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險啟用新人,對演員和劇組都是個不小的挑戰。特意把這場戲安排在媒體來探班的時候,就是為了讓陸雲生最精彩的鏡頭被媒體大張旗鼓地宣發出去,好讓那些試圖指手畫腳的影評人利索閉嘴。
唯一的紕漏是沒想到來的記者竟然這麼多。
天本來就熱,來的人又多,雖然都被攔在了安全區外,領來的幾匹馬卻依然有些不適應。剛才替身上場跑的幾次效果都不好,馴馬師親自跑了兩趟,下來也搖了頭。
雷宏博想發脾氣,又怕驚著馬,來回踱著步,急得發際線又往後挪了兩毫米,
拍不了跑馬戲,馬隻能被領回來。挑了匹最溫順的披掛好,領著陸雲生騎上去,準備先拍演員的畫面。
記者們見到拍戲就立刻來了精神,一股腦擠到安全線外,擠不下的就繞到休息區,原本還安靜的場邊瞬間塞滿了不同規格的鏡頭。
即使有所準備,也沒料到這一次放進來的記者居然這麼多。顧寒山蹙蹙眉,稍一猶豫還是退開,正準備咬咬牙去導演邊上找個位置,忽然被人興奮叫住:“顧先生——您是顧先生嗎?”
顧寒山心頭一沉,擺擺手快步要走,卻已經被抓不到熱點的記者們轉眼圍了個結實。
劇組拍攝、演員採訪這些正經的熱點,都是早已經聯系好的媒體才有機會的,許多中小型媒體根本就沒機會搶得上。倒是顧寒山和譚一哲的糾紛才剛剛熄火不久,忽然發現那個自從紛爭後就沉寂下來的身影出現在片場,瞬間點燃了記者媒體們的熱點神經。
搶不到前排的記者們轉眼挪開鏡頭,追著他走了十幾米,把他圍了個水泄不通。
“顧先生,關於之前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請問您有什麼看法?”
“您來這裡是想要尋找新的出路嗎?還是陪著哪位老師一起來的呢?”
“您和公司的合同已經終止了嗎?您現在的所作所為公司了解嗎,是否符合公司對員工的規定呢?”
“關於之前的賠償問題,您已經妥善解決了嗎?”
“最近譚一哲的發展不是十分順利,作為他的前經紀人,您想對此說些什麼呢?會覺得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嗎?”
“以這種方式告別經紀人生涯,您對前途又有什麼新的規劃,有沒有打算再嘗試新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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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幫劇組拍攝分擔壓力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讓雷大導演把發際線的事忘掉。
耳邊充斥著無數提問聲,有的尚且算得上規矩,有的卻已經直接帶了攻擊力十足的導向性。顧寒山啞然苦笑,深吸口氣緩緩呼出來,索性在原地站定,又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
雙方離得太遠,這裡的聲音片場已經聽不清,應當不會影響到陸雲生的發揮。
顧寒山準備拖時間,盡量把這些人往遠裡帶一帶,口中隻是模稜兩可地答應著。一邊盡力往遠處挪步,一邊依然想要透過人群,再努力看上一眼他的小藝人。
目光落在場中,卻發現陸雲生沒有坐在馬上,反而站在導演身邊說著什麼話。
小孩兒聽話懂事,又乖,劇組裡沒人不喜歡的,連導演也再不舍得兇他,一味拿著經紀人可勁兒出氣。顧寒山離得遠,隔著墨鏡望過去,卻隱約見到雷導似乎有發脾氣的趨勢。
顧寒山心頭一緊就要過去,腳下卻被堵得結結實實。
遠處的兩個人還在爭執。
陸雲生一邊說話一邊回頭,目光遙遙落在他身上。導演難得橫眉立目地吹著胡子,憑經紀人幾天來的鬥爭經驗,看起來倒不像是真在生氣。
兩人說著話,雷宏博身後一個副導演也悄悄起身,離開了拍攝的片場。
顧寒山蹙緊眉峰,道了聲抱歉就要擠過去,副導演已經和和氣氣地帶人把記者們攔開,又把安全線不講道理地往外多攔了一道。
“小陸問導演能不能先跟你一起接受採訪,導演嚇唬他呢,說表現不好不讓他來。”
早對導演的套路心知肚明,副導演拍拍他的肩,笑眯眯說著悄悄話:“放心,你這一招向來好用。導演壓力大,怕他演得不夠出彩,稍微激一激他,你就在這兒忍忍……”
顧寒山哭笑不得,低聲試圖解釋:“我暫時還不想和雲生一起出鏡,我的身份說出去不大好,他在上升期——”
“你這話要是讓小陸聽了,大概今天就不肯給我們拍了。”
副導演拍拍他的肩膀,按著人老老實實站住,同他一起往場中望過去:“你們兩個關系好,互相照顧,他也有自己的心情。也不光要為了他好……也要為了他高興,你說是不是?”
