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2024-11-21 16:00:243697

技術總監笑問:“帥哥有沒有什麼想法?”


想法?陳仰下意識去看朝簡。


“圓寸。”朝簡說。


陳仰嘀咕:“還留圓寸啊。”


“你的頭型很適合圓寸,氣質也適合,幹幹淨淨的。”技術總監說,“不過剪這個發型就不需要我了,我讓我徒弟給你剪?”


陳仰無所謂,他被領到裡面洗頭,朝簡跟了過來,站在他旁邊。


“先生,你弟長得跟畫中仙似的。”洗頭小哥是個gay,顏控晚期,超級喜歡長得帥的大哥哥小哥哥們。


陳仰沒理會。


洗頭小哥沒有再屁話,他不是識趣,而是因為邊上那道陰鸷的目光太恐怖。像是有一把鋒利的刺刀抵在了他的脖子動脈上面,隻要他稍微沾點客人的便宜,就會讓他血濺當場。


我日!原來不是弟弟!是情人!年下狼狗!


.


陳仰理了個圓寸,第二天清清爽爽地跟著朝簡去旅行,目的地是檳城,開車五個多小時,同行的還有向東跟鳳梨。


畫家不在,他出國調理身體去了。


向東開車,鳳梨坐副駕駛座,他那張嘴上車就沒停過,老鼠嘴似的吧唧吧唧響。車裡的薄荷清新劑味道蓋不住膨化食品味。


陳仰對鳳梨的印象很不錯,每次見他都是一副活力四射朝氣蓬勃的樣子,那股子熱愛生活的勁頭能感染到其他人。


“03放在鄰居家應該不會有事吧?”陳仰動動腳,碰了下朝簡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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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簡刷著手機:“出門到現在,你嘮叨了不下三次。”


陳仰說:“它還是個小崽。”


“在你眼裡,03還小,我也還小,就你大,當哥又當爹。”朝簡冷嘲。


陳仰被刺了一下,不快不慢還嘴:“你幹嘛把自己跟小狗放在一起比較?”


朝簡:“……”


手機被他扔到座椅上,他沒有表情地看著陳仰。


陳仰往車門邊挪,朝簡抓他的手,他呼吸急促地掙脫:“有話好好說,你別……”


朝簡直直看他臉上的紅暈。


前面的向東拍方向盤:“幹什麼幹什麼?”調你媽的情啊,不怕老子失去理智,把剎車當油門?


“開你的車。”陳仰透過後視鏡警告向東,“高速上呢,眼珠別瞎轉,注意安全。”


向東陰陽怪氣地重重哼了一聲。


陳仰掏出手機劃了劃,武叔今天聯系他,說明武玉那邊沒情況,他調了調安全帶,看著倒退的景物。


算了,不想了,旅行就當是給腦子放個假吧。


.


向東第五次抓到陳仰偷看朝簡……的小揪揪。


媽得,他就知道朝簡那綠茶扎頭發很蹊蹺,敢情那是陳仰的點?


向東的臉色一陣青一陣黑,陳仰竟然喜歡那一小撮,早知道他就不剪頭發了。


上周才剪的,短得都快看見頭皮了,這他媽要什麼時候才能長到能扎揪的長度?


現在的陳仰很明顯已經開竅了,他正在小心翼翼摸索著往前走,一有個風吹草動就會陷入猶豫掙扎狀態,脆弱得很,正是好忽悠好攻破的時候,向東錯過了這麼個討好的機會,氣得胸肌疼。


鳳梨停下抖薯片袋子的動作:“東哥,你怎麼磨牙?”


向東橫眉豎眼:“你東哥想吃人!”


鳳梨用手擋在嘴邊,很小聲地說道:“等到了檳城酒店,肯定會收到很多小名片,到時候我給你物色一個正點的。”


向東的表情一綠:“吃就是那個意思?俗氣,老子平時讓你多讀書,你不聽,滾滾滾,沒文化的狗蛋子。”


“那你說的吃是真的想……”鳳梨捂嘴,“東哥,你變異了?末日要來了嗎?”


