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勉想了想又道:“我知曉我做出如此離經叛道之事,十分的惹人口舌,整個葉府都會因著我受到旁人指摘,所以父兄怎麼懲治打罰我,都是我該受的。”
葉璟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葉勉吸了吸鼻子,垂頭道,“父親那日發作我時與我說,若是我不與莊珝絕斷,便讓我滾出葉府,再沒我這個兒子。”
“少胡說八道!”葉璟低聲斥道,“父親當日的氣話你也要當真不成?”
“我自然知道爹爹這話是氣話,”葉勉小聲道,“就算不是氣話,我也不走,我這人自私又貪心,莊珝我要,爹娘哥哥我也得要,隻是我卻也想盡自己之能,使葉府少受責難,因而我並不急著與莊珝一起,隻想這兩年好好地讀完國子學,我可以與父兄作誓我會比往日更刻苦勤勉,三年後春闱必博個功名回來,不敢大話能與大哥一般光耀我葉家門楣,卻也不敢使葉府蒙羞。”
葉勉抬眸看向葉璟,又道:“待日後出了仕,我再分府出去,介時我再與莊珝見面,外面一切是非詰責皆由我自己承受。”
葉璟看著他搖了搖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你可知今日我為何與他們說,我不並不介懷你與男子互通情意,卻不許那人是莊珝?”
葉勉搖了搖頭。
葉璟看著他道:“你與他之相比,純良太過,與我們院子裡養得那些兔兒也差不離了。”
葉勉瞪著眼睛,臉上略有絲不服氣。
葉璟豈能看不出,淡哼道:“機靈有餘,卻涉世太淺,不過這卻怨不得你,要怪隻能怪我與父親,先時隻想著讓你日後富貴闲散著,便從未教過你這些,而莊珝卻與你截然不同,這人從啟蒙起便由長公主與名師悉心教導,自小就手握權柄,近幾年又幾經歷練,因而他現下年紀雖小,權略與手段卻比之朝上大多數還要厲害上些。”
葉勉撓了撓腦袋,“這個我清楚,論這些我便是拍馬也趕不上他。”
葉璟輕嘆道,“所以你剛剛說得並不對,你隻要與莊珝在兩府各過了明路,葉府上下便與公主府再解不開,這其中利益與日後各方謀劃都十分之復雜,便是我現下也探不到底,又怎能如你所想一般簡單,你出仕後單開一府再與莊珝一起,葉府便與之無關。”
葉勉愣愣地看著他哥,葉璟輕笑了一下:“不過這些都不是緊要的,單從政事上來看,葉府與公主府聯合,必然是利大於弊,不過是我與父親日後都會更辛苦些罷了。”
“隻是,”葉璟摸了摸他的頭,輕嘆道:“你這心性與他相比,太過簡單,我又怎能放心得下......”
葉勉咬唇不語,葉璟看著他輕嗤了一聲,“行了,你能想到先在學業上下功夫,沒有撒潑耍地賴逼迫我現下就應了你,就已算是我沒白疼了你這麼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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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瑤輝軒前,葉璟把他叫定說:“解你禁之事,我會這兩日內外都打點妥當之後,再找時機與父親商議,你莫要自行與父親去提。”
葉勉趕緊小雞啄米般點頭,心裡也微微地松了口氣,他現下年歲還小,又不似莊珝一般,權柄在手,謀略在心,自己有幾斤幾兩,他心裡還是有數的,因而他萬不敢如當年的長公主一般一哭二鬧,更不能因著此事逼得家人傷了心。
日子還長,慢慢走便是,他身邊的人包括莊珝,都很疼他,他也要盡之自己所能,讓他們也都好好的才行。
看得到希望便好,這段時日哽在葉勉心口的那團鬱氣,終於消彌一些,回到瑤輝軒臉上也有了些笑模樣,不似前幾日那般睡覺都是鎖著眉頭。
下人們見他與大少爺出去一回,神色舒展了不少,自然也都十分高興,趕緊去廚上多叫了兩個他愛吃的菜色,服侍他用膳。
葉勉剛換了家常的衣裳,又用豆粉洗了手準備用晚膳,邱氏便帶著人進了瑤輝軒。
葉勉一愣,“娘,您怎麼過來了?”
邱氏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嗔了他一眼,“你當我想來看你這個不省心的!”
葉勉忙站起身坐到邱氏旁邊,挽著邱氏的手臂,小聲道:“娘,您別生我氣了,你這麼些天都沒來瞧我,兒子都想您了,......”
