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準備來揍自己的。
對方一上來就沒有留手,顧淵隱隱有些預感,卻並不敢戳破,隻是恭敬地被陸執光引著鞠躬行禮:“舅舅。”
心性不錯,身手尚可,知道照顧外甥,做飯的手藝也拿得出手。
外甥倒也不算被騙。
特意領了個角色來看人的戴納將軍神色稍緩,朝他微一頷首,又揉了揉陸燈的腦袋:“上車,舅舅送你們出去。”
還不知道原來可以這樣通關,顧淵尚在錯愕,卻已被陸燈牽起手,高高興興地跟著將軍出了林子。
裝甲軍車就等在外面。
回到了熟悉的家人邊上,陸燈也徹底放松下來。雖然不敢在向來嚴肅的舅舅面前太過親近放縱,卻還是忍不住整個人都貼在了顧淵身畔,小聲同他說著悄悄話。
“戴納舅舅是現在家裡唯一單身的,所以壓力比較大,看起來也要嚴肅一些,其實脾氣很好的。”
舅舅原本是很英俊的,大概隻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陸燈拉著愛人小聲解釋,替將軍的發際線說清了緣由,又把剛被投喂的小零食掏出來,勤勤懇懇地一樣接一樣給他偷渡過去:“這個巧克力很好吃,我原來在這裡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這個牌子,可惜後來就再也沒找到過……”
末世的資源匱乏,大量工廠都已經停產,隻維持著最基本支持生命的物資和戰鬥資源的生產建造。這些零食隻能在部分還沒被喪屍潮毀掉的超市裡找到,算得上是極為珍貴的稀有品。
其實就隻是普通的代可可脂巧克力而已。
味道很甜,因為瀕臨食用期限而有些發硬,沒有可可的醇厚香氣,也沒有任何添加的榛果奶香——可在那些幾乎找不到任何明亮美好回憶的過往裡,這樣難得的一點甜味,卻實在足以支撐相當一段時間的滿足和幸福。
所以他也老是喜歡任何甜的東西。
陸燈抱著那一塊巧克力,珍惜地一點點咬著,讓廉價的甜意在舌尖徹底沁開,眼睛就跟著滿足地眯起來,又掰了一塊喂到顧淵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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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淵朝他笑笑,認認真真將那塊巧克力吃了。不著痕跡伸出手,叫陸執光靠在自己肩上,慢慢替他按揉著肩頸,讓掌心的熱度一點點透過少年蒼白的頸間。
這是陸執光第一次正面和他提起在這個世界的經歷。
在研究所裡不見天日的回憶要藏起來,對博士的恐懼和悸慄也要遮掩在依然柔軟清淺的笑容下。就隻有這一點點的,嶙峋夾縫裡僅剩下的細微甜意,被當成寶貝似的捧著,迫不及待地捧出來同他分享。
顧淵什麼都沒說,心裡卻無聲泛起滾燙。
兩人奔襲了三天四夜,體力都已消耗殆盡,陸燈被他揉的舒服,眼皮漸漸耷下來,輕輕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鑽進他懷裡,張開手臂將人牢牢抱住。
前排隱隱飄來了一絲殺氣。
顧淵對這樣的氣息向來敏感,身體本能地繃直,視死如歸地迎上將軍意味不明的嚴厲目光。
其餘士兵都隻是世界配合生成的npc,沒收到命令,不會對兩人的無形交鋒做出任何反應,各自鼻觀口口觀心坐得筆直。
一片沒有刀光劍影的針鋒相對裡,光影在林間跳躍傾落,透過車窗,在熟睡著的少年眉宇間投下斑駁錯落的影子。
軍車依然一路沉默前行。
……
單身的將軍舅舅神色冷峻,專注地盯了一路後排的兩個小輩,直到抵達了目的地,也沒能從兩人的動作中汲取到任何有效的脫單訣竅。
抵達目的地時,時間已近深夜。
陸燈睡得安穩,顧淵卻在舅舅意味不明的審視下繃緊了一路的心神,眼下隻覺沒有一處不疲憊至極,見到軍車漸停下來,終於忍不住長長舒了口氣。
陸燈正揉著眼睛,察覺到他的動作,撐身坐起關切望去,顧淵卻隻是朝他笑笑,壓低聲音提醒:“一會兒還得和舅舅說爆炸的事,讓舅舅盡快撤離……”
“放心,我們隻是來繞一圈,恰好借著爆炸脫離世界,不會有危險。”
元帥的聲音從前面響起,高大身影徑直走過來,將幾個背包拋進顧淵懷中:“拿好,這些大概夠你們生活幾個月的了。”
車上有不少的裝備物資,都被塞給了顧淵負責搬運,拋進懷裡幾乎比一個陸執光還要更佔分量。
顧淵手忙腳亂抱穩,元帥將兩人送下車,往林間走了一段,才又拍拍陸燈的肩。
“這些都給你們帶上,這一路就當是度假,放松下來玩玩——不用太緊張,總歸凡是臺詞多些的角色,大概都已經被搶先預定了……”
陸燈才點了點頭,心頭忽然一跳,下意識抬頭要問,將軍卻已朝他揮了揮手,利落轉身登上了裝甲車。
龐大堅固的軍車沒有多留,轉眼挾著塵土滾滾而去。
“執光?”