向東:“……”


我怎麼把這小屁孩帶過來了?哦對了,我指望他能幫我助點攻,那這場旅行就圓滿了。


向東瞥了瞥嘬手指嘬得津津有味的鳳梨,嫌棄地翻了個白眼,就這智商,很有可能給敵方助攻。


.


過了沒多久,陳仰睡著了,朝簡扒下了小揪揪,理幾下頭發,眉間攏著幾分陰影。


向東冷冷看著,這愛的也不深啊,人剛睡著就迫不及待地把頭發放下來了,不過如此。他這麼想著,朝簡就又扎起了那撮頭發,不鹹不淡地掃了他一眼。


下一站必須換人開車!向東嘔血,老子要坐後座。


朝簡靠近陳仰,握住了他的手。


向東按喇叭。


朝簡松開了陳仰的手。向東心想還知道要臉,結果就看到朝簡把陳仰抱進了懷裡。


第118章 現實四


“叭——”“叭——”


向東狂按喇叭。


鳳梨擦著嘴角的口水, 迷迷糊糊問:“東哥,到了啊?”


向東露出一個森白的笑容:“是啊,到了, 到地獄了, 下去吧。”


鳳梨登時坐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老大怎麼一股子“烏拉拉黑暗之神,受死吧”既視感。他瞄到老大瞪後視鏡,不明所以的往後瞧瞧。


好嘛,敢情現在坐在駕駛座上的不是東街老大, 是向·檸檬精·東。


鳳梨唉聲嘆氣:“東哥,當初在休息站那會兒我就想說了。”


向東把空煙盒砸他腿上:“說屁說, 憋著!”


“到嘴邊了都, 就一句老話,是你的怎麼都是你的,不是你的怎麼都不會是你的。”鳳梨將煙盒丟進裝垃圾的袋子裡, 委婉地說道,“愛情是一條雙人行的單行線,三人行不符合人類從古至今的自然定律跟和諧感。”


向東的額角蹦青筋:“前面下車。”


“東哥別鬧。”鳳梨一副白蓮花弱小無助臉,“這離檳城還有三百多公裡。”


向東兇惡道:“爬著去!”


“嗻。”鳳梨扣上小紅帽,“我讓叉叉給我送一套護具過來。”他裝模做樣地拽住安全帶, 作勢要解開。


向東的面部直抽:“行了別做作了, 辣眼睛。”


鳳梨嘿嘿,他蜷著胳膊蒼蠅搓手,猶豫要不要回頭吃點狗糧,就聽老大低聲道:“我跟那小子,誰更適合陳仰?”


“……”鳳梨有種被人從麻將館提到大學課堂的感覺,他晃著腿, 腳上五十塊錢兩雙的球鞋刷得又白又亮,“顏值嗎?”


向東有點別扭:“所有,你能想到的,都他媽給老子評一評比。”他抓著方向盤的手抬了抬,“不用顧慮弟兄情誼,照實說。”


鳳梨拽了拽小紅帽,斜著戴:“論顏值,東哥你是青城門面的頭銜。”


向東的嘴角剛掛上去,死梨子就說:“可那是他沒來之前。”


還是踹下車吧,向東呵呵。


“要說身高,他比你高四釐米左右。”鳳梨瞅著老大耳朵上的銀色小圓環,覺得挺酷挺陽剛,一點都不娘氣,配著他的板寸,那股男人味濃鬱的荷爾蒙氣息絕了,可惜對手太強。


“年齡的話,他跟我差不多大吧,今年頂多二十,”鳳梨嘆氣,“老大你都奔三了。”


向東要氣死了。


“氣質這一塊,你們不是一個類型,我就不做比較了。”鳳梨正兒八經地說著,他仗著老大的拳頭隻對外砸,不會對出生入死的兄弟下手,有什麼說什麼,絲毫不慌。


向東皮笑肉不笑:“做題這麼不認真,各方面都評完了嗎,你東哥好歹是個正常人,後座那小子就是個心理有問題的瘋批。”


鳳梨說:“可是仰哥喜歡啊。”


向東:“……”說的也是呢,媽得。


鳳梨拆開一包蝦條,咔滋咔滋地吃著:“東哥,你談戀愛吧,愛情轉移大法好。”


向東不置可否,談個屁戀愛,純炮都不打了,沒心思,累,煩。


鳳梨咬著蝦條回頭看後座,聞著狗糧的香味說:“好配啊。”


向東開著車,頭頂冒青煙:“再說一個字,老子打斷你的腿,卸掉你的胳膊把你丟下車!”


