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乎是大多數“大航海計劃”參與者的歸宿。
他們之中,極少有人成功返回地球,親眼目睹人類脫離地球、遷徙至太空,頒布《人類星際公約》。
這讓陸封寒想起了他從晨曦星帶回的四塊小石頭,以及巖壁上那句“權當我與我的三位同伴,時隔多年,跨越星河,魂歸故裡。”
舷窗外,星海仍舊浩蕩,也不知道那個叫盧珂的人,是否已然魂歸故裡。
兩人起床時已經過了十點,陸封寒伸長手臂撈過軍服外衣,隨意套上擋住上身,肩頸位置的齒痕還在,他顯然不打算處理,衣襟沒拉攏,露出清晰的腹肌線條,大清早的就雄性荷爾蒙蓬發。
祈言昨天的衣服染了白色汙跡,已經不能穿了,陸封寒扔到淨衣箱裡,又打開衣櫃,看了看兩人混著掛的衣服,從裡面給祈言挑了件深色真絲襯衣。
攏著被子坐在床上,祈言拒絕:“我想穿你的。”他又補充了一句,“你穿過的。”
陸封寒挑了挑鋒利的眉。
不過手下動作沒斷,按照祈言的要求,拿了自己昨天穿過半天的制式襯衣給他:“真是個小挑剔。”
話是這麼說,但眼底都晃著笑意。
等祈言低頭仔細扣上衣扣,陸封寒看著自己的衣服將祈言寸寸包裹,眸色愈深,隻覺心裡充斥著愉悅,又像是有一股火在血管裡衝撞。
想起昨晚祈言哭得氣都跟不上了,陸封寒捻了捻手指,難得找到擱置多時的煙盒,摸了根煙點燃,吸進的清涼感才把橫衝直撞的火氣勉強壓了下去。
他掐著煙身,心想,前段時間才想著有了祈言,就不用再拿煙來鎮靜情緒了,沒想到反而祈言才是最勾火的。
而且是輕輕一勾,半撮火苗就能燎了他心底整片山林。
兩人收拾好出門,剛到指揮室,破軍突然出聲:“將軍,首席,範託夫有動靜了。”
手搭在椅背上,陸封寒神情沒什麼波動,隻淡淡問:“他幹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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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軍:“他接到一個任務,三分鍾後會和葉裴一起去設備室,需要阻止嗎?”
“暫時不用。”陸封寒沒多思考就回答,“能夠隨身帶進設備室還不被發現的炸彈,隻有反叛軍研制出來的‘紙牌’,一塊金屬片,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貼在目標位置,啟動後,金屬片內的物質對撞,立刻能產生指數級的巨大力場,引發劇烈爆炸。”
祈言:“將軍在等那些暗樁?”
“嗯,總得給那些暗樁冒頭出來、在暗地裡布置好後續爆炸的機會。”陸封寒捏了捏祈言的耳垂,垂眼遮了眼底的凜厲。
這一次是反叛軍確定Y就在指揮艦上,估計還將前幾場仗失敗的原因都歸結到了Y身上,欲除之而後快,順便用Y的死振奮反叛軍內部的頹喪。
可這種事,一次就已經是極限。
祈言就像他護在龍爪下的澄淨寶珠,不容半絲惡意侵染。
另一邊,設備室少有人來,連帶著附近也看不見人影,驗證權限後,範託夫跟在葉裴後面走了進去。
低低的白噪音裡,見葉裴在仔細檢查設備的運行情況並作記錄,範託夫隱蔽地拿出在衣袋了揣了很久的金屬片,屏住呼吸,動作不顯地貼在了一臺儀器的外殼上。
確定金屬片毫不起眼,他才假裝認真地開始檢查設備情況,同時,激烈的心跳砸在耳膜上,喉口都跟著發幹,強行才控制好了五官表情。
回技術部的路上,範託夫落後葉裴幾步,打開個人終端,發送了一個事先約定好的符號,表示自己已經成功。
經過舷窗,他朝外看了一眼,視野內依然漆黑,他卻不再感到恐懼,反而生出一種渴盼和野心——
他從奧丁來到遠徵軍後,一直沒有施展才華的機會,說不定借由光儲器裡存的秘密資料做敲門磚,能在反叛軍中謀得遠大的前程!