顧淵好不容易才將被塞過來的一應物資理順,見陸執光仍怔怔站在原地,快步過去溫聲開口:“怎麼——接下來的路有困難嗎?”
“不是的。”
陸燈憂心忡忡地搖了搖頭,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基地,被顧淵牽著往林子裡的空處走去:“我在想,系統的員工數目不是很多……”
顧淵微微挑眉,點了點頭:“確實,我們和那個主角都不知道多少次排到一起了,從概率上看,基數的確不大。”
陸燈顧不上擔心概率,抿了抿唇抬頭繼續道:“就隻有一位專攻反派的員工。”
顧淵把速成帳篷的膠囊打開,讓特殊粒子合成的記憶帳篷飛快自動組裝拼接,利落固定在安全的空地上:“一位確實少了點,是在考慮擴招嗎?”
陸燈心事重重,點點頭又搖搖頭:“他和父親是朋友,專門負責在各個世界扮演反派——因為業務水平太好,經常不小心就會挨打,所以就被主系統爺爺藏在了小黑屋裡,隻有執行任務的時候才會放出來……”
主系統居然都是爺爺了。
系統之間的體積概念向來都是由內存決定的,主系統在顧淵心中向來是一尊人到中年的龐然大物,冷不防聽到小愛人管它叫爺爺,居然還有些不適應。
顧淵把帳篷的四角定穩,又取出便攜式睡囊打開放好,滿懷敬意地點了點頭。
“我猜關小黑屋不是因為這個……我們要找機會去拜會嗎?這次我一定先問清楚再打,會爭取搞好關系的——”
陸燈牽著他的衣角扯了扯,把最後一條線索補充完整:“在實驗室裡,我們打黑暗博士的時候,他沒有變成數據消失……”
顧淵:……
想起實驗室那一灘黑暗博士,顧淵深吸口氣,朝小愛人堅強地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的發頂。
……
一宿天明,顧淵的發際線悄悄往上推了一毫米。
第五天一到,激烈的爆炸果然將基地徹底吞噬成了一片廢墟。
耀眼的火光即使在林中依然看得清晰,炙得天邊一片灼焰血紅,一切見不得人的黑暗都被瞬間毀滅成粉末塵灰。顧淵被爆炸聲驚醒,霍然起身時,卻發現陸執光並沒在身邊。
心頭瞬間生出不安,顧淵起身衝出帳篷,在幾乎照亮夜幕的火光映照下,一眼就找到了那道少年的影子。
陸執光立在一塊突出的巖石上,靜靜望著基地的方向,爆炸的刺眼光芒映在黑且澄澈的眸底,靜得沒有掀起半點兒波瀾。
顧淵心頭微沉,腳下發力縱身,輕巧躍上,從背後將他輕輕擁住。
懷中的身體沒有想象中冰涼,卻也並不帶有多少溫度,在他的手臂攬上來的一刻,就已輕輕向後一靠,穩穩落在他胸口。
“那時候……我在基地裡。”
陸燈輕聲開口,放松身體靠在他臂間:“我以為自己死了,可還沒有——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獲得了操縱植物的力量,也擺脫了被作為實驗品囚禁折磨的身份,一直以來禁錮著我的地方,變成了一片隻要抬腿就能跨出去的廢墟。”
他稍稍偏頭,柔和眉宇輕輕舒展開,眼底光芒安靜閃爍:“我以為……”
以為這樣就能和別人一樣了。
陸燈沒有再說下去,隻是輕輕一笑,又搖了搖頭,落下視線攤開掌心,一株細嫩青翠的幼苗探出軟軟的嫩芽。
顧淵收緊手臂,將他整個人裹在胸間,在那片嫩芽上輕輕落了個吻。
他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陸燈沒叫他再想下去,嫩芽在掌心飛快地抽條成長,開出金黃的小花,又冒出潔白柔軟的一團,背負著小傘的種子在風裡輕輕搖晃著,隨時就會乘風而散。
陸燈仰起頭,把手裡的蒲公英舉到他面前,眼底尋不到半點兒陰霾,隻剩下清澈柔軟的笑影。
顧淵心頭輕跳,竟然忍不住也隨著他的目光牽起唇角,握住那隻夜風裡微涼的手,輕輕吹散了那一團雪似的白。
火光漸熄,暴雨傾盆。
焦土灰燼遍地,是最上好的肥料,能種出最好看的花。
不久之後,核心基地被兩個作為實驗品的少年設法逃脫,並化為地獄來客復仇的傳說,在各個基地間飛速地流傳開來。
陸燈早被人追殺慣了,逃命的技巧爐火純青,每日拖著顧淵四處飛奔,一磚一瓦地收集匯攏,終於建立起了兩人的落腳點。
無限城就坐落在核心基地的廢墟上,外圍是各類恐怖植物組成的嗜血森林,哪怕稍有人窺探,都會被瞬間狂暴的嗜血藤嚇得拔腿而逃。
在外人看來,這座無限城,無疑就是那兩個復仇的少年所一手建立起的恐怖勢力。
兩人的身影開始越來越多的引起恐慌,開始有人不擇手段地圍攻他們,卻始終沒有辦法打破那兩個人之間仿佛無需言表的深切默契,每一次都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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