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
一絲不祥的念頭蹿上心頭,寒意瞬間覆滿心口。天水真人蹙緊眉峰,眼底閃過清冷寒芒。
小心魔原本就長得慢,力量汲取起來也困難,若是昨夜強行奪舍替自己抓了人,說不定要消耗多少力量了。
心魔原本就是介於虛實之間的化身,若是力量當真耗盡,就是會消失的……
見那弟子愣愣點頭,天水真人眉峰蹙緊,再顧不上許多,將他再度往上提了提,寒聲道:“你身上還有多少金風玉露,盡數交出來!”
見他勃然變色,中年弟子雖然想不通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卻也絲毫不敢慢待,戰戰兢兢往懷裡掏去。
拿人錢財替人做事,他畢竟是受人指使的,也不敢截留太多,下了幾次藥都因為天水真人閉關而錯過了,自己手裡就隻艱難地攢起了一小紙包的量。
天水真人一定是急著要帶這些金風玉露去藥王谷,盡快試出藥性,以尋求解決之法。
想起自己這幾次都不順利的下藥經歷,中年弟子目光一亮,將那小紙包遞給他,迫不及待地膝行兩步。
“師尊——您不必擔心,弟子雖然暗中下了金風玉露,師尊卻一次都沒喝下去過!前幾次師尊始終閉關,弟子親眼看著那些茶水都被宗主吩咐倒過重沏,昨夜又被師尊一眼看穿,這茶水也都被潑在了弟子身上……”
天水真人:“……”
天水真人:“閉嘴。”
中年弟子錯愕抬頭,天水真人卻已劈手奪過紙包,拎著人一把扔出純鈞峰,正好把在山外焦灼地繞第三千六百七十二圈的宗主砸了個正著。
來不及同扛著人欣喜狂奔過來的宗主多說,天水真人順手又放出純鈞結界,身形如風折回靜室,將那一小紙包金風玉露盡數傾入茶壺中,一氣飲了下去。
……
雲霧散開,他的身形已再度出現在了識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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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已掌握了識海造物之法,顧在水在腦海中替小心魔做了稍小些的房屋床鋪,又在河邊鋪開一片花海,中間特意豎起了幾架秋千。
院子不大,卻被打理得極精心,一應家什都準備得齊全。院欄特意用了打磨光滑的樹枝,青翠柔嫩的樹藤爬蔓而上,開出一朵朵奶白色的小花,隨著微風輕輕搖擺,安寧得像是精心造出的世外桃源。
天藍水清,風暖草柔。顧在水卻全然顧不上欣賞眼前景色,在院中搜尋一圈沒能找到,便朝那條船上匆匆趕去。
雖然後面陸陸續續添置了這麼多東西,小心魔卻依然喜歡最開始的那一條船。有時顧在水打坐休息不來陪他,就會偷偷跑上去睡,引得顧在水始終滿心憂慮他會不會不小心掉進水裡。
河水依然清澈靜緩,船身隨水波緩緩搖晃著,像是個天然的溫柔搖籃。
顧在水飛身落在艙外,匆匆挑簾向裡趕進去,正要呼喚,腳步卻忽然微頓。
地上落著一攤衣物,好不容易長大了一點兒的小心魔蜷在那些布料間,身形又小了一圈,白皙柔嫩的肩臂已從領口露出來,一起還滑出了半片光滑脊背,隨著呼吸輕緩起伏。
在睡……
激烈砰響的心口終於漸漸平緩下來。顧在水輕呼口氣,放輕腳步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把蜷著的小心魔從預先鋪好的妖獸皮毛間捧起來,讓他躺在自己掌心,小心撫觸著嫩滑沁涼的脊背。
在他的碰觸裡,陸燈昏昏沉沉醒來,鴉翼似的睫羽艱難地掀了掀,就因力量尚未補足而失了力氣,重新安安靜靜覆落下去。
雖然知道這是心魔汲取能量的正常狀態,顧在水的胸口卻依然發沉,低頭用嘴唇碰了碰掌心軟軟的小人,蹙緊眉峰思索著將力量盡快分過去的方式。
——幾乎是這個念頭才一生出來,一股熱流已從他體內竄起。
神魂騰起燦亮的暖芒,有力量從他的每一處角落剝離,化成灑了金粉似的暖洋洋日光,沐在小心魔的身上。
天色分明是晴朗的,輕柔細雨卻依然淅淅瀝瀝灑下,被和暖的微風裹挾著,穿過支開的窗戶,揚起清新的撲面水霧。
金風玉露。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闔眼熟睡的心魔暫時還做不出拒絕的反應,安靜地接受著毫無保留的力量灌注。瘦弱單薄的身形逐漸溫暖起來,顧在水稍一分神,已被眼前的情形引得心頭一跳,匆忙換了動作穩穩一撈。
原先巴掌大的小人已變成了人間嬰孩的模樣。
依然蜷在他臂間,臉頰睡得粉嫩嫩的,極舒適地在他臂間蹭了蹭,淡色唇角輕翹起來,翦羽似的濃長眼睫服帖地闔著,在金燦燦的陽光下投落出一小片陰影。
似乎察覺到了顧在水凝注的目光,小心魔動了動,扇子一樣的濃睫微微翕動,眼看有要醒來的趨勢。
顧在水連忙將袍袖一展,將人穩穩遮住,抱在懷間輕輕拍撫,直到小家伙重新睡熟,才把遮著那兩片白皙柔嫩的袍袖稍稍放下,驚喜稍緩理智歸位,發愁地來回轉著圈。
