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梅捷琳駕駛殲擊艦出戰後,反叛軍的先鋒部隊發現,他們仿佛一腳踏進了沼澤裡,被絆得厲害。
殲擊艦序列中上百艘星艦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利用極強的機動性和靈活性,圈中一個目標,便一窩蜂圍上去,一旦目標被打殘,失去戰力,立刻分散開,跟雪片似的,不待北風,先散得令反叛軍不知道瞄準哪裡。
在梅捷琳的指揮下,殲擊艦序列將突襲、圍攻、分散、急速轉移的作戰方式貫徹得淋漓盡致,幾乎將小艦的特性百分百發揮了出來。
若是現場能記錄,完全有資格進第一軍校的實戰分析課做優秀範例。
而由於殲擊艦相對主艦和中型艦來說,體型太小,速度太快,往往一枚導彈還沒到,殲擊艦就已經先從原地撤開,導彈打空的同時,還時常殃及周遭的自己人。
將反叛軍的節奏攪得一團亂,梅捷琳握著金屬操縱杆,舔了舔嘴唇上不知道是幹皮還是血痂。說過太多話,她的嗓音已經有些劈了:“殲擊艦序列30-77,把那艘中型艦解決了!龍夕雲,做好準備,中型艦一爆,你就高敏炮四連,把露出來的那艘主艦防護系統打穿!序列78-133,潛伏過去,防護系統消失的同時,近距離瞄準,搞死他們的動力系統!一次沒成功,追著打!”
通訊頻道裡傳來齊刷刷的“是!”
龍夕雲也道:“知道了。”
與此同時,急速前行的指揮艦上,一名少校帶著凌其誰和查理茲兩位教授到了指揮室,腳後跟一並,先行了一個禮:“指揮,按照您的命令,我預備帶著兩位教授轉移,但被拒絕了。”
他估計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勸不動也做不了主,幹脆把人一溜煙兒帶到了指揮室。
陸封寒目光從星圖上移開:“理由?”
少校腰挺得筆直,臉色脹紅:“……我沒聽懂。”
一旁的祈言出聲:“將軍,交給我?”
陸封寒頷首,不過說了聲“等等”,先撕開一包桃子味兒的營養劑,喂到祈言嘴邊,才把人放走。
於是祈言咬著營養劑,將凌其誰和查理茲帶到了一旁。
理查茲聲音不高,試探性地詢問:“你是……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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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言沒有立刻回答。
他很清楚,隻要反叛軍存在,那麼,他的這個身份就和“危險”劃上等號,這也是至今他都沒有將這件事告訴葉裴和蒙德裡安的原因。
理查茲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莽撞:“我認識穆青,曾受邀去過一次白塔,在討論會中遠遠看見過你。那時你還沒有成年,不過長相沒有大的變化。第一次看見你時,我就心存疑惑,後來聽洛倫茲說了‘捕風’和‘蜃樓’,才確定你就是Y。”
祈言按照理查茲的描述,從記憶中找到那個畫面,判定理查茲說的是真的,才開口:“請問兩位為什麼拒絕下艦?”
“為了我和凌教授的安全,陸指揮提供了嚴密的保護。但我們知道,前面有一場硬仗要打,每一個軍人、每一艘星艦都是戰力,不應該因為我們而離開戰場。”理查茲望向星艦外漆黑的太空,語氣中不無期盼,“當然,更為主要的原因是,粒子逆變器在模擬實驗中確定有用,但作為它的發現者和創造者,我們想要親眼看看它到底有怎樣的效果。”
祈言點明關鍵:“如果戰場局勢對我們不利,指揮艦不一定能保得住,兩位可能會死。”
“我們已經近距離接觸過一次死亡,現在這條命,是陸指揮替我們撿回來的。”凌其誰回答祈言,又緩緩道,“況且,你能夠理解我們,如果遠徵軍戰敗,反叛軍徹底統治了這片星域,那對我們物理學家來說,還不如死亡。”
祈言轉瞬明白過來:“被神統治的宇宙,對你們來說,死氣沉沉又枯燥無趣?”
凌其誰頷首笑道:“就是這樣。對一輩子都在研究物理的人來說,當宇宙被神統治,所有定理和公式都是由神隨意書寫,那麼,這個宇宙將毫無吸引力。”
理查茲也灑脫道:“如果是這樣,跟死了沒什麼差別。”
最終,陸封寒沒有要求兩人下艦。
祈言回到自己的小沙發裡,營養劑已經喝完了,舌尖彌漫著一股清甜的桃子味兒。他思維折了個方向,突然在想,他是Y這件事暫時不能透露,但另一件——
一分鍾後,技術部,葉裴端著濃縮咖啡,和蒙德裡安碰杯,沒有說“幹杯”,而是豪邁道:“續命!”
蒙德裡安也道:“續命!”
沒幾口咖啡杯就見了底。
兩人的個人終端同時響起,再看,來信人是祈言,葉裴和蒙德裡安對視一眼,點開了信息。
信息很簡單,隻有一句話。
“我和將軍在一起了,和朋友分享喜悅!”
葉裴一個岔氣,捂著嘴猛地嗆咳起來,沒辦法說話,雙眼盯著蒙德裡安,狂使眼色:我有沒有看錯?什麼在一起?祈言和誰在一起?將軍是誰?
相反,蒙德裡安淡定很多,“全遠徵軍,統共隻有一個將軍。”
等紅著雙眼停下嗆咳,葉裴目光發直,喃喃道:“祈言竟然談戀愛了……”
還是和遠徵軍的總指揮!
有點……太刺激了。
難怪、難怪!
她重新看了看收到的信息,哭笑不得:“不過這個文案,祈言到底是去哪裡抄的?”
