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因膽怯而後退半步,都無顏面對飄蕩在這茫茫太空中的百萬英靈。
攻打神廷這場仗,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沒有捷徑可走,沒有能定全局的戰術可用,隻能靠武力硬碰硬。就看哪一方力有未逮,先被碰成碎末了。
梅捷琳幾個隔著屏幕對視,都是同樣的想法。
陸封寒凝視虛擬星圖:“反叛軍不知道我們的到來,是先機。一旦我們露出形跡,敵方立刻就會意識到他們已經暴露了坐標。因此,這一分‘先機’必須抓住。”
他手勢一改,亮著的星圖開始隨他的話出現不同的字符標記。
“暫定,杜尚和維因隨我走A線,經遠心端到達渦流對面。梅捷琳和龍夕雲走B線,從近心端繞過去埋伏等候。注意,行進途中,緊貼渦流邊緣,借渦流幹擾信號,避免被對面察覺。
我會利用‘蜃樓’擾亂他們獲得的信息,令他們認為我身後四支艦隊都在,等將第三和第六軍團引過來後,梅捷琳和龍夕雲繞後,前後合圍。”
通訊頻道內,幾人均道:“明白!”
“如果,我是說如果,”陸封寒沉聲道,“如果出現意外,深陷死局,那麼,所有人必須聽從命令,不得戀戰,撤回至維納斯帶,立刻從蟲洞離開,返回駐地,埃裡希和文森特等在那裡,我會斷後。”
梅捷琳想說什麼,又將話咽了回去,眉峰一凌,肅聲回應:“是!”
第三軍團的軍團長弗裡茲正靠在沙發上吃水果糖,視頻通訊框突然投射在他面前時,他眼皮都沒掀,不用看就確定了是誰:“讓我想想,你剛剛從神殿裡出來,被智者罵得很慘?”
他白色襯衣一塵不染,領巾的褶皺花邊繁復講究,上面別著一粒鴿血石秘銀扣,像極了地球時代復古油畫中的貴族。
“你知道?”
“巴特勒,不然你以為我為何特意領了巡防的任務離開地面?”弗裡茲手撐著下巴,面朝視頻對話框,慢條斯理,“無論是在南十字大區前線還是中央行政區,智者都折了太多裝備和人進去,即使那些人低賤如蝼蟻,終歸是煞了智者的面子。以及,海蓮娜小姐確實很蠢,但好歹是智者的親妹妹,同樣也丟了性命。換成是你,你心情能好?”
巴特勒眼珠是淡褐色,微微一眯,倒沒揪著不放,換了話題:“智者有養精蓄銳的意思。”
“咯”的一聲,水果糖不小心被咬碎,弗裡茲舌尖抵了抵上顎,換了正經的語氣:“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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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智者流露出了這個態度。”巴特勒大步走在神廷建築奢華的回廊裡,侍衛官隔著一段距離,他用詞直白,“中央星系被聯盟重佔,勒託堅持不了太久。南十字大區在遠徵軍掌控中,還有白塔出手幫忙,我們幾乎沒有勝算。”
重新剝開一個水果糖,弗裡茲接話:“最主要的是,智者還非常年輕,四十歲不到,至少還有六七十年可活。”
巴特勒:“沒錯。如果一年前陸封寒死得幹幹淨淨,說不定你我現在已經掌管大片星域,加官進爵。再等二十年也不是不可以,聯盟最擅長的不就是相互攻訐嗎,要不了十年,陸封寒就能死在自己人手裡。”
將糖塞進嘴裡,弗裡茲靠回沙發:“既然智者都沉得住氣,我沒什麼好提議的。”他緩慢地捻磨糖紙,“你說,聯盟多久能找過來?”
巴特勒提了句:“我去參見智者時,正好碰見花園裡有人在槍殺叛徒。神廷位置隱蔽,又無人敢對外泄露坐標,短時間內聯盟不可能找到,近十年都是安全的。”
說是“叛徒”,兩人心裡都清楚,不過是些生出自我意識,對神稍有懷疑、對智者和反叛軍略有動搖的的人。
而隨著南十字大區和中央行政區戰勢節節敗退,智者愈加疑神疑鬼,在花園槍決叛徒這種事,現在幾乎每天都要發生兩三次。
弗裡茲含著糖,“嗯,等我巡視完回了地面就去參見智者。”
就在這時,兩人幾乎是同時聽見了警報聲!
