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向東嘲了,陳仰就會在窘迫中意識到一個事實,他為了一個人,連性取向都變了,那樣的感情比他想象的要深。
向東惡劣地想,最好晚點意識到那一點,越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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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陳仰把朝簡放到床上,揪住衣領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平時背著還好,怎麼喝醉了這麼沉。”
“仰哥,你一個人忙不過來吧,要不我們留下來?”鳳梨顛了顛腳,左臉寫著“吃狗糧”,右臉寫著“看獎勵”,腦門是“單身狗請求被虐死”。
向東想把鳳梨就地正法,他臉色難看地看向陳仰:“行不行?”
陳仰猶豫著說:“不用了,你們回去吧,他雖然在吃飯的時候跟路上鬧了,但現在安靜多了,我應該能應付。”
向東的拇指抵著打火機蓋帽,舌尖在口腔裡刮了一下:“成,有事叫我。”
鳳梨不敢置信,老大這麼幹脆利落?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滾?”向東踹了他一腳。
“獎勵看不到了……”鳳梨嘟囔著追上老大,悄咪咪用氣聲跟陳仰打招呼,“明天見”,他笑的時候,臉頰上的那個小酒窩若隱若現,就像是剛蒸好的冰糖雪梨,甜而灼明。
向東跟鳳梨走了以後,房裡靜下來,陳仰站在床前看喝醉了的人,看了一會,他擰著眉心給對方把鞋脫掉。
“別亂動。”陳仰按住差點踢到他下巴上的腳,聽朝簡模糊不清地喊著,“獎勵……”
陳仰當作沒聽見。
“我要獎勵。”朝簡突然坐起來,被酒精燒紅的眼死死瞪著陳仰。
“什麼獎勵,沒有。”陳仰被瞪得呼吸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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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簡的腦袋耷拉了下去,低低道:“哦,沒有……”他又抬起頭,目光陰冷,“你騙我!”
陳仰沒料到朝簡會在喝醉的時候發病,他快速抓了些奶片遞過去:“捏著玩吧。”
朝簡看都沒看。
“這個很好玩的。”陳仰學著他平時折磨奶片的樣子,咔咔捏碎,再碾成粉末,“你看,就像這樣。”
粉狀奶片被大力打掉,陳仰的指尖又疼又燙,他剛要發火,就見朝簡用一雙快要流淚的眼看著他。
滿腔的惱怒被一場初冬的雪花覆蓋,空氣裡仿佛能聞到梅花香。
“你騙我。”朝簡的聲音裡帶著哭腔,“拉過鉤的。”
陳仰也想哭了,沒有獎勵啊,奶片都不要了,那他還能給什麼?他跟朝簡你瞪我,我瞪你的瞪了片刻,腦子裡靈光一閃,火速從背包裡拿出中性筆:“手伸出來。”
朝簡一動不動,木頭人一般。
陳仰隻好蹲在床邊,拉過他的手,認真畫了幾筆:“獎勵。”
朝簡看著手上的東西。
“這太陽是你的了。”陳仰哄道。
朝簡抬起那隻手,一瞬不瞬地望著手心裡的陽光,他動了動唇:“我的。”又啞聲說,“早晨,朝陽。”
陳仰怔了怔,他揉揉朝簡的頭發,笑道:“昂,朝陽。”
蹲了會,陳仰站起身,衣角被牽住了,他回頭說:“我去拿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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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沒照顧過醉鬼,他動作生疏地給朝簡擦了臉跟手,讓人躺下,被子一拉。
“要睡覺了嗎?”陳仰怕朝簡吐的時候嗆到,在他腦後放了兩個枕頭,“不想睡就這麼躺著。”
朝簡睜著眼睛,目光落在陳仰臉上,卻又像是透過他搜尋著什麼。
陳仰以為朝簡又在想那個哥哥,他忍了忍,不冷不熱道:“你要是怎麼都忘不掉,就去找他。”
朝簡眨了下密密長長的睫毛,看起來無辜又單純。
陳仰平靜說道:“你的左腿已經在恢復了,說明你有跟自己的心理問題作鬥爭,不如你勇敢面對,跟那個人面對面談談,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否則你的心結永遠都不能徹底解開,它會困你一輩子。”
“我願意。”朝簡看著他說。
陳仰的平靜表情瞬間龜裂,他扯起一邊的嘴角:“行,那你繼續糾結吧,別出來了,困死你。”
後知後覺自己越說越情緒化,陳仰離開床前,回來的時候臉上是湿的,手裡多了個啃出兩個坑的蘋果。
俗話講,酒後吐真言。
要不要利用這個機會……陳仰嚼著蘋果,餘光偷瞄躺在床上的人,這麼做不厚道,缺德,欺負小孩子。可是機會難得。
天枰在一點點傾斜,陳仰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我曾經問過你,三位數的身份號是不是最小的,你告訴我不是,我問你怎麼知道的,你回我說是猜的。”他彎腰湊近,緊盯著朝簡,“真是猜的嗎,還是說,你見過更小的?”