和雷導的火爆脾氣全然互補,副導演整個人都顯得和和氣氣,眼力卻是整個劇組裡最毒的,經常在眾人八卦的時候無聲無息出現,提供第一手資料,推動劇情之後功成身退。
顧寒山聽他似乎話裡有話,下意識抬頭,副導演已經笑眯眯示意他往場中望了過去。
陸雲生一身戎裝,正站在馬旁圍著草料,一手落在韁繩上,微低了頭看不清眸色。
顧寒山心頭莫名一跳,緩緩站直望過去。
*
“……宿主,就這些了。”
系統幫忙把所有為難目標人物的記者提問都轉述了一遍,看著宿主依然平靜的神色,難得的生出些緊張:“宿主,要不要我去把他們的攝像機都炸掉!”
“不用,等一會兒就好。”
陸雲生回頭望了一眼,視線卻已經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擋的嚴實。
被他身上的氣息天然安撫,那匹馬已經徹底溫順下來,喂的草料都吃光了,正低頭一下下拱著他的掌心。
陸雲生握著韁繩的手攥攏成拳,俯身撿起一把草料喂它吃淨。聽著攝像機後的“開始”聲,踏了馬镫提腰縱身,極輕盈的一掠,穩穩落在緞白駿馬背上的馬鞍上。
馬遂人意,本能地長嘶人立而起,日光耀眼,落下一片黑而深的陰影。
場邊都沒料到還會有這樣的突發情況,負責安全保護的武指匆忙上前,馬背上的身影卻已提緊韁繩叱喝一聲,看似極輕易地馭馬自眾人眼前飛掠而過,縱馬往校場直撲過去。
按理拍到這一幕就行了,陸雲生卻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攝像機本能地跟著,場邊預先關了閃光燈的相機咔嚓咔嚓響個不停。
陸雲生縱馬在校場上矯健馳騁,彎弓搭箭射落簪花柳枝,腳下馬镫一脫,整個人輕盈掠下馬身,隻剩手中依然御緊韁繩不松。
同前幾次武替做的動作絲毫不差。
之前導演不滿意的,不是人和馬都蔫蔫答答沒力氣,沒演出少年將軍的精氣神來,就是馬受驚了配合不好,最後的折旗失誤,不夠幹脆利落,不能起到一場鎮全軍的效果。
眼下陸雲生片刻未停縱馬飛奔,一看就是熟練至極,攝像追得及時,竟然成了個難得一氣呵成的長鏡頭。
武指們都是有經驗的,知道這時候貿然去攔反而危險。對視一眼,默契地避開鏡頭,隻稍遠跑動護持。
獵獵旌旗就在眼前,陸雲生身子一翻平平仰倒,展臂將棋子一把折在手中,拉著韁繩的手一扯,身形拔劍似的掠起,穩穩落回馬上。
場邊歡呼轉眼震天。
白馬銀盔的少年將軍縱馬抱拳,手上稍稍一勒,馬蹄漸緩輕點駐足,抬手在馬上抱拳,清湛墨眸亮出分明雪亮劍影。
導演難得的喜形於色,激動得滿面通紅,一把將本子砸在手裡:“卡!好,好——過了,就要這一條!”
馴馬師依然在原地愣著,不知該不該跑上去接人。陸雲生調轉馬頭往場邊過去,他依然帶著甲胄,英氣的銀甲白袍披在身上,一身溫馴柔軟的氣質被斂得幹幹淨淨,反而被日光晃得隱隱熾烈。
還以為他要縱馬躍出安全線,眾人嚇得紛紛閃避,陸雲生卻已一拎韁繩輕松勒馬,身形飄落在地上站穩。
解了悶熱的頭盔披甲交給身邊場務,露出一身被水澆過似的湿透衣袍。陸雲生肩背依然筆挺,溫言道了句謝,手上一按輕松跳過半人高的安全線,朝顧寒山徑直走了過去。
沒什麼不能做到的。
副導演已經及時撤了安全線,離得稍遠的那些記者們卻依然被眼前的情形震撼,一時怔怔不敢上前。
顧寒山凝注著他,卻不知為什麼竟然絲毫不覺得意外,隻是朝他挑挑嘴角,輕聲開口:“雲生……”
陸雲生胸口些微起伏,依然定定望著他,沁了汗意的眉睫分外軒秀,黑眸水洗似的清透明亮。
平日裡對著鏡頭都要腼腆的小孩兒,今天卻顯得意外堅定,上前攥住他的手,接過最近的一個記者手中的話筒。
“我叫陸雲生……我就是顧老師的出路,請多指教。”
第132章 這個經紀人我罩了
陽光熾烈, 全無遮擋地灑在人身上。
顧寒山沒有把手抽出來。
往日內斂安靜的青年今天顯得格外固執,用力攥著他的手,掌心被韁繩磨得發燙。
陸雲生擋著他,站在不知道多少個鏡頭前。
往日連見到個鏡頭身體都會本能嚇飛的年輕藝人肩背挺直, 臉上透著激烈運動後的淡淡緋色, 汗水匯聚著沿貼好的發鬢滾落,浸得眉睫愈顯深秀。
“之前一段時間發生的事, 讓顧老師無論在名譽還是利益上都受到了嚴重損失, 我們會通過法律程序進行申訴,現在已經在準備當中了。”
“關於違約合同,顧老師已經擔負了所有的賠償。在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前, 請大家再等一等,不要急於作出判定。”
“顧老師沒有告別經紀人生涯……我是他的藝人。”
“如果有什麼事,諸位可以直接來問我。”
他的胸口依然起伏分明,開口卻清晰得擲地有聲。
記者們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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