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的舉動,對方興許也是發覺造次了,立馬規規矩矩地立在原地。
“對不住啊,我……我剛太高興了。”
行了原諒你了,大哥你快走吧!
她內心叫苦不迭,再不走就真的沒時間了啊!
“我,還有事。”宛遙忍無可忍地壓低聲音擠出字來,隻求他識點相。
好在他正沉寂在天降餡餅的喜悅中,頗為聽話地嗯道:“好,好,你忙你忙,回頭我再來找你。”
不用,你可別來了!
總算送走了這尊大神,她等不及再裝淮生的樣子,提起裙擺就朝木屋跑去。
早已過了約定的時辰,幾位姨媽明顯比她還擔心,焦急不安地候在門前集體打轉,這大概是謝氏一族的通病,由上到下一脈相承。
宛遙深深呼吸,調整情緒,好讓自己的手不那麼抖,“二姨,三姨,你們稍等。”
說話間,窸窸窣窣的一陣響,鑰匙彈開了鎖門,哐當掉在地上。
屋內的人如釋重負,哪怕有驚無險也是吃了好幾天的牢飯,個個心有餘悸。
轉眼宛遙已把剩下幾間房的侍衛與僕從們接連放了出來,烏泱泱一隊人,聲勢一壯大,她心頭的焦慮莫名緩解了許多。
大概這便是人們自古以來總是選擇群居的緣由吧,就算弱小也期待於抱團成海,各□□藉。
在半途已耽擱了很多時間,擔心看守此時折返,宛遙來不及清點人數,隻左右看了一眼,“你們跟我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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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坡最氣派的聚義堂內,案桌被擦得發亮,以往斑駁破爛的匾額脫胎換骨,摳門了多年的楊宿竟也肯花錢做了個燙金字,從外面看進來確實威武不凡。
倘若有心人仔細觀察,會發現整個廳中的一幹物件已全數換新,青天白日連燈都點上了,亮堂堂的。
這一切皆是為了迎接魏國的叛將溫仰統領。作為千萬大軍之首,什麼場面沒見過,楊宿自然不肯率先輸了臉面讓人看輕。
派去山下領路的一早就動身了,想必人應該很快便會入寨。
堂下兩旁整整齊齊地站著寨裡的兄弟,數十山賊們帶著幾分好奇探頭朝門邊張望,時不時交頭接耳。
項桓和宇文鈞就混跡在人群當中,不顯山露水的成為一方背景。
他手裡還握著雪牙槍,目光落在案桌間放置著的酒水上,腦袋一偏靠近宇文鈞,字都是咬著牙低聲擠的,“你家那個棺材板兒到底有沒有把迷藥放進去?這兒少說也有二三十,再加上溫仰帶幾個隨從,不藥翻一半光靠咱們倆可是很棘手的。”
出於禮尚往來,宇文鈞也跟著咬字兒說話:“你放心,淮生做事一向謹慎……有功夫擔心她,怎麼不去擔心擔心宛遙姑娘?”那才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主兒,他到這會心都還是懸著的。
項桓原本是有一些擔心,然而聽他如是說,忽就不服道:“宛遙做事也一向謹慎,有什麼好擔心的。”
“……”是嗎……
正言語之間,來自門外的腳步聲逐漸清晰,舉目望去,光影裡模模糊糊的數個小點正在向著此處進發。
旁邊有人嘀咕:“來了。”
項桓雖緊緊盯著門口,卻已把頭低了下去,小聲提醒宇文鈞:“溫仰見過我們,當心被他察覺。”
兩個人齊刷刷地埋著腦袋,餘光卻一刻不放的落在即將逼近的人影上。溫仰叛變一月有餘,隨行的士兵還是穿著軍服,玄甲戎裝,氣勢昂揚,每步落下都有整齊的金屬碰撞聲。
打頭的是兩個百夫長,掌心扣著腰刀的刀柄,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知道這些都是身經百戰,浴過血,殺過人的武士,楊宿不僅不介意,反倒分外客氣地拱手見禮。
“溫大統領,久仰,久仰。”
緊接著一雙重靴踏進視線,披著濯銀重甲的將領大步跨過門檻,他約莫四十歲上下,滿臉堆著絡腮胡,不苟言笑甚是嚴肅,通身透出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
“原來這就是大魏的大將軍啊?”
