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一路往城南行去,封琛視野裡突然出現一片綠色。
那是一棟尚未完全垮塌的別墅,整個被綠色藤蔓纏裹住,樓身上還點綴著數朵殷紅的花。
滿目都是廢墟昏黃的色調,突然看見這樣生機勃勃的綠藤,封琛沒覺得好看,隻覺得極其詭異,但車內其他幾人卻沒這樣的感覺,指著車窗外激動地大喊:“看啊,還有薔薇,看。”
領隊士兵嘖了一聲:“別激動了,在現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還能活著的植物,除了少部分是的確能抵抗高溫,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變異種。”
“什,什麼?這也是變異種?”
“你說呢?你見過普通薔薇在沒水的高溫環境下,還能長這麼好?”
車內人都安靜下來,怔怔看著那片綠藤。此時有風吹過,那些花兒在綠葉間微微搖晃,似乎都能聞到花瓣上沁人的清香。
“……這也是變異種嗎?”有人依舊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話音剛落,一隻兔子從兩車之間的空隙竄去了街対面。
那看上去就是隻普通野兔,膽小無害,可當它停步回頭,対著車隊龇牙時,那兩排白牙竟然如鋼鋸一般。任誰都看得出來,若是被它咬上一口,連皮帶骨都能撕扯下來。
野兔轉身往廢墟裡奔去,經過那棟別墅時,一條附在牆上的藤蔓閃電般射出。野兔都來不及掙扎,便被卷住拖入了綠葉深處。
履帶車繼續前行,封琛還好,畢竟他在研究所都見識過這些變異植物的威力,其他幾人明顯還不能適應,臉色都慘白一片。
“那晚林少將在廣場上講話時,你們也見過士兵和這些變異種搏鬥的視頻,難道還這麼吃驚嗎?”司機士兵哈哈笑了兩聲。
有人失魂落魄地道:“看視頻是一回事,真正遇到是另一回事,這是不一樣的……”
“是啊,隻有身在這裡,才能真正體會到變異種的可怕。”另一人感嘆。
再行進了半個小時後,車隊到了溫控種植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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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植園就是一片廣袤的土地,被巨大的人工穹頂籠罩其中。制造穹頂的材料很普通,但塗了層銀白色特殊塗料,便能隔阻些許外界氣溫,可以種植耐高溫的玉米大豆。
車隊在大門口停下,領隊士兵笑著拍拍手:“好了,全都下車。”
先到的那一批已經在門口等著,等封琛他們這四十來人也下車後,一起往大門裡走去。
“嗨,等等。”身後響起領隊士兵的聲音。
封琛幾人轉過身後,看見領隊士兵指了下那名高個子男人:“你不用進去了。”
高個子男人左右看看,驚愕地問:“為什麼我不用進去?”
領隊士兵說:“今天種植園的人已經夠了,但是我們清理異種的隊伍還差一個人,你今天就跟著我們去清理異種。”
“什,什麼?我去清理異種?”高個子男人提高了音量,“我為什麼要去清理異種?何況憑什麼是我,他們為什麼不去?”
領隊士兵対其他人揮揮手:“你們快跟上隊伍進種植園。”接著便轉向高個子男人,沉著臉道:“給你安排什麼工作就是什麼,不需要問那麼多。”
“我不去,我不清理變異種,我要進種植園工作,我抗議!”高個子男人憤憤然叫道。
領隊士兵聳聳肩:“行吧,那你自己進去吧,我們走了。”說完便上了履帶車,大聲命令道:“出發。”
高個子察覺到一絲不妙,回頭看去時,看見種植園的大門正好合上,嚴密得連門縫都看不見一條。
種植園的外壁就像是單面玻璃,隻有裡面能看到外面。封琛跟在人群裡,看那高個子男人砸了會兒門,又在大聲咒罵,最終還是追向了行駛中的車隊。
種植園外面看著還行,但裡面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畫風。
大片田地還沒有翻土,散落著一些粗陋的鐵質工具,諸如鐵锨和鋤頭,還有裝著雜草的竹編大兜。
封琛周圍的人開始小聲嘀咕。
“林少將不是說有種植機械,咱們隻需要操作嗎?”
“看到那些鋤頭和鐵锨了嗎?那不就是隻需要你親手操作的種植機械?”
“……這不是糊弄人嗎?”
