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嬸兒口中的酒壇子就是這棟樓裡出了名的酒鬼,大家都叫他爛酒壇子。他五十多歲了,爛人一個,至今沒成家,打了大半輩子的光棍兒,成天不務正業吃喝嫖賭,喝醉了就惹是生非偷雞摸狗,局子也沒少進,就是不知悔改。
他就住在她家那一排,中間隔了一戶。那一戶早就搬走了沒人住,就是嫌他晦氣。
這麼多年,爛酒壇子總是來騷擾媽媽,清醒的時候還好點,說幾句令人作嘔的流氓昏話調戲一番,喝醉了的話直接堵在家門口非讓媽媽嫁給他做媳婦兒,動手動腳。之前也報過警,他是警察局的常客了,可拘留幾天放出來還是該怎樣就怎樣。
畢竟沒犯什麼大事兒,隻是騷擾猥褻女性,頂多拘留幾天,也怕判不了刑。
時間長了,次數多了,警察勸她們搬家,可無奈她們沒有條件搬去別的地方,警察也沒權利讓爛酒壇子搬走,這件事就陷入了死循環,沒有任何解決的餘地。
晴瑟上了樓,走到家門口,看了眼爛酒壇子家,感覺隔了這麼一段距離都能聞見從他家裡飄過來的酒味和其他臭味混合的味道,臭氣燻天。
她厭惡的皺了皺眉,打開門快速走進去,將門輕輕關上,落下防盜門上的每一道鎖,防盜門很舊了,生了一層層鐵鏽,鎖也是,開關時總要使很大的勁兒。
她很久沒回來過了,屋子裡落了好厚一層灰。陳設簡陋而擁擠,牆沒有粉刷,牆面斑駁牆角還結了蜘蛛網,家具破敗不堪,就連桌腿兒都是墊了她用不上的舊書,木地板咯吱咯吱的響。僅僅隻有三十來平。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好歹是她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地方。
晴瑟將菜放下,戴上口罩和圍裙,開始打掃衛生。
房子不大,打掃起來也不費時間,晴瑟也幹慣了家務活,很快就利利索索的將屋子打掃得幹淨整潔,隻是她家是陰面,陽光照不進來,屋子裡有點黑,她去開燈,準備做飯。
結果一按開關,燈閃了幾下就滅了,她又開了好幾下,燈還是不亮。
看來是燈泡壞了,得換新燈泡。
晴瑟看了眼時間,時間不早了。她打算先把飯做好了再去買燈泡。
晴瑟做飯很快,炒了三個菜,還有一個湯。不是什麼山珍海味,就是簡簡單單的家常小菜。
等做好之後她盛進保溫桶裡,把廚房收拾了,這才背著包準備出門去買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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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實在不好開,她開了好一會兒才把所有的鎖都打開,將門拉開那一瞬間,她還沒來得及走出門,堵在門口的中年男人就衝了進來。
晴瑟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她尖叫了一聲。中年男人就一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一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發出聲音。
這男人就是嬸子們口中的爛酒壇子。他身上惡臭無比,酸臭味和煙酒味,他長得不算高,但很壯,他明顯才喝過酒,滿嘴酒氣,就連他的手掌心都有一股很大的味道,捂著晴瑟的口鼻,一陣惡心湧上來,晴瑟反了一下胃。
“高材生回來了啊。”
爛酒壇子身體搖搖晃晃,留了絡腮胡,頭發也亂七八糟像雞窩,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全是洞眼兒,說話時,嘴裡的臭味散發出來,晴瑟又幹嘔了一聲。
晴瑟抬起腿,用膝蓋用力頂了一下他的腹部,他始料未及,疼得悶哼一聲,晴瑟借此機會將他一推,她忍住惡心跑出去,結果爛酒壇子很快反應過來又將她拽住,使勁兒一扯,撞上了桌角。
“這麼久不見了,有沒有想我啊?”爛酒壇子的手摸了摸她的腰和屁股,笑得猥瑣。“我可是想你得很哦,小東西。”
惡心已經讓她忘了疼痛,被他一碰,晴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厭惡到了極致。她狠狠擰著眉,從包裡摸出來了一把小刀,抵上他的大動脈。
“拿開你的髒手。”晴瑟面無表情,冷靜到了極致。
爛酒壇子似乎沒想到晴瑟會拿刀,他一時愣住。
晴瑟眼神冰冷帶刺,她像是失去了耐心,抬起腳狠狠往他腿上一踹。發泄著怒火。
在她還很小的時候,這男人騷擾她媽媽,自從她上了小學之後就開始用那種色眯眯惡心透頂的眼神打量她,到了初中便變本加厲,對她也進行騷擾和非禮。
晴瑟這次回來,早就是有備而來,在包裡揣了一把刀,就是以防萬一。
“你可小點心啊,一不留神兒手上沾了血,那你可就直接去那頭找你媽去了,這麼想跟你那短命的媽相聚啊。”爛酒壇子哈哈大笑,露出了一口黃牙,挑釁道。
一提到媽媽,晴瑟的眼神越發的冷,閃過一絲殺氣,她握緊了刀柄,刀尖往裡一戳,戳進了他的皮膚,霎時間滲出了血絲。
她慢悠悠的笑:“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我什麼都沒有了,把你這種害蟲除了,不管是關幾年還是槍斃,那也很值的呀。”
似乎見晴瑟是來真格的了,脖子上的疼痛感讓爛酒壇子清醒了幾分。
這時候樓下傳來一片七嘴八舌的罵聲。
“哎喲,有的人真是喪天良哦。”
“狗東西,還要不要點臉了,怎麼不喝死在外頭,省得禍害人。”
“老不死的,哦喲,提起都晦氣!”
