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提議不錯!”餘飛幾乎是同她一拍即合,認為此計十分可行。
項桓愣了一陣,兀自沉吟,“你的意思是……讓我裝病?”
宇文鈞聽完便覺不妥:“宛遙姑娘是大夫,有病沒病她一眼能看出來的。”
“宇文,這你就不懂了。既然是苦肉計,演戲肯定得做全套的啊。”餘飛言罷,“噌”的一聲抽出腰間的刀,刀光明晃晃的閃著項桓的眼,“三刀六個洞!想娶老婆,不流點血怎麼成?”
後者被他那刀刃逼得往後揚了揚頭,一臉不可置信地把他望著。
餘飛一抖武器,寬慰道:“別這麼看著我呀,反正你打一場仗下來也沒少呲血,咱們皮糙肉厚慣了,隨便放點不要緊。”
淮生在邊上適時插話:“那柄太小了。”她順手抄起一把金背大砍刀遞過去,“用這個。”
項桓:“……”
這群人是在公報私仇吧。
*
宛遙剛去郵驛寄了封信,還在路上,便被餘飛和項圓圓兩個聒噪的號角一邊一個架起胳膊往回趕。
她懵得不知所措,來回張望,“你們……”
“宛姐姐出事了,要命啊,我哥快死了!”
她被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愣住,“什麼?”
餘飛立刻麻溜地解釋:“是這樣的,今早項桓讓大將軍派去城外巡視,偏不巧就遇到了袁狗的幾支探路軍,對方來勢洶洶,他寡不敵眾,宇文把人抬回來的時候隻剩一口氣了。”
“有這麼嚴重?”宛遙確實吃了一驚,隨後又擔憂道,“不是說袁傅已撤軍折返南燕了嗎,他又打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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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飛沒料到她會問這麼有難度的問題,隻好敷衍:“……誰知道呢,戰場上的事很難說的。”
繼而頗刻意的強調,“不過項桓是真傷得厲害,你趕緊去瞧瞧他吧。”
宛遙進門時,房內一縷熟悉的血腥味便襲面而來。
宇文鈞正坐在床邊替他清洗傷口,見狀忙起身給她讓位。
項桓臉色極其慘白,周身的衣衫幾乎被血染透,看樣子的確是受了刀傷。宛遙顰眉迅速給他把了脈,再解下外袍去檢查胸膛和腰部的傷勢。
少年的傷處血肉模糊,顯然經過了一場惡戰。
宛遙忙緊急做了些處理,片刻後,她展開眉頭輕輕地松口氣,朝眾人道:“刀口雖深,好在都沒傷至要害,不要緊的。”
餘飛在旁喜滋滋:那當然,他技術素來純熟。
於是衝著床上已面無血色的項桓打了個胸有成竹的手勢,後者趁宛遙不注意,有氣無力地回以一笑。
然而,很快就聽見女孩子不緊不慢地繼續道:“我走之後,記得每天給他換傷藥,一日兩次,不可碰水,若出現發燒要及時找軍醫來。”
項桓在那一瞬微微愕然地側頭望著她,唇邊最後一點笑漸漸凝滯,好似沒料到她會是這般反應。
此時此刻連餘飛和宇文鈞都有些意外。
項圓圓張了半天嘴,最後磕巴道:“宛、宛姐姐,你不用看著我哥嗎……”
宛遙剪了一節布條,抖開藥膏細細地塗上去,朝她揚起一抹安心的笑,“他的傷勢還好,不必那麼擔心。眼下你們也都在,城裡醫館很多,找個靠譜的大夫一樣能治的。”
餘飛登時啞口無言。
他才知道這個姑娘真下定決心起來是一種無招勝有招的狠厲,簡直令人無從抵擋,沒法招架。
項桓隻覺心口好似被極尖銳的利器劃開,跟著傷口一並往外滲血。
他突然強撐著支起身,不顧周身的三刀六個洞,青著嘴唇蒼白地問:“即便是這樣,你也不管了?”
宛遙抬眸對上他那雙清澈的眼睛,有片刻的怔愣。
少年勉力吞咽了一口唾沫,嗓子低啞:“如果我不是隻剩一口氣,你就不會管我了,對不對?”
她讓這句話的分量重重敲擊了一下,看著眼前滿布傷痕的人,宛遙像是明白了什麼,竟莫名生出一點酸澀來,隻伸手扶住他肩膀。
“你還在流血,先別說話了,躺下吧。”
項桓定定地注視著她,臉色近乎發青地枕回原處。
身後的一幹人等見狀,皆對視一眼,十分識相地退了出去。
不過片刻,屋內便隻留下了他們兩個人。
可一時半會兒,沒人先出聲打破僵局。
宛遙坐在床邊,用金創藥暫且止住再度崩開的傷口,聽他用略有些發啞的嗓音低聲說:“不能等我好一點再走嗎?”
