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哽咽難當,賀蘭靜江心中難受,低聲道:“是哥哥無能。”
賀蘭寶芝卻又破涕為笑:“哥哥,我是高興,我是真心感謝盛夫人,我自卑自憐自傷,我恨我怨我傲,我從未想過還能走這樣一條路。”
賀蘭靜江道:“哥哥支持你,你要入股也成,哥哥銀子都在你手裡,你拿去入股吧。”
賀蘭寶芝一雙妙目看著他:“哥哥什麼都依著我?”
賀蘭靜江道:“當然。”
賀蘭寶芝卻看著他道:“若是我想和那萊特商人出洋去看一看呢?我想看一看那女子當王的國家是什麼樣子,再則既然是和外洋人做生意,親眼去看看,也好過被他們蒙在鼓裡吧?”
賀蘭靜江沒想到白璧隻簡短幾句話,就勾起妹妹出洋的心來,愣了下,笨拙道:“妹妹想如何就如何,開心就好。隻是我想,外洋我們也沒去過,還是得有些靠譜的人跟著才好,再則又語言不通,你若是真有打算,先學了語言,培養些自己可靠的人手,才不會出外被人害了或者蒙騙了。”
賀蘭寶芝道:“哥哥想得極周到,學語言,培養自己的人手,還有全力向國公夫人學習,我需要做的事情還這麼多……哥!我想不到我昨日還在想嫁哪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幫著哥哥,何其淺薄!”
賀蘭靜江看妹妹眉眼熠熠生光,淚痕尚且未幹,卻已鬥志昂然,豔光奪目,心中快慰,對國公夫人和對那許世子滿心感激。
許莼卻不知道他隨手一個舉動就讓賀蘭寶芝對生活升起了無限希望,對未見過的外洋和大海充滿了向往。
他正低眉順眼端正跪坐在坐席上,聽面前沈夢楨教訓他:“策問沒交幾篇,交的還是什麼屯田的、火氣輪船的、海上戰術的,頭疼!我都看不懂!還專門找了懂的老師來替你看,結果說了,你抄的人家書的!書倒是看得很雜,東一本西一本的抄,但沒有提煉出自己的觀點!
“經書更不必說過了,剛才考過了,你自己也知道,背過的都忘得差不多了,結結巴巴背了幾句。聖人言不可忘!”
沈夢楨罵得口幹,伸手拿了茶杯,發現茶杯沒水了,許莼連忙替他倒茶,十分乖巧:“先生息怒,策問都是我不懂的,但是卻和差使相關,我看書的時候摘了些,但確實還沒想好怎麼寫,這才給先生看麼。先生替我雕琢雕琢,我回去再慢慢改!”
“這經書詩文麼,本來我就不大好,確實是生疏了些,我這找時間再熟悉熟悉。”
沈夢楨看他態度謙恭,也並沒有拿公務繁忙來擋借口,罵也罵過了,氣也出了,口氣緩和了些道:“我知道你才去兩個月,新官上任,必定公事繁忙,再則聽說你那邊兩個副提舉都被革職了,定然給你添了不少絆子,你難免分心。策問雖然爛了些,好歹算是你看過書了,且再反復修改修改。無論如何,本也該公事為上。”
許莼滿口答應,沈夢楨這才滿意了,才剛要打發他,卻又忽然想起一事道:“對了,剛才聽下人來報說李梅崖在府門口就為難你?還有之前也聽他們傳說你與他結仇了?這怎麼說?我怎麼記得你赴任的時候,李梅崖還和我誇過你,說你一派質野,天生仁義,未經雕琢,很該好好教一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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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莼咳了幾聲道:“沒什麼大事,一點小誤會,外邊都是謠傳,先生別信就是了。我回去就派人厚厚送一份禮給李大人。”
沈夢楨道:“送禮做什麼,真要致歉,該大庭廣眾之下給他道歉,又或者親自去府上解開誤會才是,這謠言滿天飛的,你送禮人家又不知道。他見人就咬,你別惹他。上次國子監的有個學生去花樓,都被他參了我一本管教不嚴,氣死我了。”
許莼心道,要的就是謠言滿天飛啊。哎李大人,可不好意思,改日再給你賠罪。說著也隻正色道:“先生他都參?那確實太不合時宜了!”
沈夢楨道:“罷了,他如今得皇上器重,咱們不惹他。”
許莼心中竊笑,隻又寬慰了沈夢楨幾句,拒絕了留飯,隻說還有使館那邊的事要處置,起身告辭了。
出來後先去了千秋坊,那裡盛長天領著姜梅、萊特會合,備了豐盛午宴,隻等著那御用監的安公公過來。等的時候,許莼簡單和萊特說了下之後京城的安排。萊特聽說在京城接下來的事由許莼的母親負責,頗為贊許:“我之前也擔憂許大人若是不在京城,無人主持得了這事,事情要走樣。既然是大人的母親負責,那自然是無憂了。”
他贊揚許莼:“許大人果然負責,我之前還想著是否能請求把姜先生留下來幫我,又覺得太過冒昧。我回去學了那呂不韋奇貨可居的典故,許大人胸中志向高遠,佩服,佩服!”
