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到筆直走廊開始彎曲的地方,吳優停下腳,掏出一把房卡,打開了旁邊寫著C68的房門。
“這就是你們兩人的房間。”吳優沒有進門,隻伸手按亮了電燈。
封琛正要往裡走,吳優攔住他:“當心點,床在門口。”
顏布布也鑽前來,和封琛一起打量著這間房。
房間內極其狹小,空間逼仄,讓顏布布想起家裡樓梯下的雜物間。陳設也很簡單,僅僅隻有一架單人床和一張矮櫃。而且這間房是三角形,尖頭部分掛著張塑料簾,半露出後面的馬桶,而那單人床隻能橫擺在空間稍大的門口。
“這間房就你們住了,雖然不大,但你們就倆半大孩子,也住不了大屋子。何況咱們又不是耗子,地下城終歸住不了多久,等到夏天過去氣溫沒有那麼熱,西聯軍也把地面收拾出來了,咱們還要上去的。”
吳優指著門口的床:“雖然門被它擋住了,可你們倆要爬過去也很簡單。這房子不能讓年紀大的人來住,隻有你倆合適。”
“好的。”
封琛並不介意屋子小,也不介意門被擋住,現在隻要有個容身之處就很好了。
吳優拍了拍他的肩:“懂事!”
看看周圍沒人,他又低聲道:“我是看你倆孩子不容易,才把這房給了你們。像你們這種情況都會去住八人間,和別人擠在一起,每人每月房租還要十個信用點。那種單獨的大房間,因為月租太貴了,要每月五十個信用點,隻有拖家帶口的人才會去住。你們這間房雖然小,每個月卻隻需要二十信用點,和住八人間的花費其實是一樣的。”
“謝謝叔。”封琛道。
顏布布也跟著脆生生道謝:“謝謝叔。”
“這個月是免費住,以後每月要繳納房租。”吳優把房卡交給封琛,“你倆連個行李也沒有,那邊庫房裡有些生活用品,都是地震時刨出來的,西聯軍用不著,就扔在了那裡,你和我一起去選點必備的。”
兩人便跟著他,先去庫房拿東西。
所謂的庫房也就是個大房間,裡面堆放著雜七雜八的物品,應該是西聯軍從那些垮塌的超市裡搬進來的。
Advertisement
封琛拿了一個塑料盆,一個開水壺,兩個不鏽鋼飯盒,兩把牙刷、漱口杯和香皂牙膏。臨出門時,吳優又丟了瓶沐浴露,洗衣粉,還有條嶄新的浴巾在他盆裡。
雖然這些東西在平常都不值錢,但地震摧毀了整座城市,恢復工業不知道還要多久,哪怕是一塊普通通通的香皂,以後也隻會越來越珍貴。
封琛清楚吳優的確在照顧他倆,便再次道了謝。
“沒事。”吳優在顏布布的腦袋上揉了幾下,突然笑了聲:“我兒子和他一樣,頭發也是天然卷。好看。”
走出庫房,吳優繼續叮囑:“往前走就是澡堂,剛才林少將吩咐了,你們要先洗個澡才行,有帶著幹淨衣服嗎?”
“有。”
“髒衣服就順手洗了,晾在澡堂旁,那裡有通風口,衣服很快就能幹。洗完澡就回房,不要到處逛,免得被巡邏的人抓住。對了,水房就在澡堂隔壁,記得打水。”
“知道了,謝謝叔。”
兩人回到C68,封琛從床上翻了過去,剛想去拎顏布布,發現他已經從床底鑽了進來。
這房間雖然小,但很幹淨,顯然以前還沒住過人。封琛摸了下灰白色的牆壁,發現這使用的是種特殊材料,既能防水抗震,也能有效隔斷冷熱空氣。看來以前東西聯軍合力修建地下城時,也著實花費了不少功夫。
三角形的夾角處有個小櫃子,封琛取下背包,將裡面的一些物品放進去,顏布布這時候蹭過來,在他身旁蹲下,舉著樣東西遞到他嘴邊:“少爺,給你吃。”
封琛低頭看了眼,是那根棒棒糖。
“你沒吃嗎?”