巴特勒腳步一頓,猛然望向聲音的來處,臉色陰沉:“有敵襲!”
弗裡茲已經“噌”地站起了身:“遠徵軍?”
巴特勒想否定說不可能,但警報聲已經響在耳邊,由不得他不承認,隻匆匆拋下一句“你趕緊回來”就切斷了視頻通訊。
另一邊,陸封寒領著維因和杜尚從遠心端繞過了渦流。
脫離渦流邊緣的信號幹擾範圍後,陸封寒即刻命令全艦隊所有星艦連續兩次機動躍遷。將將進入射程範圍,一大片行星級遠程導彈便在推進器的協助下朝對面拋了過去!
火光剎那爆開,映亮了舷窗。
一輪轟炸,前後不過兩三秒,反叛軍在無知無覺時便被折損了戰力。
判斷出對面沒有立時形成有效的反撲或防御,陸封寒語速極快:“第二波導彈釋放,第三波準備!”
祈言也看出來:“對面的軍團長不在指揮位。”
梅捷琳正前往潛伏點,聽見祈言的話,立刻找到了說話的機會:“看艦群具體數量,隻有一支軍團在神廷的大氣層外,而且軍團長也不在,我們還真是撞了好運氣!”
火光接連無聲炸開,無數小型艦被爆炸吞噬,陣列立刻被衝散,露出缺口來。
陸封寒當機立斷:“定遠號粒子炮四連準備!將對方的陣列徹底衝斷!”
白色光弧迸射,落入敵艦群中,對面反應不及,如被橫刀重斬,潰不成陣——自遠徵軍“從天而降”至現在,才過了短短十五秒時間。
陸封寒接連幾道命令,如臂使指。
“江陵號殲擊艦序列按計劃進攻,避開中型艦,殲滅目標以小型艦為主,降低敵方機動能力。”
“是!”
一陣暴風疾雨的猛擊後,等巴特勒接手戰場時,面對稀碎的艦陣,不由陰沉著臉,手握成拳重重砸在了指揮臺上。
下一秒,通訊視頻強行接入,巴特勒一秒調整好面部表情,恭敬道:“智者!”
連接的單向視訊裡,一道沉緩的嗓音傳出:“巴特勒,不要令我失望。”
巴特勒低頭,表示臣服:“您的子民絕不會讓您失望!”
以前的自稱是“神的子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已經有了改變。
而陸封寒也立即發現:“對面由軍團長接手了。”
“澶淵號艦隊已到達預定坐標點。”梅捷琳匯報完接話,“速度還挺快,不過對面的軍團長肯定不敢往後退,智者可就在神廷注視著他。”
“嗯,按照原定計劃。”陸封寒叮囑,“演像一點。”
夏加爾在江陵號的殲擊艦序列中,接到這個命令後有點發愁:“前輩,第一軍校沒教過表演課怎麼辦?我不會演。”
“這麼簡單還需要教?”坐在一旁的卡爾文嘆聲氣,隻好現場授課,“給你個場景,對面重整旗鼓眼看著就要殺過來了,你有點害怕,不由開始猶猶豫豫往後退——”
夏加爾就沒學過什麼叫猶豫後退:“可是前輩,對面殺過來了,當然是衝上去!迎戰!大家都是星艦,誰怕誰?”
卡爾文瞪眼:“沒聽指揮說要演嗎?松手松手,我來演,你來旁觀!雖然不確定以後還有沒有仗打,但你還是要學學,下次可能就沒我在旁邊指導了!”
說著,卡爾文握上操縱杆,在敏捷地閃避開對面襲來的激光炮後,一邊反擊一邊往旁邊挪,又像是經不起對面的逼人鋒芒般,往後退了一小截,接著開出的激光炮順勢偏了彈道,隻斜斜從敵艦右舷蹭過。
夏加爾忍不住描述自己的觀後感:“前輩,你可真厲害,準頭歪成這樣的炮,我進第一軍校半年後就再沒開出來過了!”