嬸子們在樓下扯著嗓子罵,雖沒有指名點姓,但大家都清楚罵的是誰。
爛酒壇子也被晴瑟的強硬給嚇到了,終歸是慫了,而且樓底下也有一幫人在,迫於壓力,他往後退了幾步,搖搖晃晃離開了晴瑟家,站在門外,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指著晴瑟,咬牙切齒的:“早晚收拾你,小婊.子。”
他走到圍欄前,衝著樓下吼了聲:“臭婆娘,信不信老子下來抽死你們一個個的,自己男人都管不住還有闲心管別人,臭逼婆娘,我呸!”
說完,他就朝樓下吐了幾口痰。
“哦喲,老不死的東西,你趕緊去死!你看看你那損德行!”
“窩囊廢一個!渾身敵.敵.畏的玩意兒!”
“滾滾滾,髒老娘眼!”
爛酒壇子罵罵咧咧的回去了,“砰”一聲關上了他那扇搖搖欲墜的破木門。
晴瑟緊繃的神經瞬間一松,她放下刀,跌跌撞撞衝到了衛生間,對著馬桶一通幹嘔,撕心裂肺的嘔了半天,連胃裡的酸水都吐出來了。
她擰開水龍頭漱了漱口,又洗了一把臉,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臉色還有點發白。
她深吸了口氣,調整好情緒,走出了衛生間。
將刀上的血擦幹淨,重新揣進包裡,出了門。
她一下樓,嬸子們就圍了上來,上上下下將她看了個遍。
“沒事兒吧兮兮,讓那個崔嬸兒看看,那老不死沒佔你便宜吧?”
“哎喲,那狗東西可真是遲早遭天譴哦!”
“我說兮兮啊,你平時就呆在學校裡,幹脆別回來了!這破地兒回來就剩糟心了。”
雖然嬸子們聚在一起老是聊別人家的八卦,屬於別人口中的長舌婦,聲音尖細又聒噪,但她們卻讓晴瑟感覺到了溫暖,她走過去抱了抱她們:“沒事兒,他不敢拿我怎麼樣。”
又安撫了她們一會兒,再三告知她們,自己沒有受到侵犯以後,她這才說還要去買燈泡,然後走出了筒子樓。
嬸子們望著晴瑟離去的背影,再一次惋惜的搖搖頭:“老天真是不開眼吶。”
其實晴瑟知道樓裡的鄰居對她好,最大的原因是出於同情,也止步於同情。曾經這種狀況很多,頂多就是指桑罵槐的譴責對方幾句,倒也不是說他們不站出來幫忙,而是住在這種地方的,家庭都是有困難的,誰都不想沒事兒惹一身騷來淌混水,大家都忙著自掃門前雪,別人家的闲事兒管多了純屬自找麻煩,也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見義勇為。
不過晴瑟已經很感激了,至少還是有人為她說話的。
晴瑟去買了新的燈泡,回家換上了後,還是不亮。
原來不是燈泡的原因,是線路的原因。
這就沒有辦法了,她打算下次有空再回來處理燈的問題。
提上保溫桶去了墓地。去的路上還買了一個六寸的小蛋糕。
來到媽媽的墓碑前,她仔細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照片裡的女人眉目如畫,面帶微笑,笑容溫婉端莊。
這張照片是媽媽二十二歲的時候拍的,那時候她正當青春韶華,媽媽經常翻出以前的相冊給她看,驕傲的跟她說:媽媽以前可是做模特的哦,可多人喜歡了。
媽媽之前給她看過爸爸的照片,很普通的一個男人,不論是從長相還是身高都配不上媽媽的。
她曾經問過媽媽,那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媽媽,她還是要選擇爸爸呢。
媽媽說:因為這樣,媽媽才能有兮兮這麼乖的小寶貝呀。
蛋糕上的蠟燭在燃燒。
如果媽媽還活著,今天她就38歲了。
“媽媽.....”晴瑟的眼睛湿潤,視線模糊了起來,她的所有堅強似乎都變成了一堆散石,她委屈的抽泣,像小時候每一次無助,哭啼啼的找媽媽哭訴,“燈壞了,兮兮不會弄,家裡好黑,兮兮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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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還得繼續。
