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葉凜並未因為她短短幾句話就帶過。
他蹙了下眉,有些擔心:“能好得這麼快麼?用不用給你煮點什麼?”
“不用,”她習以為常,“我有時候見好久沒見的朋友,話說多了也是這樣的。”
“……”
“給你煮半個梨子,”他還是放心不下,點了外送,又走進廚房,“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顏漫倚在冰箱邊,看窗外的黃昏,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沒有散過步了。
“還好,但今晚想出去散個步。”
他嗯了聲:“想去哪兒?”
她背過手,略顯期待地傾身:“電玩城?”
“每次下班過來的路上,都看到那個電玩城裡好多小姑娘抱著娃娃出來,特別高興的樣子。”
他說可以,又笑:“你去電玩城裡散步?”
“出其不意才是最妙的,”她照例有一堆歪理,“而且裡面又黑,能玩兒,也不容易被認出來。”
直到晚上八點,站在電玩城內,葉凜才知道她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看了看面前的兩位經紀人,像兩顆碩大的電燈泡,點亮了漆黑的夜空。
葉凜:“怎麼還把畢談叫來了?”
“防止被拍到,”顏漫小聲,“我這戲都沒拍完呢,不想被人家說又在自炒。就算被拍到了,四個人也沒什麼話題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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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她的擔心,葉凜點了點頭。
很快,西蒙換好幣走了過來,手裡拿著兩個小盒子:“你們倆用一個,我倆用一個。”
葉凜點頭,徑直接過後拿走,和顏漫一起走在前頭。
畢談也伸出手,想撈一把幣,結果被人用力地拍了兩下手。
畢談:“幹嘛?你想跟我相互依偎一起走?”
“不是,”西蒙說,“你用得給錢。”
“……”
畢談氣個半死,最後硬生生擠到葉凜那邊,打算白嫖西蒙的幣。
打完一局後看著楊西蒙鐵青的臉色,他覺得生命都仿佛有了意義。
第二關是個考驗手速的遊戲,對面的人物將手放在玩家掌心,然後快速抽出,玩家需要在第一時間拍下按鍵,反打回去。
三分鍾後,看了眼葉凜的戰績,再看看自己的,畢談得意道:“葉老師,你這手速不行啊。”
葉凜沒回復,西蒙在一邊扭起來了:“你知道為什麼你打的人多嗎?”
“為什麼?”
西蒙:“沒什麼原因,單純因為你比較劍。”
畢談:“哎我說楊西蒙你要不要臉?”
很快,二人又你一言我一語地相互攻擊起來,又怕引來注意,不敢太大聲,隻敢在對面拳王音量變大時還擊。
沒人注意到,嘈雜的氣氛裡,顏漫將臉悄悄低下,埋在圍巾裡。
她感覺有點臉熱,想說不是,其實他手速好像還挺好的。
似乎發現她在出神,葉凜也從位置上起身,湊到她耳邊:“我經濟人都這麼汙蔑我了,要不給我正個名?”
“……”
“不要,”她小聲說,“他說得對。”
葉凜俯下身跟她平視,她禁不住目光躲閃,這才聽到他笑了聲:“口是心非?”
顏漫抬眼看過去,他大半張臉被口罩遮住,隻露出一雙弧度凜然的眼睛,場館裡五光十色的燈從他發梢和眼底流轉而過,像短暫掠過的一束極光。
她心髒忽然怦怦直跳。
但直到二人離開後,畢談也還沒有回過神來。
他沒再繼續跟西蒙吵架,震撼地站在原地。
“操啊,我看到葉凜跟人調情了。”
西蒙:“……”
*
顏漫無意提了句,說自己想換那個最大的娃娃,葉凜就找了個出彩票的機器,玩了半個多小時。
畢談奇道:“你一直玩節奏大師幹嘛?”
