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生向來喜歡這樣的親昵,清秀面龐上最後一點兒嚴肅也徹底褪盡。扯了紙巾替他細細擦著汗,唇角悄悄翹起來,湊在他耳際飛快親了一口:“不燒了。”
小孩兒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顧寒山眉峰微挑,等著他徹底坐穩,抬手揉揉陸雲生睡醒微翹的短發,含笑把剛買來的冰鎮酸梅湯在他臉上貼了帖,戳上吸管喂到他唇邊。
“我剛看了一圈,樓下有幾個狗仔準備追車,咱們等會兒再出去,得收拾得好看點兒……”
自家的小藝人,就算被狗仔偷拍了也得是硬照級別的。
金牌經紀人有這個底氣,任憑柔軟沁涼的身體在懷裡拱來拱去找舒服的姿勢,依然堅韌地坐懷不亂,不著痕跡地稍稍換了個坐姿,及時拿走了陸雲生又要去摸的手機:“這些東西看看就行了,不用當真。”
隻要他想作為經紀人的身份重新復出,那些事情就注定是要被反復提起來的。當初沒能說明白,他也沒指望以後還能再有什麼翻轉。
至於當著記者們面前說的訴諸法律流程,隻不過是說出來給譚一哲聽,嚇唬嚇唬那個整天蹦跶個沒完的家伙。陸雲生倒是一直替他在心裡記著,也和他要過幾次那些證據,顧寒山含糊著沒給過他,心裡也沒再打算囿於往事糾結下去。
圈子裡有這個習慣,凡是沾過官司的,要再找公司就難了。
顧寒山自己當然不在乎,卻不能讓陸雲生的前途耽擱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陸雲生眨眨眼睛沒再應聲,也沒再要回手機,隻是靠在他懷裡一口酸梅湯一口蛋糕埋頭苦吃。顧寒山看的高興,低頭親親他的額頭,握著的手向下一撫,餘光卻忽然瞥見手掌上一道紅痕。
顧寒山不由蹙眉,握著手掌翻過來,才發現韁繩勒出來的痕跡退了,被磨破的地方卻已經留下了幾道刺眼的血痕。
陸雲生自己全然沒有察覺,眨眨眼睛好奇抬頭,把手裡的蛋糕遞到他嘴邊。
“疼不疼?”
顧寒山啞然,搖搖頭讓他自己吃蛋糕,指腹輕柔撫過血痕:“勒馬的時候弄破的?”
這個動作原本不在分鏡裡,是陸雲生自己做出來的——顧寒山知道雷宏博嚇唬小孩兒要好好表現,卻也沒任何人能想到,陸雲生竟然能表現得這麼出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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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高難度的動作就是交給武替來做也一樣難免受傷,當時看著陸雲生騎在馬上,他的心髒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那一場戲拍出來看著好看,戲服一脫下來幾乎被汗浸了個透,中間有多驚險多困難,就隻有在現場的人心裡才清楚。
要是自己當時能處理的更好……
顧寒山攥攥拳,把人輕輕放在床上,起身準備去翻醫藥包。
都是先前貿然調低身體素質的意外後果,陸雲生皮膚白,幾道血痕就顯得異常顯眼,其實早已不覺得疼,下意識抬手將他拉住:“不疼,都好了——”
剩下的話在經紀人異常嚴肅的神色裡噤聲,小藝人眨眨眼睛,乖乖坐在床上,看著高大的身影在病房裡忙碌著來來去去,從醫生那裡要來醫用酒精消毒棉球,捧著他的手蹙緊了眉嘮嘮叨叨。
“不疼也得處理。下次必須得告訴我,得消毒包扎——不準笑,創可貼也是包扎,小心發炎,片場說不定碰上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經紀人的動作溫存,沁涼的酒精被棉籤沾著拂拭過稱不上傷口的血痕,細細檢查過沒什麼汙物,拿了創可貼仔細粘好,又亡羊補牢地輕吹了兩口氣。
認真的像是什麼至關緊要的大事。
陸雲生眨著眼睛,看著經紀人手裡鄭重其事捏著的小粉碎花創可貼,深吸口氣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能藏住笑意,張開手臂撲上去,忽然就把正老氣橫秋嘮叨不停的經紀人埋了個滿懷。
“不行不行——頭暈怎麼辦?快深呼吸,醫生說了要閉上眼睛,抱著我別松手……”
自家小藝人這些天壓力過大身體素質下滑沒察覺就算了,居然連手受傷了都到現在才發現,簡直不稱職到要扣半年的工資。
金牌經紀人現在正被愧疚壓得抬不起頭,憑著這些天偷偷做俯臥撐練出來的腰把人抱穩,正準備再嚴格遵醫囑嘮叨一通,卻已經被懷裡的小動物嚴嚴實實扒在身上,往上挪著雙臂收緊,直白地親了上來。
狗仔差不多跟上來了!