“長得也太威武了。”
“你說他那把偃月刀得有多重?我看起碼六七十斤!”
……
周圍的所有人幾乎都在議論這隊威風凜凜的大軍,唯有項桓同宇文鈞的臉色極其難看。
他此時毫不顧忌地把頭抬了起來,皺緊眉注視著廳中那個耀武揚威的“統領”。
這人,根本就不是溫仰!
*
另一邊,帶著一群男女老少貼牆走的宛遙,輕車熟路地摸到了東南角的一間茅屋之後,因人數眾多,大家難免挨挨擠擠,幾個婢女可能是被侍衛一不留神吃了豆腐,險些叫出聲。
“你幹什麼呀!”
“我沒有……”
“噓——”宛遙轉過來認真地衝他們使眼色。
姨媽們忙煞有介事地頷了頷首,跟著噓。
她從牆後探出頭,附近空無一人,想來多半是被淮生給引走了,情況還算安全。宛遙靜候片刻,招呼大家跟上。
第一次幹這種事,她還不太嫻熟,缺少點隨機應變,臨危不亂的能力,才一走到約定好碰頭的地方,轉眼竟瞧見前面直挺挺地站著一個人,看衣著應該是寨中的山賊。
宛遙活生生給嚇出滿背的冷汗來。
隨行的侍衛立馬將她護在身後,想著倘若事情有變,他們自然得保證夫人小姐能夠平安出去。但當人質時被繳了兵器,如今要做個標準的拔劍姿勢很有難度,隻好赤手空拳準備肉搏。
一群人屏住呼吸,緊張到了極致,目不轉睛地看著對面的那個背影,一旦他有轉頭的趨勢,侍衛們就會衝上去,用最快的速度捂住他的口鼻,甚至擰斷脖子。
雙方便如此對峙著,良久卻不見有動靜。
正在宛遙感覺到奇怪時,陡然吹來的北風呼嘯著刮過,隻見那岿然不動的身軀輕輕一晃,而後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
滿地雪花飛濺。
他的腦袋恰好是衝著眾人的方向,從他們的位置能清楚瞧見對方脖頸上鮮血淋漓的一道紅,雙眼瞳孔已濁,竟不知已死去多久了。
宛遙倒抽了口涼氣,往後退了一步。
她還隻是怔愣,而一幹女眷們早已失聲尖叫起來,驚慌失措亂成一團。
怎麼回事?
這些不是寨子裡的山匪嗎?是誰把他殺了?
*
聚義堂中,收拾得窗明幾淨的大廳內,訓練有素的士兵已成方形將此處團團圍住,他們手裡都握著兵刃,刀劍已出鞘,白晃晃的反著耀眼的寒光,組成了一堵無堅不摧的高牆。
楊宿被困在其中,環顧四下,此時才發現派去引路的手下並未歸來,他心裡隱隱感到不好。
一頭霧水的山賊眾張皇不安地打量那些削鐵如泥的刀,怎麼也沒想到一場拜把子的酒宴居然能成一席鴻門宴,也沒想到鴻門宴還能由賓客來主宰的。
項桓咬了咬牙,終於明白過來——
溫仰帶著他的大軍無處落腳,自是要先尋個窩點安置,從一開始所謂的拜碼頭就是幌子,他哪裡需要籠絡這幫烏合之眾?不過是為了把人聚在一塊兒打算鳩佔鵲巢,更可惡的是,這個龜孫子還不敢自己出面!
