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哦……”顏布布發出怪聲。
林奮頓了頓:“大家對我的仰慕都埋藏在心裡。”
他用下巴點了下於苑手裡的信:“又是情書?”
顏布布回道:“不是的,計漪在信裡說了,她已經有了喜歡了好多年的對象,是名向導。她還祝你和於上校都平平安安……唔,我就是沒留神看了這一排。”
“信送到了就行了,快走快走。”
林奮趕蒼蠅一樣地揮手,顏布布也就轉頭去屋子,準備給王穗子寫信。走了兩步又回頭,捏著嗓子道:“大家對我的仰慕都埋藏在心裡。”
說完後不等林奮訓斥,便風一般地衝回了屋子。
顏布布開始給王穗子寫信,也寫了剛才這件事:“……我懷疑計漪說的向導是你,她要是向你表白,你假裝不知道哦。”
兀鷲將信件送去給了王穗子,很快又叼著回信返來了。顏布布高興地拆開信,準備分享王穗子的小激動,沒想到裡面隻有短短一段話。
“這個油膩花孔雀居然在十歲的時候就追求過於上校,簡直不得了。布布,幹得好,再探!多抓一點她的把柄!!!”
顏布布:???
蘇上校和冉平浩也去過夾縫,讓兀鷲給林奮送上來兩封書信。蘇上校那封信上全是淚痕,林奮隻能用手指頭捻起一角,眉頭皺得緊緊的。
“哇,蘇校長啊,這是蘇校長給你的信啊。”顏布布伸出手去摸那淚痕,“這也是蘇校長的眼淚哎。”
林奮看完蘇上校的信,再拆開冉平浩那封,伸手將探到面前的那顆毛茸茸的腦袋推開:“這個你不能看。”
“那它怎麼就能看?”顏布布指著旁邊踩在板凳上,同樣也探著頭的比努努。
“你是東聯軍,不能看。但黑裡俏是西聯軍,所以它可以看。”林奮翹起腿,抖開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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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布布震驚道:“比努努怎麼就成了西聯軍了?”
林奮從信紙上瞥了他一眼:“它在一周前就已經加入了西聯軍。”
比努努也扯起自己的碎花裙給顏布布看,他這才發現,那裙擺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嵌了兩根白色布紋,正是西聯軍的標志。
那布條針腳平順細密,一看就出自於苑的手筆。
顏布布愣怔了片刻,又轉著頭去找薩薩卡:“那薩薩卡呢?薩薩卡!”
薩薩卡已經沒在原位,正在往他看不到的地方縮,目光躲閃飄忽著。
顏布布沉寂幾秒後怒吼出聲:“你們這兩個叛徒!叛徒!叛徒!東聯軍的可恥叛徒!”
“在吼什麼呢?誰是叛徒?”窗外草坪上傳來封琛的詢問聲。
顏布布瞧了眼旁邊的林奮,便出了屋子,穿過空蕩的前廳,一路小跑向樓外的草坪。
草坪上支著木工架,封琛正用刨刀刨著一根木頭。他隻穿了件薄薄的T恤,隨著他的動作,T恤下的肌肉也跟著微微隆起。
顏布布跑到他身旁,壓低了聲音告狀:“比努努和薩薩卡是叛徒。你知道它倆做什麼了嗎?被林少將弄到西聯軍去了。”
封琛取下別在耳後的鉛筆,在木頭上做印記,嘴裡問道:“怎麼弄去的?”
“不知道。”
身後窗戶裡傳來林奮的聲音:“兩名士兵,於長官午睡該醒了,叫上他一起去散步。”
顏布布轉頭看向窗戶,看見了兩隻量子獸的身影,正飛快地衝向臥室方向。
“你看看,你看它們那叛徒樣。”顏布布見封琛頭都不抬一下,便將他手裡的鉛筆奪掉,“你別不當回事啊。”
封琛又從褲兜裡掏出個卷尺,半弓著身開始丈量木頭:“弄去就弄去吧,沒事。”
“那怎麼行呢?以後我們兩個在東聯軍,兩隻量子獸跟在西聯軍隊伍裡操練。你想象一下那個場景。”顏布布嚴肅地道。
封琛抬頭看向顏布布,顏布布對他點了下頭。
封琛直起身,轉著頭打量四周,又示意顏布布去看遠處:“你看那邊。”
顏布布看了過去,封琛抬了抬下巴:“看左邊那棵樹。”
顏布布便看見白鶴和兀鷲站在那樹枝上,互相梳理著羽毛。
封琛低聲道:“把它們倆搞到東聯軍去怎麼樣?等會兒就去吸收它們入軍。”
“啊……對啊!哈哈!”顏布布發出兩聲驚喜的笑聲,“對啊,哈哈,這都能想到,哥哥你真是太厲害了。”
封琛道:“我寫封入軍申請書,讓它倆按上爪印,以後我們在操練的時候隻要看見它倆了,也命令它們歸隊。”
“好好好,這個好。”
封琛:“兩隻換兩隻,不虧。”
顏布布笑著道:“的確不虧。”
“開不開心?”
“開心。”
“高不高興?”
