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莼吃了一驚:“這不本來就是兵部職能嗎?”
謝翊道:“兵部受限於內閣,議事繁瑣,且陳規陋俗太多,朕不耐煩慢慢等他們改,不若另起爐灶。這軍機處不設衙署,隻在宮內設值日司,靠近歲羽殿,以便軍機大臣被召見議事。軍機大臣隻在王公大臣及內閣中選任,無專官。如此,也不額外佔用餉銀。”
許莼遲疑了一會兒:“九哥是要讓我掌這軍機處?恐我威望尚且不足。”
謝翊道:“不會讓你為眾矢之的,是武英公,你為他副手,另外內閣再擇雷鳴等諳熟軍務的大臣,宗室裡頭再擇合適的人。”
許莼這才明白過來:“難怪您將武英公調回京,原來如此。”九哥這是想要改軍制,攏軍權了。
謝翊道:“如此集中先將陸軍、海軍都整頓一番,這事朕早就想做了,撤藩後軍制一直亂得很,朕一直騰不出時間來,也就含糊著,如今外敵已虎視眈眈了,不可再拖下去了。”
許莼振奮道:“九哥說得極是!看昨日那露西亞國說的尋找出海口,必定也覬覦過我們的領地,隻是看我們也看得緊,這才又去打別的地方注意吧。”
謝翊道:“嗯,倒是他們居然也是女王,這我倒不知。”
許莼笑道:“才加冕沒多久,聽說是繼承了丈夫的皇位,而且,我打聽到,那個奧爾上尉,聽說是女皇的情人之一呢。”
謝翊眉毛高高揚起:“這麼奇特?王後能繼承丈夫皇位的?”
許莼道:“自然是得到了教會、軍隊的支持,甚至有傳說她親手殺死了自己的丈夫。”
謝翊看著許莼微微出神,若有所思,許莼道:“世界之大,果然無奇不有。”
他漫無邊際又想到一句話:“還有琴獅國那將領雖然傲慢,但他有句話我聽了也覺得有道理。他說是他們國家一位名人說的,炮艦是最好的大使。”
謝翊點評道:“野心很直白。我們從前敷宣教於海外諸番國,以為遠邦重澤渡洋而來,是賓服中國,卻未想到,來的也有可能是惡客,因此不可不警惕。”
許莼道:“南洋這邊還是賓服我朝的。”他又想起來一事笑道:“說起南洋便想起儂思稷,如今他父王是真的不停派人來討好他,三天兩頭命人給世子送東西,天冷送寒衣,天熱送果子,他給我說可算知道被父王偏愛是什麼滋味了,連我都賺了不少便宜。”
謝翊道:“嗯,他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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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莼道:“他哪裡還想回去!他如今虎視眈眈這閩浙總督的職務呢,武英公回京卸任了,閩浙軍務如今他掌著,你卻一直沒讓他任職,他心裡痒得很,又擔心陛下是不是猜忌他,要不怎麼急著給陛下送水果呢。”
謝翊笑了:“朕是擔心他要回去,再則軍制要改,就暫且不任命了。他還不打算回去?”
許莼道:“他那麼傻,回去定然是分分鍾又被整下來,他自己也知道如今他爹看重他是因為他有軍權在手,怎麼可能還輕易放棄回去任人宰割呢。我聽說儂家二王子如今也在京裡就讀國子監了?這是爭著討好陛下您呢。”
謝翊道:“嗯,這兩年他主持搞了夷洲的通商口岸,效果很好,人也聰明機變,廣源王倒是生了兩個好兒子,難怪鬥起來了。”
許莼洋洋自得:“是陛下英明神武,廣源王生了兩個兒子,反倒都來討好陛下,都為陛下效力。”他想起來忍不住笑:“他們會不會在這裡過得好了,也看不上夷洲那王位了……譬如儂大哥,如今顯然樂不思蜀了。興許哪一天,廣源藩也能撤了也說不定。”
他悠然神往,十分與有榮焉,又嘆息:“功名利祿,果然迷人心,就連我一想到九哥立刻要讓我去軍機處,都覺得一陣飄飄然。”
謝翊看他的臉,隻是好笑:“不過是個軍機處,就把你樂的。”來日又當如何呢?
許莼看著他眉開眼笑:“九哥,從前不知道原來做事是這樣有樂趣。看著學堂在我努力下建起來,看著他們一艘艘軍艦修起來,一臺臺機器造出來,雖然辛苦,但是真有一種大丈夫在世,當為一番功業的雄心壯志。”
謝翊笑道:“朕隻覺得你太辛苦了些。”他伸手握了握許莼的手,又摸到他掌中的繭,這三年,又領軍又興辦錢莊,又是機械廠,又弄這水軍基地。學堂雖有張探花幫著,水師也有盛長天分憂,但他卻知道他日夜躬親,商定章程,訓練將領,督率工匠,跋涉風波海濤,寒暑不歇。
便是知道他在外如此奮不顧身,他心中感動,卻又無論如何不願意再留他在外奔勞。他笑著道:“吃好了登船吧。”
許莼也未多想,隻笑道:“這有什麼辛苦的,要說辛苦,大家都很辛苦,許許多多的人都發奮努力著——有個前程在前邊,大家都很有奔頭,這次九哥來,他們是真的更振奮了,今後津海衛這邊,肯定越來越強盛。”
謝翊隻含笑聽著,兩人起了身披了外氅,帶了人出來登了“太平號”,往津海衛這邊開回。
許莼好容易有了私下時間與謝翊獨處,隻指著島上的工事等等,一一說與謝翊聽。甜水庫和水渠建的時候遇到了大雨,差點滑塌下來,後來如何軍士和工匠們一力運了石頭和泥土袋,堵上了。林林總總,說個不停,謝翊也隻認真聽著,時不時發問,仿佛對這這三年許莼所思所做都十分感興趣。
許莼說了一回,隻覺得口幹,看蘇槐和內侍都不在,知道是留給他們兩人獨處的時間,便自己去倒了一杯茶,卻忽然看到外邊船艦上空飄著個極大極鮮豔的風箏。
他尚且沒反應過來,隻笑道:“九哥,您看外邊不知哪個軍士倒有情調,在放風箏,好大一條龍。”
謝翊含笑:“朕教他們放的,好看嗎?”
