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分手在段和鳴床上?
正當崔嬸兒說得聲淚俱下的時候,旁邊的一個嬸子突然用胳膊肘戳了崔嬸兒一下,並且偷摸給她使了個眼色。
崔嬸兒瞥一眼,立馬心領神會,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怎麼把軍人犧牲的事兒都給說出來了。
當初軍人救人犧牲,這事兒鬧得滿城風雨,還上了新聞頭條,三天兩頭都有記者來採訪晴瑟。
在這個網絡發達的時代,輿論哗然,罵聲一片,晴瑟難免遭受一場網絡暴力。那些站在道德制高點的網絡聖人,同情軍人遺孤,對晴瑟指指點點,譴責晴瑟為社會添亂。那段時間,晴瑟連學都沒法兒去上。
崔嬸兒一時後悔,怎麼就一激動全都給抖摟出來了呢,她生怕段和鳴會對晴瑟有什麼不一樣的看法。
於是立馬轉移了話題,指了指樓上:“小伙子,我剛看見你敲爛酒壇子的家門兒了,你要找他啊?”
段和鳴的注意力壓根兒就沒有放在軍人犧牲這件事上,還沉浸在晴瑟的過往中回不過神來。
從晴瑟的家庭條件和生長環境來看,其實段和鳴多多少少能看得出來,她生活得很艱難。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她的經歷,已經不單單是用“艱難”兩個字就能表達的。
他以為她是離異家庭,沒想到是她的父親拋妻棄子,更沒想到她的母親是喝藥自.殺。當聽到她跳江時,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她手腕上的彼岸花,那裡有一條很深的傷疤。
是那時候留下的嗎?
崔嬸兒的聲音忽遠忽近的在耳朵邊飄,他整個人像是遊離在外,魂不守舍,麻木不仁。
崔嬸兒見他沒吭聲,便又自顧自的說:“那酒壇子就是個老畜生,之前兮兮媽還在的時候就整天騷擾人家,現在兮兮媽走了,又開始騷擾兮兮了,整天喝爛酒,吃喝嫖賭一樣不落,警察抓他都抓煩了!有這老畜生在,我們樓裡就沒一天安生的。”
“小伙子,現在兮兮無親無故的,就隻有你能依靠了。你幹脆把她帶走,別回這兒來了,旁邊就住著一顆定時炸彈,多危險吶。”崔嬸兒可謂是操碎了心。
這時,段和鳴的手機突然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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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握在他的手裡。
段和鳴手一震,猛然回神。
他匆忙掃了眼手機,沒看清是誰打來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淡淡對崔嬸兒說:“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哦哦哦好好,你去吧。”崔嬸兒不敢耽誤他。
手機還在響,段和鳴並沒有著急接聽,就那麼攥在手裡,轉身不緊不慢往外走。
崔嬸兒說的每一個字仿佛還在耳邊回放,清晰、震耳欲聾。
他見識過貧窮,也體驗過人生百態。
他明白這世上每天都會有無數人因為無數種理由結束自己的生命,生活悲慘的人數不勝數。但他一直都很明確,他不會是其中之一,在他的生活圈,並沒有這樣的人存在,也不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可現在,他的女朋友就屬於那種他這輩子都不會接觸到的群體。
當聽到她曾自.殺時,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拉扯著,有點難受。
五味雜陳。
震驚,錯愕,無奈,憋悶。
當即將走出筒子樓,迎面而來一個衣衫褴褸渾身酒氣的中年男人,他手裡頭拿著一瓶白酒,歪歪倒倒的走進了筒子樓,嘴裡還哼著曲兒。
他滿臉的絡腮胡,眼神恍惚,一臉的醉態,當走進來時,與段和鳴打了個照面。
視線對上,他上下打量著段和鳴,表情一變。一看段和鳴就出身富貴,似乎對於有錢人出現在這破筒子樓裡很驚訝,可同時也非常的不屑與輕蔑,那眼神就簡直地痞流氓沒什麼兩樣。
他走進樓裡,嬸子們看見他就氣兒不打一處來,沒好臉色的瞪他,躲得遠遠的:“哎喲,哪來的臭狗屎,趕緊有多遠滾多遠。”
爛酒壇子朝她們吐了口唾沫,醉得說話都不利索:“你們這群臭婆娘,信不信老子今兒把你們下面那幾根毛全拔了!我是臭狗屎,你們女的就喜歡他那樣兒的啊?”
爛酒壇子歪歪倒倒,站都站不穩,指了指還沒走遠的段和鳴,隨後又指了指樓上,“那小婊.子跟她媽一個德行,裝什麼清高,不知好歹的東西,給老子舔.....”
嘴裡的汙言穢語還沒來得及說完,爛酒壇子的背就被人猛的一踹。
爛酒壇子瞬間飛出老遠一段距離,砰地一聲,身體砸到了一把木凳上,木凳被壓得四五分裂。
他疼得直吆喝,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嬸子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尖叫連連。
隻見段和鳴折返回來,大步流星朝爛酒壇子走過去,面色陰沉,黑眸戾氣喧囂,殺氣騰騰。
所有的情緒,全然變成了憤怒,怒火中燒。
他走過去照著爛酒壇子的肚子又是一記狠踹。
“打!打得好!”
“老畜生!活該!”
“呸!”