顏布布說:“沒吃,我一直拿在手上的。”
封琛繼續收拾東西:“你吃吧,我不喜歡吃糖。”
顏布布這才將糖放進嘴,吮了幾下後,驚喜地笑了聲:“哈,草莓味的。”
封琛視線瞥過他,突然頓住了。
“你牙齒呢?什麼時候又少了一顆?”
顏布布原本門牙處隻有一個豁口,現在兩顆門牙都不翼而飛,豁口擴大成了一個洞。
他伸手去摸,被封琛將手腕抓住:“別亂摸,手這麼髒。”
“什麼時候掉的?”封琛問。
顏布布用舌頭頂了頂,回憶道:“剛才還在上面的時候,有人抓著我,我咬了他一口,好像就磕掉了。”
“那牙呢?”封琛問。
顏布布一臉茫然和他對視著,片刻後啊了一聲:“你提著我跑的時候,我覺得嘴裡有東西,就吞下去了。”
封琛沒有再問牙齒的事,起身在房內搜尋可以藏下密碼盒的地方。
密碼盒總不能時刻背在身上,放在櫃子裡也不安全,可這狹小的房子一覽無餘,除了這個櫃子,便是那架金屬床。
最後他還是想了個辦法,從工具盒裡找出貼帶,將密碼盒貼在了床底最裡的地方。隻要別人不像顏布布一樣進屋子要鑽床腳,就不會發現貼在那兒的密碼盒。
收好貼帶卷,封琛端上裝著兩人換洗衣服的塑料盆,說:“走吧,去洗澡了。”
他走到床邊,正要翻過去,卻發現顏布布還蹲在地上沒動,叼著那根棒棒糖,一臉的失魂落魄。
“走啊。”
顏布布惶惶然看向他:“少爺,我會不會……”
“不會,隻是吞了顆牙而已。”封琛知道他在擔憂什麼。
“可是……”
“我吞過,現在還站在這兒。”封琛面不改色地撒謊。
顏布布終於露出釋然的神情,呼出一口氣:“走走走,洗澡去。”
他走到床邊,正要往下面鑽,被坐在床上的封琛伸手擋住了。
封琛眼眸沉沉地看著他:“煩人精,你應該叫我什麼?”
顏布布剛要開口,又想到了什麼,把那聲少爺咽了下去,目光左右飄忽:“那,那要叫什麼呀?”
“你說呢?”
顏布布小聲問:“是,是哥哥嗎?”
封琛看著他那雙轉來轉去的大眼睛,收回手道:“記住了,以後就叫我哥哥,不要再叫我少爺,哪怕私下叫叫也不行,免得改不了口。”
“哥哥,哥哥……”顏布布喃喃地念了兩聲,抬頭對著封琛露出個笑,笑得眉眼彎彎的:“好的,哥哥。”
封琛又問:“剛才林少將問你的時候,為什麼突然改口叫我哥哥?”
“啊……我隻是覺得,我們在他們面前名字都不敢說真的,那肯定其他也都不能說真的。”顏布布有些忐忑地問:“那我剛才叫錯了嗎?”
“沒有。”封琛肯定道。
顏布布松了口氣,說:“嗯,我就知道。”
“走吧。”封琛翻過了床,顏布布跟著鑽過床底,看見那個吊在床底的密碼盒,嘻嘻笑了聲:“嘿,大蜂巢裡的小蜂巢。”
關燈關門,兩人走在空蕩蕩的走廊上。四周一片安靜,沒有風也沒有大自然的雜音,隻偶爾聽到某間房傳出一兩聲嬰兒啼哭。
探照燈光束從穹頂落下,不時掃過蜂巢外的地面,映出那些冷冰冰的鋼鐵支架。
蜂巢是個大的橢圓體,澡堂在被擋住視線的弧形一端。順著逐漸內彎的走廊往前,已經能看見走廊頂上寫著澡堂兩個字,封琛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就在前方的鐵質圍欄上,竟然站立著一隻通體漆黑的鳥,看體型像是兀鷲。它和黑夜融為了一體,若不是一晃而過的探照燈,根本看不見。
可地下城怎麼可能出現活的鳥,難道是一個雕塑?
