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龍飛升第3章

火的是這小傻子怎麼這麼單純?不知道又被哪個狐狸精騙了!

 

心裏雖是這樣想的，但是面上卻不能這樣說。

 

我也是個騙子，沒有站得住腳的理由可以大聲地責問他。

 

 

「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我好喜歡你呀景黎..」可惜你不止喜歡我。

 

我坐在礁石上，仰著頭，任由海風拂過耳畔。入戲太深，眼睛可能是哭狠了，有 點兒酸澀。

 

「我一直都很希望有個哥哥。孩童時期一起玩耍，長大成人一起斬妖除魔。就算 他以後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也可以生個侄子為我跑腿。」

 

我側頭盯著遠處漁村的燈火，恪守一個瞎子的本分。

 

「你做我哥哥好不好呀，景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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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黎也側過臉來，盯著我看，卻不言語。

 

那個狐狸精真是可恨!七太子這是打算恩斷義絕了嗎?

 

「景黎 ...哥哥?」

 

頭頂上方傳來一陣猛烈的咳嗽，我心中暗喜，誰還不會勾引人似的!

 

「哥哥!景黎哥哥!我以後就這樣叫你吧!」

 

我伸手摸索著挽住他的胳膊，頭一歪靠在他的身上。

 

景黎推了推我，我沒動。他無奈地把我的手指放在唇上。

「你個小狐狸可別得寸進尺啊!我才不要當你哥哥呢!」

 

「我不管!」

 

 

我摟著他的胳膊收緊手臂。

 

我才不管呢!我就要貼著你!就要叫你哥哥!你的龍珠都是我的!

 

氣氛再次沉默下來，我沒話找話。

 

「哥哥最喜歡吃什麼?」

 

「咳咳咳...望海鎮的桃花酥。」

 

「我也是!」

 

這還真不是隨大流，那桃花酥不僅賣相精緻，口感更是一絕!

 

「我知道那桃花酥不是時時都能吃到的，隻有一年一度廟會的時候，師傅才會特 別做出來賣!」

 

「再過兩天就是廟會了。」

 

「對啊對啊!廟會可熱鬧了!」

 

我剛想邀請他一起去逛廟會，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是個「瞎子」,於是隻能低頭失 落。

 

「可惜我現在看不見，也不能去逛廟會了。」

 

景黎點點我的鼻子安慰我：「廟會有什麼好逛的?每年都一個樣子，人擠人。」

 

景黎見我興致不高，催我早點兒回去休息。

 

 

我不開心，我裝的!我急著早點兒回去吃掉剛到手的龍珠。

 

我早點兒吃完早點兒吸收了，然後早點兒再跟景黎要新的龍珠。

 

哼!一顆也不要留給那個狐狸精!

 

13

 

我雖然心急，但也不至於喪失理智。畢竟前車之鑒在那兒擺著，這次我學聰明了。

 

調息內力打坐放空，我先美美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等一切收拾妥當，我才開始著手搗磨龍珠粉。

 

用桃花酒沖服之後，我撂下酒碗拎著包裹就去了祁陽山。

 

還沒等藥效發作，我就「撲通」跳進了潭裏。

 

潭主回來的時候，藥效堪堪地發作。

 

「臥槽?造孽啊!你怎麼又來了!」

 

景初一身黑衣，還是老樣子。似乎這潭隻是他夜裏的歇腳客棧。

 

我抬頭看著他，一句話把他擋回去。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這人言出必行。」我指了指岸邊石頭上的包裹，「喏， 雞在那裏!」

 

 

「我堂堂玉淵潭潭主，還能饞一隻雞不成?!

