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整,是他這一兩個月除熬通宵之外醒得最早的一個早上。
身體醒了但腦子沒有醒,他坐起來,條件反射開始穿在家裡穿的睡衣,套到一半突然清醒了。
他今天要出去玩來著。
把穿到一半的衣服又重新脫下,他起身穿過拖鞋,之後站在鏡子前開始慢慢套外套。
今天要出門,他昨晚略微思考,之後拿了件黑色的外套。
秦書之前給他買了一條圍巾,充分徵詢了他的意見,黑色的。
一身黑,誰看了都得說一句酷哥。
洗漱完,照例和翹起的頭發進行鬥爭,等宋雲回終於出房間的時候,正好遇到了真正的酷哥。
真酷哥和大部分時間穿得一樣,習慣性的一身黑,個高腿長。
他眼神看過來,瞬間就不再酷哥,說:
“下樓吃完飯就可以出發了。”
宋雲回連連點頭。
今天起得早,吃不下什麼東西,一碗青菜粥剛剛好。
吃完飯,兩人一起出門。
早在好幾天之前這裡就已經下雪,但是或許是還是跟市區挨得近,與其說是下雪,不如說是大雨夾小雪,總之沒能有什麼雪積累下來,很快就消失不見。
剛好之前想起小時候爬山的事情,兩人一致決定去山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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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積累雪的地方也就是平時沒什麼人活動的山上。
越是把車往山邊開,宋雲回越是能意識到自己是在南方,不怎麼下雪的南方。
平時街上沒幾個人,現在前往山上的路上卻有不少車在走,大家都想看看雪長什麼樣。
今天是節假日,出行的人更多了一些。
在山下臨時劃出的停車場停好車後,宋雲回打開車門,瞬間被帶著凜冽寒氣的撲了一臉。
他伸出手,不自覺扶住戴著的耳罩。
耳罩是之前葉敏送的,很溫暖,毛絨的觸感瞬間就讓手心暖和了些。
他和早上一樣是一身黑,唯一的差別就是多了一個耳罩和一個背包。
背包沒裝什麼東西,都是一些有些體積但是很輕的東西,保溫杯這些都在秦書那。
秦書關上車門後繞了半圈站在他身後,幫他把帽子戴了上去。
羽絨服的帽子周圍自帶一圈絨毛,戴上去之後就能遮住大部分的風。
瞬間就溫暖起來了。
帽子很大,兜住了整個頭,抬頭看秦書的臉還需要比平時更努力地仰頭,以一種奇怪的視角看過去。
宋雲回問秦書該怎麼走。
他沒來過這裡,但是對方來過,對路還有些印象。
秦書指向一個方向:“往這邊走就可以看到上山的路口。”
宋雲回就跟著他往那個方向走。
腳下有不薄不厚的雪層,踩上去有聲音響起,之後就會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
他走到一半,之後回過頭來,像是想起了什麼,拿起手機拍了一張地上一連串的腳印。
是很明顯,很直接的自己存在的證據。
從下車到這裡,就一個拍照的功夫,他的手指的各處關節已經凍得開始泛起了紅。
秦書讓他把手縮回袖子裡,他照做。
出了停車的地方,再轉過一個路口就可以看到上山的路。
山下附近有住戶,有人坐在院子裡,手裡還揣著烤火爐看來來去去的人群,像是不理解這些人為什麼會想不開冬天到山裡去玩。
院子裡有小狗,穿了件花袄子,看上去很喜慶,兩人路過的時候它叫了兩聲,扒拉在院子欄杆上,尾巴搖得出現殘影。
宋雲回腳步略微停下,之後朝它揮揮手。
修狗的尾巴搖得更歡了。
宋雲回瞬間就笑了。
他停下來看花袄子修狗,秦書就在一邊陪著他。
直到花袄子狗勾被什麼的香味吸引走,兩人這才又開始往前走。
昨天溫度很低,山裡更冷,無論是露水還是其他,已經全都變成了樹枝上的細長的白色冰晶。
山上很少綠色,更多是棕黑色的樹幹樹枝還有純白的雪。
上山的路是石階,大概是因為這兩天上山的人不少,石階上並不和其他地方白色一片,隱隱露出被水打湿得變成深色的帶有豎紋的石表。
宋雲回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色。
但是和現在的感覺不一樣。
和之前相比,他現在似乎能夠更加專注,更加認真地關注周圍的風景。
他沒有一個人去旅行的愛好,通常一般是劇組安排去哪他就去哪,能見識到什麼全看劇組。那時更多的注意力都在劇本上,他沒有過像這樣完全放松了,以一種欣賞的態度看周圍。
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體驗。
上山的前一段路所有人都看上去很快樂,三三兩兩還在講著話,直到走過一段距離,路邊開始有人隨意在地上墊了塊什麼東西,之後就坐在那裡休息。
秦書側過頭來問他:
“還走得動嗎?”
