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慕一直看著那邊的小羊,走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
王大毛哄著他去買別的,這集市上賣零散小玩意兒的不是很多,找了幾個看起來花花綠綠的攤位,帶著白子慕在那挑小玩具。這邊的玩具都是東昌城前幾年玩過的,別的不說,那些水球和卡片,白子慕已經有很多了,還有攤位上的玩具汽車,全部加起來也沒有白子慕家裡的多。他長大一點之後,家裡幾個長輩和雷家三個哥哥都喜歡給他買玩具,尤其是大哥雷成竣,把以前買小皮球的熱情換成了汽車,一買就是一整套。
白子慕對這些沒什麼興趣,隻挑了一個氣球,牽在手裡玩兒。
王大毛在一旁也蹲下來認真挑選。
他在逛街的時候就一直在尋找,他想給他家裡的小妹買個發夾,可挑了半天也找不見想要的。
攤主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發夾呀?”
王大毛給他比劃:“就是一個金色的,這麼大小,上面有個蝴蝶,蝴蝶翅膀上帶亮珠,走路的時候兩邊翅膀還會不停顫動的那種……”
攤主想了想,搖頭道:“沒有,我這裡貨最全了,我這沒有的話,整個集上應該都沒有。”他拿起一把彩色纏金絲的發圈,問道,“這個行嗎?這顏色漂亮,小姑娘們也喜歡。”
王大毛搖頭沒要。
這種彩色發圈家裡已經有好幾個了,他家小妹十歲了,正是愛美的年紀,出來的時候特意請他幫忙帶回一個蝴蝶發夾,說是學校裡最流行的發飾。王大毛挺疼他妹妹,可那個小蝴蝶發夾,找了一圈也沒找見。
白子慕忽然道:“那個蝴蝶發夾我見過。”
王大毛有些驚喜:“真的啊?子慕,哪兒有賣的?”
白子慕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見楊蒙蒙戴過。”
楊家姐妹兩個都非常愛美,楊盼盼自覺已經念初一,不肯戴那麼花哨的發夾,但是她買了一對給妹妹楊蒙蒙戴。楊蒙蒙美得不行,放暑假那會兒特意戴著去找白子慕玩,給他看過一次。
王大毛聽完有些失望:“看來這裡沒有,可能東昌城有吧。”
白子慕道:“哥哥,我可以幫你買一個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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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毛挺高興,撓撓頭道:“不好意思啊,那麻煩你了。”
白子慕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他道:“不麻煩,我們互相幫助。”
王大毛笑呵呵地點頭:“好!”
白子慕底氣十足地帶他去了圍欄那,一眼就找到剛才看中的那隻小羊羔,小羊渾身上下雪白的毛,卷起來毛茸茸的,耳朵微微垂著帶著點粉色,鼻子、嘴巴也是粉粉的,大概是吃飽了正在撒歡,邁著四條細長小腿,噠噠地從這邊跑到那邊,瞧見人也不怕生,還跑來圍欄那看了看白子慕。
白子慕跟它招手。
小羊過來兩步,短尾巴甩了甩又蹦蹦跳跳跑走了。
白子慕眼睛發亮,從褲兜裡掏出錢給王大毛,要他幫忙買小羊。
王大毛心情十分復雜,但也無法拒絕。
一隻小羊羔賣得不便宜,王大毛砍了砍價,給了32塊錢把小羊牽回來了,白子慕跟在一旁一直好奇看它,想伸手摸的時候小羊就會抬頭去舔他手,白子慕就飛快把手收回來,背在身後。
一行人各自買了一些自己需要的東西,回到賣魚的攤位那。
雷家村的少年們跟著雷東川做生意習慣了,對叫賣很有一套,加上拿來的鳝魚鮮活,價格又低,現在賣的也沒剩下幾條了。留在那邊看守攤位的兩個男孩原本在那蹲著賣魚,抬頭瞧見不遠處的王大毛他們,連忙站起身招手,這邊還沒等喊,忽然就被三個穿喇叭褲的青年擋在前頭。
“哎,小孩,賣魚哪?”