朝簡不語。
初次交戰,以陳仰一槍打空收尾。陳仰換了個地兒打:“鄭之覃覺得你熟悉,你在A3樓那個任務之前就認識他?”
還是沒有半點回應。
之後陳仰又打了幾槍,全部沒聲響,他大感失望,這家伙喝醉了都有防備。
既然任務有關的問不出來東西,那問別的試試。陳仰想了想,問了個問題:“為什麼要我剪圓寸?”
“好看。”一直閉口不言,耳朵猶如掛件的人這次發出了聲音。
陳仰被一塊蘋果噎到,他重重咳了好幾聲,咳得臉發紅:“真的好看嗎?”
“好看。”朝簡摸手心的陽光。
陳仰說不清是松口氣還是失落,他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你是不是傻,我問的是我,不是它。”
“算了,我跟一個醉鬼計較什麼。”陳仰咔嚓咔嚓啃蘋果,原本躺得好好的人爬起來,一把將他拽到床上,力道很大。
“別耍酒瘋!”陳仰呵斥著想要從朝簡懷裡起來,一條腿掛上他的腰,他整個人傻了。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朝簡的另一條腿也掛了上來,八爪魚似的纏著他。
這姿勢不行,不行,陳仰還沒掙脫出來,就不知怎麼被調了個位置,天旋地轉,心髒停跳。
陳仰瞪著趴在他身上的醉鬼,醉鬼對他笑。
那笑容殺傷力驚人,卻又隱約混著幾分酸澀感。
陳仰沒有被人這麼壓過,本能的想快點逃離,他掙扎著,卻又很快停下來,全身僵硬。
不敢掙扎了。因為他有點起反應了,完蛋。
“朝簡,”陳仰後心冒虛汗,他咽了咽唾沫,有些慌亂無措地輕喊,“朝簡,朝簡,朝簡……”
腦子裡隻有這個名字,陳仰一遍遍地喊著,除此以外他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會不會被發現?要是發現了,他就說是正常生理反應。
陳仰想好了說辭,身體反應依舊很慌,他不太好了,得快點離開。
朝簡弓著腰背低了低頭,又低下來一點,帶著酒味的氣息噴灑在陳仰的口鼻上面。
陳仰得身子驟然繃緊,他欲要推開朝簡,一滴液體掉到了他的唇上。溫溫的,陳仰下意識伸舌舔了舔,是鹹的。
哭了?陳仰呆愣地看過去,一片陰影投了下來,身上的人把頭埋進他的脖子裡面。
“難受。”醉鬼的聲音很壓抑,也很痛苦。
陳仰訥訥:“喝多了能舒服嗎……”
“我難受。”醉鬼又說,抱緊了他的整個世界。
陳仰在這個窒息的擁抱裡發愣,他本想以後在家裡備點酒,有必要的時候就讓朝簡喝醉,聽點真話。那樣有利於交心。
可是這麼難受的話……酒還是不備了吧,陳仰望著天花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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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以為自己這晚會睡不著,沒想到他睡得特別沉,睜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陽光透過單層紗窗滲進來,照了他一身。
房裡隻有他一個人,朝簡不在。陳仰動了動右手的小手指,有點抽筋,像是被人攥了很長時間。
能幹出這個事的除了朝簡沒別人。
“又把我當那個哥哥。”陳仰揉著小手指自言自語,“可我不是啊。”他悶悶地嘆了口氣,外面突地傳來敲門聲。
陳仰下床去開門:“去哪了?”
