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昂淵闲散地靠坐在一棵歪柳下,葉勉枕在他腿上昏昏欲睡,撿起一塊石子兒,朝著離他好遠背對他躺著的李兆身上砸去。
李兆卻動都不動。
葉勉撇著嘴仰起頭看了看魏昂淵,魏昂淵低頭看著他笑了笑:“他再不肯理你的。”
葉勉揉了揉鼻子,李兆少年初開的情竇昨兒晚上被他帶著榮南郡王給拍得稀碎,傷心得不行不行地,說是失眠了大半宿,又想起答應了他採自家園子裡的紫苑花給他,便起身親自帶著下人將府裡的花園都給薅禿了,才派下人將花送去了侍郎府。
今兒午前是薛老頭的時文課,一宿沒睡的李兆實在耐不住瞌睡,趴在案上睡熟了,被薛老頭發現後給撵了出去,還罰著抄一百遍今兒課上的文章。
如今正氣著呢,說是再也不肯理葉勉的。
葉勉吸了吸鼻子,爬去李兆那邊,還沒等咧開嘴,李兆就面無表情地翻了個身過去,把屁股對著他。
魏昂淵阮雲笙幾人都在那裡憋笑,一臉看戲。
葉勉無奈,又從他身上翻了過去,繞到李兆前面,卻被李兆煩躁地推了一把。
“你煩不煩?”
葉勉被他推得一個趔趄,也半點不敢龇牙,隻小心地討好道:“那我想想辦法,與那小姐遞個話,讓她知道你的好處,沒準兒她就回心轉意了。”
“誰稀罕?”李兆暴躁地坐起身,氣道:“她都心裡有了榮南郡王了,我還要她做甚?”
葉勉一臉震驚,奇怪道:“不是你說那位小姐是你的執念嗎?”
“是又怎麼樣?!”李兆吼道。
葉勉撓了撓腦袋,嘟囔道:“那您這執念未必也太單薄了些......”人家小姐隻不過第一眼沒相中你,你就不想要人了,也太直男癌了一些......
“這有什麼奇怪的?”李兆沒好氣地哼道:“我將來的妻子自然是眼裡隻能有我一人,若她心裡想過別人,那成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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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勉翻了翻眼睛,心裡腹誹道,能成什麼啊?就行你少男情竇初開,不行人家姑娘少女懷春,你們大文男子的“處女”情節也忒不講道理了些!
雖說李兆是他好哥們,但葉勉也不得不說,就他這樣的,擱到他前世能被姑娘們把他狗頭給打爆了。
葉勉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與他糾纏,想了想便問他,“那我幫你抄文章總行了吧?你別真不理我啊!”
李兆一臉不屑地嗤道:“就你那手字幫我抄,薛老頭能看不出來?”
葉勉被他噎地心口一痛,爭道:“我的字都進益好些了!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提這個?”
魏昂淵、阮雲笙和溫尋見這邊爭了起來,趕緊斂了笑,圍了過來。
葉勉喊完也不大高興,魏昂淵一隻手臂攬著他脖子晃了晃,葉勉泄了口氣嘟囔道:“我又沒說是我親自幫你抄,我前些日子認識一人,寫仿字特別厲害,我去找他去。”
“誰啊?”阮雲笙好奇問道。
葉勉回想了一下,撲稜撲稜耳朵,倒忘記叫說什麼名兒了,隻記得是啟謙院兒的,好像是叫什麼昱來著?
第56章 啟謙院
趁著還沒敲鍾, 葉勉起身讓墨拾帶他去了啟謙院。
啟謙院是在寒門學子讀書的苑區,葉勉不曾去過, 虧著有熟悉路的墨拾在前頭帶路, 倆人在逼仄的小徑裡繞來繞去,終於在敲鍾前趕到了啟謙院門口。
站在院門外往裡頭隨意打量了一眼,院子不大, 也沒有花園,隻一座大學屋並著幾處光禿禿的石桌石椅。
葉勉帶著墨拾在院子裡幾個學子的滿眼驚詫中走了進去。
到了他們學屋那裡,葉勉才心內一絲尷尬犯難,那人到底叫什麼怎麼就想不起來了。
他這臭記性!
葉勉抱著手臂站在門口,眼睛往裡尋著, 因是快敲鍾的關系,學屋裡幾乎坐滿了人, 他們啟謙院又是七八十人一個屋子讀書, 葉勉隻覺著滿屋子的人頭,都眼睛瞪得比他還大在望著他。
就在葉勉耐心快告罄之時,學屋的最角落裡慢慢地站起一個人,葉勉眼睛一亮, 就是他!
他雖忘了這人的名字,卻對他極俊秀的容貌印象十分深刻。
葉勉笑著朝他勾了勾手。
那人出來後,葉勉把他拉去院子裡一處僻靜的地方。
“葉四少爺,”那人臉上一層不自然的薄紅, 滿眼不可置信,“您是來尋祁昱的?”