那兩個守著魚攤的雷家少年立刻就站起身,警惕道:“你們想幹什麼?”
其中一個梳著油頭的青年道:“不幹什麼,就是看你這鳝魚賣的不錯,賺了不少吧?”
“還行。”
“廢話不多說了,借倆錢花花。”
那幾個人說話輕浮,瞧著流裡流氣的,是附近初中畢業沒考上學校在街上收錢的小混混,當地人管這種叫“盲流子”,怕惹上麻煩一般都給點錢,老遠瞧見,紛紛躲避。
但是這事兒在雷家村不成立,雷家村風氣很正,自己村裡沒這種人,外村的盲流子也不敢過來。
守魚攤的那倆當然也不例外,毫不客氣道:“不借!”
梳油頭那個立刻就沉下臉,用腳踢了那塑料盆一下,狠聲道:“給你臉了是吧!”
那幾個小混混正要卷袖子動手,就被後面一股大力拽住了,一下給扒拉到地上去,王大毛從後面過來一臉憤怒:“你們想幹啥?!”
小混混措不及防,摔了一下回頭惱怒道:“誰!”
王大毛和身後十幾個小子呼啦啦圍攏上來,大多是初一初二的半大小子,這會兒個頭蹿起來,光憑人數就氣勢逼人。
領頭的那個小混混有點退縮,硬著頭皮問道:“你們混哪兒的?”
“你管我們啊!”
“先報個姓名!”
“我姓王,叫王賓!”
那幾個小混混聽了,互相使了個眼色,立刻不客氣起來:“你們一幫小孩,少管這魚攤上的事兒!我跟你說,這攤子我們一早就盯著了,今天賣魚的這錢我要定了!”
王大毛怒道:“王八蛋,還敢再來收保護費,今兒你碰一下這鳝魚試試!”
兩邊都是強硬慣了,一時間推搡了幾下,鬧起來。
集市上都是這附近鄉裡來賣東西的人,雷家村離著不算遠,自然也有人來賣些糧食和藥草,聽著前頭有聲音,又有人說什麼“雷家村幾個小子被人打了”,立刻變了臉色,貨物丟在原地都不管了,撸起袖子就去幫忙!
雷家村的人向來團結,一時間集市上不管是賣什麼的,聽到聲音都開始往這邊跑,還有些是和雷家村的人交好的村民,也拿了棍子、竹竿一類的趁手工具跑來幫忙。半個集市上的人都停下手裡的動作,向那邊眺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
等雷家村大人們趕到的時候,那邊打得已經接近尾聲。
王大毛帶著十幾個人,把那三個小混混給按在那,正拿了小羊脖子上的麻繩給捆住手腳,繩子不太夠,隻能三個捆成一串。
雷家村大人問道:“這怎麼回事?”
王大毛認出對方,先喊了一聲叔,然後才道:“來了幾個收保護費的。”
雷家村大人有些震驚:“這裡還有收保護費的啊?”
被捆起來的幾個小混混被揍得不輕,他們剛才壓根就沒能打出一拳去,十幾個半大小子一擁而上,完全是人海戰術,按住了四肢沒給他們一丁點翻身的機會,這會兒臉上、身上正疼得厲害,抬頭瞧見對方也認出來了,哭喪著臉道:“你們,你們是雷家村的人……”
“對啊。”
“你不是姓王嗎,怎麼是雷家村的人啊?”
王大毛不樂意:“你管我呢!”
他一邊說著,又使足了力氣給領頭那小混混手上又捆了一圈,對方立刻哭爹喊娘地叫喚起來:“祖宗,小祖宗,胳膊要斷了啊!”
王大毛是雷家村除了雷東川之外力氣最大的一個小子,連豆腐坊那個石磨盤都能舉起來,按著個把人不在話下。
雷家村大人們瞧見他們沒事,照拂了他們一下,也都慢慢散了,隻剩下王大毛他們押著那三個捆起來的小混混。抓是抓了,但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正在這時,忽然聽到不遠處有自行車鈴鐺聲響,傳來孫小九的聲音:“哎,讓讓!麻煩讓我過去下,王大毛……你們在幹啥?”
