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壘各式機械持續運轉,長期待在裡面的人可能習慣到下意識忽視,對祈言他們這樣新進來的人來說,卻不亞於噪音。
他就知道。
陸封寒變魔術一樣,拿出一副靜音耳塞,塞進祈言耳朵裡。
下一秒,祈言眼睛微亮,說話:“真的什麼都聽不見了。”
陸封寒往窄小的單人床上一坐,又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祈言躺下來。
祈言看著他的腿,有些猶豫,幾秒後,還是敗給了困意。
他手撐著床面慢慢躺下,頭枕在陸封寒大腿上,瞬間越過布料的阻隔,感覺到了他灼人的體溫。
祈言很輕地吸了吸氣。
被陸封寒強悍的氣息包裹,讓他有種浸在溫水裡的舒適感。
床依舊沒有變軟,但或許是這人的氣息讓他太過安心,很快,祈言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陸封寒在熟悉的白噪音裡,閉目養神,直到個人終端的提示將他驚醒。
這一剎那,他錯亂地以為,自己正在前線的星艦裡。不過下一秒,大腿上傳來的沉重感讓他回過神來。
文森特發來了一段語音,“我終於想起來,指揮你呢,你現在有錢花嗎,勒託物價這麼高,要不要支援你一點?”
錢?
陸封寒下意識低頭。
祈言已經枕在他的腿上睡熟了,右手還松松抓著他的一截衣角,似乎這樣就能抵消陌生的環境帶來的不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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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回憶了一遍,陸封寒發現這段時間以來,他還真沒機會花一星幣——住的房子是祈言的,開的車是祈言的,穿的吃的都是祈言買的。
於是照實回了三個字:“有人養。”
第十九章
文森特字裡行間滿是痛心:“指揮, 沒想到你竟然墮落了!”
緊接著下一條是:“可以介紹一下嗎?你可以的,我也可以!”
陸封寒毫不猶豫地給出一個字:“滾。”
文森特利索滾了。
個人終端熄滅。
陸封寒靠著有些冷的金屬牆板,怕吵醒祈言, 一動沒動。堡壘無時無刻不在運轉的機械的噪音反而讓他思維冷靜。
從懷斯的動作來看,泄露躍遷坐標這件事, 多半跟他有關, 迪森的死,應該也脫不了關系。
但懷斯一個人, 必然坐不上遠徵軍代理總指揮這個位置,調動名單浮出的,也隻是他的一小部分同謀——他背後那個人,尚且藏在暗處,沒露一絲蹤跡。
那個人又是想通過折損遠徵軍兵力以及他陸封寒的死, 達到什麼目的?
陸封寒又習慣性地想去摸煙,手指一動,驀地頓住——先不說他身上有沒有煙, 就是有,他要真當著祈言的面抽了, 這小嬌氣肯定會皺著眉, 格外嫌棄地評價:“悶,燻人。”
餘光瞥見窗外有什麼緩緩行駛而過, 陸封寒習慣性地看仔細, 發現是一架微型運輸艦,遠遠行來, 像一隻不起眼的低飛鳥類。目測距離,已經開進了楓丹一號的撈捕範圍。
陸封寒卻上了心。
這架微型運輸艦型號是“山鷹IV”,速度快, 隱蔽性高,性能優越,最大的特點是防護水準頂尖。也就是,裡面坐不下幾個人,但隻要人坐進去了,就很難被炮口轟死。
是有什麼重要人物來了楓丹一號?
把這一連串想完,陸封寒又自嘲,真是勞碌命,明明眼下真需要他做的事,不過隻有一樣——保護枕在他腿上這個人。
祈言一睡就睡了四個小時,太空中,人對時間的感知不強,沒有別的參照物,能靠的隻有個人終端上顯示的時間。
“我睡了這麼久?”
聽祈言嗓音有些啞,陸封寒拿了水杯,見人還有些沒清醒,幹脆打開杯蓋,喂到他嘴邊。
祈言本能地湊近,喝了幾口。
喂完,陸封寒收好水杯:“沒睡多久,要不要出去活動活動?你趴久了,容易難受。”
祈言像是被提醒了,他把自己的脖子往陸封寒手邊挪:“捏一下。”
不過,祈言很快感覺到,搭上自己後頸的手有硬繭,磨在皮膚有些痒。他忍了忍,沒出聲。
陸封寒也發現,自己才捏了兩下,祈言就是輕輕一顫。
他明明沒使勁,“弄疼了?”
祈言垂著單薄的眼皮,沒看人:“沒有,隻是……痒。”
陸封寒低笑,心想,還真是敏感。
五分鍾後,祈言起身刷開門,沿著來時的路走,一邊詢問葉裴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經過長而直的走道,陸封寒透過玻璃牆往外看,往常掛在勒託天空中的雙月之一,從楓丹一號的位置,已經近到能看清它坑窪的弧面。
多年養成的某種直覺讓陸封寒停下腳步,闲聊般問祈言:“我們現在在月二的旁邊?”
祈言看過一次楓丹一號的資料,記得很清楚:“月一和月二都繞著首都星旋轉,每隔一段時間,月二會旋轉到楓丹一號和勒託之間,三者呈一條直線。”
陸封寒聽明白了:“也就是說,現在,月二擋在了楓丹一號和勒託之間?”