 

我沖他比個拇指：「不愧是潭主。」

 

然而也就一杯酒的工夫，潭主的高大形象就坍塌了。

 

「吸溜..哎呀!真香!我說，你們青丘烤雞的手藝可真不錯!」

 

也不知道是不是八百年沒吃過好吃的，景初三下五除二地把烤雞解決了，然後開 始找我的茬。

 

「誒我說，你這修煉的是什麼邪門功法?」

 

我沒理他。

 

「你該不會有什麼病吧?不會把我的潭水也汙染了吧?」

 

我腦袋燒得暈乎乎的，懶得說話，乾脆吞了閉水丹，把頭也浸到潭水裏。

 

周圍終於安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後背被人捅了捅，然後身體一輕，整個人露出水面。

 

隻見潭主大人環抱一根巨大的樹權，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沒死就行，我幫你翻個面。」

 

我這會兒已經清明了許多，想著自己佔著他的潭，害他不能好好地睡覺，就問他。

 

 

 

「景初，你會不會下棋?」

 

「你要是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他扔下樹權，飛身跳到我旁邊的石頭上。

 

「我可是號稱打遍四海八荒無敵手的棋神!」

 

你這種滿嘴放煙花的人，我要是信了才有鬼。

 

我從百物袋裏拿出棋枰，把盛了黑子的棋奩遞給他。

 

「來兩局?」

 

「就等你這句話呢!」

 

他一撩衣擺，坐在我對面一塊稍高出水面的石頭上。

 

14

 

我倒是沒想到他竟然還真有兩下子，下了兩局，一勝一負，這是第三局。

 

「等下。」景初突然叫停。

 

「怎麼?要認輸?」

 

「不是。」

 

他指著我的頭，面露驚恐之色。

 

 

「你在冒煙!」

 

先前服用那兩顆龍珠時，因我吹了一晚上海風，徹夜未眠，再加上是初次服用， 又飲了一壇珍藏純釀，所以我泡在玉淵潭裏很快地就睡過去了，並不知道自己當 時是何情狀。

 

不過按照目前的情形推測便可知，當時必定是十分慘烈。

 

服用兩顆龍珠我都安然無恙，這次隻一顆更是不在話下。

 

「少見多怪!瞧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我勸你儘快地適應，這種情形以後會 經常遇到。」

 

景初聽完我的話，目瞪口呆。

 

「不是，你在冒煙致!」

 

「怎麼?你要不要去山下張老五那兒走一趟，買半扇豬回來做燻肉?」

 

景初無言以對，翻了個大白死魚眼。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來來來，接著下!」

 

又下了半刻，景初抓耳撓腮地再次叫停。

 

「又怎麼了?」

 

他一個打挺從石頭上彈起來：「這水溫高得嚇人，石頭都燙屁股了!」

 

好吧.…我們又換到外緣稍涼的水裏接著下。

 

我們二人各執黑白子，殺了個天昏地暗

 

安然地度過這次炙烤，等我們從殺局中回過神來時，已是第二日黃昏。

 

「不下了不下了!大爺我得去吃點兒東西填飽肚子。」

 

他不提還好，這一說，我也感覺自己腹中空空，饑餓難忍。

 

「走走走!潭主大人前面帶路，我請客!」

 

景初摩挲著下巴打量我一眼，有點兒不可思議。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你這不會是發熱燒死之後被別人奪舍了吧?」

 

「哪來這麼多廢話?去是不去?」

 

「去去去!不去白不去!落湯雞好拔毛，等你出手闊綽一次也是不易。」

 

說說鬧鬧地下山，到了鎮子上，看著長街燈火通明、人來人往，我倆相視一笑。

 

巧了，一年一度的望海鎮廟會!

 

15

 

去鎮子上有名的聚仙樓吃了個肚圓，我二人在河邊閒逛著消食。

 

突然想起之前和景黎說過桃花酥的事情，我拉著滿手糖畫的景初就要去買酥餅。

 

走到橋中央，我隨意地往遠處瞅了一眼。

 

就這一眼，我嚇得差點兒撅過去。

 

說好的「廟會人擠人沒什麼好逛的」呢?誰能告訴我，景黎為什麼在這裏!

 

眼看著他正朝我們這邊走過來，我一把奪過景初手裏的糖畫丟進了河裏。

 

「別吃了!」都踏馬什麼時候了!

 

景初瞪我一眼，擒住我的手腕就要發怒。

 

「你幹嗎!」

 

對不住了兄弟!

