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林又看了眼盛夫人手裡拿的畫稿,涎著臉過去:“夫人在畫什麼呢?畫得真好!”
盛夫人道:“這是託了賀蘭娘子那邊畫的瓷器的畫稿,要賣到西洋那邊去的。”
許安林道:“怎的畫這麼滿?顏色倒是粉粉嫩嫩的十分俏了——還有怎的把女子頭像放上去?倒有些像我那西洋珐琅鼻煙壺上的西洋美人兒。”
盛夫人打開給他看:“這幾套, 你覺得那套好?”
許安林看了下,指了指:“這個好, 折枝淡粉花滿地,勻淨明亮, 中間留了圈, 放這個女子頭像, 顯得風姿綽約, 外邊花紋也雅致疏朗, 不顯得俗。這個黃地青花纏枝花卉的也好,配色典雅華貴,我見過御窯出來的一支,賣挺貴的。”
盛夫人笑了下卻指了下另外一個黃地折枝花鳥紋的:“洋人卻喜歡這一套呢,看著璀璨華貴的。”
許安林滿不在乎道:“那看用來做什麼了,若是送禮,那就按咱們的來,若是做生意,那就按洋人的愛好來。”
盛夫人若有所思,起身道:“我還約了賀蘭娘子過來,你忙你的吧。”
許安林:“……”
隻看著盛夫人很快出來,果然賀蘭寶芝又已上了門,這次她帶了個小丫頭叫小燕,也不再需要賀蘭將軍親自送。
盛夫人看在眼裡,知道她這是打算要在京裡長住了,對這生意的熱情也極高,這才三日,便已繪出套圖三套,而且整個人神採奕奕,豔光四射,與之前那如槁木死灰一般的沉靜全然不同,仿佛改換了個人一般,心中也納罕。
她與賀蘭寶芝商議道:“既然那萊特喜歡黃地纏枝的這套,那就請安公公按這套先燒樣,但這另外兩套,咱們不套這女王頭像,同樣燒出來讓這萊特帶回去賣,到時候哪一種風格好賣的,咱們再賣。”
賀蘭寶芝道:“不若再多畫些花樣,印成冊子,讓他帶回去讓人選好了。”
盛夫人道:“隻恐你太累了。”
賀蘭寶芝笑道:“這算什麼,每日闲著也是闲著。”
兩人正說話,卻見外邊丫鬟跑進來道:“太太,賀狀元和儂世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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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夫人一怔:“不是讓你們說來訪世子的都推了,就說世子出去了嗎?”
丫鬟面上帶了些尷尬:“世子……回來了。剛剛回到,門上回報說,賀大人那邊應該是派了人在府門口看著,一看到世子車駕回來,便立刻來堵了個正著,現在世子正在花園暖閣招待兩位貴客呢。”
盛夫人:“……”她想了下道:“讓廚房安排好接待,世子應該會留兩位貴客用午餐,菜單讓夏潮把關。”
丫鬟聽了連忙應了下去了。
賀蘭寶芝笑道:“賀狀元,是今科狀元賀知秋嗎?原來和世子交好?”
盛夫人笑道:“他之前開了家書坊玩兒。後來順安郡王首倡弄了個義學,把太學交好的同學都拉了去義捐,他就認領了那義學印書的差使。如今每個月書坊都還開支著呢。因著知道他開了書坊,當時三鼎甲都找他去印書,和他交情都還不錯,後來範探花和張榜眼都外放了,如今京裡倒隻剩下賀狀元了,時不時會來一下。”
盛夫人卻忽然驚覺範家與賀蘭家十分不相宜,連忙有些歉疚對賀蘭寶芝道:“也都是些官面上的往來的多,隻來過幾次,後來要守孝,也都淡了。”
賀蘭寶芝微微一笑:“莼弟純善又豪俠仗義,自然是受歡迎的。”
盛夫人笑道:“也是這話,之前交了許多狐朋狗友,這兩年進了太學,當了官,這才有了些正經朋友,可把我操心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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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的暖閣是冬日賞雪賞梅用的,因此在暖閣地下挖了地窖,燒了炭,閣內溫暖如春,卻一絲煙火氣都沒有,窗口又裝的大塊的玻璃窗,能一眼看到外邊開著的梅花林,疏密有致,花放如畫。
暖閣甚是寬敞,沿著窗設著長榻,榻上都是一色的青緞靠背引枕、黑狐皮坐褥,幾上一個青玉長盆,裡頭鋪著雪白鵝卵石,種植數十箭水仙,都正開得正好,金蕊玉瓣,幽香撲鼻。另外一側花架上供著折枝花瓶,插著山茶花,深紅色花瓣如錦似火。榻前幾上水晶大盤裡還擺著雪梨、柿子、柚子、棗子等水果和精致茶點。
儂思稷在鋪著柔軟狐毛褥子的暖炕上坐下去,就已舒服得嘆了口氣,摸了摸那順滑長毛,忍不住道:“你這裡比皇宮還豪闊些。”
許莼看著他有些無語,賀知秋笑道:“陛下確實是尚簡樸的,宮裡用度逐年裁撤。但儂世子可別誇了,小心又被李梅崖大人風聞奏事,奏許世子一個生活豪奢無度。”
他笑著對許莼道:“我聽說前兒在沈先生府前,你又被李梅崖抓住罵了一場?”