雖然打算蓋章,可也沒打算蓋得這麼驚世駭俗幹脆利落。顧寒山心跳瞬間飆升,卻依然本能地收緊了手臂,將人牢牢抱住。
……眼睛真好看。
嘴唇也軟。
都聽見狗仔摔倒在外面的動靜了怎麼親得跟個小啄木鳥一樣小孩兒的腰說不定比自己還好但是狗仔好像爬起來了……
稍許回籠的理智被那雙漾滿了笑意的眼睛引得全線混亂,經紀人深吸口氣,沉穩地拍拍陸雲生的後背:“門口有狗仔偷拍,我們假裝是你不舒服,我抱著你透透氣,慢慢放你下來……”
話音未落,陸雲生已經主動從他懷裡跳下來,牽著手把人領到門口,興致勃勃地拉開門。
……
狗仔嚇跑了。
*
在趕往發布會現場的車上,經紀人還在試圖安慰自家出櫃失敗滿心失落的小藝人。
“都是狗仔太沒用——這屆狗仔不行。”
顧寒山柔聲開口,輕捏了下陸雲生的手掌:“換了我們那個時候,追車、話筒懟臉上、攝像頭藏門縫上頭,都是常有的事……”
小孩兒坐在副駕上怏怏點頭,依然耷拉著腦袋,難過地嚼著爆米花。
一兜帶上來的零食,爆米花都被酸梅湯的潮氣沁得軟了,看著就不好吃。顧寒山原本想替他重買,陸雲生卻不舍得,依然吃得認真,還铆足了力氣把仍脆的挑出來喂給他。
車廂裡都灌滿了甜甜的爆米花味兒。
顧寒山心口也是甜軟的,原本準備好了同他說的話,到了這時候就怎麼都說不出口,隻能邊開車邊接了陸雲生遞過來的爆米花,又騰出手捏捏他的臉頰。
他的顧慮在另一層上。
圈子裡不排斥這個,觀眾們的接受度也遠比當年更高,單是出櫃這種事不會引起太大的波瀾。可有了他們兩個的身份在,就像譚一哲蓄意想要歪曲的那樣,人們就會更多的把注意力集中在這件事之外的意義上——
手裡握滿了資源的經紀人,和初出茅廬的小藝人。
隻要落在有心者眼裡,這是件怎麼洗都洗不幹淨的事情。
他捧在心尖上護著的小孩兒,不是就這麼隨隨便便拿出來讓人指摘汙蔑的。
顧寒山慢慢嚼著陸雲生喂過來的爆米花,心裡還在反復盤算著面對記者時的得體回應。
譚一哲現在多半已經瘋了,隻要能使的絆子幾乎無所不用其極,如果他不提高警惕,到時候吃虧的說不定就會是陸雲生……
一路沉吟無果,帶著陸雲生趕到酒店,從後臺往前臺走時,顧寒山接到了譚一哲的電話。
“我的前經紀人,感覺怎麼樣?”
