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攤主取回顏布布手裡的項鏈,又從攤位下方拖出一個木箱,開始在裡面翻找。顏布布有些心慌地問陳文朝:“我沒有四百信用點。”
陳文朝篤定道:“你放心,他刻不出來的。”
“……萬一呢?”
“沒有萬一。”
顏布布神情忐忑:“萬一出現萬一呢?”
陳文朝便道:“那我就給你添上兩百。”
“真的嗎?”
“你還真信他能做出來?”陳文朝不屑地搖頭,“隻要他能做出來,我就給你補上剩下的兩百。”
顏布布眼睛一亮:“成交。”
攤主問顏布布:“你要刻什麼字?”
顏布布開始思索,片刻後道:“刻上我最愛的哥哥生日快樂,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離,還有比努努和薩薩卡。”
攤主:“……最多隻能三個字。”
“三個字啊……生日快,連個樂都放不進去。”顏布布有些茫然,“可是三個字怎麼能講完呢?”
王穗子便在旁邊出主意:“刻上你哥哥的名字?”
“那才兩個字,不合算。”顏布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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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名字?顏布布,三個字,很合算了。”
顏布布搖頭:“可是顏布布三個字不能完整表達出我的想法啊。”
“你把顏布布送給他,不就表達出你完整的想法了嗎?”
顏布布還在猶豫,陳文朝不耐煩地道:“我愛你。”
王穗子哈哈笑:“太土了吧……還不如直接來個情哥哥。”
顏布布沒有回答,攤主便問道:“怎麼樣啊?是不是定了我愛你或者情哥哥?”
“的確有些太土了。”顏布布臉蛋兒泛紅,眼睛卻閃著蒙蒙碎光:“算了,反正也想不出來更好的字,就勉強用這三個字吧。”
“情哥哥?”王穗子震驚地問。
“不是,那個,我愛你那個。”
“……嘶。”
定下字體後,攤主卻沒有現場刻字,隻讓三人去其他地方轉轉,半個小時後回來取貨,並要求顏布布先支付三十信用點的定金。
陳文朝也不擔心他到時候會抵賴,便讓顏布布給他支付定金,並冷笑道:“行,我們去轉轉,半個小時後再回來。”
三人離開之前,王穗子終於還是將那個水晶發卡買下來,別在了耳後。顏布布贊美一番後,發現比努努卻沒有跟著走,站在那個大袋子前不動。
“怎麼了?”顏布布走過去低聲問它,“是看上了什麼東西嗎?”
比努努伸出手,小爪子上躺著兩個塑料發卡,一個是紅底黃花,一個是黃底綠花。
顏布布從它爪子裡拿起兩枚發卡,心裡有些犯難。
原本他就隻有兩百信用點,等會兒要是攤主把那個項鏈做出來,剩下兩百還需要陳文朝補,已經沒法買發卡。但比努努既然看上了這兩個發卡,如果不給它買到手,他們今天是別想輕松離開交易場了。
好在攤主道:“喜歡那發卡?喜歡就送給你了。”
反正他今天狠狠地大賺了一筆,這兩個發卡就當贈送品。
“謝謝。”
比努努拿著發卡,心滿意足地跟著三人出了交易場,陳文朝卻在門口停下了腳步:“我想知道那攤主到底怎麼弄的。”
王穗子笑道:“剛才你還說他肯定弄不出來,現在心慌了?”
陳文朝道:“我倒不是心慌,是想看他到底在玩什麼花招。”
王穗子想了想,“行,反正他是普通人,我們就讓量子獸去偷看。”
一隻短尾鱷出現在陳文朝腳邊,飛快地進了交易場。
“我們就在這兒等吧。”陳文朝在交易場外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顏布布也帶著比努努坐下,接過比努努遞給他的那個紅底黃花的發卡,別在它頭頂的一片葉子上。
“好看。”顏布布滿意地端詳著比努努,“另一個呢?也別上吧。”
比努努搖頭,顏布布問道:“那個是送給薩薩卡的?”
比努努沒回應,這是默認的意思。
過了會兒,一直沉默的陳文朝突然咦了一聲坐直身體,神情也變得有些古怪。
顏布布兩人都看向他,王穗子問道:“怎麼了?難道他還真的能在鉅金屬上刻字?”
“等等,我再看看。”
又過去了幾分鍾,陳文朝才喃喃道:“居然真的刻上字了……”
“怎麼弄的?你快說啊,別自己一個人看啊。”王穗子搖晃他胳膊。
陳文朝道:“他在吊墜上放了一隻很小的甲蟲,綠色的。那甲蟲在吊墜上爬,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它爬過的地方就像軟化的蠟燭似的,那攤主就可以在吊墜上刻字了。”
王穗子驚訝道:“這麼神奇?你看清了真的是鉅金屬嗎?”