“下樓散步。”朝簡走了進來,反手關上門。
陳仰發現朝簡穿的不是昨天那身運動服,氣息裡也沒有酒氣,有的是淡淡的薄荷味跟奶香,很明顯洗漱過了。
我怎麼一點動靜都沒聽到?陳仰有種喝斷片的錯覺,他的視線跟著朝簡移動:“你還記得自己喝醉的事嗎?”
朝簡去衛生間扎小揪。
“你酒量不行為什麼不跟我說?” 陳仰探頭,“向東一激你就上鉤了,你什麼時候這麼容易……”
朝簡看向他,眼裡布滿血絲。
睡得很飽的陳仰雙眼黑白分明,他咽下剩下的話,進來擠牙膏刷牙:“你等我一會,我們下樓吃早飯。”
朝簡站在一旁,手抓了抓蓬松的發絲,目光不知落在哪裡。
直到他聽見陳仰說“你昨晚沒睡好,上午我們就不出去了,你在酒店補覺”,他才動了一下:“不用補。”
“我喝醉了,有沒有說酒話,耍酒瘋?”朝簡下一刻又開口,語調不快不慢。
陳仰的後背一頓,頭往水池裡埋:“沒有。”
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沒有撤離,他的耳朵越來越燙,就在他整張臉都要燙燒起來的時候,臉上一涼。
“刷牙刷到臉上去了,你是三歲小孩嗎,哥哥。”
陳仰這才發現他的牙刷對著臉,他尷尬得想趕緊找個借口跑路,就聽到朝簡嫌棄地冷冷來了一句:“蠢貨。”
“……”陳仰把人推出去,門一關。
朝簡站在門外,聽到裡面寂靜一片,想象了一下那人的反應,他把後面的一撮頭發扎起來,敲敲門說:“快點。”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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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一樓餐廳
陳仰跟朝簡到那的時候,向東已經和鳳梨吃上了。
早餐很豐富,西式的中式的都有。陳仰盛了一碗綠豆粥,又拿盤子加烤腸,茶葉蛋和炸土豆條,蔥油餅。所有全部是雙份的。
榨菜是朝簡弄的,他還夾了幾個小籠包,之後他就跟著陳仰。陳仰去哪他去哪。
鳳梨端著一盤切成三角形的西瓜吃,揮了揮沾著西瓜汁的筷子:“早上好!”
“早上好。”陳仰坐下來。
鳳梨觀察陳仰,白T恤的領子是圓的,脖子露在外面,那上面幹幹淨淨沒一朵草莓。
天時地利人和,昨晚竟然沒演小電影???鳳梨不甘心地細找了幾遍,真的沒有,一點印子都沒。
那朝簡是真醉了啊,看來他的段位還是不夠高。
“有豆漿诶。”陳仰起身過去,朝簡也站了起來。
陳仰的後頸有一塊咬痕。制造那塊痕跡的人極度偏執,多次重吮啃咬過。
鳳梨瞪大了眼睛。
向東也看見了,他把筷子砸盤子裡,氣得快要背過氣去。
“冷靜,呼氣吸氣,東哥,你是幹大事的人,過了這個坎,還會有下一個,慢慢就習慣了。” 鳳梨誇張地拉開椅子繞過去,給他掐人中。
向東人中被掐的刺疼,他揮開鳳梨的手:“老子就不該帶你出門!”
“我是你這邊的啊。”鳳梨委屈臉。
向東呼哧呼哧喘氣,是個幾把!隻知道吃狗糧的王八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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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去弄了豆漿回來,發現氣氛不對,他眼神詢問鳳梨。
見鳳梨搖頭,陳仰隻好問他旁邊那位大爺:“你怎麼了?”
“我吃到了屎蒼蠅。”向東指著朝簡手裡的半個蔥油餅,“就是那裡面的。”
陳仰一陣窒息,蒼蠅就算了,還是屎蒼蠅,他一扭頭,朝簡已經吃起了蔥油餅,胃口絲毫沒受影響。
向東踢開空椅子,刺耳聲響讓周圍打量他們的眾人嚇一跳。
“你發什麼神經?”陳仰剛說完手機就響了,畫家在群裡艾特大家,沒別的事,就是下了場紅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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