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少驍琢磨了一會,試著寫了幾句。
雷二叔站在旁邊小聲念他寫的:“首先我向一直關心和幫助我的領導和諸位師長表示感恩,接下來我將就此事行為同大家做一次簡單交流,歸納總結,共同進步……哎哎,老二,這可不敢這麼寫啊,我們科長正在氣頭上呢,你這不是去點火呢嗎。”
雷少驍放下筆,無奈道:“二叔,我也不會啊,我就寫過優秀生匯報,平時都這麼寫。”
雷成竣也試著寫了一下,他和弟弟經歷差不多,語氣雖然盡量誠懇,但因為身份位置不同,怎麼看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味道。
雷二叔苦惱道:“這可不行,這要交上去,回頭老科長非罰我擦一個月車。”
雷少驍問:“二叔,你自己再試試,你以前也沒寫過嗎?”
“廢話,我當然沒寫過啊,我要是會這個……你覺得我寫過嗎?!”
“那我爸呢?”
“你爸是當年咱們礦區第一批大學生,從小就沒考過第二名,你說呢?”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他們老雷家的人都沒寫過檢討,對這項業務太陌生了。
雷東川寫過一回,但是不敢說。
吭哧吭哧悶頭在一邊努力寫。
好在他就是一個小學生,雷二叔壓根就沒指望過他——難道還要抄一個小學生作業嗎?
雷媽媽進來給他們送了盤甜瓜,瞧見了戳了雷東川額頭一下,“該,就應該寫一份檢討,瞧瞧給你二叔添多大的麻煩呀!”
雷二叔道:“嫂子,其實我這倒沒什麼麻煩的,託老三的福,搞不好還能評個先進個人。”
“你別淨撿著好的說,上回你哥去給你們單位送修車的錢,你怎麼沒要?別想著從你工資裡扣,老三惹的麻煩,我們該出這份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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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真不用,省廳那邊給報了,而且還給了一輛新巡邏車,這事兒說起來復雜,等過段時間你就能從報紙上瞧見了。”雷二叔樂了一聲,又道:“留在這邊的同事才是忙得不行,咱媽那會去派出所報警,然後後腳董家那小子,叫董天碩是吧?他說有人販子,好多人信以為真,不但我們所裡的同志,街上不少人都義憤填膺地去抓人販子去了,一條街上的人聽風就是雨,好多大人工作都不做了,騎著自行車滿大街找自家孩子……哎喲,那才叫一個亂哪!”
東昌小城鬧了個滿城風雨,警察同志忙了半天,才發現是個烏龍。
雷二叔嘆道:“說起來,子慕他姥姥也不容易,‘人販子’的事情這麼大,她大兒媳婦也知道了,在家鬧了一場,還是街坊們看不過去,過去勸了勸。”
雷媽媽問:“她真賣了個金镯子?”
“可不是,說是收著放了好些年的老物件,拿出來給小女兒籌醫藥費了。”
雷媽媽也跟著嘆了一聲,她自己是做母親的,多少能理解一些:“要說起來,也算不上偏心,當父母的,總是會想法子多幫襯家裡最差的那個。”
雷二叔努努嘴,看看她,又看看旁邊的雷東川。
雷媽媽瞥眼瞧見,挑眉道:“對,還幫襯那個傻的!”她拍了雷東川胳膊一下,瞪他,“還豎著耳朵聽什麼呢,寫你的檢討!”
雷東川趕緊低頭去寫了。
叔侄倆好歹寫完了,雷二叔帶著檢討回去,臨走的時候還對侄子道:“東川啊,你好了之後就過來玩兒,上次那個朱隊長不是說了嗎,誇你反應快,你要是想學點拳腳本事,隨時過來就行,我們所裡來了倆小伙子,身手不錯,給你當師傅足夠了。”
雷東川點頭應了。
晚上洗漱的時候,白子慕又給雷東川接了一杯水,放在臺子上。
雷東川這回知道是漱口水了,沒再喝下去,倆人一邊一個在水池邊站著,端著小杯子在那刷牙。
雷少驍肩上搭了條毛巾過來,伸手去摸小孩的腦袋,白子慕低頭吐出嘴裡的泡泡水,剛好躲過。
雷二哥沒在意,洗漱好了之後還想順手去摸一把小卷毛,就瞧見白子慕歪過頭去拿小毛巾,看似無意地又躲過去了。二哥很快就發現自己一直摸不著,“咦”了一聲,站在那也不走了,特意伸手試了一回,小朋友直接跑去廚房跟雷奶奶要熱牛奶喝了,一根頭發也沒碰到。
雷東川從水池邊下來,看到奇怪道:“二哥你幹啥,在這抓什麼呢?”
雷二哥收回手,想了想對他道:“老三,你喊小碗兒一聲。”
“啊?”
雷東川不解,但還是照做了:“小碗兒?”
“哎。”
白子慕剛喝完奶,聽見聲音跑過來,雷東川順手就搭在他肩上把人勾自己這邊了,看向二哥道:“喊來了,幹啥?”
“你能摸他頭發嗎?”
