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仰數了下任務者,算上他和朝簡,一共二十個人,他原本想著,老任務者是帶著工作證趕過來的,穿的不會是職業裝,這樣他就能根據衣著分辨出誰是新人,誰是老人。
然而陳仰忽略了一個因素。
由於行業的原因,有的白領並沒有在穿著上很講究,公司也沒那個強硬的要求,陳仰一眼掃過去,除他跟朝簡以外的十八個人裡面,隻有不到一半穿著職業裝,其他人都非常隨意。
陳仰一時無法找出混在新人堆裡,打算扮豬吃老虎的老任務者,他感覺這個任務跟火車站一樣,隨機挑選了一波任務者。
可能第一批上班族開始狂奔的時候,這裡就不是現實世界了。
或者更早,隻是他不知道。
陳仰習慣性的對著朝簡的臉整理思緒,早期有任務地火車站,雜志上的三連橋,休息站,現在加上一個科技園A3樓,這幾個信息足夠判定任務世界也有一個青城。
陳仰望向門窗外的海水,腦中蹦出一個怪異的猜測,難道任務世界的科技園真的被淹了?
幾秒後陳仰就壓下了自己的猜想,眼下最主要的是完成這次的任務,他掃視眾人:“你們有誰收到了任務提示?”
蹲在沙發邊的餘哥死灰復燃:“還有提示?”
其他人也恢復了一點神採,他們像是看見了絕望裡的一線生機。
“一般情況下都有。”陳仰說。
抱著綠茶的朝簡抬了下拐杖,指了指哪裡,陳仰立刻看向樓梯口方向。
大家都發現了陳仰的動作,他們的視線齊刷刷的集中過去。
一兩分鍾後,樓道裡傳出了腳步聲。
有人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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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竊私語聲瞬間消失,眾人緊張的屏住呼吸,膽小的更是往後縮,沒有人激動的想要跑到樓梯口那裡,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同事。
他們害怕下來的不是人,是鬼怪。
輕而平穩的腳步聲漸近,一道瘦小的人影出現在樓梯口。
陳仰的雙眼一睜,竟然是熟人。
“她是我曾經的隊友。”陳仰這麼介紹。
大家這才放下警惕跟恐慌。
從樓上下來的是啞巴,她還是跟火車站那次一樣,扎著兩個小辮,身前斜挎著一個卡其色帆布包,小雀斑沒有被她用化妝品蓋掉,卻也不會很醜陋。
陳仰沒見過哪個女孩子的五官比啞巴的還要小,她的整張臉都像是被縮小了一倍,看過來時,黑黝黝的小眼睛裡帶著開心的笑意。
啞巴從斜挎的帆布包裡拿出便利貼本子跟筆,快速寫了什麼撕下來給陳仰。
【哥哥,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我太高興了,>ω<。】
陳仰第二次看到末尾的小表情,同一個人寫的,他沒有問火車站相關的事,隻問她怎麼在樓上。
啞巴說她早上練鋼琴的時候,琴譜邊多了個工作證,她就知道任務來了,然後她上網搜了資料找到這裡。
當時才剛過八點,啞巴按照工作證上的信息探問大廳的服務臺,得知自己要找的公司在四樓。
【我以為這個任務是在公司裡,所以我找到目的地就待在裡面沒出來,當我發現外面變天,大樓在震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找地方躲了起來,等安全了才下樓。】
啞巴又把一張紙遞給陳仰,接著她把便利貼跟筆放進牛仔連衣裙的口袋裡,“啊啊”了幾聲。
【哥哥,我下樓時獲得了任務提示,我們要在A3樓裡生存四天。】
陳仰把紙上的內容看完,眉心蹙了蹙:“沒了嗎?”
啞巴搖頭。
陳仰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這是他做的第二個沒有故事背景的任務,第一個是火車站的死亡循環陷阱,讓他記憶深刻。
A3樓裡又會有什麼呢……
陳仰心想,這棟樓泡在海裡,那是不是有水鬼?觸手怪物?他想到這,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既然任務沒有背景線,那就是單純的規則遊戲,他們隻能想辦法找到禁忌,盡可能的避開。
陳仰把啞巴帶來的信息告訴了大家,嘈雜聲再次響起,裹滿了崩潰。
“這是什麼鬼提示,還不如沒有!”