“對。”祈言不知道陸封寒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個人終端上,他收到葉裴的回復,說他們三個現在都在剛剛解散的地方。
回了句“我們馬上到”,祈言準備繼續往前走,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他探究地看向某一處,將那片漆黑的區域指給陸封寒看:“那裡,剛剛我看見的時候,那一塊區域隻有五個亮點,但現在有七個。”
陸封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微厲,問他:“確定?”
這一瞬間,祈言反而有些不能肯定,自己關於五個亮點的記憶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自己虛構的。
陸封寒一眼看出他在顧忌什麼:“你剛剛確實朝那個方向看過。”
不知道是不是陸封寒這句話的原因,祈言沒再懷疑自己的判斷:“我確定,亮點多了兩個。”
剛剛看見的“山鷹IV”微型運輸艦,加上此時楓丹一號所在的位置,陸封寒有了種不好的猜測,他下意識地先安撫祈言:“或許會發生什麼事,你跟緊我,有我護著,不用害怕。”
祈言正想點頭,突然,腳下的星艦猛然一震,仿佛輪船撞到礁石一般,他甚至差點沒站穩!
下一秒,頭頂黃燈閃爍,電子音開始循環播報:“警報——警報——遭遇敵襲!遭遇敵襲!開啟二級作戰準備……”
楓丹一號上,幾乎所有人都是茫然的。
自楓丹一號建立之初到現在,已經有小半個世紀,系統唯一一次發出警報,還是因為廚房的人操作不當,將爐灶整個炸了,這才觸發了警報系統。
就像林嘉說的那樣,楓丹一號更多的時候,隻作為一個科研監測平臺和太空實驗場。
至於炮口?生鏽了也不會有人發現。
於是在接下來的一分鍾裡,全堡壘通訊頻道和廣播中,分別由三個人發出了三道不同的命令:一個要求迅速排查堡壘內部;一個要求所有人原地待命,不必慌亂;最後一個是,要求所有非戰鬥人員就近找好掩護,參戰人員立即到崗,總控室報告雷達探測情況。
可惜的是,尚且沒人動起來,第二次震蕩就開始了。
與此同時,頭頂閃爍的,已經轉為紅光,極為刺眼,作戰準備提醒也升為了一級。
這是堡壘的防御系統做出的判斷。
隨即,之前第三個發出命令的人在全堡壘頻道和廣播中大喊:“確認敵襲!是星際海盜!”
星際海盜,在聯盟範圍內四處遊蕩,以搶劫運輸艦為生。二十幾年前,聯盟上將陸鈞率艦隊搞遊擊戰,將星際海盜打得七零八落,窩在聯盟邊境的角落苟延殘喘,輕易不敢出現在聯盟軍方眼皮子底下。
連陸封寒都對“星際海盜”這個名字不夠耳熟,更別說常年生活在勒託範圍內的人。
因此,這聲“星際海盜”非但沒有引起眾人的重視,反而讓許多人更加迷惑。
有哪裡不對勁。
這時,陸封寒感覺自己的衣角被輕輕拽了兩下。
他看向祈言,“怎麼了,害怕?”
他早已習慣了這種枕戈待旦的生活,習慣性地開始專心分析局面,反而忘了安撫祈言。
祈言搖頭,表示自己不害怕,說道:“楓丹一號附近有一個已經停用的軍用遠距離躍遷點,最初聯盟將楓丹一號的位置定在這裡,一部分原因就是出於安全的考量。”
陸封寒瞳孔微縮,疾聲:“這個躍遷點連通什麼地方?”
祈言:“連通勒託和南十字大區邊境。”
與此同時,楓丹一號總控室裡,正在吵架。
“霍巖,在還沒有完全確定的情況下,你就通報全堡壘是敵襲不算,竟然還說是星際海盜?你在說什麼笑話?星際海盜已經絕跡二十年了!更重要的是,這裡是哪裡?這裡是中央行政區,是勒託範圍內!你告訴我,星際海盜是怎麼過來的?”
被稱作霍巖的人臉色繃得死緊:“二十年不出現,不代表星際海盜就不存在!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過來的,不代表他們就過不來!現在對面都朝你開出第二炮了,你還來跟我念叨要先確認清楚再通報?你是以為,敵人會打出標語,說‘我是星際海盜’?”
見對面的人還想說什麼,霍巖直接拍了桌子:“行政歸你管,防務歸我管,有異議,等有命回勒託再嚷不遲!”
緊接著,他按下按鈕,全堡壘通報敵襲情況,要求所有人就地掩護,戰鬥相關人員在崗等候命令,隨後,轉身離開,大步朝防務指揮室走去。
與此同時,陸封寒在腦子裡找了一圈,終於想起來,他上一任殲擊艦隊的隊長霍巖,調離遠徵軍後,回了勒託,任職地點就是——楓丹一號。
選了頻道加密,在撥下霍巖的個人終端號前,陸封寒轉向祈言。
警報的紅光映在他臉上,像夕照落在雪原,甚至令祈言冷淡的五官多了幾分靡麗。
沒等陸封寒開口,祈言把之前陸封寒給他的隔音耳塞重新戴上了。
戴好後,他指指自己的耳朵,“我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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