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東被煙味嗆得咳嗽,他悶聲一口一口的抽著,整個面部上面很快就爬滿了煙霧。
陳仰通過向東的反應確定雨跟他有關,也和客棧二樓的什麼東西有關。
向東似乎很難消化這件事是他引起的,他還在組織語言。
陳仰沒有催促,他的眼睛看著地面,手往旁邊伸,本想摸朝簡的拐杖,指尖卻觸碰到了一抹溫熱。
不是拐杖。
是朝簡的小手指。
朝簡面無表情的看著陳仰。
陳仰也在看他。
兩人對視了幾個瞬息,陳仰默默的把圈上去的手拿開,若無其事的抓住朝簡手邊的拐杖。
向東瞪著床上的兩人,老子心裡亂成一鍋粥,竟然還要被塞狗糧,滾好嗎。
見陳仰看來,向東整了整面部表情,說了這場雨的起因。
陳仰陷入沉默,他真沒想到會是這樣。
向東也沒想到,他蹲下來,牙齒咬住煙,雙手的指甲使勁扣後腦勺:“老子隻是捂了下眼珠子,哪知道會下開水。”
陳仰問向東要了根煙,他走到門邊,站在一個遠離朝簡的位置抽了起來。
向東跟畫家在二樓得到了很多信息。
最重要是樓梯口的兩個眼珠,它被捂起來以後,一場自然災難降臨在鎮上,兩大家族當家的匆忙趕來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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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也下過這樣的雨,他們知道這場災難代表著什麼。
所以他們亂了陣腳。
陳仰不由得想起了那個背著竹簍的老人家,她說齊家客棧開得好,進鎮做買賣的都住那兒。
其實按理說,鎮上有酒樓,也提供住房,走商們並不是隻有一個選擇。
陳仰現在才他們隻住這間客棧的原因。
二樓布了什麼東西。
向東誤打誤撞的發現了這個秘密。
.
陳仰指指桌上的小本子跟筆,讓向東畫出嵌在樓梯口的圖樣。
向東說:“沒什麼好畫的。”他嘬煙,“就是兩眼珠,不是眼睛,是眼珠。”
陳仰試圖腦補:“是人的,還是動物的?”
“看不出來。”向東說,“我跟畫家上樓的時候,感覺有雙眼睛在看我們。”
陳仰指尖的煙一顫:“就是牆上的眼珠?”
向東說:“那倆眼珠正對著過道。”
陳仰想到一種可能,頭皮瞬間就麻了:“眼珠是活物,會轉。”
“可不,”向東舔唇,“當時它肯定往樓下看了。”
陳仰無意識的回到床邊。
向東的眼底閃著精光:“眼珠被捂起來就下開水,要是把它們摳下來會怎樣?”
陳仰搖頭,他想聽朝簡的看法,朝簡來一句:“沒有。”
“……”
陳仰跟向東沒聊一會,老吳的屍體就消失了。
錢漢跟大眼妹,珠珠三人都沒醒。
大眼妹的氣息時有時無。
陳仰打算去找周寡婦,他對朝簡說:“你在房裡等我。”
朝簡拄著拐起身。
陳仰見他要跟著,就隨他去了。
院裡靜得沒有人氣,夜空依舊是暗黑色的,陳仰東張西望,周寡婦每次都是神出鬼沒,忽然就出現了,他深呼吸,吸進來一口渾濁的空氣。
“向東,你知道她住在哪個房間嗎?”
向東一愣:“不知道。”
陳仰也不知道,他拽朝簡:“你呢?”
朝簡說:“一間間找。”
那意思就是,他同樣沒注意。
陳仰把後院的房間都找了,沒有周寡婦的身影:“是不是在二樓?”
“不在二樓。”向東篤定的說,“她就住在後院。”
陳仰:“……那真是見鬼了。”
話音剛落,陳仰的肩膀就被扣住,扳了個邊,耳邊是朝簡不耐的語調:“過去。”
“那不是住房吧?”陳仰嘴裡問著,腳步已經往那邊邁近。
“在那種犄角旮旯,十有八九是放柴的。”後面的向東跟上來。
陳仰推開那扇很小的木門,屏氣舉著手機照了照。
下一秒,他全身僵直。
狹小陰冷的房間裡,一個相框正對著他掛在牆上,裡面是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眉眼俏麗又細柔。
“那寡婦是鬼!” 向東哐當把門推到最裡面。
陳仰的身上被涼意籠罩,拿著手機的手有點抖,他發現照片裡的女人不論是梳的發髻,還是褂子的前襟,都跟他這幾天見過的一模一樣。
早該想到了。
陳仰那天在閣樓裡,看到她提著燈籠站在路邊,像個引路人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恐怖的違和感。
給老吳照路的人也是她吧。
陳仰的心跳猝然一停,這個鎮子的人口登記表上的一寸照都是黑白的,他停掉的心跳開始狂蹦起來。
陳仰快速在手機裡翻找周寡婦的登記表。
向東一回頭就罵了聲“操”,手機屏的藍光映著陳仰的臉,跟鬼似的。
陳仰沒花多長時間就找到了周寡婦的一寸照,跟她遺像上的一樣。
向東皺皺眉:“鎮子裡的人都死了?”
