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九忙活一中午,收錢收得手軟,眼睛都笑眯起來。
魚販瞧見門口鐵桶裡還有幾條特別大的黃鳝,足有小一斤重,眼前一亮道:“小孫,這幾條賣給我吧?這個月結婚的多,飯店裡都收這種大鳝魚,我給你按10塊一斤算,怎麼樣?”
孫小九道:“您給100塊錢都不成,這是我們老大留的,帶回家自個兒吃哪!”
魚販笑了一聲:“你們雷老大吃這麼多年,還沒吃膩呢?”
孫小九笑笑沒回話,他們老大隻管著做,吃的另有其人。
也有魚販是新來的,對雷家村魚塘不熟,瞧見有人穿著防護服在池塘裡叉魚,立刻問道:“小孫,怎麼回事,那邊怎麼還有人自己下去撈魚啊?我剛看他叉起來的草魚個頭可不小,你們這可以自己挑嗎?”
孫小九道:“那就是我們老大,哦,我們老板!”他換了一種外鄉人聽得懂的說法,對方聽見果然立刻點頭表示明白,大約是看到雷東川叉上岸的草魚個頭大,紛紛圍上去想跟他買。
雷東川挑了最大的一條,拎起來道:“要草魚?得問方啟。”
方啟有一套自己科學養魚的方法,瞧著雷東川手裡的草魚也就七八斤的樣子,搖頭拒絕了,沒賣。
另外有些想冬天來訂鳝魚的,給了平時兩倍的高價,也被方啟拒絕了。
養殖箱裡的鳝魚雖多,但是還小,方啟下了死規矩,不足斤的黃鳝一條都不賣,尤其是冬天都要放在魚池裡越冬,冬天撈上來損耗率大,非常不劃算——而且雷東川說了,大個兒的鳝魚冬天都給他留著,要帶回去給白子慕吃。
孫小九賣魚的時候,也會遇到一些故意壓價的,故意找借口不收或者低價收購個頭較小的鰱魚。
雷家村養藕塘的多,主要是賣藕,藕塘裡面的魚或多或少,其中巴掌大的小鰱魚挺多的。這魚個頭小,賣不上價格,和已經成規模養殖的黃鳝不同,一筐半筐的,送城裡去一次要一天的時間,搭公交車以前來回2元錢,現在車票錢漲價了,來回一趟要5元錢。
賣的那仨瓜倆棗,來回車錢都不夠,也是虧。
有個騎著摩託車的小販來村裡收魚,摩託車一邊綁著一個塑料水桶放魚,另一邊放著些雜貨,順便也賣一些小玩意兒給村裡的婦女小孩。
那男人瞧著三十來歲的模樣,臉色曬得黑紅,個頭精瘦,在村裡繞了一圈,又跑到魚塘這邊跟孫小九他們搭話,他給的價低,孫小九不樂意賣。那人也不惱,又繞到魚塘後面看了看,正好瞧見了剛從水裡上來的雷東川,瞧見他手裡的大草魚,熱情問道:“哎,兄弟,你這魚賣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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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東川臉上沾了點泥,嗓子又沙啞,隻看身高瞧不出年紀。
那人還給雷東川散煙,說著客氣話:“我是來這邊收魚的,聽說這一帶魚塘多,你是村裡的人吧?我今天就在這裡收魚,你幫我跟村裡說一聲,讓大家伙都來,山貨什麼的我也收!”
雷東川眯眼,推開他遞過來的煙:“不會。”
那男人收回手裡的那支煙,還想跟他搭話,打問村裡的事兒,見雷東川不理睬,還想去魚塘附近的小房子那溜達——那是方啟住的地方,裡頭放著不少鳝魚。雷東川直接拿竹竿攔住了,不讓他進去,挑眉道:“你到底幹什麼的?”
那人訕笑道:“誤會,誤會,我收魚嗎,就想看看有沒有人。”
他這麼說著,就看到魚塘邊那間簡陋的板房裡出來人了,一個接一個往外鑽半大小子,足足出來了七八個,把收魚那男人圍在那,倒是給那人嚇了一跳。
王大毛比他高了大半頭,粗聲粗氣問道:“你收魚?”
那男人忙應了一聲:“對,什麼魚都要……”
“鰱魚多少錢收?”
“大的8毛,小的3毛……”
王大毛看他的眼神都帶著鄙夷,這種人他見多了,鰱魚價格再低,也不可能這個價,泥鰍都比這貴了。
這個收貨的小販大概是初來,對鄉下人很不客氣,價格壓得極低。
王大毛懶得搭理他,趕他走:“你懵誰呢?趕緊走!”
小販不死心:“我問過了,往年都跟這價差不多呀。”
小魚小蝦賣不上價,小販也是看準了這點,故意拿捏。
往年都能討到一些便宜。
但是今年不同了,如今鰱魚有了大用處,孫小九他們自己有的時候都不夠用,還得特意去集市收購鰱魚來當飼料,聽見對方壓價,那些小鰱魚幹脆就不賣了,自己留著當飼料。
那個小販碰了個軟釘子,灰溜溜走了。
方啟看著都搖頭:“給的太低了,3毛錢一斤,還不如自家留著喂鴨子。”
孫小九哼道:“就是知道咱們這沒車,魚又要賣個鮮活勁兒,故意在這卡脖子呢!”他和王大毛那幾個人合伙搬了兩筐小鰱魚過來,對方啟道:“老方,鰱魚都在這了,你看看怎麼養,越冬的飼料夠不夠?”