譚一哲的聲音有些嘶啞,似乎帶著頗為解氣的笑意,聲音不緊不慢從聽筒裡傳出來:“你們家那個不是中暑了嗎?你今天不準讓他參加發布會,就說病了,沒力氣,你們導演應該也能理解通融吧?”
顧寒山腳步微頓,眉峰悄然蹙緊。
今天的發布會是陸雲生至關重要的一環,能站上這個級別的發布會,對於一個剛踏入演藝圈的新人來說,幾乎意味著踏入了最主流的核心圈子。
也正是因為這個,即使仍擔心陸雲生會不舒服,他也沒有讓小家伙休息太久,依然把他帶來了發布會現場。
這是陸雲生的第一部 戲,隻要這一步邁出去,後面的一切都會水到渠成——可如果在這時候請假,錯失的不僅是一次難得的機會,更會被人抓住機會黑“新人耍大牌”、“不配合劇組活動”、“不知天高地厚”之類子虛烏有的言論。
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一旦這些消息傳出去,哪怕再怎麼澄清,都是會落下一個難以抹消的汙點的。
但既然譚一哲會提出這個條件,也就必然也有相應的籌碼。
顧寒山沒急著開口,示意陸雲生先過去和幾位導演打招呼,自己找了個稍許僻靜的地方,沉默等待著他的下文。
“你別忘了,你現在住的可還是公司的房子,我隨時可以讓你滾出去睡大街!”
被他的沉默引得動了肝火,譚一哲語氣忽然咄咄,透出分明陰狠。
“實話告訴你,我已經找了幾個始終出不了名的三線小藝人,都跟他們商量好了,今天就和媒體爆料——我開了錄音幹擾軟件,你不用錄下來當證據,沒有用的。你也在這個圈子裡混了不少年了,應該知道他們會說什麼……”
顧寒山緩緩握緊手機,目光愈沉下來。
“我能黑你一次,就能黑你第二次。”
譚一哲冷笑一聲,聲音仿佛透著陰森寒氣,緩緩從電話裡滲出來:“知名金牌經紀人,這些年玩兒過不少不出名的小藝人,這次故技重施,糊弄新人……看不下去了,為後輩仗義執言,你覺得這個熱點湊的怎麼樣?陸雲生——會不會相信?”
陸雲生不太擅長同人攀談,被拉著聊了一陣就已經到極限,頻頻回頭在人群中望著他。
異常好看的眼睛黑白分明,清透得仿佛不染纖塵。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早養熟了的小動物,毫無防備地親近和依賴著他,滿心期待地等他過來把自己抱回窩裡去。
顧寒山深吸口氣,閉了閉眼睛,緩聲開口:“這是損害公司形象的違約行為……公司不會同意你這麼做。”
“公司不同意我就跳槽,你覺得公司會向著我還是保你?”
譚一哲不屑嗤笑:“醒醒吧,顧大經紀人。公司現在放縱著你,無非是想借你的關系把陸雲生也帶到公司來,你帶的動嗎?不知道多少個頂級公司等著籤他呢——你看著選吧,隻要我在直播裡看到陸雲生出場,他們立刻就會聯系媒體接受採訪,看看公司最後會護著誰……”
脊上涼意久久未消,顧寒山身形繃得死緊,心裡卻反而意外平靜下來,側身避過陸雲生的方向,淡淡一笑啞聲開口:“好。”
他已經跌倒過谷底,就不在乎再跌回去。
那是他的小孩兒,該光芒萬丈星途坦蕩的。該被更多人全心全意地喜歡著,寵著,憂心忡忡地關切著中暑了難不難受,一個人寂不寂寞,該被滿心歡喜地看到最亮眼的光華,然後站在最高的那一點的。
他自己從來就不是更重要的那一個,譚一哲似乎怎麼都無法理解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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