“不知道。”陳仰搖頭。
“鎮上的民風很老舊,生活在這裡的寡婦,鐵定會被議論,被套貞節牌坊。”向東動用不太富裕的腦細胞,“那娘們是齊家媳婦,後廚的人都敢當著她的面給她白眼,說明齊家很不待見她。”
陳仰的腦海裡回想起了背竹簍的老人家說的話,寡婦門前是非多。
其實他跟朝簡有打聽周寡婦的事,鎮民們都避而不談。
“她的遺像掛在這個散發著霉味的小柴房裡,說明她生前就死在了這裡。”
向東一把抓住陳仰的手臂:“這麼說,後廚那些人也都是死的啊,媽得,咱們天天吃死人做的飯菜!”
陳仰看著遺像裡的女人,視線不知不覺移到她微彎的唇上,似乎她下一秒就要張嘴說話。
太詭異了。
陳仰沒有再看,他把向東叫出來,屈著冰冷的手指把門帶上。
“三位先生,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後面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是周寡婦!
一股陰寒之氣爬上陳仰的背部,他沒立刻轉頭,而是微微偏了偏腦袋,先用餘光打探了一眼。發現那女人不是長發遮臉的模樣,陳仰才轉身。
周寡婦手提燈籠,身上穿著青色褂子,碎布鞋,一張臉泛著青白。
向東跟朝簡都沒出聲,陳仰隻能自己上,他扯動僵硬的嘴角:“老板娘,我們找你……”
周寡婦打斷他:“什麼事?”
陳仰說他有三個朋友燙傷了,急需醫治。
周寡婦說:“醫生去世了。”
陳仰滿臉的著急:“那有沒有別的……”
“沒有了,忙不過來,自身難保。”周寡婦再次打斷陳仰,“我這裡有一些藥,治燙傷的,你們可以拿去用。”
陳仰忙道:“謝謝。”
“不用謝,藥隻能讓他們多活幾天。”周寡婦提著燈籠背過身,一步步穿過拐角。
黑暗中飄來輕輕幽幽的聲音。
“多活幾天也是一種煎熬,生不如死,不如聽天由命,早點解脫未必不是好事。”
陳仰聽出了那番話裡的平靜,在那股平靜之後是無盡的蒼涼。
“她自己任命,還希望別人像她那樣。”向東嘁了聲。
陳仰低聲問一旁敲拐杖的朝簡:“小閣樓裡的鬼是不是她?”
“味道不同。”朝簡說。
“不是啊。”陳仰搓了搓滲汗的後頸,鎮子裡死了很多人,有很多鬼,不是也正常。
這是任務世界,鬼的出現是規則安排的,各有各的作用。
.
周寡婦拿來了藥物,陳仰把喬小姐跟香子慕喊到自己房間,讓她們幫忙給大眼妹塗藥。
大眼妹傷得很嚴重,得脫衣服。
喬小姐很爽快的答應了,並且接下了給錢漢塗藥的活,絲毫沒覺得惡心。
香子慕看著陳仰,黑白分明的雙眼如一面鏡子,照著他的焦慮跟凝重:“你們要外出?”
“嗯,去亂石谷。”陳仰簡短的說了幾個新進展,喬小姐跟香子慕的反應平平。
他的眼色深了下去,這兩個女人……
一個似乎每天都在睡鎮上的男人,一個早出晚歸見不著人影,全是獨自行動的類型,她們到底查到了多少信息,沒有拿出來跟大家交流?
陳仰強行壓下泛上來的鬱悶跟無力,幸好他有搭檔,有熟人,做任務的這條路不至於孤軍奮戰。
冰涼堅硬的東西碰上陳仰的手臂,他下意識握住。
朝簡任由陳仰握緊拐杖,他低下眼眸看了對方一眼,淡淡道:“走了。”
陳仰叫上向東,他忽地回頭:“香女士,你跟我們一起去嗎?”
香子慕像是沒料到他會這麼說,怔了怔才出聲:“這裡需要人看守。”
陳仰點點頭:“那拜託你跟喬小姐了。”他又嚴肅的說,“葛飛失蹤了,如果他回來了,你們當心點。”
.
後門不能開,隻能翻牆。向東想讓陳仰先過去,他準備自個蹲下面,讓朝簡踩自己的肩膀。
陳仰深知搭檔的脾性,拒絕了向東的提議:“你過去吧,他我來。”
向東指著半天出不來一個字,沒事玩拐杖,有事玩拐杖,其實最想玩陳仰的朝簡說:“他比你高十釐米,看著瘦脫光了都是腱子肉,你吃得消?”
“你不用管了。”陳仰擺擺手,“趕緊的吧,那伙人搞不好已經在亂石谷了。”
向東啐了一口,利索的翻過了牆頭。
陳仰在牆邊蹲下來:“朝簡,上來,踩著我。”
沒回應。
陳仰催道:“快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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