“就是啊,待四天?怎麼個待法都沒說?我們全部坐在大廳,撐過那個時間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天真,這是任務,大樓裡肯定藏著怪物或者厲鬼。”
“……”
“還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現在是八月份,四天不洗澡不換衣服,那還不臭了啊。”
餘哥看了眼那個女白領的工作證:“黃女士,你想太多了,很大可能我們活不到最後一天。”
女白領跟其他人都沉默了。
樓外面是海水,樓裡斷電斷信號,光線暗沉,隻有一樓有備用燈源,二樓往上都很黑。
當時浪牆壓上來的時候,隻有一點鋼管結構跟碎玻璃掉了進來,大多都被海水卷走了,速度快得人眼難以捕捉。
這會兒沒誰說話,大家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突然亂吼著爭搶起了幾根鋼管,更是拳腳相加,女孩子會撿玻璃碎片偷偷藏起來,他們需要防身武器。
陳仰用朝簡的拐杖撥出沙發底下的半截鋼管,送到啞巴腳邊:“拿去吧。”
啞巴的手指往裡面指了指,擺手,又指陳仰,意思是讓他自己留著防身。
陳仰說:“我不用。”他舉起拐杖笑了笑,“我有這個。”
啞巴小心翼翼瞄了眼陳仰邊上那位,她的眼睛一彎,他們的感情比火車站那時候更好了呢。
“你知道長象科技在哪一層嗎?”陳仰問啞巴。
【我問了服務臺就直接去了四樓,沒有逛其他地方,我隻知道四樓沒有。】啞巴在便利貼上寫。
陳仰跟朝簡說:“我們隻能一層一層找了。”他把沙發上的大背包拎起來,抬頭看啞巴,“你是跟我們一起上去,還是?”
啞巴給陳仰看便利貼上的字:我熟悉一下大樓裡的情況。
“行,注意安全。”陳仰說,“要是看到應急用的手電筒,記得拿走。”
啞巴認真的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陳仰笑了聲,這個小姑娘在火車站就不跟著大隊伍走,總是單獨待著,這次也沒變,隻不過她明顯要比那次更加堅強,也更沉著。
啞巴突然在她寫的那行字下面又寫了一句,她的嘴角耷拉下去,表情悲哀又難過。
【哥哥,馮老死在了第二個火車站……】
陳仰的身形頓了頓,這條路上的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少,不知道有沒有終點,有沒有光明,他想走走看看。
.
二樓一片昏暗,隻有陳仰跟朝簡上來了,其他人都在大廳。
“工作證,辦公樓,這兩點都跟上班有關,禁忌會不會牽扯到辦公用品?”陳仰舉著手機,一路走一路照過一個個公司招牌。
朝簡雙腿著地,身體重心在右腿上面,左腿沒怎麼使勁,他隻拄著一根拐杖,另一根在地上拖著。
清冷刺耳的摩擦聲聽起來有幾人電鋸殺人狂的陰森感。
陳仰瞥朝簡,發現他的手不抖了,氣息也不亂了,似乎這個聲音能讓他分散注意力,從而克制住情緒。
“二樓沒有,我們去三樓。”陳仰走到盡頭說。
朝簡這回總算是開了口,他看著陳仰問:“記下所有公司了?”
陳仰晃了晃手機:“我拍視頻了。”
“我問你有沒有記。”朝簡的面色冰寒,語氣嚴厲。
陳仰說:“差不多。”
“差不多是差多少?”朝簡皺眉,“回頭,什麼時候記住了,什麼時候去三樓。”
陳仰明白朝簡是不想他太依賴手機,他抿嘴,手機可能會丟了壞了沒電了,記在腦子裡確實最保險。
因此陳仰沒反駁的照做,他來回走了幾遍,把二樓的所有公司跟順序都記了下來。
三樓的布局跟二樓一樣,隻是公司不同。
陳仰在二樓待了那麼長時間,到了三樓不但沒放松,反而更緊繃,他每經過一家公司都會站在玻璃牆外面,用手機往裡照。
每次那麼做的時候,陳仰總有種會看見一個鬼影坐在辦公桌前打電腦,然後轉過頭跟他對視的畫面。
“在這!”陳仰找到了長象科技,它的位置在三樓的樓梯口上來,從左邊往走廊深處數的第四個。
朝簡用拐杖打兩下木門:“刷卡。”
陳仰拿出工作證刷了一下,門開了,他拉著朝簡走進去,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手電筒的光四處掃動,視野裡是網吧似的場景,陳仰發現了什麼,他快步走到一個辦公桌前,眼睛瞪著一處,確認過後倒抽一口氣。
辦公桌的擋板上掛著一個牌子——陳仰。
這是他的位子。
陳仰打量眼前的一切,有種無法形容的瘆人感,好像他真的是A3三樓長象科技研發部的一員,真的坐在這裡上班。
“你有看到你的座位在哪嗎?”陳仰抓著朝簡,“等我會,我幫你找找。”
朝簡說:“你對面。”
陳仰按照朝簡的指示照了照,看見了他的名字牌:“這個座位好,我一抬頭就能看到你。”
朝簡看了他片刻才偏開頭。
.