卡爾文心想,跟優等生坐在一起真是煩,畢竟這種準頭的炮他在畢業考試上也在開。上了戰場後,每一次開炮都跟自己的命掛鉤,高壓之下才鍛煉出了準頭。
且戰且退,對面在軍團長接手後明顯士氣大振,火力也有所增強,遠徵軍的演技又非常自然,沒過多久便將敵軍引向了渦流附近。
然情況生變,眼看著要進埋伏圈了,敵軍卻突然停下,不再往前,反而有後撤趨勢!
“脫鉤了。”陸封寒語氣不變,“不用再等,梅捷琳和龍夕雲立刻行動,從側面攻他左翼。”
龍夕雲:“是!”
“是!”梅捷琳舔了舔嘴唇,將速度霎時拉至最高,直直去攔,以至於脫鉤的魚還沒來得及跑,轉眼又被圍困。
就在這時,破軍匯報:“將軍,有高能量群正在急速接近中,懷疑是敵方援軍!”
陸封寒神情不動:“多久?”
“兩分十七秒後進入射程範圍。”
“足夠了。”陸封寒聲線平穩,手指叩了叩桌面,“先解決眼前的,首要目標是破壞敵方的機動性戰力,能解決多少是多少。破軍,隨時報距離。”
待敵方援軍離進入射程範圍還有十五秒時,陸封寒命令:“定遠號、江陵號艦隊轉向迎敵!”
隨著他的命令,數艘主艦齊齊調轉炮口方向。
在敵方援軍進入戰圈的半秒裡,兩方火力對撞,因爆炸帶起的氣浪將周圍漂浮的石塊和金屬殘骸紛紛推開。
到太空這一等級的戰爭,預先設計的戰術戰略時常會因現場情況而改變或作廢。追根到底,比的還是真實戰力。若雙方實力水平相差過大,說不定不到兩分鍾,一方便足以完全吞沒另一方。
出乎眾人意料的,這時,一道高能粒子炮乍然亮起!
遠徵軍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中小型星艦立刻機動躍遷,脫離高能粒子炮的彈道路徑,主艦紛紛以防護系統作盾牌,擋在中小型艦之前,定遠號作為目標打擊點,生生扛下了這一炮!
通訊頻道裡,梅捷琳疾聲問:“這一炮從哪裡來的?”
陸封寒回答:“太空堡壘。”
星圖上,破軍追溯到粒子炮的來源。
隻見離交戰區最近的一座太空堡壘已經脫離棧橋的連接,炮口森然,轉眼化作了可移動的巨大炮臺,一旦尋覓到機會,就露出了獠牙。
梅捷琳立刻反應過來:“所以指揮你一開始讓我們將敵軍引向渦流附近,隱藏信號的同時是擔心太空堡壘偷襲?”
“是。”陸封寒捏著祈言的手指,鎮靜情緒,隻眉目顯出鋒銳氣,“操縱太空堡壘的人以為我在定遠號上,他的目標是我。”
勒託。
夜色黑沉,夏知揚身上帶著地下科學院新發明出的隱蔽器,快速穿行在建築物間,沒有在監控錄像中留下半分身影。
隱蔽器會釋放出一段幹擾波,阻止成像,能令他在監控系統中“隱形”,是近期地下科學院做出的靠譜的小道具。
聽見動靜,夏知揚猛地剎住腳,屏住呼吸,不聲不響地躲在建築物背後的陰影裡,等巡視的反叛軍走遠後才繼續趕路——隱蔽器隻能糊弄監控,騙不了人眼。
到達ISCO超光計算機設備中心後面的草坪,夏知揚撐著膝蓋喘了兩口氣,站直後,朝外張望。
沒過兩分鍾,一輛黑色懸浮車盛著夜色在十步外停下,車門向兩側滑開。
他等的人來了。
這是他這一次的任務。
對方是聶將軍從勒託防御系統缺口處送進來的重要技術人員,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專門點了他作為地面聯絡人。
被保護在中間的人腳步急促,夏知揚站在原地仔細看了看,確定來人他不認識,以前也沒見過。
經過他身邊時,對方朝他點了點頭,夏知揚反應了兩秒,趕緊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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