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記者更不容易,挨人冷眼,被針對排擠,很多時候,血性也好,天真也好,總歸橫衝直撞的時候藏在骨子裡那一點兒堅持,就這麼被磨沒磨廢了。”
“碰的壁多了,懂得圓滑忍耐了,不得不低頭了。說些言不由衷的話,做些晚上睡不著還要回來想幾遍的事,這都是咱們圈子的常態,沒關系。”
“我懂。”
他的聲音漸漸緩和下來,記者卻反而靜成一片。
有人的眼眶開始泛紅。
顧溪落了目光,握緊小狗仔冰涼的手,翹了翹唇角,替他理了理帽沿下被壓得乖巧平趴著的劉海。
陸輕舟仰頭望他,澄黑眼眸裡像是藏著說不完的話。
顧溪仔仔細細地逐一斂下收好了,指腹在他眼尾輕柔撫了撫,把那一點潮潤的水汽拭淨了,隻留下終於見了笑影的唇角眉梢,
“當明星的,光芒加身。承受了流量的好處,就要有承擔負面言論的準備,我受得了。”
“可我的人明明沒做錯,明明幹幹淨淨的,平白就要受委屈,這不行。”
顧溪抬起頭,眼裡透出點清晰的冷意:“寧老師,我再問一句。您可看準了,那茶具是哪兒來的,值多少錢?”
寧飛平剛換下戲服,悶著頭想盡快離開,卻被他背後長眼睛似的突兀叫住,腳步尷尬一頓。
在人前一直都是教養極佳的富家公子,寧飛平不好在人前和他發難,被打的事隻能暫且忍耐。聽他在這裡煽動記者,話裡話外直指自己當時採訪的發言,更是壓了滿腹的火氣。
顧溪居然還敢當面挑他。
上午自己隻是隨意吩咐幾家媒體動了動,就已經掀起全網黑的浪潮,顧溪現在的路人緣無疑已經敗到了極點。
今天這通話聽起來有些煽動的本事,可隻要叫人重新剪輯,再配上些引導性強的文字,輕輕松松就能變成所謂#顧影帝怒斥記者無良#、#顧溪嘲諷全娛樂圈現狀#這種新聞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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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溪也就隻能這樣暗地裡使陰招揍他兩拳、踹他兩腳。他們倆以後又沒有再對戲的機會,今天的事自己出去賣賣慘,又能掀起一波對方的黑潮來。
寧飛平信心滿滿,索性也不再刻意維持形象,冷笑抬頭,語氣也泄出一絲嘲諷。
“入手八十萬的民國古物,算不上多金貴的東西,可也好歹是名家手作,這我還是看得準的。擱周老師手裡也養了得有兩三年,叫您一把掀了,您說值多少錢?”
周桐他其實不熟,隻知道對方是方坤的人。方坤收了自己的錢,手底下的人想法子折騰顧溪,他再不能親自出面,暗地裡幫著踩一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帶著近百萬的古董去劇組,哪怕再是人設需要,長點腦子也都知道準是有什麼貓膩。
寧飛平處事謹慎,特意給方坤打了電話,確認過周桐手裡有一份正經的文物證書,無論打碎的是不是那一套,到時候要拿證據都十拿九穩,才放心在這時候主動跳了出來。
八十萬不算什麼大數目,可能讓顧溪當眾吃癟,寧飛平依然覺得心胸舒暢,連剛被揍過的地方都疼得輕了不少。
他一路順風順水,幾次吃癟都是在顧溪身上,雖然暗地裡下手確實能把對方坑得一個跟頭接一個跟頭,可再多的私下手段,也不如這樣當面狠狠踩上一腳來得痛快。
心裡算計得剛好,寧飛平剛還沉得滴水的臉上隱隱有所轉晴,正要志得意滿地施然離開,顧溪卻忽然輕笑一聲,點點頭:“好。”
他的語氣依然平靜,反而令勝券在握的寧飛平隱隱生出不安,蹙緊了眉望過去,顧溪卻已經把背包從陸輕舟手裡接過來,從裡面取出了個完好的茶杯放下。
顧溪當場買下茶具,就為了用來砸著過癮的消息早就傳得沸沸揚揚,所有人都以為顧溪當時是氣急了找場子,任誰也沒想到他居然還不聲不響地藏下了一個。
寧飛平心頭一沉,急聲開口:“等一下,我——”
“寧老師家學淵源,眼力也準,說這東西值錢,那就該是真值錢的。”
顧溪不緊不慢,打斷了他的話,單手將茶杯向前一推。
“我不玩兒這東西,看不出真假,還以為是個幾千塊的淘寶高仿,四舍五入賠了一萬,估計是賠少了——有人願意鑑定,就拿去找專家看看吧,到時候報多少,我再補差價就是了。”
茶杯就在桌上放著,記者們面面相覷,靜默半晌,忽然有人伸手去拿。
“瘋了!沾這個幹什麼?”