葉勉也未在意, 心裡料想是他們那邊的人很少來這邊的教苑,一個個都大驚小怪的。
“是是是,我找你,”葉勉臉上擺出了求人該有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上次你仿我的字幫我抄書,我還沒好好謝謝你,這回我一是和你道個謝,二是還想再求你一回。”
祁昱眼裡一絲掩蓋不住的驚喜,點頭道:“葉四少爺請講,隻要祁昱能做,一定竭力而為!”
葉勉搓了搓手道,不太好意思地說道:“就是我一好兄弟因著我被罰了抄書,我就想起你那手仿字寫得極好......”
“我來給他抄!”葉勉還沒說完,祁昱就打斷他說道。
太上路子了!
葉勉欣喜地攬了攬祁昱的肩膀,高興道:“這回不急,你慢慢來,等會兒我讓人送紙筆和他的字過來,上回你給我抄書是因著我下湖去救你,這回卻是我來求你,等你寫好了,我定來謝你!”
葉勉與祁昱商議好,便高高興興地帶著墨拾出了啟謙院,祁昱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盯著葉勉的背影,過了好久才微微抖著手在袖子裡摸索著什麼。
夜心堂是國子學設在每處宿苑院子裡的一座房舍,專為苦學的學子們秉燭夜讀而用。
祁昱拿著細挑子撥了撥燭芯,豆大的燭花重新竄起一截兒,光暈四散開來,揉了揉發酸的手腕剛要執筆再抄,就看見和他一個院子的邱容安披著衣裳走了進來。
邱容安把帶來的一碟子豆糕擺在案上,語露關心道:“就知道你在夜心堂,給你送點吃的,這都已經四更了,今晚不睡了不成?”
祁昱笑了笑拱手道謝,拈起一塊點心就著桌上早已涼透的茶水吃了起來。
祁昱沒回答他,邱容安也不介意,又問道:“你用什麼功呢?這麼晚了也不歇息。”
“無事,隨便寫點文章。”
祁昱敷衍的明顯,邱容安也不好再問,隻眼睛往他桌案上瞧。
已經寫了字的一疊紙,早在祁昱看見他進來時倒扣而置,不過案上擺著的紙筆等用具卻一看就不是凡品,至少像他們這種人是絕用不起的,紙張細膩柔韌,墨汁不但不臭反而有股古樸淡雅的馨香之氣。
這些俱都是葉勉平日裡用的,午後就讓墨拾送來與祁昱,既是作弊,這等細節自然不敢忘了。
邱容安盯著桌上那大半塊價值不菲的戡春墨有些失神,鬼使神差地伸了手過去,還沒碰到墨就被祁昱的咳聲打斷。
邱容安醒神一般忙把手收了回去,而後不禁有些面熱。
祁昱清了清喉嚨道:“多謝容安兄的茶點,太晚了,你快去歇息吧。”
邱容安沒有走,盯著祁昱的臉看了好久,吶吶問道:“你不是和丁淮那些人鬧掰了嗎,他竟還肯給你這麼好的東西?”
祁昱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一時氣氛有些僵硬,邱容安想起來此來的目的,硬著頭皮坐了下來問道:“今兒白日啟瑞院的葉四少爺竟來我們院子尋你,可是因上次落水的事倒與他有了交情?”
祁昱依舊沒有說話。
邱容安似想起來什麼突然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桌上擺的紙墨,結巴道:“這......這些不會是葉四少爺贈與你的吧?”邱容安瞪大眼睛審視地看著祁昱道:“他才多大,你......你難不成......”
邱容安雖話沒說完,意思卻表達的十分清楚,祁昱閉著眼睛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才冷靜道:“這話你可別亂說,若傳了出去,我活不成,你這國子學怕是也讀到頭了。”
邱容安咽了咽口水死盯著他:“那你是......”
“不過是之前與葉四少爺道謝之時闲聊,他提起我生地瀟州那邊的一本失傳的民間話本,恰巧我幼時在街上聽過說書相公講過,便應承他默一份給他。”
邱容安看了看祁昱又看了眼桌上倒扣的紙張,“所以你連夜為他趕超這個話本?”
祁昱點了點頭。
邱容安看了看他,這說法倒是對的上,祁昱這人愛巴附權貴,好容易搭上了葉勉,定是要不分晝夜默完的。
祁昱在天亮之前收了紙筆,輕手輕腳地回了屋子,仰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卻半點睡意都無,隔壁床的鼾聲透過帳子傳了進來,祁昱伸手從枕頭底下掏出一隻巴掌大的布袋。
帳子裡漆黑一團,他也不在意,熟門熟路地拆開口袋,拿出裡面的東西細細地用手摸索著。
他手裡的是一隻鎏金球形手爐,祁昱夜夜入睡前都要拿出來把玩一番,用手指仔細地描繪感受,以至手爐上哪一處鏤空,哪一處花瓣紋路他都了如指掌。
手爐作的十分精巧,球體分兩層,外層銷了一層薄金,通體鏤空紋花鳥,這種金貴玩意兒自然不會是他的,而是去歲冬日在學裡西南角那處死梅林裡,葉勉隨手塞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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