陳文朝點頭:“看清了,真的是鉅金屬。”
“可那是什麼甲蟲呢?連鉅金屬都可以軟化掉。”
陳文朝說:“我也不知道,從來沒見過,是一種綠油油的小甲蟲,身上還有黑色的小點。”
顏布布啊了一聲:“對了,我昨天在礦場見過一個綠色的小甲蟲,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種,像是顆小指甲蓋大小的綠玻璃。”
“對,看上去晶瑩剔透的,應該就是這蟲子。”
那攤主很快就將吊墜上的字刻好。剛收拾好工具,顏布布三人就進來了。
“好巧,我這裡剛做完。”攤主並不知道剛才做吊墜時一直被量子獸旁觀,隻以為時間趕巧趕上。
他將那個吊墜遞給顏布布:“看看怎麼樣。”
顏布布提起細繩,辨認著上面的字:“我……愛……你。”
“哎呀,真的好土啊,哈哈哈……”他笑得嘴都合不攏,將項鏈看了又看,再小心放回盒子,飛快地裝進衣兜,“都有些不好意思送。”
第136章
給攤主付清信用點後,三人又坐上公交車回卡點,還沒到檢查口,便聽到了持續的槍聲。
“出什麼事了?”公交車沒停,他們便站去車頭看,比努努也跟過來立在顏布布身旁。
街上沒有奔跑混亂的行人,也沒有呼喊哭鬧聲,陳文朝便道:“別慌,應該沒出什麼大事。”
幾分鍾後公交車到站,三人跳下車便往槍聲處跑去,看見檢查口左邊圍了群士兵在朝著下方開槍。而他們面前的鉅金屬網揭起了一塊,中間立著一臺機器,正發出隆隆聲響。
比努努從槍聲裡聽到了喪屍嚎叫,立即就要往前撲,被顏布布一把抱住:“別管它們,你看你戴了這麼漂亮的發卡,犯不著和它們這些醜八怪計較。”
三人站在那兒看了會兒,確定並不是發生了什麼喪屍咬人事件,也就放心地去了檢查口。
顏布布一邊掃描過自己的身份芯片一邊回頭張望,旁邊的士兵便高聲道:“沒事的,你們上去吧,這裡有根柱子倒了,軍部正在將那柱子重新焊上。”
陳文朝也大聲喊道:“怎麼倒的?”
“不知道,這兩天已經倒了七八根了,就那麼齊根斷掉的,暫時找不出來原因,應該是被喪屍弄斷的吧。”
到了二層,通往學院和福利院方向沒有公交車路線,三人一量子獸又隻能慢慢往回走。
比努努戴上了新發卡,每次經過可以照出人影的地方,比如光滑的石板或瓷磚,都會駐足欣賞一番。
雖然它照出來後看不見身體,隻能看見一個浮空的發卡,也絲毫無損它的興致。
顏布布則不時從褲兜裡掏出項鏈盒子,打開盒蓋看一下,再喜滋滋地合上。
這樣還不夠,他會跑到前方十幾米處,將盒子放在地上,再回頭拉著王穗子散步似的往前走,像是突然發現盒子般驚訝地問:“哎呀,看那邊,那是什麼?”
“不知道,難道會是個寶貝?”王穗子也很配合。
顏布布去將盒子撿回來,打開,兩人就齊齊誇張地捂嘴:“好漂亮啊,天啊,哇,撿到好東西了,果然是個寶貝啊……”
陳文朝對於兩人的幼稚行為難得沒有不耐煩,隻心事重重地走著,在顏布布再一次打開盒子,和王穗子一起驚嘆時,他盯著那條項鏈道:“我總覺得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顏布布立即將盒子往衣兜裡揣,警惕地道:“是你自己說的,隻要他能刻字,你就添上兩百信用點,現在你就算反悔了我也不認。”
“我沒說不認信用點。”陳文朝道。
聽他這麼說,顏布布也就放心了,重新拿出項鏈仔細打量:“那你怎麼覺得不對勁?是字刻錯了嗎?”
“字沒錯,隻是那種可以軟化掉鉅金屬的甲蟲太讓人不可思議了。”陳文朝站住腳步:“我在想剛才那士兵的話,說這幾天那些鉅金屬柱莫名其妙斷掉了幾根,怎麼都找不出來原因。”
顏布布愣了下:“你的意思……對哦,如果有很多隻那種甲蟲的話,就可以把鉅金屬柱的接頭處軟化了,然後喪屍就可以把柱子弄斷。”
王穗子也反應過來,猛地一個激靈:“不是找不到原因嗎?沒準真的就是那種甲蟲搞斷的。”
“不管是不是,我們都要把這事匯報給學院。”陳文朝說到這兒遲疑了下:“隻是我們逃課的事就瞞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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