他頭也不回:“練手速。”
顏漫:“……”
她懷疑葉凜在內涵她,但她沒有證據。
最後,遊戲口的彩票堆成小山,顏漫站在一旁,看到好多路過的人都朝這邊投來目光。
她拉了下口罩,聽到有人在跟朋友討論:“他好高啊,你覺不覺得身材有點像葉凜……”
顏漫心跳猛地漏了拍,目光凝固不動,所有的注意力卻都集中在她們身上。
不會要被認出來了吧?
但葉凜神態自若地打完最後一局遊戲,將彩票收起,數清楚之後裝進了口袋裡。
全程沒有任何壓帽子、拉口罩的動作,仿佛沒聽到她們說話似的。
那女生也禁不住自我否認:“算了,我瞎想什麼呢,葉凜怎麼可能跑來玩這個。”
“就是啊,”朋友也附和,“他看起來哪有闲工夫來玩這個,走了走了,他不是最不愛吵了嘛。”
等到和男人抵達櫃邊,顏漫這才抬頭問:“你怎麼做到這麼鎮定的?我心都差點快跳出來。”
他偏了偏頭:“嗯?”
顏漫看了會兒他的表情,覺得他是不是不知情。
“剛剛兩個路人說你像葉凜啊,你沒聽到嗎?”
“沒,”他說,“後來呢?”
“後來又覺得你不可能來這種地方,就給否了,”顏漫奇怪,“那麼大聲都沒聽到,那你在幹嘛?”
“在數彩票,”他說,“你不是想要那個熊?”
說完,男人又全神貫注地低頭,“還差100可以把那個兔子也一起換了,你等我一下。”
顏漫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他的背影又消失在了視線範圍之中。
她怔了下,看向面前的玩偶牆,恍惚地想。
他不僅來了這個地方,還在一心一意地,幫她去拿那個,她不過是隨口一提的小玩意。
*
晚上十一點多,抱著熊和兔子回了家,顏漫也玩累了。
現在的娃娃倒是過得比人還講究,還有娃衣,洗完澡後,顏漫就躺在床上給它們選衣服。
順便給糯米紙也買兩件。
顏漫選得入迷,連葉凜躺下了都沒發覺。
身旁傳來翻動的聲音,她轉頭:“找什麼?”
“紙巾。”
顏漫往自己這邊的床頭櫃示意:“你拿一下,我沒手了。”
很快,男人覆身上來,越過她,手臂探向她左側的矮櫃。
大概是有點難抽,他身子停了會兒,顏漫的視線被蓋住,也沒辦法看手機了,面前一片暗色,是他的頸窩遮擋住光。
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氣滑入她的鼻腔。
一秒,兩秒。
顏漫鬼使神差地覆蓋上去。
很快,感受到有什麼軟軟的東西貼上自己的側頸,葉凜身子一僵,緊接著,她輕輕吮了一下,再松開。
葉凜稍稍撤回,支起身子看她。
借著投來的光,顏漫欣賞著自己剛種下的草莓印,形狀還可以,就是力度有些輕。
她眨了下眼睛,抬起眼睑看他,燈光垂落,她杏眼中聚起個小小的光點。
“你給我種一個,我也給你種一個。”
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錯似的,她還抿了下紅豔豔的唇。
葉凜喉結輕輕滑動,扣住她手腕。
意識到什麼。
顏漫微怔:“你……”
話沒說完,他應了。
“嗯。”
他眼睫壓著,大抵是因了她方才的作亂,這會兒眼底暗色翻湧。
顏漫無辜地眨了下眼:“需要嗎?”
“……什麼?”