邱氏臉上還有一絲餘怒,恨道,“我來看你做什麼,找氣來生不成?”
葉勉低頭不語,任邱氏責罵。
邱氏看了看滿桌的膳菜,無奈地把他按在一邊的椅子上,沒好氣道:“快些用膳,一會兒菜涼了,又鬧肚子疼,還得扯我給你出湯藥錢。”
跟在邱氏身後兩個嬤嬤也趕緊把帶來的幾樣菜品從食盒裡取了出來,一一擺在桌上,笑呵呵道:“都是四少爺平日裡愛用的,這乳鴿鮮筍湯夫人叫灶上熬了好些個時辰,肉都酥爛了,四少爺多用些才好。”
葉勉笑眯眯與邱氏道謝,“謝謝娘,還是你最疼我。”
邱氏白了他一眼,“你少氣我些,我更疼你!”說完邱氏又抱怨道:“你爹他偏偏要自行來養你,與你生了氣卻又不管不顧!你這院子裡每日撤出去的膳菜根本就沒動上幾口,他也沒個動靜!”
一旁站著的嬤嬤笑道,“老爺是男子,自然沒有夫人心細,粗心沒瞧著罷了。”
邱氏淡淡地哼了一聲,又瞧了瞧葉勉臉上,見他唇角傷痕還沒完全消退,臉頰上也瘦削了不少,心裡自是不好受,提起一邊的筷箸夾了一筷子嫩白的魚肉,細細地給他剔著上面的細刺。
葉勉今晚心情本來就不錯,一直與他賭氣的邱氏又來陪他用膳,母子倆不一會兒就有說有笑起來,邱氏生他氣是真,卻更看不得他受得苦楚,隻這麼幾日便瘦了這麼多還了得?
倆人用完膳,邱氏也沒急著走,與他在院子裡的亭閣中吹風納涼,下人們給他們點上了驅蚊的香草,又上了兩杯消食的淡茶,便默默地退了下去,剩他們母子二人說話。
邱氏抿了一口茶與他溫聲道:“明兒個娘在府裡辦了個宴,到時候我讓人來喚你,你給夫人們見個禮。”
葉勉一愣,“我不是還在禁足中嗎?”
邱氏笑道,“不礙,與你父親商議過了,他是準的,你隻管來便是。”
葉勉眼睛轉了轉,小心問道:“娘,您叫我去可是有事?”
邱氏本也沒打算瞞他,便拍了拍他的手說道:“你可還記得雲家那個六丫頭,來過咱們府上兩回的。”
葉勉心口一跳,不太好的預感,皺眉問道,“雲蓉?”
“對!”邱氏笑著嘆了一聲道,“我與她娘這小半年關系還不錯,前幾日她娘終肯與我說,這丫頭自有一回你給她撿了紙鳶,便一直記著你,”邱氏說到這裡嘖了一聲,“我之前本是覺著這丫頭性子烈了些,可現下想想,卻勝在性子純直,長得又十分的好,倒能與你相配,今兒我與你爹說了,他也是歡喜的,明兒個你便給出來給雲家夫人請個安。”
葉勉呼吸一滯,忙道,“娘!這怎麼能行?別人不知,您和爹還不知曉嗎,我與莊珝已經有情,又怎能害了人家姑娘?”
“胡說八道!”邱氏撂下臉子斥道,“我們什麼時候準許你與那個莊珝在一頭了?小孩子胡鬧哪能與這等正經大事並提!”
“我們也不準你以後再見那人!”邱氏恨道,“這便不會害了人家好人家的小姐!”
葉勉腦袋搖得撥浪鼓一般,“娘,我不能去的,您別逼我。”
“胡說什麼?讓你爹聽了,看不打你!”邱氏往他胳膊上捶了一記,想了想又哄道,“你聽話,爹娘自不會害你,這雲蓉的曾祖父是開國郡公,祖父是輔國將軍,一家子都功勳在身,就算日後那個榮南郡王想找你麻煩,也要掂量掂量自身。”
葉勉搖頭,正色道:“娘,我爹現在何處,我去與他說,他打我,我認打便是,隻這事我萬不能應。”
邱氏見葉勉頑固,氣得狠罵了他幾句,葉勉卻隻搖頭不允,邱氏氣得直抖,“我現在愈發說不得你了,行!我去尋你父兄收拾你,再不白白來心疼!”
