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嗎?”
項桓把手指一松,作勢便要轉身,“那我可走了。”
這人委實半點面子也不給,說走就走,動作何其利落。
“诶。”宛遙從後面拉住他袖子,簡直給氣笑了,“回來。”
“你怎麼都不猶豫一下的?”
少年懶洋洋地站在那兒瞧她,一臉早已看透的神情,“所以說你們女人啊,就喜歡口是心非。明明就想我陪你。”
在這種事上宛遙還是頗有骨氣的,當下把他的手甩開了,“我沒有啊。”
項桓挑起眉,伸出食指威脅道:“你還敢說?”
“就是沒有。”
“再說?”
從這語氣裡先嗅出了不好的味道,她拔腿便要跑,半路讓他給拽住了,項桓還沒出手,宛遙已經有預感他下一步要做什麼了,畢竟有上回被撓痒痒的經歷,她直接一蹲,縮在地上不肯起,儼然是耍賴的架勢。
後者全然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彎腰站在那兒,看她把自己卷成個球,終於笑出聲,“你幹什麼,我還沒撓呢!”
宛遙抱著膝蓋固執道,“你總要撓的。”
項桓好笑:“好了好了,我不動你,你先起來。”
大概是對方劣跡斑斑,慣常說一套做一套的行事風格,讓她聽了也不相信,“又想騙我,我一起身你肯定變卦。”
“這次絕對不會。”沒見她怕成這樣的,少年又是想笑又是無計可施,隻好伸出手指來對天發誓,“我若騙你,今後打仗場場必輸,天天被人踩馬下踐踏摩擦,遺臭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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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聽著奇怪,但對他而言的確算是毒誓了。
項桓拿指尖去勾了勾女孩兒烏黑的青絲,“姑奶奶,現在行了吧。”
宛遙這才勉為其難地把腦袋一偏,帶了些懷疑地瞪了瞪他,抿起嘴角將手遞了過去。
後者一把拉她站起來。
剛剛那麼一折騰,梳得整整齊齊的發髻全亂了,宛遙伸手去摘發簪,嫌棄地瞪他,“看吧都是你,我頭發都散了。”
項桓認錯態度非常端正,“好好好,怪我怪我,來我幫你弄。”
此時,回廊上同樣沒去吃羊羔子的宛延正背著手闲庭信步,隔得不遠便看見此情此景,他雙目一愣,原本是想張嘴呵斥,又不知為何身體本能地卻閃到了花樹之後,小心而謹慎地探頭打量。
項桓是面朝這個方向的,他何等敏銳,幾乎在對方出現的瞬間就覺察到了,正替宛遙打理著耳邊的碎發,眼珠一轉,忽然說:“宛遙,把頭抬起來。”
後者不明所以,自然而然地聽他的話,甫一揚下巴,少年俯身便親上了她的唇,極簡單的一個唇瓣相貼。
萬萬沒想到會目睹這般畫面。
宛延在樹後險些原地起跳,他勃然大怒地用手錘樹,剛想衝出去卻又覺得讓小輩發現自己偷窺是件丟臉的事,內心起伏良久,最後隻能把自己氣成一個七竅生煙的香爐。
宛遙讓他親得有點莫名,不過想著周圍也沒人,便挺老實地由項桓磨磨蹭蹭地吻了個夠本。
宛延陰沉著臉,面無表情地緊盯著不遠處拱自家白菜的那頭豬,隻覺之前找的麻煩都太輕了,三十軍棍算什麼,應該打三百!剁成肉泥!
不一會兒,項桓總算是肯把宛遙放開了,兩個人邊走邊闲談。
“艾草葉都長出來了。”隻見她閨女彎腰撫弄一簇茂盛的草叢,繼而轉頭去跟某個臭小子說話,“要不咱們採一點,我做青團給你吃?”
果然女生向外。
居然沒惦記著爹,先惦記一個外人!
宛延一面腹誹,一面跟著換到了另一棵樹後面。
“行啊。”
項桓懶散地在她身後,隨手揪了根青枝把玩,視線微不可見地朝旁一瞥,笑容變得有些狡黠,“喂,宛遙,你生辰我送你東西了,那我呢?”