陸封寒的耐心向來非常好,他讓破軍監視著動靜,自己挽起袖子進廚房給祈言炒了一盤炒飯,中途還一心二用,跟遠在奧丁的聶懷霆連了幾分鍾視頻通訊。
看見一邊匯報戰況一邊調整火力大小的陸封寒,聶懷霆沉默幾秒,語氣不明:“你以前連土豆泥罐頭都不願加熱,還嫌水果罐頭麻煩懶得打開,日常宗旨是不餓死就行。”
陸封寒沒有否認,按著祈言的口味往裡面加了半勺鹽,頗為專心。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等炒飯被盛進了餐盤裡,聶懷霆才感慨:“沒想到你也有進廚房的一天。”
陸封寒抬抬下巴,嘴角勾著散漫的笑,毫不猶豫地扎心:“單身了大半輩子的人無法理解,我能體諒。”
隔著無數光年,對上陸封寒炫耀的眼神,聶懷霆唇角收緊,八字溝變深,冷哼一聲,直接切斷了視頻通訊。
陸封寒半點不怕,反正奧丁離南十字大區前線遠得不能再遠了,最多被罵兩句“混賬”。
不過這一次,反叛軍比陸封寒推測得還要心急,祈言炒飯剛吃完一半,一直盯著情況的破軍就來匯報:“將軍,那邊動手了,已經分別在五個隱蔽的地方布置好了‘紙牌’。”
與此同時,一塊虛擬屏投影在空氣中,整艘指揮艦的虛影出現,布置有“紙牌”的地方被破軍標注為閃爍的紅色光點。
祈言出聲:“將軍,我們現在過去?”
喂祈言喝了點水,陸封寒神色自若:“等你吃完我們再去。”
第一百零四章
祈言吃完飯後, 兩人繞了段路,先去了一趟技術部的星圖測繪室。
新的星域被發現後,測繪室便要開始著手繪制星圖。其中細節繁瑣, 包括填充星域的環境信息,確定各星球的具體坐標、直徑、類型, 為星球、小行星帶命名等等。
不過既然這片新星域曾有人類涉足, 那在命名方面,都會以先者為準。
“……蟲洞出口附近的小行星帶叫作‘維納斯帶’, 裡面布滿塵埃和碎片,遠遠望去很接近暮色。
……這顆行星被命名為‘列缺’,意為閃電,因為這顆巖石構成的行星地心引力很強,大氣層非常厚, 每一個小時,都會有上萬束雷電落在地面。”
等祈言將已知的信息補足,已經過了快半個小時, 陸封寒耐心地靠牆站在一旁,除偶爾低頭處理各部門臨時遞上來的文件外, 別的時間, 視線都堂而皇之地落在祈言身上,要多專注有多專注。
不少測繪室的人都相互擠眼睛使眼色——指揮怎麼回事, 站那兒跟盯梢似的, 看這麼緊,難道是怕人跑了?
有人還悄悄在虛擬屏上寫:“我們要體諒一個二十九歲的大齡青年面對初次戀愛的患得患失。”
不過眾人聯想到自己連初戀都還沒有過, 頓時鬱卒,紛紛沒了調侃的心情。
從測繪室出來,陸封寒幫祈言調了調手腕上松了的繃帶蝴蝶結, 想起祈言剛剛詳細報出的那些名稱:“大航海計劃所有參與者的信息,白塔都進行了收錄?”
祈言點點頭:“嗯,白塔的資料庫保存了每個參與者的資料,如果他們離開地球後有信息傳回來,就會進行記錄。”
陸封寒順勢握了祈言的手:“如果沒能回來?”