雪牙的華光如疾風閃電頃刻流逝,臨著最近的士卒被他一□□開,陣型被迅速打出一個豁口。
項桓一抹臉頰邊濺到的血跡,握槍吼道:“都愣著幹什麼,想死嗎?跑啊!”
第42章
屍體餘溫猶在, 事出至此想來還不到半個時辰。
宛遙隻知道今日滿山土匪將與溫仰的叛軍推杯換盞,是個戒備極松懈的時候, 卻沒料到也會有人趁虛而入。
她雖還不明白前因後果, 但依計行事總是不會出錯的,留著他們自己狗咬狗吧。
“不必管他。”宛遙回頭鎮定道, “我們走,就快到地方了。”
然而從未見過死屍的女眷們驚恐萬狀, 瞬間慌了手腳, 腿壓根軟得寸步難行,一個一個哭得梨花帶雨。
兩位姨媽到底是年長持重, 很快沉著下來, 端出架子冷聲說道:“表小姐肯救你們, 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家都想活命, 事到臨頭,沒誰有那個闲心來耽擱時間照顧誰,命都是自己爭取的, 你們若想繼續哭,就在這兒哭個夠吧。”
言罷向宛遙睇了個眼色,她有些會意的點點頭,轉身引著人朝前走。
幾個婢女一邊抽噎一邊面面相覷, 到底還是畏懼主母的, 當真很快平復了心緒,無比老實地垂頭緊跟在後。
僅僅這麼一會兒功夫,山寨中仿佛驟然變了天, 遠處有模糊不清的吵雜聲傳來,動靜還不小。
宛遙雖是想坐山觀虎鬥,但虎好似並不打算放過她,尚未行至與淮生約定的地點,拐角處忽的湧出數個身著軟甲,手持長.槍的兵卒來,殺氣騰騰地小跑逼近。
“這邊還有人!都別放走了!”帶頭的如是說。
再放眼一望,曲折的小路上橫七豎八倒著山賊的屍首。
附近越來越亂,喊殺聲此起彼伏。
這已經不算是狗咬狗了,說是黑吃黑大概更準確一些。
自然不能坐以待斃,隨行的侍衛們當即抄起地上屍骨未寒的山匪武器,衝上去與之纏鬥。
宛遙站在一丈開外,背後是一幹表情比她還驚愣的夫人丫鬟,常年的打仗的士兵武功也不見得有多好,但是勝在裝備精良,有甲胄傍身總比侍衛的勁裝短打要強。
防線很快被突破,一道筆直的寒光向她刺來。
宛遙眼光一閃,也就是在此時,兩柄強有力的短刀把長戟壓了下去,少女仿佛從天而降,雙腳踩在細長的戟柄之上,傾身一蹲,幹淨利落地手起刀落。
呲的一聲輕響。
她看見對面兇神惡煞的槍.兵動作陡然靜止,頸項間的切口迸出一道筆直的鮮血,他猶帶殺意的雙目隨著那顆頭顱一並掉落在地,滾出一條蜿蜒盤旋的鮮紅溪流。
而前方,則是淮生波瀾不驚的眉目,甚至連眼皮也沒顫過。
哪怕山崩於前卻依舊安如磐石。
少女才輕飄飄的落地,斜裡就有人一腳踹了過來。
項桓握著槍站在宛遙面前,滿身血氣的衝她吼道:“你要死啊!誰讓你在她面前殺人的?”
淮生被踢了個趔趄,借慣性俯衝幾步,在宇文鈞跟前站定回首,很理所當然的解釋:“我若不殺,她就會死。”
“要殺你不會引到旁邊去殺?抹脖子沒學過?這會兒斬首給誰看,就你會斬嗎!”
她被莫名其妙地噴了一臉,持雙刀的手顯得十分迷茫不解,隻好轉頭去看宇文鈞:“將軍……”
後者哭笑不得,安撫地摸摸她的腦袋。
“宛姑娘養在閨中,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的,下回記得注意一些,莫要讓人家心驚。”
項桓這邊才發了一通火,驀地扭頭去看宛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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