前方的女孩兒折下一把艾葉不解地回答:“你不是十一月的生日麼,還早著呢。”
“不早了,這一年一年的過得多快。有沒有想好要送我什麼?”
宛遙像是已有打算,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認真地採她的草,“告訴你就沒驚喜了。”
“我不需要驚喜,你同我說了,我才有個盼頭。”
後者鄙夷地瞪他,項桓仍沒臉沒皮地笑道:“不然偷偷告訴我?”
她想了想,於是走過去墊腳貼近他耳畔,項桓很配合地抱懷低頭。
小情人之間的悄悄話,可惜宛遙離得太遠,什麼也聽不清,他試圖努力地把耳朵伸得更長遠些,以便捕捉到點蛛絲馬跡。
末了就見少年面不改色地開口:“給我生孩子啊?”
宛延腦袋裡頓時一炸。
“什麼啊!”雖不知他怎麼突然抖這個激靈,宛遙聞言還是抬手打了他一下,“誰要給你生孩子了。”
項桓無賴地往前湊,朝她一笑:“你不給我生能給誰生?”
“不過別人也沒機會。”他十分暴君地補充,“敢有這個想法的,基本上是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宛延扶著樹幹聽這小子花言巧語地哄自己閨女,頓時怒目切齒,重重地在心裡一哼。
項南天生的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動不動打打殺殺,滿腦子暴戾!就這樣還妄圖染指我宛家的門楣,想都別想!
那邊宛遙又挨在他耳邊像是接著說了些什麼,他憋下怒火繼續屏氣凝神地扒著樹往前傾——小徑上仍舊是朦朧而模糊的低語。
細碎的聲音剛結束,項桓便了然的頷首:“你說想生女兒啊?”
“挺好的,我也喜歡女兒。但是不急,反正咱們還年輕,拿十年八年慢慢生,兒子女兒要多少有多少。”
沒能瞧見自家閨女追著他打的樣子,宛延已經忍無可忍,終於意識到自己聽這些廢話就是個錯誤,他猛地一甩袖,憤然離場。
宛遙把兩隻手都用上了,擰得他節節後退,一直抵到了近處的樹幹才罷休。
項桓皮糙肉厚慣了,她這點力道就跟蚊子咬沒區別,不過怕她打得沒勁,倒也肯裝出一副疼得要命的表情。
餘光乍然瞥到宛延匆匆掉頭的背影,項桓轉頭往回廊方向望,唇邊得逞的笑意不言而喻。
大概是這笑容太過瘆人,宛遙覺得多半沒好事,順著他目光狐疑地看了幾眼,“你從剛剛開始都胡言亂語些什麼呢?”
少年自然不會告訴她,高深莫測地一歪頭,“秘密。”
*
鹹安三年,三月初。
大魏歷史上的又一個劫難從天而降了。
從來忠心耿耿位列三公的季長川,突然毫無徵兆的在南境兵變,一連攻佔了數座城池,長鋒直指京都。
曾經的兩位戰將接連造反,這讓長安城的百姓們人心惶惶。大魏的半壁江山從前皆是由這二人撐起的,一時間沒了頂梁柱,論誰都有些心神不安。
御街上的馬蹄聲急促而凌亂,鍾樓的古鍾被敲響了,路人見官差縱馬從身邊疾馳而過,城內的各大告示牌中接連張貼出了季長川的通緝令。
禁庭宮城裡的風聲卻也並沒比外面好到哪裡去,宮女太監們每每看到前去殿內送軍報的人總會聚在下面竊竊私語。
沈煜將手上的文書擱在一邊,端茶吹了吹熱氣,“不出所料,季長川到底還是沒忍住。”
“所以外界傳的那些‘一片丹心’‘鞠躬盡瘁’也不可盡信。他要真的忠於皇室,無論行至何等絕境都不會反的,隻不過是朕給他了這個機會罷了。”
他抿了一口,對身側伺候的老宮女說道:“你看,所謂人心就是這樣,是真是假隻要一試就原形畢露,可見盛名之下也不一定為實。”
宮女已年過四十,是茹太後從前的舊人,沈煜一向喜怒無常,近身的內侍與宮人換了無數個,也唯有她靠著一點點太後的薄面尚能安然無恙。
“陛下。”她搖搖頭,“大將軍原本可以不用起兵的,大魏百姓也就不必受戰火所擾……”
“不破不立,你婦道人家不明白。”他大手一揮,示意她閉嘴,繼而去問底下的心腹,“季長川的動靜如何?”