“如果再無音訊,白塔就會在資料上寫下‘未歸’。”
是“未歸”,而不是冷冰冰的“死亡”。
好似那些駕駛著簡陋飛船駛向茫茫宇宙尋求希望的渺小人類,依舊徜徉在星海的某個角落裡,隻是沒能按時回家。
祈言想到資料庫中無數張被定格的笑臉,有男有女,膚色、年齡各不相同。
雖然已經時隔兩百多年,但,“他們不會被遺忘。”
技術部。
範託夫頻繁地查看時間,後頸覆著層汗,泛起冷意。
有人注意到這個動靜,又見範託夫面前的虛擬屏頁面許久都沒翻動,關切道:“是哪個問題解決得不順?你看起來有點太焦慮了,沒關系,任務做不完就做不完,老大看著兇,但不會罵人的,等我手上的任務搞定了,我來跟你一起琢磨。”
手掌在褲縫擦了擦,範託夫心中慍怒對方看不起自己,但為了不被人察覺出異樣,他盡量笑得自然:“不用,小問題,我自己能解決。”
等到了定好的時間,範託夫避開眾人,快步離開技術部,一路朝指揮艦艦尾走去——
那裡存放有逃生艙,他已經收到了發來的使用權限,一旦布置在各處的“紙牌”被引爆,他就可以提前啟動逃生艙離開指揮艦。
萬無一失。
到時候,無論是在指揮艦上的Y還是總指揮本人,還有洛倫茲,葉裴,技術部的所有人,都會一秒化成灰!
範託夫眼中浮現出得色,體會到了高高在上的滋味,仿佛遠徵軍所有人都被他擺弄在掌心。他一邊疾步走著,同時無聲地做了一個口型:嘭——指揮艦爆炸的聲音。
眼神瘋狂而猙獰。
逐漸接近逃生艙的存放處,範託夫握了握隨身帶著的光儲器,給跟他對接的人發消息:“已到達預定地點。”
發完後,他等了等,卻異常地沒收到回信。
心下一突,腳下有種踩在棉花上的感覺。
深吸了一口氣,範列夫不斷暗示自己不會出事,他們的行動很秘密,絕對不會有人發覺,至今遠徵軍上下都不知道反叛軍已經逼近陣前。
就在這時,個人終端植入的聯絡器突然響起信號流的雜音。
範託夫腳步一頓,心跳驀地加快——
技術部有自己的通訊頻道,而全艦通訊幾乎隻會在戰時啟用。
難道埋伏的反叛軍被發現了?
正在他反復猜測時,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十五分鍾後,將對抓獲的內奸進行公開審訊,非在崗人員請到A1-7-24艦橋。重復一遍,十五分鍾後,將對……”
抓獲的內奸?
再次看向仍沒有收到回復的信息,範託夫臉色驟白,眼裂增寬。
不過,現在都沒有人來抓他,是不是意味著……他還沒有被發現?
艦橋上,梅捷琳打了個哈欠,眼角烏青。見祈言盯著自己的傷處看,她大剌剌地碰了碰:“愈合凝膠有,指揮沒克扣物資,是我自己想讓這傷在臉上多留兩天。”
接下去的話,她吞吞吐吐說不出口。
陸封寒替梅捷琳解釋:“她自己懈怠,被維因一拳砸到了地上。”
梅捷琳瞪眼,想反駁不是一拳而是好幾拳,但一拳幾拳沒多大差別,陸封寒話說得也沒錯,隻好咬牙認下了。又轉過身背對著眾人,覺得自己的顏面已經裂成了王八殼。
轉是轉過去了,但梅捷琳依然闲不住話:“龍夕雲,這次暗樁深的淺的真的都砍幹淨了?”
龍夕雲作為特勤部隊負責人,從來是打仗和內務裡外兩手抓,他不說話時,眼角的疤襯著眼神有兩分陰鸷,寡淡地“嗯”了一聲,又補充:“還差一個。”
梅捷琳倏地轉過身來:“還有一個?那怎麼沒直接批捕?”
龍夕雲:“不用,那個正在來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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