許莼看他面色知道其實萊特仍然是有些疑慮,但如今主動權在自己這方,他還要靠自己介紹御窯這條線,隻能先穩住自己。心中微笑,想著等他見過母親,見到母親之能幹在自己之上,自然也就放心了。
不多時御用監百工坊的掌事太監安延年帶著兩個小內侍到了,看到許莼,幾步搶了上前行禮:“奴才見過許世子。”
許莼也笑著請他入座:“公公不必多禮,今日原是許某有生意要與公公談,今後還要勞煩公公。”
安延年卻十分謙卑:“世子有事,隻管交代小的辦,小的竭盡全力,也得給大人辦好了,哪敢勞煩大人親自交代?隨時派個人來傳個話便是了。”
許莼原本都聽說宮裡內侍驕橫,尤其是負責採辦的,都是貪婪之極的,如今看安延年二十出頭,整個人看著白淨斯文,穿著簡單藍布袍,倒像個讀書人,全無驕橫之氣,甚至與他說話十分低聲下氣,姿態委婉謙虛,心中十分納罕。
因此便入了座,讓盛長天和萊特細細與安延年說了要燒粉彩瓷的計劃。
安延年也一點沒為難之色,隻笑道:“原來是這等小事。這也簡單,萊特先生隻管將圖紙送來,我先讓他們試燒一窯,估算出成本以後,再商量這成本和分成的事,世子覺得如何?”
許莼道:“行,這圖紙稍後我讓人繪好給安公公送去。”
安延年又問道:“樣品燒好,我便命人送上門,隻是世子很快又要回津海了吧?之後的事,我是與盛三爺聯系呢,還是與萊特先生直接聯系呢?”
許莼道:“公公這邊弄好了,隻管派人去靖國公府上,送與我母親便可,我母親會安排萊特先生與公公這邊的匠人對接,確定樣子。”
安延年原本以為要和外洋人打交道,心中正想著如何好,聽說是國公夫人出面,眉毛微微放松:“原來是國公夫人親自負責,那就再好不過了,奴才到時候親自送過去給國公夫人看樣。”
許莼道:“勞煩公公了。”
一番觥籌交錯後,又敲定了些細節,安延年並不敢多飲,隻略飲了幾杯就起身笑著告辭了,盛長天親自送了他下來,又給他送禮,卻是精心安排了極厚的禮,都是些貴重珠寶,一貫都是太監們喜歡的禮物。
沒想到安延年卻不收,笑著推辭了,隻和盛長天道:“三爺不必和我客氣,今後合作的時候還多著呢。這樣好的發財路子,世子和三爺能想到延年身上,是延年的榮幸,哪敢再收禮?隻把延年當成合作伙伴就好,切莫見外了。”
盛長天見他話說得懇切,心中納罕,便也親自送了安延年上了馬車,看著走了,才回樓上。
馬車一路搖晃著出了坊市往宮裡去了,安延年卻拿了馬車桌子上的點心吃。
服侍著他的小內侍不解地問:“安公公怎的宴上沒吃飽嗎?我看宴上好多名貴菜,公公怎也不吃。還有之前您不是說蘇槐仗著首領太監,假公濟私,私下接外洋人的生意。咱們活都幹不完,如今皇上也不愛這些奢侈物件兒,犯不著給他賣命,今兒來委婉給推了。怎的都滿口答應了?”
安延年低喝道:“在宮裡幹活,不該問的就不許問!閉上嘴幹活就是了!想那麼多幹嘛?”
小內侍連忙噤聲不敢再問。
安延年擦了擦額頭上細汗,心道,皇上是不愛這些奢侈物件,三十年沒過問過一回百工坊,都是蘇槐傳話命人做這做那,今年還特別折騰讓人做了琉璃魚燈,稀奇古怪的,難免讓人懷疑都是假公濟私,雖然後來確實賞錢不少,但太折騰了。
然而他在百工坊管事這麼多年,頭一回見到了御筆親畫的圖樣。那塊小山一般價值連城的玉料是他親自送去給皇上挑的,最後讓玉工精工細作雕出來的雙龍佩,如今明晃晃在那許世子腰間掛著呢!
我安延年不過是個沒種的太監,若真給臉不要臉,把後邊那活龍引出來,那可一不小心就小命不保了!
第152章 野心
當日下午, 賀蘭靜江又親自送了賀蘭寶芝過府,許莼笑著將萊特先生介紹給了他們,然後又請了盛夫人出來相見, 有著姜梅幫忙, 加上萊特先生語言上也還過得去, 一時竟相談甚歡。
萊特拿出了他事先準備好的女王頭像給許莼:“還請大人參詳,命人繪上, 做一套東方粉彩瓷樣即可。”
許莼遞給了盛夫人,盛夫人與賀蘭寶芝看了看,賀蘭寶芝笑道:“這頭像是別致, 但與咱們這粉彩瓷的愛留白的風格大不相容, 容我回去想想, 繪幾套圖樣出來。”
盛夫人道:“你平日在挑選這些上是極有品味的, 就等你畫稿了。”
賀蘭寶芝道:“多謝夫人信任。”
她看向萊特先生道:“我想看看萊特先生家鄉那邊的餐具式樣,不知道可有參照?”
萊特微微躬身道:“有的,我此次正好帶了一套我們的銀餐具過來, 正是要贈給尊貴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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