“近來他收縮防守,隻專心練兵,如今虎豹騎的數量已大致恢復到與袁傅戰前的狀態,不過新兵甚多,還欠缺實戰。”
沈煜顰眉:“楊豈為何還不出兵?他在搞些什麼?……命人傳旨,趁反賊根基未定速戰速決,人馬如有不足,即刻向附近徵兵。”
心腹剛要領命退下,他想到了一事,又出聲叫回,“對了,讓太醫院再多配一些‘轉生丸’,速速送去前線,以備新兵之用。”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是懟哥の反擊←_←
活在嘴裡的船和活在嘴裡的包子……
[宛爹:氣到變形]
最近好甜啊,感覺自己仿佛成了一個甜文寫手【www
然後說一個十分內疚的事情。
今天寫到這兒才意識到自己漏了什麼……
沈煜這個反派的人設太過單薄了,其實[老宮女]在第三十四章就有出現,原本應該是個襯託其性格的一個關鍵人物,但不知道我中途是因為什麼,寫著寫著把她放棄了。
今天碼的時候還是覺得這個人物著實不該扔,所以後期我【可能】會往前修文補上此人的戲份。現在出現也許有點突兀。
【當然如果沒有就請大家無視掉這段話】
但不影響全文觀看。
這本光是大綱我就反復改過好幾次,包括文中的好幾個主要人物的走向都是改動過的……整個故事從一開始對我而言的確不太好寫。
請大家原諒我這個生澀的劇情流寫手【剛剛不是還說甜文來著(。
第97章
而千裡迢迢外的嵩州城, 新兵的操練還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
郊外漫山遍野的花已經全開了,陽光不冷不熱的剛剛好, 春風拂過一路上盡是融暖的甜味。
宛遙拎著一籃滷好的鴨子肉, 提裙走上軍營外的小坡,柵欄圍成的校場間, 滾滾濃塵直揚上半空,馬蹄與響鼻聲混成一片, 目之所及, 到處是身著軍服拉弓持戟的士卒。
從她站著的位置望下去,正好能看到演武臺的情景, 不知是恰逢休息時間還是心血來潮, 士兵們圍著臺子站了一圈, 興致勃勃地給其中切磋的人吶喊助威。
場上是執劍持槍對陣的兩個年輕人。
劍客顯然軍階不高, 並且十分忌憚持槍者招式的威力,時刻保持著高度警惕。相比之下,對面的少年將軍便遊刃有餘許多, 他手中握著一杆通身銀白的戰槍,槍長約八尺,凝重而森嚴,據說是前朝項王一脈留下的武器。
然而這樣一柄重槍在少年的掌間卻揮灑自如, 槍鋒與劍刃交匯出刺目的星光, 與之交手的士兵視其如洪水猛獸,神經緊繃,他倒是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 雪牙斜斜遞出去,唇邊竟還帶著若有似無的笑。
宛遙忍不住探頭去看,少年在演武場間淋漓盡致的揮槍,旋身避開劍招時,下擺幾乎翻出花來。
盡管隔得那麼遠,她依然能感受到項桓身上那種一如既往的意氣飛揚與桀骜不馴。
“噌”的一聲,兵刃交擊,長劍直接被撞飛出去,場下看熱鬧的士卒一陣哗然,紛紛惶恐地散開,急促的清響過後,劍尖深深沒入地面,尾柄猶在輕顫。
項桓擦著一頭的汗水走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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