“高興。”
“去,給我把木頭那邊壓住。”
“好。”
林奮每天都在陪於苑進行康復訓練,所以他的身體也在迅速恢復中。最開始隻能顫巍巍地跨步,現在他和顏布布圍繞著山頭跑圈,顏布布總會慢慢就被他甩在身後。
“你開始衝得太快了,體力消耗太大,反而跑不了多久。勻速呼吸,保持節奏。”於苑放慢腳步,等著顏布布趕上來,兩人再跑了一段後,便在一處林子旁坐下。
顏布布的喘氣聲慢慢平息,於苑將腰上的毛巾摘下來給他,顏布布胡亂擦掉臉上的汗,於苑又接過去,掀開他後背衣物,將毛巾鋪在他背上。
“這裡風大,你出了汗,用毛巾隔一下。”
於苑給顏布布鋪毛巾時,顏布布就側頭看著他的臉,片刻後突然問道:“於上校叔叔,這幾年裡的事情你都記得嗎?”
從於苑醒來後到現在,顏布布和封琛都很注意話題,沒有去問過他成為喪屍期間的事情。現在看著於苑柔和的眉眼,他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問出了口。
於苑抬頭看著他,顏布布又有些後悔,便吶吶地解釋:“我隻是覺得,覺得你什麼都記不住更好……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恍惚能記得一點,但大部分都記不得,渾渾噩噩的。”於苑毫不介意地笑了笑,直起身體看著前方,片刻後才回道:“林奮這些年很辛苦。”
“對,他特別辛苦。”顏布布由衷地道。
於苑嘆了口氣後又看向他:“封琛這些年也很辛苦。”
“是的,哥哥也很辛苦。”顏布布點頭。
“那時候他還那麼小,卻還要照顧更小的你,換做是個大人都不一定能堅持下去。”於苑定定注視著顏布布,突然問道:“小卷毛,你會怪我們嗎?”
顏布布一愣:“怪你們?”
於苑道:“怪我和林奮當初沒有把你們帶走,後面也沒辦法去接你們。”
顏布布想了下,回道:“當時那種情況也怪不了你們吧,而且我和哥哥也從來沒有怪過你們。”
於苑看著他沒做聲,顏布布又道:“其實我和哥哥在海雲城過得很好哦,比那些到了中心城的人過得要好。”
“嗯,怎麼個好法呢?多說一點,我想聽。”於苑道。
顏布布便開始講他和封琛在海雲城的事情,他們在研究所的家,他們種的菜,包括機器人小器。
於苑一直聽得很認真,還會提出問題,諸如他們都種了些什麼菜,變異種好不好抓之類。
有了合適的聽眾,顏布布越說越興奮,講到興頭時還站起身輔以動作:“……樓上每晚都篤篤篤,篤篤篤的,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哪裡在響,隻要上樓去看,那聲音就沒了。我覺得是鬼,哥哥帶著我提前藏到屋子裡,等到半夜那聲音出現的時候去抓,終於把那鬼抓住了。你猜是什麼?是隻啄木鳥變異種在啄外牆的縫……”
顏布布講了半個多小時後才收住話頭,意猶未盡地感嘆:“於上校叔叔,住在海雲城真是太好了,當初要是你和林少將沒走,我們就住在一起。”
“是的,住在海雲城真是太好了。”於苑微笑著看他,神情看上去很愉悅,又伸手去摸了把他腦袋:“小卷毛,你們確實過得不錯……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顏布布怔了下,也彎起眼睛笑:“能讓你醒過來,我也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夜裡,顏布布躺在床上,在看見封琛洗漱完畢走出衛生間後,便把身上的被子掀開了一個角,把腳伸了出去,自己輕柔地撫摸著小腿:“……好好摸啊,哎呀好好摸……”
封琛輕笑一聲後轉開身,去關上窗戶,拉好窗簾,這才回到床邊。
顏布布已經直起身,跪坐在床沿邊,一隻手環住封琛脖子,一隻手去解他睡袍的系帶。
系帶被嗖地抽開,浴袍大敞,露出下面線條流暢的肌肉,顏布布卻又趕緊給他合上,再重新系好系帶。
“好吃的不能一口吃掉,要一口一口的吃。要像電影裡演的那樣,先摸上一陣再開始解你衣帶。”顏布布的手指鑽進封琛睡袍裡面,又嘻嘻笑,“比努努和薩薩卡這幾晚上不和我們睡覺真好啊,我們都不用趕時間了。”
封琛一直垂眸看著他的手,嘴裡道:“它們馬上就要回來了。”
“什麼?”顏布布的手頓住。
封琛:“你不是說今晚和於上校去跑步,你還跑不過他嗎?”
“是啊。”顏布布茫然地點頭,“這和它倆回不回來有關系嗎?”
“於上校的身體已經徹底恢復。”封琛意味深長地道:“那關系就大了。”
砰砰砰!
話音剛落,屋內就響起了敲門聲。
顏布布呆呆地看著房門,封琛拍了下他的腦袋,將他放在自己睡袍裡的手拿掉,走過去開了門。
門口站著薩薩卡和比努努。薩薩卡叼著一隻小枕頭,比努努穿著睡裙,腦袋頂上架著眼罩,像是剛從床上被趕下來似的。
“林少將讓你們回來的?”封琛扶著門框問兩隻量子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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