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在手機上劃了劃,起身把手機放在陳仰面前。
陳仰不懂畫,不懂什麼技巧構圖,他隻覺得映入他眼簾的畫色彩明亮幹淨,充滿希望,隔著屏幕都能聞到陽光的味道。
畫家說:“那是早期的畫,做任務以後就再也沒畫過了,畫不出來,動不了筆。”
陳仰看了眼他深陷下去的臉頰,身份號坑人害人。
向東過來瞧了瞧,露出跟陳仰相似的外行表情:“鑽石是賣畫收的?”
“不是,”畫家搖頭,“是家裡的。” 他輕描淡寫,“家裡很多人在做這一行,有一個產業鏈。”
陳仰用眼神跟向東說,行了,這個話題沒必要深入下去了。
向東搭著陳仰的椅背,彎腰湊到他耳邊說:“想想畫家這個鑽石王老五也是蠻慘的,身份號一綁,他跟我們這些窮人就站在了同一個起跑線,一旦死在任務裡就是查無此人,家產什麼的也沒多大用。”
陳仰撥開他的手臂:“吃你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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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家沒聽清向東跟陳仰說的什麼,但他能猜到大概,他也完全贊同向東的看法。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到了任務世界卻不太能行得通。
大家都隻有一條命,沒法確定自己是否能活著回家的情況下,錢是沒有意義的。
任務期間不會有人跟他說,你給我錢,危險來臨的時候我替你擋,或者說,你給我鑽石,我賣獨家消息給你。
那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畫家想起了孫一行,當初對方主動找他做交易,他用一張不限額的黑卡換到了任務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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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一行的生活背景導致他的思維方式異於常人,他把錢放在命前面,畫家做了很多任務,還沒碰見第二個那樣的。
所以錢,卡,鑽石這些對畫家來說,都隻是有可能幫助他走得遠一點的東西。
活著是一切的根基。
畫家站起來給陳仰三人倒葡萄酒,他的舉止十分輕松,年前他最主要的事是調理身體,把瘦下去的肉長回來,活得像個人樣。
精氣神跟體力好了,在任務世界的存活率會提高一些,他想走到最後,想擺脫身份號。
畫家聽到陳仰的問話,消瘦的手指捏著酒瓶:“我住在西郊。”
陳仰點點頭,青城的東南西北四個郊不是指郊外,是區名,這座城市一共就四個區。
西郊陳仰沒怎麼去過,目前為止,他隻知道張延跟畫家是西郊的。
“我出去接個電話。”
身邊人低聲說了句就離開了包間,陳仰拿勺子挖黃豆吃。
向東看陳仰:“他家人都不在國內?”
陳仰含糊:“應該是吧。”
實際上他對朝簡家裡的情況一概不知。
朝簡現在的手機密碼鎖是一個“Z”,在任務世界的時候,陳仰手機沒電了就會用對方的手機,但不代表他就能隨便翻看,沒有得到允許他是不會那麼做的。
陳仰咬著黃豆,腦海深處忽然冒出朝簡昨晚說過的一句話,他說,我的生活圈隻有你。
“我懷疑我們經歷的每個任務場景,現實世界都有。”畫家一點沒鋪墊的挑起了凝重的話題。
陳仰的心緒被畫家的聲音吸引過去,他捕捉到對方的用詞是懷疑,說明並沒有證據。
畫家看出陳仰所想,他輕抿蒼白的唇:“在我起疑心的時候,我就組建了一個團隊,專門負責調查這一塊。”
後半句他沒說出來,都含在神情裡。
陳仰放下了筷子,一個團隊都沒查出線索,難怪他在網上搜不到什麼蛛絲馬跡。
十有八九是被規則屏蔽掉了,陳仰心不在焉的想,就像他在微博裡記錄小尹島的一切,網友們全部看不見一樣。
“你們還查那個?”向東翹著腿吃龍蝦肉,“我都沒想過查,船到橋頭自然直。”
陳仰說:“要是不直呢?”