“能啊。”
雷東川低頭,隨便揉了揉小卷毛,但他也就揉了一下,很快就舍不得弄亂了,給小朋友把頭發梳回去。
白子慕一點都不在意,小孩兜裡不知道裝了什麼好吃的,低頭找半天,拿出來給了雷東川——是一塊藍色方格紙包裹的花生牛軋糖。
雷東川推開道:“我不愛吃奶糖,甜不拉幾的,你自己吃吧。”
白子慕就又放回兜裡,還寶貝地拍了拍。
二哥在一邊看著,真情實感的產生了嫉妒。
他覺得他們家老三這頓揍不虧,早知道可以這樣,他挨打都成。
雷東川在家休養幾天,能吃能喝,很快就能下床蹦跶了,瞧著沒半點影響。
白子慕胳膊和膝蓋上的傷也好了,又是白白嫩嫩的小朋友,隻是比起以前,現在小孩兒緊跟在哥哥身後,又乖又聽話,倆人感情好的像是一個人一樣。
雷東川帶著白子慕又在大院裡活躍起來,暑假最熱的時候,都擋不住一幫孩子們出去玩的心思。
雷東川的那些小弟都已經聽說了他的豐功偉績,又敬又畏。
杜明湊過來,小聲問道:“老大,聽說你被人販子綁架到省城去了?是真的嗎?”
雷東川:“……”
雷東川:“胡說八道,我自己爬車去的。”
杜明吸了一口氣,“你跟人販子一輛車,去省城啦?!”
雷東川擰眉:“也算吧,不過那倆人販子被我二叔銬了捆在車後鬥,我和小碗兒坐前頭。”他大概說了一下,還把回來挨的那一頓揍給省略了,覺得多少有點沒面子。
就這樣,周圍的小朋友聽得一驚一乍,全都圍攏過來,像是在看大英雄。
雷東川最後總結道:“反正就是這樣,他們抓我弟弟,我就揍他們。”他看了四周,趁機立威,“你們也聽好了啊,誰都不許欺負我弟,要是你們誰瞧見他被欺負了,就趕快跑過來跟我說,聽見沒?”
“聽見了!!”
杜明因為和雷東川關系好,站在一邊與有榮焉,他拍著胸脯保證道:“老大你放心,咱弟在這,誰都不敢碰他一根手指頭!”他說完又道,“老大,你都不知道,董天碩那天被他小姨揪著耳朵罵了好一頓,也就是他在那嚷嚷,說有人販子,嚇得派出所所有的人都出動了,到處找……”
雷東川一聽這名字就牙痒痒,他屁股還疼著了。
正說著,抬頭就看到斜對面胡同裡有個人影走過,高高壯壯的,正是董天碩,那倒霉孩子手裡還捧著個包子正在吃。
雷東川騰地一下就站起來了,新仇舊恨湧到一起,把斜跨的一個背包摘下來往一邊一扔,喊道:“杜明,擋著點!”
杜明立刻過去,擋在了白子慕身前。
白子慕:“??”
杜明雙手攔住他,還在那哄:“弟弟,咱們不看啊,一會就好了。”
白子慕沒他高,踮腳也看不到,就往兩邊繞著走,杜明也靈活,左閃右閃地把小孩視線完全擋住。白子慕什麼都沒看到,隻聽見雷東川喊了一聲“還跑!”然後就是董天碩在那哭爹喊娘。
白子慕扶著杜明胳膊,仰頭喊他:“哥哥。”
杜明其實也挺怕他們老大,哆嗦了一下,道:“別,你可別這麼喊我,你哥在那邊辦事,馬上就好了啊。”
雷東川估計也聽見了,拎著董天碩磨牙:“小聲點,聽見沒!”
“嗚嗚嗚——”
“哭個屁,我打你了?”
“我害怕……”
“你這會兒知道害怕了,你那天騙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啊?!”
董天碩磕磕巴巴,在那試著解釋:“我是真聽見了,不是騙你啊,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來收金镯子的,他們拿得太高了,我沒瞧見,就聽見說要買個‘漂亮的’,我以為是說子慕……”
雷東川把他按住了,盯著看了一會,見他一臉慫包樣,也信了幾分,又問:“你姥姥真賣了個金镯子,拿去給董姨治病了?”
“是、是啊。”
“你媽在家沒鬧?你怎麼想的啊?”
“鬧了啊。”董天碩倒是什麼都說,沒多少心眼。“那我媽肯定也有不對的時候啊,我爸說,他腿傷了的時候,奶奶把家裡值錢的都賣了,我姥爺那海鷗手表都沒留下,也幫忙了。”
雷東川松開他,讓人拿了個足球過來。
董天碩以為他要用球砸自己,嚇得雙手護在臉前,但意想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反而是很輕的一聲“啪嗒”聲,足球落在地上彈了一下滾過來輕輕碰撞了他腿一下,董天碩眯起一隻眼睛去看,又抬頭去看雷東川。
雷東川挑眉:“傻愣著幹什麼啊,還不趕緊起來,今天學校後門值班的大爺不在,咱們一起去踢球,你當守門員。”
董天碩怔愣:“我守什麼?”
雷東川樂了:“守門,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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