她抽出被他握著的手,小聲說:“我幫幫你呀。”
第61章 淺嘗五下【一更】
四目相對之間,彌漫開難以言喻的曖昧氣息。
顏漫看著他。
葉凜有雙很標志的眼睛,眼尾微微下壓,多出幾分疏離和清冷感來,雙眼皮弧度幾乎是貼著上眼睑,快到末端時又淺淺劃出來,說不出的周正好看。
此時這雙眼稍稍眯著,有很清晰的臥蠶,眼尾像是被她沾了些淺色的唇釉,有湿潤的紅。
不期然,他伸出手,捂住她的眼睛,聲音很啞,像被磨過。
“……別看我。”
她仰頭去夠他的掌心,是在笑。
“看你好看。”
顏漫將手搭在他肩上時,兩隻貓也衝了進來,她在旁邊抽了幾張湿巾,擦幹後團成團,兩隻貓又弄倒了加湿器,把狼藉的現場一點點清理完,顏漫這才躺下。
她剛剛碰了加湿器,葉凜又抽出紙巾,仔仔細細地替她把痕跡擦幹。
顏漫看著他一絲不苟的表情,想到方才,又是在笑。
在他的注視下,她將被角掖好,手指就放在頰邊,忍不住輕輕曲起指節,聞了聞。
手腕頃刻被人捉住。
他聲音很壓:“別聞。”
她禁不住道:“你要求很多诶。”
“……”
*
接下來的一周,“同居生活”似乎步入正軌,《城市旅人》中她的戲份也逐步增多,到家時往往已經很晚,躺在床上,跟葉凜沒聊過兩句就又睡著。
然後第二天六點早起,如是重復。
那天她早早到了劇組,是第一個,沒過多久,許文靜老師也來了。
許文靜老師,便是三個女主之一、四十歲岑枝的扮演者,收視高的戲很多,並且很穩,在前年拿到了視後。
每次和這種重量級前輩聊天,顏漫都會覺得開闊很多。
今天正好有她和許老師的對手戲,顏漫和老師對過兩遍臺詞,便開拍了。
這是場一鏡到底的戲份,臺詞很多,二人就住房問題產生了些許爭執,顏漫拍了幾遍,難得主動喊停。
——並不是演得不好,而是她覺得,和許老師那種自然又爐火純青的技巧比起來,她的戲並沒有完全出來。
不知是什麼原因,她的人物被壓住了。
“沒關系,別急,”導演安撫她,“這場是有點難演,正常的。”
她跟導演又聊了會兒,這場戲再次開拍,這次比之前狀態稍有提升,但是cut喊完,她仍然覺得,還是不行。
片場一時陷入焦灼,顏漫喝了大半瓶水,在導演和許老師的討論中,驀然清醒。
“我找到原因了,”顏漫說,“我吃太飽了。”
“……”
顏漫:“這段戲裡的路盈盈,經歷了三個月六份工作的折磨,忙到幾乎沒時間吃飯,還在吃抗抑鬱的藥,按理來說應該非常虛弱才對。”
“可我為了臺詞清晰,用了比較精準的方法去表述,但這是不行的,這時候的她應該是虛弱又虛張聲勢的,那份骨子裡的虛弱,我沒有演出來。”
導演連連點頭:“對,是這樣,那我們調一下?”
然而這場戲仿佛一個小瓶頸似的,發現問題之後,她又連著拍了好多場,還是沒解決。
找到了問題,卻像是得到了一個無法被快速破譯密碼的鎖,為了劇組進度,導演選擇暫時跳過這場,接著往後拍,等她找準了狀態,再重新來補。
看著別的演員在鏡頭下或哭或笑,演繹著角色的人生,明明是劇組每天都會上演的情節,此刻對顏漫來說,卻造成了不小的挫敗感。
但二十分鍾後,她就努力調整好狀態,在備忘錄裡寫下正在面對的問題,以及目前能找到的解決辦法。
任何演員都有技巧到不了的地方,譬如扮演武僧的演員會去學武打,扮演絕症患者的演員會暴瘦到最適合角色的狀態,最終,她選定了方向。
這幾天,讓自己更加深刻地成為路盈盈。
戲裡有一場路盈盈吞藥的戲份,她問過劇組的醫生,得到肯定的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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