小人在地上跑來跑去,看也看不大清楚,還能用一件袍子湊合。小家伙長到這麼大,再怎麼也不能再每天光屁股了。
不會做褲子的天水真人憂心忡忡,試著動用識海造物,可偏偏不知為什麼,連房子秋千都能做出來,衣物卻無論如何都不得要領,不是變出一塊布,就是變出個紅通通繡著荷花的肚兜。
顧在水躊躇良久,還是小心抱著懷裡折節蓮藕一樣軟軟嫩嫩的小娃娃,替他把繡著荷花的小肚兜穿上了。
素來天才的修士沒到這時候就尤其笨拙,想用力又怕碰疼了,懷裡的小娃娃又睡得香甜,身上軟得扶都扶不穩。顧在水急出了一身的汗,才終於替他把肚兜系好,又裁了半邊衣袖替他把身子蓋上。
小心魔在之前就表現出了分明靈性,顯然已聽得懂他的話。按照那個外門弟子招供的,甚至都已能開口說話,奪他的舍幫忙抓壞人了,醒來發現光著屁股一定會臉紅的。
好不容易養大的崽第一次開口說話,說的居然是“站住”。
叫聲師父也行啊……
天水真人心裡很苦,忍不住輕嘆口氣,稍一回神,隱約聽見外面傳來焦急喚聲。
聲音是現世傳來的,宗主還在咣咣撞著純鈞劍異常結實的防護罩,撞得一聲比一聲急切。
馬上就要帶領弟子趕去天門大會,他卻忽然扔出個叛徒就回了靜室閉關,隻怕外面已鬧翻天了。
等闲喊聲傳不進識海,小心魔仍睡得香沉。原本就是因為擔心小心魔的安危才匆匆趕進來,顧在水稍一遲疑,還是俯身把泛著甜軟奶香的小家伙抱了個滿懷,小心地蹭了蹭,依依不舍正要站起,手臂卻忽然被滿滿抱住。
小家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
鮮紅的肚兜覆在胸口,白皙臂節牢牢抱著他的手臂。雖然從臉頰一路向下紅進肚兜,澄澈黑眸卻依然水洗一樣明亮,柔柔軟軟地彎起來,幹淨得像是能倒映出人的影子。
顧在水心口一顫,忍不住停住腳步,朝他露出柔和笑意。
總得說點什麼。
或者哄哄小家伙叫聲好聽的。
小心翼翼養的心魔終於會說話了,天水真人喜形於色,輕吸口氣正要開口,宗主的聲音已攜了靈力傳音入密,如若洪鍾傳進來。
“師弟,你別著急——先叫我等進去再說!有心魔我們幫你斬!一定斬成十八段剁得碎碎的……”
第104章 這個仙尊我罩了
傳音入密是直入識海的法術, 宗主實在焦急關切, 傳進來的聲音震耳欲聾,想打個雷蓋過去都困難。
顧在水心頭一沉, 呼吸隱約滯澀,低頭望向面前仍乖乖抱著自己胳膊的小娃娃。
小心魔不知聽沒聽懂,清秀黑眸微微睜大, 依然仰了頭望著他, 水洗似的湛亮眸光顯出柔和疑惑。
“不是的,是他們——”
迎上黑眸裡的光亮,顧在水胸口窒悶, 磕磕絆絆開口解釋:“我沒有要傷你, 是他們在外面瞎操心。我一會兒就去把他們砍成十八段, 剁得碎碎的——我不傷你, 你別怕, 你不是他們說的心魔,你是我的……”
他想要找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定位小心魔的真正身份, 卻又覺得無論哪個都不合適。
徒弟的稱呼在嘴邊盤桓一瞬又咽了回去, 因為一時想不出該怎麼說,話尾也無從著落地空了一瞬, 反而讓整句話意外完整成了另外的含義。
少有見到愛人這樣窘迫的時候,陸燈眨眨眼睛, 眉梢沁著笑意彎下來:“嗯。”
顧在水怔忡著低頭, 還在遲鈍地思索著小心魔剛剛究竟是不是開口說話了, 想象過不知多少次的清凌嗓音已清晰地落在耳間。
裹著肚兜的小娃娃搖搖晃晃爬起來, 滿滿抱住他的手臂,藕節似的胳膊白皙柔嫩,臉頰被通紅的肚兜映上淡淡粉色,仰起臉朝他亮出笑容,一本正經重復他的話尾:“我是你的。”
“……對。”
顧在水怔了一陣才明白他的意思,心頭驀地一跳,臉上瞬間燙得堪能煉丹。含含混混應了一句,別開臉聲音愈低:“他們敢欺負你,我幫你去揍他們……”
一個一個的揍,然後再想辦法多弄點金風玉露回來。
小心魔似乎很懂事,沒有纏著他玩鬧,聽話地松開手臂。仰頭正要開口,宗主火急火燎的神識已經在識海裡刮起了陣陣微風。
顧在水眼疾手快地幫他按住了肚兜。
陸燈:……
眼睜睜看著小心魔低下頭之後的神色愈發奇異復雜,天水真人心頭愈慌,眼疾手快撿起那半片袖子把人一裹:“我這就去!”
陸燈還在低著頭研究自己光屁股的新造型,顧在水的神識已化作劍光,咻地出了識海。
……
出徵天門大會的頭一天,整個未央宗長老級別以上的存在都被純鈞峰峰主追著拿劍鞘揍了一頓。
從那個叛徒口中逼問出師弟可能生了心魔的秘密,宗主擔心得直掉眼淚,一邊被師弟按著拿劍鞘暴揍,一邊飛鴿傳信給藥谷,想要問清楚斬魔丹具體的副作用。
身負重任的鴿群才一飛起來,就被顧在水一劍掃落,帶回去烤成乳鴿當了路上的幹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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