“怎麼隻抱著不親啊,親上去,親上去……” 鳳梨繼續吃狗糧,嘴裡嘀嘀咕咕,興奮得兩眼泛光,猶如看基情片直播。


向東後槽牙都快咬碎了,這死梨子果然站到敵方那邊去了,叛徒!


後半程一路風平浪靜。


陳仰不知道朝簡握過他的手,抱過他,還拍了合照。向東自己不透露,也不準鳳梨說一個字。


鳳梨多少能猜到東哥的想法,就是打落牙齒和血吞。


這個道理很簡單。如果陳仰討厭朝簡,那讓他知道對方的行為,就會加深他內心的排斥和厭惡,恨不得把被碰過的地方撮掉一層皮。


可陳仰顯然不但不討厭,還很依賴,而且不是有意識的,是無意識的,很自然的親近。那要是透露後座的事,就是給他們制造曖昧的氣泡。


所以東哥堅守情敵的立場跟崗位,絕不助攻。


鳳梨吸溜棒棒糖,根據他這些年的觀察,往東哥身邊湊的大多是小姑娘跟貴婦,隻有少數小零們。


東哥從外形到性格都很鋼鐵直男,要是他對外說自己是gay,別人會當笑話聽。


可他就是gay。


鳳梨前不久聽說十年前東哥談過一個對象,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小混混,沒錢沒勢,他會騎自行車帶對象逛東街,五顏六色的野花瓣飄了一路。


對象黃了就成了舊相好,初戀。


東哥這段戀情知道的人不多,鳳梨初次聽的時候差點驚掉下巴。因為在那之前,他了解的東哥隻談性不談情。


鳳梨覺得東哥對陳仰不是那種純粹炙熱的愛戀,喜歡是有的,特殊對待也是真的,但欲望佔比較大,其次是……既然白菜要被豬拱了,那我要搶第一口,吃最熱乎的。大概就是這種心理。


不過東哥低估了對手豬的實力,那是綠茶啊,元老級的。


車停在休息站,鳳梨看到陳仰下了車,朝簡坐在這裡,皺著眉頭說腿疼,十分難受的樣子。然後陳仰就緊張地彎腰拉朝簡,被他半摟半抱都沒意識到。


東哥在一旁幹瞪眼,他就像一臺冰冷冷的人形打假機器,隨時都要在朝簡身上釘個大大的戳“假”。


鳳梨搖搖頭,我家東哥真是好慘一男的。


.


下午一點多,檳城。


陳仰抵達酒店,撂下行李箱跟背包就往床上一躺,渾身骨頭犯懶,不想動彈。


朝簡收了收耳機線,從行李箱裡拿出便捷水壺,水杯,茶葉。


陳仰眯著眼看他操作:“我是第一次住酒店。”


“嗯。”朝簡又翻出香爐,點燃燻香。


陳仰撓撓臉,他和朝簡同居半年了,現在兩人開了一個房間,他卻有種難以形容的拘謹感。


就像是頭一回跟著男友出來開房的……


陳仰刷地跑進衛生間,哗啦哗啦洗了好一會臉才出來,笑著說:“這酒店五星級的,看起來……”


朝簡停下扇青煙的動作:“你跟我沒話說了?”


陳仰的笑意凝了凝:“不是啊。”


“那你為什麼硬找話題?”朝簡把香爐往桌子裡面一推,冷眼道。


陳仰啞然,他避開朝簡的視線:“我是尷尬。”


朝簡一步步走向他,目光深暗不明:“你尷尬什麼?”


陳仰後退點:“你知道的。”


朝簡逼近:“我不知道。”


陳仰再退,繃緊的汗湿背脊撞上牆壁,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弟弟,別玩哥哥了。”


“我玩了嗎?哥哥。”朝簡盯著他,一字一頓。


陳仰處理不了這樣的情況,陌生的很,他僵著,全身的血往臉上湧。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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