邱氏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出了瑤輝軒,葉勉空坐在亭閣裡愣了好一會兒,雙手捂著臉無力地吐出一口氣。
他萬沒想到,他不想逼迫家人,可爹娘卻迫不及待地要逼他放手......
過了好一會兒,葉勉讓寶雪把豐今喚了過來,與他耳語一番,豐今聽令後一臉凝重地去了碧華閣。
葉勉在亭閣中踱步,豐今卻是去了快半個時辰才回來,與他秘稟道:“奴才去的時候,夫人正在與大少爺哭訴,待夫人走了,奴才才說得上話。”
葉勉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又過了許久,他哥那邊卻並無消息傳來,葉勉正等得心裡油煎一般,就見他大嫂領著下人疾步進了瑤輝軒。
葉勉趕緊迎了上去,“大嫂。”
姜南初面上些許凜色,見著葉勉也不與他客套了,隻與他招手,口裡道,“與我來,娘與你大哥說完話,他便急急趕去那頭了,我來帶你過去。”
葉勉趕緊跟上,與他大嫂一同出了瑤輝軒,卻是去了外院葉侍郎的書房。
姜南初將下人們都留在院子外頭看著,與葉勉二人往書房走去,還沒走到門口,葉勉就聽到葉侍郎隔著緊閉的窗門傳出的怒吼聲。
“你糊塗!你個當大哥的怎地如此地糊塗!我葉家家門不幸啊!”葉侍郎怒哀道。
葉勉一急,趕緊要往裡面跑,卻被姜南初一把拉住袖子,小聲道:“你現下進去,你哥便白使了力氣了!”
葉勉一滯,往那裡看了看,他哥在說些什麼他根本聽不清,站在原地喘了幾口粗氣,咬唇使自己冷靜了一會兒,便與他大嫂商量道,“大嫂,我不衝動便是,我們近處去聽一聽,爹十分生氣的模樣,我實是不放心。”
姜南初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倆人便走去書房窗下。
葉勉透過細薄的窗紗往裡面看去,正看見他哥彎下雙膝,衝著負手而站的葉侍郎跪了下去。
“父親,四年多前,我殿試被點了榜眼,與新科進士們一齊赴了聖人賜下的瓊林宴,那晚喜宴眾人一直鬧到三更才罷,您卻一直站在外頭等著我,親自接我回府要與我再賀上一回,那晚我們父子二人十分歡喜,飲了許多的酒,您與我打趣說,當年母親與您定親之時,您隻是一六品小官兒,當時最想的便是給她掙個诰命夫人回來,後來您一直為之奮勉,自此,母親的诰封文書上的品級也越來越高。”
葉侍郎側過去的臉慢慢地轉了過來,看向跪在地上的葉璟。
葉璟又繼續道:“您說您最開懷的時候,並不是自己拿到官印那刻,而是看見母親捧著新的诰書滿臉欣喜地看個不住之時,您那晚問我,我想要的又是什麼?兒子當時沒有娶妻生子,也未授得官位,想了想便說,母親有您護著,那我想護著我的弟弟恣意一生,您當時笑得十分開懷,大贊我有長兄風範,還與我說,我們爺倆就這麼許定下了,各自都辛苦些,隻護著他們安好隨願。”
葉勉在外頭死咬著嘴唇,眼酸不已,
葉璟頓了好一會兒,復又開口道,“如今,兒子得了聖人賞識,每日一睜眼便是朝廷,案件,葉府,碧華閣,每人我都要照料妥當,勉兒我自是管得許多,卻也隨著我身上內外仔肩愈加繁重,愈加的力不從心,疏忽了許多,哪還記得當年與您的許定。”
葉侍郎重重地嘆了口氣,卻沒有說話。
葉璟又繼續道:“這兩日兒子想了許多,心內十分的羞愧,當年許說要護他恣意一生,可若連他自己中意的眷侶都不能讓他如意,那還何來‘恣意’一說?如此攔著他,不過是懼怕那等麻煩,又為了自身方便,便讓他自斷與人情誼,再草草過得一生罷了。”
葉璟抬頭,“兒子既想明白了,便不會容許自己這個長兄再如此去做,還請父親也能成全,璟兒日後必更加兢業勤勉,護得葉府周全。”
葉璟說完便伏身磕下頭去。
葉勉抹了一把眼睛,輕輕拂開姜氏拽著他袖子的手,推開門也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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