找到長象科技等於解決了一件事,陳仰跟朝簡沒下樓,他們繼續看其他的公司。
到第四層的時候,陳仰發現了兩個人,一高一矮。
對面的手電筒照過來,陳仰用手電筒的光迎上去,雙方都被晃得眼睛睜不開。
“誰啊?”男生的聲音因為某種原因沙啞得厲害,“照什麼啊,別照了啦,好煩。”
接著他又說話,語氣跟上一句截然不同,嘴裡就跟塞著什麼東西似的張不開:“老公,你去幫寶寶說說嘛,寶寶眼睛被照的好難受。”
陳仰一聽到“寶寶”這個稱呼,一個記憶片段就炸了出來,他很快確認兩人的身份,果然又是熟人。
這次卻不是合作過的隊友,是那晚在休闲會所的廁所裡直播的兩位當事人。
陳仰通過工作證得知那兩人都跟喬橋一個公司,男人任職的是市場銷售部總經理,名字叫鄭之覃,而他的寶寶是他部門的實習生,姓潘,潘霖,滿身縱欲過度的痕跡。
鄭之覃穿的是條紋的長袖襯衣配西褲,領帶松松的掛在脖子上面,襯衣領口的扣子散著兩顆,周身散發著社會精英跟色欲場老手的混合氣場,他把手機朝下,金絲邊鏡片後的眼睛看著陳仰。
“請問大樓裡目前是什麼狀況?”一副初次見面的架勢,似乎忘了兩三個月前塞名片的事。
陳仰三言兩語的做了科普工作,潘霖嚇癱在了鄭之覃懷裡,抱住他的腰哭哭啼啼,本就不對稱的臉顯得有些扭曲。
鄭之覃拍了拍潘霖屁股:“沒聽到陳先生說嗎,外面之所以變成海洋,屋頂也沒了,是因為這裡是另一個空間的A3樓,別撒嬌了,站好。”
他抱歉的對陳仰笑笑,非常詳細的主動交代了自己的情況。
據鄭之覃說,他跟他的小男友昨晚加班忙到深夜,兩人就沒回去,隨便在辦公室的裡間休息。
由於睡前喝了不少酒,他們睡到現在才清醒,對於大樓的變化一概不知。
陳仰覺得潘霖像是一塊破幹布條,被擰得稀爛,他聞到鄭之覃身上的氣味,懷疑對方不像是隻喝多了,還像是磕過藥,玩得比較瘋。
兩方人馬沒有過多交流就擦肩而過,一方下樓,一方接著走動。
陳仰沒走一會,耳邊就響起聲音,“認識?”
“做完小鎮任務回來的那晚,我在洗手間碰到過。”陳仰回了一句,刪掉了塞名片那部分。
朝簡沒再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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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跟朝簡回到大廳的時候,發現那對同性情侶成了關注的焦點。
A3隻有兩部電梯,大家在這裡工作,天天的搭電梯上去下來,認識或者聽說過的可能性不小。
很顯然,鄭之覃是A3的風雲人物。
沙發座椅被人坐了,陳仰就沒過去,他拉著朝簡另找地方,無意間聽到幾個女的在談論鄭之覃。
“一米八以上,模特身材,長得英俊,斯文敗類款,總經理級別,還是個富二代,這樣拔尖的配置,竟然找一個畸形,他怎麼吃得下的啊,這年頭真是無奇不有。”
“他是雙性戀加戀醜癖啊,你是才來A3上班的嗎,這都不知道,這麼跟你說吧,隻要你醜到他心坎上,你也是他的掌中寶。”
“要我說,那個畸形才可憐,他走大運的成了英俊多金的富二代的寶寶,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黏著,生怕被人搶走,然而沒有亂用,鄭之覃是鄭之禽,禽獸,也是鄭之勤,身邊的人換得很快。”
“可憐個屁,起碼睡過了那樣的優秀貨色,還睡了很多次,可憐的是我,五官端正連個稍微像樣點的男朋友都沒談過,全是些歪瓜裂棗。”
“……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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