嬸子們見狀,沒有一個人上前拉架,甚至還在一邊拍手叫好,別提多痛快了。
爛酒壇子被揍得大呼小叫的,他艱難的爬了起來,龇牙咧嘴的罵著髒話,還使勁兒拽了一下段和鳴的大衣。
段和鳴怒火攻心,眼睛發紅。他隨手撿起一旁的凳腿兒,一棍子狠狠砸在了爛酒壇子的背上。
一棍接著一棍。
是真的發了狠,用盡了力氣,像是有一種置人於死地的架勢。
爛酒壇子終於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躺在地上抽搐著,突然脖子一哽,吐了口血在地上。
見了血,崔嬸兒嚇了一跳,不敢再繼續旁觀,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生怕鬧出人命來,她連忙招呼著其他人跑過去拉段和鳴。
手裡的凳腿兒被搶了過去,便再次不客氣的踹了幾腳,這才罷休。
轉身就走。
從剛才到現在,他一言不發。但他的暴怒和冷冽的低氣壓彌漫開來,即便他已經離去,可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還是久久無法消散。
段和鳴走出了筒子樓,大衣上有被拽扯的痕跡,髒兮兮一片。段和鳴厭惡又嫌棄的擰緊了眉,他將大衣脫了下來,路過垃圾桶時,扔了進去。
想抽根煙,可下意識一摸,後知後覺過來,他的煙在大衣兜裡。
口幹舌燥。
剛才揍了人,火氣似乎還沒發泄透徹,這會兒憋得他呼吸都不順暢了。
無法想象,晴瑟過著怎樣的生活?
母親去世,父親下落不明,還有個心術不正的老色鬼鄰居。這麼些年她都是怎麼熬過來的。
“操。”
段和鳴磨著後槽牙,煩躁的罵了句。
他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便開門見山,命令道:“幫我調查個人,他前科不少,想辦法把他直接弄進監獄。”
告訴對方地址和人物特徵後,段和鳴便掛了電話。
他大步流星走到停車的地方,拉開車門上了車,用力甩上車門,發泄著負面情緒。
啟動車子,猛轟了轟油門,揚長而去。
將車窗全都降了下來,凜冽的寒風灌進車內,撲打在臉上,皮膚被刮得生疼。
可漸漸的,也讓他冷靜下來,調整好了情緒。
車窗開著,風聲太吵,他將車窗升了上來,開車沒時間拿手機,直接用車載電話給晴瑟打了個電話過去。
也不管她是不是在上課,是不是在忙。
就是想去見她。
果不其然,電話被掛斷了。
車裡連了手機藍牙,他的手機有消息,提示音就會從車載音響裡發出來。
電話被掛斷後,車載音響裡發出了一聲微信的提示音。
趁著紅燈的功夫,段和鳴將手機摸出來看了一眼,是晴瑟發來的消息。
【在上課,不方便接電話。】
段和鳴言簡意赅問:【哪棟樓。】
晴瑟告訴了他所在的教學樓後,段和鳴沒有再回復,將手機扔到了一邊,專心開車。
一路開去了學校,找到了她所在的教學樓。
她還沒下課,段和鳴就將車停在教學樓前面,在車裡等她。
車窗降下來透氣。
盯著外面某個點走神。
不知道等了多久,副駕駛的車門被拉開,晴瑟懷裡抱著書,彎腰上了車。
段和鳴緩緩側過頭看向她。
晴瑟關上車門,也看向他。兩人視線相撞的那一刻,她揚起嘴角,柔柔的微笑,那雙眼睛澄澈又純粹。
段和鳴喉嚨一緊。
“學長,你怎麼......”
話還沒說完,段和鳴就朝她俯下身,捧住她的臉,不由分說的擒住她微張的紅唇。
這個吻,除了一如既往的激烈和強勢之外,似乎還帶著點其他的情緒,有點沉重,讓人琢磨不透。
晴瑟不知所措,被迫承受。
他佔領所有的主導權,急不可耐的奪去她的呼吸,似乎這個吻讓他克制了許久,終於有機會得以宣泄。
車窗是打開的。正好現在是下課時間,又到了午飯點兒,同學們從教學樓裡陸陸續續走出來。
透過半落的車窗看到車裡激吻的兩人,紛紛發出了驚訝的唏噓聲。甚至有人還將這一幕拍了下來。
晴瑟找回了理智,她不知道段和鳴突然間這是怎麼了,推了他幾下。
段和鳴一邊吻著她一邊抽空將車窗全都關上。
直至吻到他心滿意足,他這才放過她。
兩人的呼吸都亂得徹底,他們的額頭相抵,段和鳴像安撫小寵物那樣,揉著她的頭。
晴瑟往後退了一點,她這時候才注意到段和鳴沒穿外套,而且頭發也有點亂。
她從一上車就感覺到了,段和鳴心情不好。想想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好像又有點侵犯別人隱私的感覺,萬一他不想說呢。
於是她換了一個角度,關心道:“學長,你怎麼不穿外套啊?小心感冒了。”
段和鳴唇角微勾,慵懶的靠著椅背,挑起眉梢看她時,似乎又變回了以往那個散漫又吊兒郎當的段和鳴。
仿佛剛才她從他眼裡看到的類似於低落的情緒,是她的錯覺。
他抬手,捏了下她的臉,淡淡的笑,幾分玩味:“這不是著急見你,連外套都忘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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