帶著涼意的布條一圈一圈纏在他身上,宛遙五味雜陳地抿抿唇,“我想家了……想見我娘。”
項桓努力撐起頭,“我可以陪你。”
“陛下尚未赦免你的罪,你跟來太冒險了。”她伸手將他的頭摁下去,推拒道,“況且……現在又受了傷。”
這傷簡直受虧了。
宛遙利落地包扎好,“還是在城裡好好養病吧。”
言罷把被衾一拉,仔細地替他蓋嚴實。
膏藥的清涼和刀口的火辣一陣冷一陣熱的在四肢百骸裡輪轉。
她是真的不管他了。
項桓默然地看宛遙在床邊整理藥箱,就算他滿身是傷,也沒辦法留住她。
因為她所在意的人裡面……大概已經,沒有自己了。
*
書信一旦寄出,曲州來人也就這兩天的事。
宛遙說要走便真的要走,去意已決,每日裡隻偶爾抽空來瞧項桓,看傷勢有無惡化。
此次的苦肉計可謂失敗得格外徹底。
餘飛尤其懊惱,覺得對大夫使這種手段簡直是最大的錯誤,亦或者當初該下點狠手,真把項桓折騰出個好歹來恐怕還奏效一點。
雖說計劃是失敗了,可刀傷確實是實打實的,縱然沒傷筋動骨,但為了“做戲”逼真,好讓他能夠博得美人同情,餘飛捅得都是深可見骨的口子,半點沒含糊。
項桓一時半刻連動也動不了,隻能躺在床上發愁地繼續想對策。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項圓圓眼見把親哥坑成這樣,也實在於心不安,想盡辦法地給他拖延時間。借過年看花燈的由頭,纏著宛遙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終於爭取到了一個“年後再啟程”的機會。
小年這天,她同淮生拉宛遙出門去逛夜市,項桓則百無聊賴地守著一碗苦藥出神,湯水都快涼透了,他正端碗要喝,門外項圓圓嘰嘰喳喳地蹦進來。
“哥,哥!不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位男主第一次撩妹失敗。
【故事告訴我們……苦肉計對奶媽而言是免疫的!】
看到各位的評論……
我覺得本文已經可以完結了……
:)謝謝大家,下面請收看我的新書——《別人家的少年郎》
好像開文之初,我就說過這篇文的血漿儲備非常充足,全——都是給男主準備噠!
沒錯,阿懟上輩子大概是個螞蟥精。
所以這輩子才會不停的噴血……
啊啊啊,為什麼一不小心又虐了起來。
估摸著還要虐個4、5章,大家不喜歡的可以跳過~
[怎麼感覺好像一直在跳章……默念一百遍我寫的是篇甜文]
第79章
項圓圓的咋呼是刻在骨子裡的天性, 縱然家中經歷一場動蕩也不妨礙她的嗓門。
項桓被她這沿途一路嚷嚷過來的聲音瞬間激出兩條青筋,忽然覺得, 自己的暴脾氣也並非與生俱來, 恐怕有大半都是後天讓人給逼的。
“哥!你快別躺著了!”她連蹦帶跳竄進來,十二歲的大女孩了也不講究, 頗豪放地一把掀開他被子。
一股寒風凌冽,好在項桓裡衣穿得結實, 不至於被看個精光。但盡管如此他也不禁打了個寒噤。
“幹嘛?!”他龇牙咧嘴。
項圓圓半拉半拖的將人拽起, 抄過床頭的衣服稀裡糊塗地亂套一通,“快別問了, 你先跟我來。”
“去哪兒啊?……你慢點!”
戰禍後的青龍城還是一片百廢待興的樣子, 街道已經收拾得井然有序了, 倒塌的房屋正在重建。
邊城的夜晚沒有宵禁, 明月當空照,市集人如山海。
立春之後,年味變得濃厚起來, 即便殘垣斷壁尚未修復,也並不耽誤百姓們過節,家家戶戶都在門前掛上了紅燈籠,連車馬也裝飾彩花, 站在高處臨下而望, 是滿目喜氣洋洋的景色。
項桓身上的傷還沒好,走了小半柱香,居然隱隱有點吃力。
項圓圓頗為神秘地將他拉到一間酒肆二樓的露臺上, 隻見餘飛早已等在那兒了,背靠著欄杆動作謹慎的往下窺視。
項圓圓引著他上前,做賊似的一並躲在木欄後面。
項桓不耐煩:“你們到底幹什麼?”
“噓——”她打了個手勢,示意其去看街對面的餛飩攤子。
如今大的酒樓未能開張,反而是街上這些小店面生機旺盛。通明的燈火裡,項桓極輕易的就找到了那道月白色的倩影。
他於是稍稍提了點精神。
宛遙和淮生同坐一桌,各要了碗雲吞,而旁邊正站著兩個少年模樣的人,看上去好像是舊識,不時說起話來還會難為情地撓撓頭。
項桓對這倆人有印象,是當初宛遙支攤賣藥時僱的伙計。
“怎麼樣?”項圓圓在旁邀功似的開口道,“我同宛遙姐姐剛逛街呢,這兩個家伙就找上來了,零嘴我才吃一半,惦記著來告訴你,連香菇面筋都放棄了……夠仗義吧!”
有了上次被她坑得血本無歸的經歷,項桓多少學精了,回頭倚欄而坐,說道:“那就是倆普通的路人甲,宛遙眼光不會這麼差的。”
“說不準有萬一呢?你難道不怕她被別人搶走嗎?”
“我就是怕,所以才千方百計要把她留在青龍城。”項桓無奈地望向她,“宛遙又不是你,成日裡受一堆話本子荼毒,這種小地方的人她怎麼可能瞧得上,反倒是京城人才濟濟,宛文淵夫妻倆又看我不順眼,隻怕回去就得給她安排人說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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