從前線發回的戰報被破軍整合後,清晰地出現在星圖上,戰略計劃也迅速成型。同一時間,艦隊一邊急速朝目標地點遷徙,一邊在爭分奪秒地進行粒子逆變器的實地測試。
祈言站在舷窗邊,目睹裝備有粒子逆變器的殲擊艦在極遠的地方出現,尚未看清過程,就突然到了近前。
中間那一長段距離,都失去了蹤影。
不知道什麼時候,陸封寒站到了他旁邊,同他一起望向舷窗外。
被陸封寒的氣息蠱惑,祈言挪了小半步,站得離陸封寒更近。
不想自己的小動作暴露,祈言主動開口:“粒子逆變器和躍遷通道一樣,都是利用‘時空彎曲’。啟動逆變器,一艘漂浮在太空的殲擊艦前面,時空開始收縮,後面,時空拉伸,然後推動了整艘殲擊艦的移動。這樣一來,借用時空彎曲的瞬間,可以瞬時達到成百上千的光速。
因此,不管是肉眼看起來,還是讓破軍來‘看’,都會覺得殲擊艦明明上一秒還在一百星裡以外,下一秒就越過九十九星裡,到了眼前。”
陸封寒看著此時的祈言,受到了蠱惑一般。
在有別於現實世界的另一個維度裡,漂浮著無數的演算、公式、定理。祈言在其中,擁有絕對的掌控力。
沒有壓制湧上來的情緒,陸封寒低頭,嚴嚴密密地吻住了祈言微冷的薄唇。
祈言雙眼因為驚訝而睜大,發出輕輕的吸氣聲,下意識看向旁邊,發現此時,指揮室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在。
戰術制定完成,所有人都回到崗位,距離到達戰圈隻剩短短兩三分鍾時間。
沒有拒絕這個吻,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祈言手向後尋找支點,被陸封寒翻過來,抓著手腕摁在了舷窗上。
粗粝的手掌與細白的手腕有了絕妙的映襯。
令人微醺的氣息隨著唇齒蔓延。
跟喝下低酒精含量飲料後的感覺很像。
祈言知道身後是透明的舷窗,無數殲擊艦、偵察艦不斷掠過,而亮起的熒藍星圖上,還有無數視頻對話框連接通暢。
即使清楚他和陸封寒不會被看見,但他還是在這樣的情境中感到了緊張。
一方面被陸封寒拉著,沉淪在封閉的空間裡,另一方面,又仿佛在熙攘的人群中被喜歡的人肆意親吻。
心跳加快,祈言忍不住伸手貼上陸封寒肌肉緊實的腰線,隔著衣料,被對方溫煦的體溫暖得舒適。
兩分鍾後,陸封寒將被親懵了的人一把抱起來,幾步後,放進柔軟的沙發裡,脫下軍服外套,在祈言身上搭好。
大步走向自己的位置,陸封寒一邊單手松開領口的衣扣。
身體裡的燥熱和戰意已經被火柴“呲”地一聲引燃,同時,他又處在一種極為冷靜的矛盾狀態裡。
陸封寒想,以後他的軍需配置單裡,可以不用添上“煙”這一項。
有祈言,完全夠了。
第八十四章
勒託。
出於謹慎, 夏知揚已經關閉了懸浮車的自動駕駛系統,學著自己手動駕駛。經過天穹之鑽廣場附近,他不由減速, 遠遠眺望。
這座廣場上,不久前發生過“保衛雕像”的活動, 無數人聚集在一起, 反對反叛軍推倒佇立在廣場一角的雕塑群。
隻有對聯盟有過巨大貢獻的人,才會有在那裡建築雕像的資格。
抗議持續了三天, 無數人死在了反叛軍的槍口下,又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抗議隊伍,猶如守護心中最後那一抹信念。
結果是,反叛軍暫停了對雕像的損毀,不過仍砍了前聯盟上將陸鈞雕像的頭顱以泄憤, 接著將整座廣場封閉起來,不允許任何人踏足。
聞名中央行政區的噴泉表演也再未出現,整座廣場一如枯涸的泉眼, 慘白而衰敗。
夏知揚有時候會想,在人類脫離地球, 掀開第一塊星際版圖, 並滿目希望與驕傲地將這座廣場命名為“天穹之鑽”時,有沒有想過今天。
精美的浮雕上會浸染同胞的血。
轉念一想, 一代人管一代事, 兩百多年前的人哪裡管得了現在。就像他也管不到,要是這場戰爭輸了, 以後的聯盟會怎麼樣。
不,輸了就沒有聯盟了。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有種自己也隨著這顆星球的沉寂變得暮氣沉沉的感覺。
明明他才二十歲。
在目的地停下懸浮車, 夏知揚走在冷清的街邊,不由拉攏領口。他比去年這時候又長高了一小截,灰色的修身風衣讓他比從前顯得高挑,臉部的骨骼輪廓也更明顯了。
包廂裡,陳銘軒正埋頭打遊戲,見夏知揚進來,將遊戲終端放到了旁邊。
夏知揚坐下後,習慣性地打量周圍的布置。在隱蔽的角落看見一個監控,他不動聲色地啟動個人終端裡的裝置,放出了幹擾波。
聊了兩句天氣,問了問叔叔阿姨近況好不好,突然沒了話聊。
盯著面前的咖啡杯,夏知揚眼神有些空茫。以前自己總是跟陳銘軒玩兒在一處,一起趕作業,一起打遊戲,限量版懸浮車一人一輛,上課睡覺互相放風……
雖然是很多天沒有見面了,但,怎麼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或許是——生疏了?
陳銘軒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聲音壓得很低,遲疑道:“我聽我媽說,你最近、最近在做一些不太好的事。”
夏知揚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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