邊上的人連忙拉他,壓低聲音:“神仙打架,別去湊熱鬧……”
“顧老師,我是之前採訪寧老師的記者,我叫段志成,那一段專訪是我發出去的。”
那人沒理身邊人的勸阻,朝著顧溪鞠了一躬,把杯子收起來:“我會再去跑《墜落》劇組,如果您說得是真的,我會當眾給您的助理道歉。”
當初還是小記者的時候……還是小記者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如實寫了報道,被指責成編造假新聞。蹲守一天一夜想蹭張照片,被保安隨手轟出去,連相機一起砸在地上。老老實實的寫稿子,被主編拍在臉上,罵著這一輩子都別想出頭。
有人護著真好啊。
段志成抬頭,望著那個看上去才二十出頭的小助理,朝他露了個羨慕也友好的笑意,低頭劃掉了本子上“顧影帝承認潛規則,疑似當眾出櫃”的那一行剛擬好的新聞標題。
再多好一點吧。
*
顧溪大概是憋久了。
居然開始對著一堆記者炫耀助理。
梁遠忍了他一中午,終於趁著顧影帝炫耀到風扇噴霧小飯盒的時候殺了出來,以商量薪酬為由,把顧影帝連人帶助理囫囵塞回了休息室。
“得意忘形了?跟三十年沒談過戀愛似的……再怎麼也不是那麼開放的事,又是潛規則出來的,要是有人全給你傳出去怎麼辦?”
梁遠操心,絮絮叨叨數落著他,被三十年確實沒談過戀愛的顧影帝拍拍肩膀,隨手把換下的戲服塞過去。
顧溪簡單衝了個澡,換回了自己的衣物,對著鏡子理了理衣領,依然漫不經心:“全傳出去才好呢。要不是你這兒信號太差,我就自己僱個狗仔直播了。”
現在的觀眾沒那麼矯情,這個不準那個不讓,縱然有一部分依然守舊的群體存在,但更多阻攔著圈內人不敢聲張的,還是多年來在心裡劃下的那條潛移默化的界限。
誰也不敢拿已經到手的地位和聲望去試一試,可他都在這些東西裡泡了十五年了,還真不覺得有什麼稀罕。
梁遠沒話說,看著他嘴角隻簡單處理過的傷,拍拍他的胳膊,語意含糊:“我下午給寧飛平安排了四場戲,他上午那場還沒過,估計得拍到半夜……你要幹什麼,就快點兒動手。”
顧溪今天說的那些話其實很危險,隻要被稍加剪輯,放出去就很可能變味,要是再加些指向性的標題文字,說不定還會變成什麼結果。
所有人都在圈子裡,受著各方限制,不那麼容易互相援手,梁遠隻能在職權範圍內,盡量把可能挑事的危險因素都困在信號不通的深山老林裡面。
顧溪灑脫一笑:“多謝。”
今天他不惜代價打了寧飛平的臉,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弄清楚他的態度,原本就抱了索性圖窮匕見的心思。
小狗仔跟著自己,是要被擱在心上好好寵著的,不是被用來當跳板,叫人踩著來對付自己的。
別的事都可以商量,隻有這件不行。
梁遠輕嘆口氣,擺擺手,快步出了門。
腳步聲遠去,身邊徹底清淨下來。
顧溪終於有了機會,把全部心神都落回了牽掛了一天的小狗仔身上。含笑張開手臂,看著陸輕舟跑過來,展臂把人攏住,低頭去吻他的眼睛。
要不是因為怕記者們被虐得太狠,含恨反水,他今天就不忍著了。
澄潤的黑眸在親吻下閉起來,纖黑濃睫微微翕動,和白天一樣好看的要命。
陸輕舟安安靜靜地靠在他胸口,乖乖仰頭,手臂勒著他不放。
心跳就貼在胸口,急促地拱著,隆隆作響。顧溪不舍得去猜測那雙闔著的眼簾下藏的是什麼,細細吻著,一手落在他頭頂輕柔安撫:“不怕了……”
不說還好,他一開口,懷裡的身體反而一僵,越發用力地收緊手臂,水汽止不住地從閉緊的眼簾下湧出來。
小狗仔好像還沒學會放心在人前哭,都已急得嗆咳起來,卻依然努力忍著哽咽,本能地往他懷裡埋進去。
“我知道,我知道……”
陸輕舟什麼也沒說,顧溪卻分明聽見了。
衣物的阻隔忽然有些礙事,顧溪索性分出隻手解了衣扣,把人往懷裡裹進去,讓小狗仔直接貼著自己的胸膛,低頭細細吻他臉上的鹹澀水意。
陸輕舟在他臂間微微悸慄,抬手抹了眼淚,仰頭揚上他的目光:“我以後不怕了。”
還打著哆嗦呢。
顧溪微笑起來,輕輕親著他的額頭,耐心點頭:“好。”
單薄的脊背還繃著些勁,緊緊抱著他的手臂:“我能幫忙欺負人。”
顧溪啞然輕笑,任他緊緊抱著,把人摟在懷裡輕柔拍撫:“好,咱們一起去欺負人,尤其那個寧飛平,欺負不死他……”
揣在口袋裡的手動了動,顧溪把手機往裡揣了揣,低頭接著輕輕吻他,直到懷裡的身體徹底放松下來。
沒有直播不要緊,他已經預先錄下了所有的內容,陸輕舟手裡的渠道看著就力道十足,寧飛平要是敢惡意剪輯扭曲,麻煩的絕不是他。
今天全網黑的副作用還沒過,他已經留了幾個空子給寧飛平鑽,隻要對方敢動,栽的跟頭絕不隻是今天這種友好的程度。
他不喜歡這些,耳濡目染之下又不是學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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