“糊弄就糊弄吧,現在你不擔心回去時遇到變異種,居然還在關心這個。”
……
士兵將他們帶到一塊空地上,輕輕咳嗽了一聲:“是這樣的,雖然我們不缺電力,但機械工具卻需要柴油和汽油。現在是非常時刻,柴油汽油奇缺,所以隻能採取比較原生態的耕種方式。不過再過幾天就好了,應該可以從某個農業機構廢墟裡,挖出來一些使用電力的機械……”
“……還在糊弄,難怪每天都需要幾百個人來種地,媽的居然用鋤頭,我還是在博物館裡看見過這種東西。”挨著封琛的人輕聲抱怨。
士兵最後揮了下手:“好吧,自己去找稱手的工具,今天將這塊地給翻出來。”
。
顏布布醒來時,發現封琛沒在屋內,便一骨碌翻起來,想去水房找人。直到往頭上套T恤時,他才想起封琛已經離開安置點,穿衣服的動作也就慢慢停了下來。
他就那麼讓T恤包著頭,垂頭喪氣地坐了老半天,這才穿好衣褲鞋襪,拿上洗漱用具去水房。
水房裡很安靜,隻有一個人在洗衣服,顏布布將自己收拾幹淨後回到房間,拿上飯盒去飯堂打早飯。
飯堂裡一個人也沒有,正在打掃衛生的廚房大媽看見顏布布,驚訝地問:“娃娃,才十點啊,這麼早就來打午飯了?再過兩個小時吧。”
顏布布沒好意思說自己是來打早飯的,便又默默地離開了飯堂。
他回到房間挎上布袋,再抱起封琛給他做的那個比努努,鎖好房門,出了蜂巢大樓。
穿過廣場,他來到出入安置點的升降機旁,在附近找了塊大石頭坐下。
不遠處就有幾臺機器在嗡嗡運作,他抱著比努努看挖土機挖土,隻要旁邊的升降機啟動,就騰地站起身,目不轉睛地盯著它升空,再保持仰望的姿勢,等著升降機重新降回地面。
升降機裡走出來的人都穿著隔熱服,他將透明頭套下的臉一張張看過去,直到沒有找著他等待的人,才失望地重新坐回石頭上,繼續看挖土機挖土。
到了中午,顏布布回飯堂吃了飯,再次來到升降機旁。
這次他沒有坐在石頭上等待,在升降機旁猶豫片刻後,終於踏了上去,按住了向上行的按鈕。
咣咣幾聲齒輪響,升降機向上攀升。微微搖晃中,顏布布緊緊抱著比努努,從鐵欄縫隙裡看著外面。
當蜂巢大樓從視野裡消失時,他感覺到身遭空氣熱了起來,像是突然進了熱氣騰騰的澡堂,連眼珠子都有些不適應地發脹。
升降機在終點停下,顏布布走進了通道。他準備就在這裡等著,那樣封琛隻要一進安置點大門,就能在第一時間看到他。
但通道裡實在是太熱了,就這麼短短時間,他全身都被汗水湿透,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他覺得受不了,便又乘坐升降機回去,拿了盆和裝著涼開水的飯盒,重新出門。
他在蜂巢底層的水房打了半盆冷水,顫巍巍地端上升降機,一起上了地表通道。
越是靠近大門便越熱,所以他找了個距離最遠,卻又能看到大門的地方,脫掉鞋,踩進盛著涼水的盆裡,再坐了下去。
顏布布就這樣盯著大門,不時端起旁邊的飯盒喝一口涼開水,或者用手撩起一捧水澆到身上。
他覺得這樣就舒服了,同時也為自己的聰明感到竊喜。
唯一不好的就是半個小時後,盆裡的水就熱得和周圍空氣一樣,所以必須再回一趟蜂巢換水。
夕陽西下,卻依舊酷熱不減,十幾輛履帶車穿行過荒無人煙的城市,停在了地下安置點入口。
車門打開,跳下來一群身著隔熱服的人,個個看上去都很疲憊。隻是他們走向入口大門的腳步飛快,帶著一股就要重返人間的急切。
封琛走在人群後面,隻垂眸看著腳下,在大門緩緩開啟時也沒有抬頭。
進了通道,有人突然發出驚呼:“怎麼前面有個……有個小孩?那是小孩吧?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媽的別是變異種?”
“你他媽是不是被變異種嚇傻了?這就是人,是個真小孩。”
封琛雖然沒怎麼聽他們的対話,但小孩兩個字還是落入耳中,讓他心頭一跳。
他猛地抬頭往前看去,然後就頓住了腳步。
顏布布剛往頭上澆了一捧水,就覺得眼前陡然明亮,白花花一片刺得他睜不開眼。他眯起眼睛看向大門方向,卻隻聽到說話聲,其他什麼也看不清。
他正努力眨巴著眼睛,就覺得身體一輕,伴著哗啦水聲,自己已被抓住後背拎在空中。
“哥哥!”雖然眼睛被刺激得看不見,但他已經知道抓著自己的是誰,欣喜地大喊一聲。
然後他就聽到了封琛的大喝:“快關大門。”
咣當一聲,大門合上,刺目的光線消失,還沒來得及湧入的熱浪也被擋在了外面。
顏布布已經可以辨認出面前模糊的人影,也聽見封琛的啞聲詢問:“誰讓你到這兒來的?”
這句話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從他齒縫裡蹦出來的,帶著快要壓制不住的怒氣。顏布布心頭一凜,那見著封琛後蓬勃燃起的喜悅之火,也一點一點地被撲滅。
“沒有誰讓我來的,我自己來的。”他小聲回道。
他依舊被封琛拎在空中,手腳和腦袋都沒精打採地懸著,身上一滴滴往下淌著水。
封琛就那麼一手拎著他,一手撿起地上的盆和飯盒,大步走向升降機。
身邊經過的人都笑著対封琛說:“看他還挺有辦法,知道端水上來降溫,隻是盆子小了點,換個大的還能躺著。”
“我們家隻有小盆子,沒有大盆子。”顏布布抬起頭対那人說。
封琛進了升降機才將他放下,開始摘頭盔,脫身上的隔熱服。盡管他穿了隔熱服,全身依舊被汗水浸透,整個人看上去和顏布布一樣,也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顏布布視線內已經恢復清晰,但見封琛臉色非常難看,便隻試探地去牽他手,眼睛則密切觀察著他的反應。
結果他剛握上封琛的手指,整隻手就被無情地甩掉,還撞在了旁邊的鐵欄上。
顏布布手被撞痛了也不敢吭聲,隻垂頭喪氣地摸著手背。
出了升降機,封琛大步往蜂巢走,顏布布一路小跑跟著,又進了樓層升降機,到達六十五層後,穿過走廊回房間。
“小帥哥,今天怎麼板著個臉,是誰惹你不高興了?”濃妝豔抹的年輕女郎靠在門廊上,笑嘻嘻地問封琛。
封琛頭也不側地繼續往前,顏布布跟在他身後,邊跑邊対那女郎小聲道:“是我,是我。”
“是你啊,小小帥哥,哈哈哈。”女郎開心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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