“那就下船。”向東聳肩,狂得很。
陳仰抽了抽嘴,他大概知道這家伙為什麼沒有精神創傷了。
“這次結束了,我們可以休息一段時間。”畫家脫下一次性手套,兩隻手交疊著抵在下巴部位,“我做了一個數據分析,我是平均三個月會有一個任務。”
“那不就是一年進四個任務世界。”向東沒分析過,他反正就是進去了就想辦法出來,沒進去的時候該幹嘛幹嘛。
陳仰也沒分析過,但他絕對不是畫家的頻率,他不動聲色的吃著菜,心裡頭有點亂。
向東吃相粗野,葡萄酒也品不出什麼詩詞歌賦,他幾口清空酒杯,靠在椅子上叼了根煙,大手碰上畫家的袖子:“你這絲綢的衣服,比我摸過的所有男孩子的皮膚都要光滑。”
畫家拎開他的爪子,嗞了幾下噴霧:“陳仰比絲綢滑。”
“你摸過?”向東兇神惡煞的瞪過去。
“看出來的。”畫家說。
向東饒有興致的問:“你還看出來了什麼?”
“身材比例是一等一的好,”畫家說,“等我重拾畫筆了,我想畫幾張。”
“畫了送老子。”向東曖昧的挑唇。
畫家蹙眉:“我不畫裸的。”
陳仰受不了的踢了踢桌角:“二位,我還在。”
對面兩人看他一眼,一個是厚臉皮死豬不怕開水燙,另一個是“你放心,我不會畫不雅的東西”,之後他們就一粗俗一含蓄的飆起了車速,這飯吃到秋名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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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在明渝閣的小亭子裡找到了朝簡,他走過去查探對方的神色:“怎麼跑這來了?”
朝簡的目光落在人工的荷花池裡。
池子裡的水很清澈,漂亮的鵝卵石鋪了薄薄一層,成群的魚遊來遊去,配著小橋流水叮咚響,頗有一番歲月靜好的境地。
陳仰剛做完跟魚有關的任務,不太能融進這樣的美景裡面,他往朝簡旁邊的欄杆上一趴:“這裡的菜是真的好吃,網上的評價沒摻水。”
“你沒吃多少就出來了,”陳仰看了看自己的搭檔,穿簡單的運動裝也像個王子,就是沒少年氣,“要不回去再多吃點?”
朝簡答非所問,嗓音有點啞,像是前不久才失控的爆發過:“吃飽了?”
“七分飽。”陳仰說,“吃多了困,七分剛好。”
朝簡站起身:“那回去吧。”
“好。”陳仰給向東發信息,讓他轉告畫家一聲,改天有時間再聚。
陳仰發完信息才想起來還有手提箱沒拿,他把信息撤回,麻利兒的去包間跟畫家向東兩人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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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簡的情緒很低迷,他到家就睡覺,陳仰去妹妹屋裡打電腦,劈裡啪啦敲了一下午。
天快黑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陳仰正在逛密室逃脫的論壇,記學術性的筆記,他一邊背著什麼,一邊去玄關那裡,問是哪個。
“仰哥好。”門外是年輕又有活力的聲音,“是我啊,鳳梨,龍鳳的鳳,梨子的梨,我是東哥的弟兄,東哥叫我來給你送東西!”
陳仰打開門,入眼是一個頭戴黑色棒球帽的白淨小青年:“什麼東西?他沒跟我說。”
“那他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鳳梨轉身搬起牆邊的大箱子。
陳仰伸手去接。
“不用不用,這個不重的,我放進去就行。”鳳梨嘿嘿笑,一邊臉上有個小梨渦。
鳳梨把箱子放在玄關,掉頭又搬進來一個,他笑嘻嘻的抬起手,虛虛的擦過太陽穴往前一劃:“仰哥,那我就先撤了,平安喜樂萬事順利哈。”
“……”陳仰把門關上,他用鑰匙劃開紙箱上面的膠布,發現一箱是煙,一箱是清新劑。
陳仰愣了下,他想起向東在任務世界說過,要是能回去,就給他買這些,他把鑰匙放回鞋櫃上面,拿出手機撥號碼:“東西我都收到了,破費了啊。”
電話另一頭,向東在洗車,他從陳仰的語氣裡聽出了什麼,嘖道:“不喜歡清新劑還是煙?”
陳仰摁眉心,煙是中南海,他抽過那一款,還行,可清新劑……
“我一個男的,用粉的合適嗎?”