 

我兩眼一紅開始掙扎：「放開我!你放開我!」

 

「賠我!」

 

「我不要!救命呀!」

 

我大聲的呼救引得遊人駐足，眾多目光中令我感到如芒在背的那一瞬必是景黎的。

 

景初不明就裏，把我拉到眼前，一臉疑惑。

 

「你怎麼了?我不就是讓你賠我，你叫什麼叫?」

 

我滿臉抗拒，掙扎著剛要說詞，腰上一緊，被身後人摟進了懷裏。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 ….哎呦，我當是誰呢，這不老熟人嘛!」

 

景初臉上的薄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辨不清的憤恨。

 

我在景初的懷裏瑟瑟發抖，他摸摸我的頭安慰我。

 

「別怕，我來了。」

 

「哥哥?」我「猶疑」著小聲地叫他。

 

「是我。」

 

對面的景初滿臉憤恨，怒不可遏地抓住我的胳膊要把我和景黎扯開。

 

「哥哥，救我!」

 

「你放開她!」

 

景初的手頓了頓：「你到底是誰哥!」

 

話音剛落，他又嗤笑一聲看向景黎。

 

「我懂了!傳聞中霽月光風的七太子~這是——動了凡心了吧?」

 

景黎不說話，隻伸手抓住了景初的肩膀。

 

大戰一觸即發!

 

 

我的心慌得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兒了，這倆要真打起來，我的事情必定敗露，還成 什麼仙啊!

 

腦中飛快地謀劃，我急中生智，從百物袋中摸出一黑一白兩顆棋子，悄悄地對景 初晃了晃。

 

隻感覺胳膊上的手稍微鬆動，景初一頭霧水地看向我。

 

我連忙沖他眨眨眼，眼珠亂轉地示意他趕緊走。

 

在我眼睛轉到痙攣之前，他總算是領會了我的意思，鬆開了抓我的手。

 

「真晦氣!算了，我還是去萬花樓找個姑娘吧。」

 

不知道這二人究竟是什麼關係，人如其名，我一直以為景初的「景」是水井的「 井」呢!

景黎似乎也不打算與景初在凡間起衝突，聞言也放開了手。

 

景初戲謔地睨我一眼，轉身走了。

 

16

 

景黎走在前面，我小心翼翼地拉著他的衣擺跟在後面。

 

「哎呦~」我跌坐在地上。

 

「怎麼了?」

 

景黎慌忙轉過身，把我從地上扶起來。

 

「疼~」

 

「哪裡疼?」

 

「哪裡都疼，心裏也好難受!」

 

景黎沉著臉不說話。

 

「我……我服了那顆龍珠之後，耳朵隱隱約約地能聽到一些聲音了。我特別特別 開心，然後想起你說喜歡桃花酥，就偷偷地來廟會上買。」

 

「我還是看不見，邊打聽邊趕路，沒想到問到了景初這個大酒鬼頭上!嗚嗚

嗚……之前他就總和那些壞人一起捉弄我，我要是被他抓住，肯定會被他給欺負 死的!」

 

對不起!潭主大人，我對不起你!這個鍋你先背著吧，等我成仙了一定給你求一 筐仙丹!

「嗚嗚嗚..我看不見路，撞了好多人，身上哪兒哪兒都疼!好不容易遇見你， 你還不理我!嗚嗚嗚……我好委屈啊….」

 

聽我這樣說，景黎忙把我摟進懷裏哄我。

 

「不哭不哭，舒舒不哭了。我錯了，是我錯了!我還以為你不和我一起逛廟會， 卻和別人一路，不跟我好，要跟別人好了..」

 

什麼話!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跟別人好了!

 

你以為我是你啊，龍珠都要分兩份!

 

我不說話，繼續一邊「嗚嗚」地哭，一邊摟著他的腰在他懷裏亂拱。

 

「好啦好啦，不哭了。買到桃花酥了嗎?」

 

「嗚嗚……還沒唔……嘴裏突然被喂了一小塊酥餅，很快地就化開了，甜香四溢。

 

「桃花酥!」

 

「對!」

 

景黎輕笑著把餅放到我手裏。

 

「給，自己拿著吃。我買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