封琛正這樣想著,那兀鷲卻調轉頭,目光落在他和顏布布身上。
居然是活的!
明明它隻是一隻鳥,視線卻冰涼刺骨,封琛被它這樣直直盯著,心裡升起股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人正透過它的眼睛,打量著自己和顏布布。
顏布布見他停下沒動,也跟著看向前方,又轉回頭:“哥哥,你在看什麼?”
他話音剛落,封琛便感覺到兀鷲的視線變了,更加冰冷,還增添了幾分審視的意味。
它能聽懂顏布布的話。
“沒什麼,鞋帶松了。”封琛平靜地說。
“哥哥,要我給你系嗎?”
“我自己來。”
封琛將盆子擱在地上,蹲下身系鞋帶,那隻兀鷲撲閃著翅膀,飛到他身旁落下。
他餘光能瞥見兀鷲兩隻嶙峋的爪子,明明這麼近的距離,顏布布卻依舊視若無睹,將兩隻漱口杯拎在手裡,嘴裡絮絮叨叨:“我幫哥哥拿漱口杯,我幫哥哥拿牙刷,我幫哥哥拿牙膏……”
自剛才封琛讓他改口後,他就每句話必帶個哥哥。
封琛系好鞋帶,若無其事地端起盆子,牽起顏布布的手:“走了,洗澡去,洗完就回房睡覺。”
他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向左拐進澡堂,這過程裡沒有再看兀鷲一眼。進了澡堂,外面傳來撲簌簌的翅膀聲,那隻兀鷲應該已經飛走了。
男澡堂很大,燈光卻不怎麼亮,一排小小的隔間,每間前方掛著張塑料簾。
封琛讓顏布布進了一間,替他打開了熱水噴頭,自己便去了隔壁。那個裝著沐浴露的盆子就放在兩間相連處,這樣兩人都能伸手拿到。
他好久沒有洗過這樣的熱水澡了,仰頭閉上眼,任由熱水衝刷著身體,腦子裡卻在回想剛才那一幕。
阿戴的蛇,黑獅,兀鷲,顏布布都看不見,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關鍵在於其他人能不能看見?這究竟是顏布布的問題,還是自己的問題?
雖然不能去問別人,但封琛更傾向於這是自己的問題,不然阿戴當時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熱門推薦
臨近期末考,我是個醫學生。 實在看不懂病的我去網上隨便掛了個號,假裝病人去套答案。 結果他居然識破了我的詭計要給我退錢。 我隻能用激將法發了一句:「醫生你是不是不會呀?」 對面沉默了很久,果然給我發了一串答案。 我樂瘋了,趕緊抄下來。 結果第二天我去交作業時,老師樂了半天,拍了拍旁邊的帥哥:「昨天那個得了二十多種病的笨蛋學生,這不找著了。」
父親生辰宴時帶回一個女人,說要納她 為妾。母親笑臉相迎,把人留在府裡。 她暗中對我比手勢,我了然地勾了勾
和男朋友分手了。坐在老公車裡一點情緒都不敢有,也不敢哭出聲。 以前談戀愛不敢告訴爸媽,現在談戀愛不敢告訴老公。 終其一生都是遺憾。
我剛暗戀上院草,就聽說他有了對象。悲傷傷。我難過得連 悶兩大瓶水晶葡萄,淚眼朦朧地竄到了樓底,跟著社區阿姨 跳了倆小時的廣場舞。
"我穿到了懷孕女配的肚子裡,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崽。 我爸是影帝,醉酒後和我媽春風一度有了我。 可在小說裡,我根本就沒生下來! "
班級群裡有人發了我男朋友的照片,隨後一秒撤回: 【是我對象啦,不小心發錯了,不好意思噢~】 群裡炸了: 【不是,你男朋友是明星啊姐妹,這麼帥。】 【臥槽沒看錯吧,她男朋友是江尋?】 【上面的連江尋都不認識?江家的小少爺,隨手扔個幾千萬出去就跟玩兒似的。】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我好羨慕啊嗚嗚嗚嗚。】 我盯著手機屏幕冷笑。 沒人知道,外人看來清冷難以接近的江尋,其實喜歡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