“合適啊,誰規定粉的隻能小姑娘用,老陳,你看看日歷,這都哪個年代了,別那麼迂腐。”向東語重心長。
陳仰無語,這是迂腐嗎?外殼是粉的就算了,上面還有一隻小白兔。
節儉的陳先生把那箱清新劑踢進了妹妹的房間,拿出一支塞進背包裡備著,順便塞了兩包煙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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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簡是晚上將近零點的時候醒的,陳仰感覺他後半夜不用睡了。
“餓不餓?”陳仰說,“我去給你下碗面?”
朝簡不說餓,也不說不餓,就用揉得發紅的眼看著他。
陳仰的父愛蹭蹭蹭往上漲,他把平板塞朝簡手裡,利索的去煮面條。
朝簡掃一眼平板,食指戳了戳,被暫停的喜劇電影再次播放了起來,他把耳機帶上,看了會電影就按暫停。
“一點都不好笑。”朝簡陰沉沉的放下平板,赤著腳走出房間,他站在客廳,沉默著凝視廚房裡的身影。
陳仰煮好面,一回頭發現少年已經在桌前坐好了,一副等著被投喂的樣子,他愣了愣,失笑道:“中午那麼多好吃的,也沒見你這麼積極。”
說著就把面端出去:“來個墊子,有點燙。”
朝簡夠到墊子放自己面前,接過陳仰手裡的湯碗放上去:“你去睡吧,不用管我了。”
“沒事,我晚點睡。”陳仰一隻手託著下巴,“那手提箱……”
朝簡抬眼:“你沒看?”
陳仰愕然:“沒有啊,那是你的東西,我怎麼看。”他去房間拿了箱子出來,放在桌上打開,下一秒就被閃得睜不開眼。
好多鑽石。
陳仰半天才把張大的嘴巴閉上,所以這才是畫家能那麼快談成交易的原因?我喜歡的,你剛好,於是我們一拍即合?
陳仰驚詫的看向吃面的少年,他怎麼不知道對方喜歡這種東西?
朝簡吹著熱氣騰騰的面條,慢悠悠道:“我換下來的褲子口袋裡還有兩個。”
陳仰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人已經站在衛生間,手伸進了朝簡的褲子口袋裡面,並且把鑽石攥在了手心裡。
陳仰喝多了似的回到客廳,把兩顆大鑽石放到小鑽石上面:“這麼多鑽石,你發了。”
“……”朝簡皺眉嗤了聲,“你能有點出息嗎?”
“這是有沒有出息的事?”陳仰抓起一把小鑽石,手一松,他聽著清脆響,感慨的說,“仙樂。”
朝簡的額角一抽:“你走開,別影響我吃面。”
“這些鑽石放哪?”陳仰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別再被鑽石們迷了眼,大晚上的容易高血壓。
朝簡頭也不抬:“床底下或者陽臺放雜物的櫃子裡,隨便哪。”
陳仰:“……你用燻香換來的鑽石,就這待遇?”
“那你自己看著辦,別煩我。”朝簡說。
陳仰理解不了搭檔的做法,卻也沒多問,他性情不定,本就難以琢磨。
陳仰把鑽石擺放整齊,尤其是那兩顆大的,一紅一藍,看著都會心跳加速,他摸了又摸。
朝簡看陳仰摸得那麼溫柔,恨不得親幾口,他的面部瞬間一沉:“還不拿走”
陳仰古怪的瞥了眼朝簡,怎麼這家伙看鑽石的眼神就跟見到仇敵似的,他費解的拎著手提箱去妹妹房間,找個地方放了起來。
妹妹喜歡收集亮晶晶的東西,要是她在,做夢都能笑醒。
陳仰打開抽屜拿起紙板玩了玩,好像妹妹有個玻璃瓶,裡面全是亮晶晶的石頭,說是要裝滿了送給他。
玻璃瓶也不知道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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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陳仰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了朝簡,全部,所有,他完完全全的剖開了自己。
朝簡半響開口:“睡吧。”
做好了徹夜長談的陳仰滿臉無奈,朝簡的反應在他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他這個搭檔不是正常人,方寸大亂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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