許莼懶洋洋像沒骨頭一般地靠在軟枕上,眼睛仿佛有些睜不開一般,手裡順手捏了個桌上擺著的佛手在手裡把玩,一邊道:“隨他唄,沈先生說了讓我別招惹他。”
暖閣裡太暖,他進來便已解了外邊狐裘,裡頭穿著一身茜色緞面圓領袍,襯得腰間墜下的碧青團龍佩十分醒目。他平日極少穿這樣顏色,手裡再拿著個嬌黃的佛手,越發襯得鮮眉亮眼、光彩照人。
與之前在津海多穿天青色、寶藍色的清貴威儀又截然不同,整個人更像之前賀知秋第一次見到他時金鑲玉裹的富家少爺了。
賀知秋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心中納罕這是回家了放松了?
許莼倒沒注意,他宿在宮裡幾日,衣裳都是宮裡準備的。要過年了,蘇公公送過來的衣裳多是這樣朱砂紅、茜草色、絳紫色等喜慶鮮亮的顏色,謝翊還誇了兩句說他穿著好看。橫豎是給謝翊賀壽,他喜歡就好。
他隻順嘴問儂思稷:“儂世子在宮裡面聖如何?”卻是一本正經在裝傻,沒話找話。
儂思稷面上帶了愧疚:“我嘴拙,沒發揮好,而且恐怕連累了你。”說完將那日面聖的情況說了一遍,又道:“我想著錯過了這次就再沒有下次了,就大著膽子提了想去津海與你一起,也可替你做些事。我看你在津海,沒有軍權,訂好的戰船都要分潤給人,很是掣肘,想著若是過去,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但皇上一口否了,還說你是丹心為國不圖報答,非要我去閩州,還說我會與那方總督相處好的。”
他滿臉愁緒:“我回來後越想越擔憂,怕你為此受猜忌。”
許莼寬慰他:“這點小事不必掛懷。皇上胸懷四海,本來就是我遞的折子保薦的,你不提,難道皇上就不知道我和你有瓜葛麼?你重情義又不計個人得失,皇上才看重你節操呢。你若是真選了第一條路,皇上哪敢真用你?定然隻是送個詔書,由著你們內亂去了。你選了第二條路,又念著和我的交情,皇上知道你忠孝節義,才放心用你呢。”
儂思稷萬想不到許莼提出來他沒想到的思路,詫異:“果真如此?”
許莼道:“當然,那第一條路明明是釣魚。”他想起當初九哥也給範探花兩條路,範探花那天面如土色,也不知戳中了他哪裡。
他看向賀知秋笑道:“賀大哥比我聰明,定然早看出來了。”
賀知秋輕輕咳嗽了聲,難免想起當初皇上誘他讓他大興文字獄的陷阱來,當日自己若不是一線良心尚存,恐怕今日也早已不知在什麼地方了,他帶了些窘迫和愧疚道:“皇上正大光明,確實是喜歡走正道之人的。”
許莼搖頭晃腦得意道:“對呀,儂世子隻管放心去好了,武英侯為人很好的,定能與你聯手蕩清海圖。”
儂思稷道:“我聽說他性情極冷傲,平日幾乎不與人往來,又是少年領軍,我翻看過他打的幾場仗的一些記載,智計百出,但十分獨斷,他弟弟方子興又是皇帝近衛,幾乎不與人結交。這樣的天之驕子,定然是目無下塵的。我不擅長與人結交,實在是心憂,害怕來日將帥不和。”
許莼道:“不必擔憂。”他滿臉促狹笑意:“你去了就知道啦,再好不過的人。”
儂思稷看他如此篤定,倒也放了一半的心,許莼卻道:“兵部什麼時候任命下?你遠道而來,恐怕身邊用的未必齊備,缺什麼隻管和我說。”
儂思稷道:“想來也是這兩日了,聽說新羅的使臣今日一大早已去了禮部,要求面聖求援,應當是已打起來了,隻是如今我在京裡,消息不靈通。”
許莼精神一振:“打起來了?”他心下不由暗暗後悔,早知道今天新羅使臣進宮面聖,自己應該再多留一會兒……隻是在宮裡宿了幾日,饒他年輕力壯,也有些感覺到力不從心,加上惦記著家裡的事情,今天一大早他趁九哥上朝趕緊先回府看看,結果才回來府門口就被賀知秋帶著儂思稷給攔了。
他心裡盤算著,要不下午還是再進宮……求一求九哥,好歹讓自己去海上打幾艘船練一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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