周日去圖書館打工,周一下了課就去給尹純熙上課。
段和鳴還是沒有聯系她,她也沒有聯系過段和鳴。好像他們的關系真的就這樣在各自的沉默中終止。
周一的時候她去了尹純熙家,正好又趕上段和寜下了個早班。
這一次見到晴瑟,段和寜比上一次更加熱情了,直接摟著她,一口一個“弟妹”的叫,就連尹純熙叫她晴晴舅媽,段和寜也完全不像上次那樣找借口說小孩子是叫著玩兒的了,還一個勁兒的誇尹純熙叫得好。
段和寜應該是看到了段和鳴發的朋友圈。但晴瑟真的差點兒沒忍住告訴她他們的現狀,她或許已經不是段和鳴的女朋友了,說不準段和鳴身邊又有了新的女生了。
但這話不太好意思開口,感覺說出來就會很尷尬。
還是像往常那樣,吃了晚飯開始教學。
這一次坐在畫板前,尹純熙突然來了一句:“晴晴舅媽,你能不能教我畫舅舅?”
晴瑟愣了一下,沒太明白:“什麼?”
尹純熙失落的撅著嘴:“熙熙好久都沒有見到舅舅了,想舅舅。想讓晴晴舅媽教我畫舅舅。”
晴瑟終於明白過來,原來是想讓她教她畫段和鳴的畫像?
“好啊。”晴瑟一口答應。
雖然對於尹純熙來說,素描畫像實在太難了,但她看得出來尹純熙是真的很想念段和鳴,小孩子的眼神往往都是最真實的,是騙不了人的。
晴瑟手裡捏著鉛筆,在落上畫紙的那一刻,晴瑟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段和鳴的臉。
他臉上的笑,狂妄的、傲慢的、痞氣的、冷漠的、譏諷的.....
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這段時間他們的相處,他們的經歷,他們的對話。
在眼前一一閃過,像電影慢鏡頭。
最後畫面停留在了教室門外。
那一次,她去商學院找他,準備還他醫藥費。她路過一間教室,無意看到了坐在教室最後排的段和鳴。
他的坐姿一如既往的懶散,靠在椅背上,過分好看的手指在電腦鍵盤上快速的打字。向來漫不經心,像是對什麼事兒都不在意的段和鳴,此刻卻出奇的認真與專注,他凝神盯著電腦,側臉線條立體而精致。
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段和鳴,毫無半點紈绔,但他卻也是不羈的,自信的魄力是渾然天成,刻進了骨子裡。運籌帷幄,穩重而內斂。
她承認,那一幕讓她一眼驚豔。
驚豔到不忍心去打擾和破壞,所以她選擇悄然離去,讓陸崇代為轉交。
於是接下來,她鬼使神差的用鉛筆將腦海裡的那一幕一點點勾勒在畫紙上。
她畫得認真,無意間將袖子挽了起來,結果尹純熙看到了她的手臂,嚇了一跳,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晴晴舅媽,你的手手受傷了!”
晴瑟一回神,看到了右手小臂上的青紫傷痕,這是上次在家被爛酒壇子捏的,再加上又撞了一下桌角,淤青有點嚴重。
她下意識將袖子撸了下來:“沒事啦,熙熙不用擔心。”
怎料,尹純熙一下子跳下了凳子,一溜煙兒跑了出去,邊跑邊喊:“媽媽,媽媽!晴晴舅媽手手受傷了!”
沒多久尹純熙就牽著段和寜的手火急火燎的回到了畫室,尹純熙滿臉的擔憂,走到晴瑟的面前,去撸她的袖子,露出她的淤青:“媽媽你看!”
段和寜驚了一跳:“怎麼回事兒啊!弟妹!傷這麼嚴重!這得上醫院啊,該不會傷了骨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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