啊,我沒一直想別人。”
說完之後,賞南覺得怪奇怪的,他怎麼還和陳懸討論起來這種話題了,雖然陳懸指的肯定不是愛情那回事,但聽起來還是蠻像的。
但他可沒想過和陳懸發展點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按照現在的體型差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一直是娃娃,我怎麼離開這個世界呢?”賞南猛然意識到這個問題,也是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他問地是14。
[14:你隻是寄生,最多不會超過九十歲,你就會死,你的靈魂會離開這個娃娃的身體,這個娃娃又會變回之前的樣子,不然要等到一隻娃娃完全爛掉,咱任務的進度堪憂。]
[14:而且按照陳懸現在對你的喜愛程度,估計壞了他就會修,破了他就會補,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賞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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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樓上,陳懸又洗了個澡,賞南的洗漱用品被放在洗手間接近地面的一個小架子上,陳懸已經給他接上了水管,都是新的,也都是按照他的尺寸制作。
甚至還搭了一個簡易的小屋子,放置在架子上面,就像一個小小號的洗手間一樣。
但賞南隻需要洗澡洗臉,他甚至都不用洗頭發,因為本來就是假發,弄髒了沒法梳了,就換一頂。
站在鏡子前,賞南摘下假發。
“……”
[14:陳懸把你腦殼捏得好圓。]
“我和大家都是一樣的腦殼,”賞南擰開水龍頭,把毛巾打湿後擰幹蓋到頭頂,腦殼是滑的,直接抹兩遍,接著搓臉。
花灑做得有些大,對賞南而言,簡直跟瀑布一樣。
他被淋得快窒息,草草洗了一遍。
陳懸頭頂上蓋著毛巾,他走到那響著水聲的架子跟前,腳步一頓,然後蹲了下來,他手指搭到了那扇明黃色小門的門栓上。
猶豫了一下,他屈起手指,敲了敲門。
賞南在掏耳朵,他甩著腦袋,聽見自己身體裡稀裡哗啦晃動的水聲,他用毛巾戳了耳朵,也還是不行。
他雙手抱住腦袋,往上用力拔,這些連接處被拔動的時候不痛,但是他拔不動。
聽見敲門聲,賞南邁著沉重灌滿水的步伐去開門,他穿著睡衣,光著頭,臉被自己摁得發紅,陳懸蹲著湊過去,“水很燙?”
賞南踢了踢小腿,“不是,花灑的水太大了,我進水了。”
估計是從耳朵裡進去的,最後全都蓄積在了兩條腿裡,水一直灌到了屁股的位置,兩條腿拖著走都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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