王大毛大喜,雷東川不在的時候,孫小九就是副手,他們把那幾個小混混推過去跟孫小九講了一下。
剛說一半,孫小九就急了:“子慕呢?子慕在哪了?”
王大毛指著不遠處的一棵樹道:“在樹後面,我讓人陪著他在那放羊,”他壓低聲音道,“老大不是說了,不能讓他瞧見打架的事兒嗎?”
雷東川把白子慕保護的一直很好,打架和挨打都從來沒讓白子慕瞧見過——也就小時候爬車那回,他被雷媽媽抽了一頓讓白子慕見過。白子慕那時候小,哭得差點背過氣去,小孩順了順後背好點了,雷東川給嚇得不輕,因此從來不讓他瞧見這些烏七八糟的事。
孫小九把自行車隨便給了旁邊的人,三兩步跑去樹後面去找白子慕,小孩蹲在那拔了一根草喂羊,一邊站著一個雷家村的小子,張開雙手擋著不讓他看外面,跟個傻小子似的,瞧見孫小九過來還咧嘴笑,覺得自己任務完成的不錯。
白子慕瞧見人過來,拍拍手站起身問道:“我能出去了?”
孫小九訕笑:“能,走走,我帶你過去,子慕啊,老大在十方鎮那邊等你呢,特意讓我來接你,說是一會有個賬本讓你幫著看看……”他一路說著,小心去看白子慕。
小孩不笑的時候像是一個精致的洋娃娃,微卷的頭發垂下來,一手摸著旁邊雪白的小羊,沒吭聲。他觸碰的小羊羔一身純白卷毛,烏黑純淨的一雙眼睛,抬頭看向孫小九,孫小九心裡打了個突,一時間竟然覺得白子慕和那隻小羊好像,尤其是眼睛,看著人的時候好像把人心都看透,什麼都知道的模樣。
至於那三個小混混,孫小九撓撓頭,正在想的時候就聽見旁邊的白子慕道:“帶去十方鎮吧。”
孫小九立刻道:“對對,給老大送去!”
白子慕到了嘴邊的“派出所”三個字又咽了回去,沒再提。
*
十方鎮。
雷東川正在方啟家中跟他熱情談話,兩個人這會兒很是有點相見恨晚的意思,雷東川胳膊搭在他肩膀上,誇道:“老方,你這想法很先進啊,循環養殖技術我覺得特別好,就是你這泡沫盒子做不成大事,不如你來跟我幹?”
方啟認真想了想,還是搖頭道:“不,我還是想自己試試。”
雷東川道:“為啥,你有技術,我有地盤,這次機會難得,你再好好琢磨一下,有什麼意見提一提,咱們一起商量下!”
“我覺得我一個人能做好,技術沒有問題,隻是時間而已。”
“時間就是大問題啊!”雷東川勸他,“你看啊,我們雷家村位置好,而且人手也充足,你在這裡忙一兩年的事情,到了我們村壓根就不叫事兒!我那池塘,你先去看看,要是覺得小,我就把旁邊那個也包下來,我那邊有房,包吃包住,你隻管過去。對了,你媽是不是腿腳不好?我們那還有草藥,山上有個老道士開藥方特別好,去療養一段時間試試……”
方啟聽到後面,忽然警惕道:“你怎麼知道我媽腿傷了?你查我?”
雷東川道:“沒有啊,我剛一進來就知道了。”他指了地面,示意方啟看,“這地上有腳印,我進來的時候打眼一掃,就知道你家裡有四口人,這鞋印大小明顯不一樣,還有那鞋底帶花紋的,是女士鞋,一深一淺,肯定是腿腳不好。”
見方啟還是不信,雷東川又道:“沒騙你,我有兩個朋友從小就喜歡研究腳印,我跟著他們學的,還有我二叔,他是東昌市派出所的警察,叫雷山輝,不信你可以去問。”
方啟雖然不認識雷東川的二叔,但是這份職業還是贏得了他的信任,臉上慢慢露出幾分歉疚:“對不起啊,我剛才魯莽了,說話有些急,你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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