方啟道:“夠了,我還買了別的混著一起喂,過段時間天氣冷了它們冬眠,就不進食了。”
孫小九答應一聲,搬好了東西,又出去找了雷東川。
孫小九道:“老大,村長爺爺給了我三百塊錢,說是咱們幫著賣魚,給的辛苦費。”
雷東川看了一眼,道:“留一百,剩下的給退回去,你跟村長爺爺說一聲,以後咱們村的魚都按今天這個批發價收,撈魚收一百,自己撈了送來不收錢,咱們幫著一起賣,也不費什麼事兒。”
“哎。”
孫小九把其他幾家的魚錢送過去,又把他們魚塘的錢都給了雷東川,高高興興道:“老大,你帶回去存著。”
雷東川道:“你們不留點用?”
孫小九擺手:“嗨,咱弟弟不在,這賬算起來太麻煩了,還是跟以前那樣放你那存著,等過年再一起分錢。”
雷東川也沒推讓,接過錢收起來:“也行,你這段時間再問問看各家都要些什麼,我等過年的時候給帶回來。”
孫小九挺高興,又有點不好意思道:“老大,這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雷東川道:“不麻煩,咱們邊走邊說。”
“去哪兒啊?”
“村口不是有房子空著嗎,我去看看房子。”
*
雷東川去看房子的時候,趕巧了,又碰到那個小販在村口收東西。
那男人被他們從魚塘那邊趕走了,在村口賣了一些針頭線腦的小玩意兒,他賣得貴,但還是有人多給錢買了點,畢竟一點針線也不值得大老遠跑一趟。
小販賣了點東西,又蹲在一邊檢查村裡人拿來的一隻土雞。土雞裝在藤條編織的簍裡,足有四斤多重,在裡面撲騰不止,十分有活力。
小販看了一會,給了個低價:“12塊錢一隻吧。”
抱著雞來的女人心疼得夠嗆:“12塊?怎麼可能呢,上回我去集市上問,人家都賣20塊呀!”
小販粗魯地在籠子裡翻了翻土雞翅膀,又揪扯了一把尾羽,“就這個價,現在秋收,都在賣雞鴨,豬肉價也低著呢!你要想賣20塊錢,也行啊,自己抱著去十方鎮上試試運氣,沒準等個七八天就能賣掉了。”
村裡人也是因為秋收忙碌,沒什麼時間,而且家裡零零散散的一兩隻雞鴨,實在不值得專門跑一趟。
鎮裡倒是有店鋪在收,但是價錢隻算去皮去內髒的分量,硬生生砍下去三分之一。
那小販見她猶豫,哼了一聲道:“一個女大學生才賣120元,你抱過來一隻土雞就想賣這麼高的價,搭上你也賣不了幾個錢……”
雷家村的女人耳朵靈,一聽就火了:“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
那小販還未開口說話,就被人從後面踹了一腳,猛地一下摔進籠子裡,藤條籠子編得大,剛好又開著口讓他看裡面的土雞,這會兒男人腦袋拱進去一時拔不出來,裡面的土雞受驚,跳起來又踩又啄,叫個不住!
小販疼得唉唉叫,後面過來的雷東川黑著一張臉,又踹了他一下。
“你們、你們怎麼打人!”
“打的就是你,從剛才就瞧著你不是什麼好東西!”
雷東川作勢要抓他,那小販也不敢留,被嚇唬了一下,推著摩託車就跑了。
雷家村那女人憤憤道:“東川打的好,這狗東西,下回見了就抓他去派出所,張口說的什麼混賬話!”
雷東川讓人送她回家,又讓王大毛去村支部告訴老村長一聲,村支部那裡有一臺座機,這一帶隻要不是特別偏遠,都能連上,通知了一下讓他們最近注意村裡的安全。
安排妥當之後,雷東川就去看了房子,他今天特意來村裡,是想趕在白子慕生日之前做成一件事。
*
雷東川對雷家村很熟,但在村口那邊來來回回看了三遍,挨個房子看。
孫小九他們從小在這裡長大的,跟著走了一趟,依舊琢磨不明白雷東川要做什麼,小心問道:“老大,你看房子幹啥,要幫李成默他們家租房子嗎?”
雷東川搖搖頭,道:“不是,我打算自己租一個。”
孫小九有些懵。
雷東川也不跟他解釋那麼多,轉了一圈,還是覺得以前供銷社的那幾間房子最好,尤其是重蓋後還加固了,磚料也新,房頂齊平,後續再往上疊蓋一層做成二層小樓也方便。
他看中之後,也沒猶豫,當即去找了老村長去租房子。
老村長聽見嚇了一跳,問道:“你們家要搬回來?村裡有你家的宅基地,劃一塊出來可以自建房,不用租。”
雷東川道:“不是,是我想租供銷社那房子,開個小店。”
老村長想了想,道:“這我還真不清楚,這地是村裡的,房子是供銷社蓋的,我得打電話去鎮上問問。”
雷東川也沒什麼事兒,就坐在那等老村長詢問,轉了兩三個電話,才問清楚,供銷社那邊撤走之後房子空置,原本空個幾年也就歸村子裡所有了,畢竟土地是村裡的。但因為剛走沒多久,再加上之前房屋新翻修的,就要了個材料費,1800塊錢。
雷東川沒想到這麼便宜,心思一動,問道:“爺爺,您再幫我問下,那片土地是誰家的?”
這個好查,老村長翻了一下村裡的土地記錄冊子,很快就找到人。
老村長笑道:“喲,我當是誰,也是熟人,東川哪這房子好辦,走,我帶你去他們家說一聲就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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