許莼一怔,探頭出窗仔細看,果然看到蘇槐在下邊指揮著內侍和侍衛們都在放著風箏,連盛長天也帶了兵士來放,畫彩鮮明的風箏在海風中飄飄蕩蕩,飛得極高,點綴得漫天都熱鬧起來。
他興奮極了:“這好玩!九哥,我們也出去放風箏去!”
謝翊笑道:“好。”
他看著許莼已歡歡喜喜地奔了出去,挑選風箏,果然是年輕人,雖則已是一軍統帥,卻仍喜歡熱鬧得緊。
他看向天上那支遊龍風箏,心道:風裡雨裡放出去三年,可總算能牽回家了。
第206章 問君
天氣晴朗, 海風飄搖,許莼和盛長天、方子興等人大呼小叫地玩風箏玩了一路,謝翊在一旁隻是喝茶, 看著他們玩, 一派謙謙天潢貴胄氣度, 卻也難得有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趣味。
回到了津海衛的行宮,下午問了問各大臣訪查來的民情民生, 特批了免了幾樣今年的稅。晚上則留著許莼在行宮裡,這夜沒醉,隻挑著他畫冊裡可人的又按著許莼試。許莼被拿了短在九哥手裡, 也不敢辯白那些許多都有虛妄不實之處。畢竟心虛, 那多是自己在別處看了些豔詞春宮圖, 隨便畫的, 若是說了,隻怕又多了個把柄在九哥手裡,隻能都由著謝翊任意施為, 好生試過。
第二日御駕巡幸了農田和軍田,再問了下地方官一些刑獄、雨水之事,這次津海衛之行便圓滿結束, 聖駕回京。
這一次巡閱是轟動朝堂的,人人皆想著臨海侯此次定然是有封賞了, 然而回京後,卻不見封賞。
皇上先輕描淡寫下了諭旨, 命禮部尚書沈夢禎主持國子監科目革新之事, 又提了範牧村為禮部侍郎, 主持修建九疇學府。
這名字一出來, 朝臣們皆若有所思, 習九疇,治天下,帝皇的野心已在學府名字中表露無疑。然而這學府,都聽說是要依著津海衛那邊臨海侯辦的新式學堂來,學制科目都有大改。士林本就不屑於新式學堂,以為非舉業正途,此刻不由都有些風議。
範牧村放了外任才回來,便立刻得了重用,都知道皇帝之前刻意打壓過外戚。但範牧村到底是自幼伴讀,情分不比尋常,皇上雖冷,卻重實幹,範家詩書世家,這是仍願意為皇上所驅使,皇上自然無有不用之理。
人人側目,少不得翰林院這邊又有人去找了莊之湛說了些酸話,慫恿調唆他出頭。
莊之湛雖知道這些人都不懷好意,但本也是他之意,又想著之前聯合上折子的事來,便花了幾日琢磨了一篇上疏來,精雕細琢,自覺寫得十分慷慨激昂,引經據典,若是上書,必能震驚朝堂,皇上本英明聖主,雖然一時迷戀於那些新式火器,但遲早明白過來綱常才是社稷之根基。
然而第二日還不等他找人聯名,朝廷又下了一道新的諭旨,設立軍機處,點了緘恪郡王謝翮、武英公方子靜、臨海侯許莼、內閣首相歐陽慎、兵部尚書雷鳴、戶部尚書羅恆睿、工部尚書杜正卿為軍機大臣,總攬陸軍、海軍一應軍務,軍事學堂及火器、火炮、輪船等新式武器軍械等。
軍機處任免全都不定品級,不設衙署,不為常例,也就是說若是原本有官職的,仍在原部當差任職。聖諭額外點了幾位歷來能幹的臣子賀知秋、盛長雲、範牧村、趙毓等為軍機處行走,輪班值日於禁宮之內。
此令一下,人人議論紛紛。
“皇上這是要從內閣手裡把攬在手裡了?”
“名義上是緘恪郡王謝翮地位最貴,但其實誰不知道謝翮是旁系宗親,平日十分寡言持重,一句話不多說的。”
“自然是武英公為首了,難怪皇上把他調回京,卻沒有任命新的浙閩總督。可笑有些人還以為皇上終於要削弱方家了,沒想到卻是立意在此,果然聖主英發,天外一著妙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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