宋雲回點頭:“還走得動。”
之前走過的這段距離不算長,還在他的接受範圍內。
雖然之前在醫院躺了很久,回來後過的也是躺平生活,他的體力有倒退,但還算不上是體力廢物。
於是兩人繼續往前走。
走到中段的時候,地面開始變得湿滑了起來。
原本堆在地上的雪被人踩踏後融化,融化後就結成了冰,附著在石階之上,一踩一打滑。
前邊有人踩滑,之後沒穩住,直接摔進了雪堆裡。
所幸雪堆裡軟,摔過去沒什麼大礙,摔的人笑,旁邊的人也跟著笑。
秦書默不作聲往前走了一步,之後轉頭伸過手,
“拉著走吧。”
宋雲回看他。
秦書嘆了口氣,說:
“我怕摔。”
宋雲回連連點頭:“好好好。”
他伸過手,剛碰到對方掌心的瞬間手就被對方握住。
是一雙有些熾熱的手,常年手腳冰涼的人的福音。
前面的人摔倒後,周圍不少人都跟著這樣做,他們兩個動作並不算突兀。
宋雲回另一隻自由的手揉了揉後腦闊,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
但又感覺很正常的樣子。
算了,就這樣吧。
這山裡平時應該是也有人來玩,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就有一塊明顯人為開闢出來的用來休息的地方。
不少人都在這裡休息,看上去很熱鬧。
有小朋友在父母休息的時候就在一邊堆雪人,堆得不大,但是有鼻子有眼,看上去怪可愛。
找了個地方坐下,秦書把保溫杯遞給宋雲回,說:
“先喝口水。”
這個地方正好可以看到正蹲地上的在堆雪人的小朋友,宋雲回一邊看著那個小雪人一邊接過保溫杯。
保溫杯的是溫水,不是很燙,可以直接喝。
喝了一口水之後他就把杯子還給了秦書,迅速拉起圍巾,遮住了下半張臉。
在圍巾裡待久了,每呼吸一口外面冷冽的空氣都是一種煎熬。
秦書看著他的動作,默默幫他把已經開始往後滑的外套帽子往下壓了壓。
這樣就好了,完全保護,溫暖加倍。
再坐了一會兒,等到兩人站起來準備繼續出發時,發現路上的人比之前多了不少。
“冬天,又是一個下雪的季節到了。因為地理位置受限,加上其他等因素,居住區內很難看到薄雪,但是市郊的山上卻已經換上了白裝,大家請看我身後——”
在繼續上山的路口旁,穿著羽絨服的記者面對著攝影機笑得大方,努力睜大的眼睛被風吹得泛酸。
她臉上掛著笑容,在攝影機轉了一圈之後回來繼續對準她之後就繼續說,“恰逢假期,白雪皑皑的山成了居民們出遊的一個好去處,在我的身後就有許多出遊的居民,讓我們來採訪一下他們。”
她們隨意抓住了剛好路過路口的居民一號和居民二號。
居民二號看著不太好接近,記者於是將箭頭主要對上了居民一號。她問:
“你好,請問可以採訪一下你嗎?”
拒絕的話剛到了嘴邊,居民一號,也就是宋雲回看了眼在攝像頭後瘋狂打手勢的攝影師,最後硬生生把原本的話咽了下去,說:
“不……可以。”
攝影師這麼緊張,面前這個採訪的人胸前掛著記者證的人的臉色也差點沒繃住,那就應該不是平時的拍攝,可能是新聞實時的外派記者連線環節,也可能是直播,總之拒絕了估計所有人都得尬在這。
記者問:“請問你們是為了看雪來到這裡的嗎?”
盡管不太對,但宋雲回還是順著她的話走:“是的,畢竟是南方,之前很少見到雪,就想來看看。”
一邊的秦書略微移開視線。
嘴裡沒一句真話。
“那麼你覺得這趟為了賞雪而來的旅途愉快嗎?”
宋雲回點頭:“很愉快。看雪能夠平靜我的內心,消除平時積累的勞累,和朋友一起來更有趣,建議大家休息的時候可以來山上看看雪。”
是很標準的回答,標準得跟她一樣官方,並且吐字清晰,沒有一個多餘的音,就算因為有圍巾的阻擋,聲音聽上去有些悶,但是沒有太大影響。
除去一開始似乎有想要拒絕她的想法外,面前這個戴帽子戴圍巾一張臉沒一個地方看得清楚的人居然是遇到的最省心的受採訪的人。
短暫的採訪結束,宋雲回腳尖一轉,繼續跟著秦書往上走。
對方依舊前一步,對他伸出手。
兩手交握的瞬間,他聽到對方的聲音,“南方人?很少見到雪?”
宋雲回把圍巾往上拉了拉,臉上瞬間笑開。
兩人往上走。
抬眼看向前方的身影,宋雲回意識恍惚了一瞬。
有些分不清現實和記憶。
蔥綠的樹林,小小的卻堅定的背影和現在白色雪林,高大沉穩的背影交替。
他笑了聲。
原來記憶這樣一個東西。
越往上走越平坦。
等到他們走上山頂的時候,天上陰雲散開,淺黃色的光穿透雲層。
原本看上去很近的天一下子就遠了不少。
太陽出來了。
漫天霞光,站在山頂上的人都不自覺抬起頭去看。
宋雲回也不例外。
淺色瞳孔映著越來越亮的光亮,清透而灼目。
山頂的風吹起,吹著帽子上的絨毛也跟著飄,就這麼一瞬間,視線內出現一片片白色的東西。
宋雲回伸手接住慢慢往下飄的白色片狀物,問:“下雪了?”
白色片狀物落在了手心,他低頭看,秦書的聲音恰好從旁邊傳來:
“是花瓣,這裡有臘梅樹。”
長風驟起,周圍簌簌作響,宋雲回抬眼,視線裡盡是在空中飛舞的花瓣。
——原來山頂上的這些樹上的不是雪,全是白色的,重重疊疊的花。
山頂是一片花海。
***
維持了許久的大風波逐漸小了下去,大眼仔又恢復了平靜。
一條詞條悄悄竄上市內熱搜榜。
#採訪名場面#《不……可以》
起因就是市內每日新聞連線外派記者時那段因為是直播所以沒能剪掉的採訪畫面。
那個已經說出口的“不”怎麼也塞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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