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讓我高興呢?”
“就像從前那樣裝裝樣子不就好了嗎?”
池靄似是不解地詢問著方知悟,在他對於緊接著到來的話似有所感而皺起眉頭時,探出柔軟的手指從輕到重扯緊了他的領帶,“還是因為你已經愛上了我?”
剎那間,方知悟的臉色變得鐵青。
像是被人戳穿了一個掩藏心底不見天日的秘密。
他用憤怒而強硬的目光直視著池靄。
過了許久,才吐出一句話:“你不愛我,我又怎麼可能會愛你。”
第59章
池靄覺得很奇妙。
畢竟她從未設想過自己的人生, 有朝一日會跟方知悟探討起彼此是否相愛的命題。
而揭破這道橫亙在兩人之間的薄膜。
面臨的結局無非兩樣。
第一樣,方知悟惱羞成怒,又因為感情不到位, 試圖將關系恢復到一開始的虛偽狀態。
亦或者, 他對內心的真實情緒低頭,決心和池靄將假戲變成真做。
可池靄不會把選擇權交到方知悟的手上。
她已經厭煩了在外人面前反復遷就對方,更不想終生陷入到這種妥協的泥沼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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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靄懶得花費無數的青春和年華,來教會方知悟如何正確地對待感情。
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既然心已經在催促著開始這一步, 那麼無論如何她也會讓方知悟按照自己的意志前進。
望著方知悟撂下那句“你不愛我, 我又怎麼可能會愛你”後摔門離開的背影, 池靄捻了捻尚存領帶觸感的指尖,她側頭望著垃圾桶裡的紅黑西裝外套,突然想到:或許,十一月十三號,祁言禮的生日,就是一個讓戲劇徹底落下帷幕的最佳時機。
-
十一月七號,禮拜日。
晚飯後, 方家半山莊園。
池靄又坐到了那臺尺寸誇張的超薄電視前,左手被一雙保養得宜、白皙細膩的手握在掌心, 她的目光從電視播放的綜藝節目裡轉到正前方, 江晗青神態慈愛的臉龐旋即落入眼簾。
“靄靄, 你從家坐車到這附近一定很貴吧?”
“下次你想來就直接打個電話, 我叫司機老張去接你。”
得到池靄和聲細語的“不貴”回答後,江晗青的心疼越發加重幾分, 轉頭對著整坐在旁邊看財經雜志的大兒子抱怨起他不懂事的兄弟來, “也不知道阿悟到底在想什麼?前幾天一聲不吭地就去了國外,否則他住在市中心, 開車把靄靄帶回來就方便多了。”
方知省替方知悟解釋道:“阿悟說‘醉死當塗’下個月打算引進一批紅酒,怕新招來的酒吧經理辦事不熟練,索性自己先帶著他們出國一趟熟悉下業務。”
江晗青瞪眼看著對方:“你別老是為你弟弟開脫,他要真有你說的那樣工作盡職盡責,為什麼二十六歲的人了,還不知道回到家裡的公司來幫你父親和你的忙?”
見江晗青不相信,池靄接過方知省的話道:“江阿姨,真的是這樣,自從有了自己的事業以後,阿悟比從前認真多了,一有空就會去酒吧轉轉看看。”
池靄開口,江晗青隻好無奈地嘆口氣:“靄靄你呀——你們都把阿悟給寵壞了。”
“沒有的事,是阿悟他願意收心了。”
池靄抿唇一笑,手上的藍寶石铂金鏈映襯笑容,散發出熠熠生輝的光芒。
江晗青看到這條陌生的手鏈,贊了句:“戴在你手上真漂亮。”
“這是阿悟的朋友送給我的溫居禮物。”
池靄撥弄了一下手鏈,將寶石的位置轉正,說起那天方知悟憤而離開後沒有開走的柯尼塞格,“阿姨,您說要是送個普通點的手鏈耳墜倒還好,阿悟他訂了輛那麼貴的跑車——”
江晗青渾不在意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阿悟買這車我們都知道的,你是我方家的兒媳婦,將來我和他爸爸的一半財產都是留給你和阿悟的,這又算得了什麼。”
盡管大概率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池靄仍然不死心地試了試。
眼下望著江晗青“此事已定不容更改”的神色,她隻好閉上嘴。
江晗青又突發奇想道:“是不是車的型號你不喜歡,或者阿悟選擇顏色的時候沒有徵求你的意見?靄靄,有什麼不滿意的都跟阿姨說,回頭我讓阿悟重新給你買一輛。”
池靄:“……”
“沒有沒有,我很滿意。”
她改口道,“哪天濱市的交通不那麼擁擠的時候,我就開上街試試。”
江晗青眯著眼笑:“那這車豈不是永遠沒有用武之地了?”
一陣轉移話題的俏皮話過後,池靄順理成章進入今天拜訪的正式主題。
她打開放在手邊的提包,從中取出兩張藍底白字的門票。
她將門票放進江晗青的手中,引來對方的詢問:“靄靄,這是什麼?”
“江阿姨,我想著您這麼多年以來,為了保養身體很少出門,總是在家悶著也不好。”
“這爵士音樂會的門票是一位要好的同事送給我的,一共兩張,地點就在距離您家不遠的萬象大劇院裡,十三號正好又是禮拜六,您和方叔叔得空可以出門去聽一聽。”
門票與爵士音樂會相關,江晗青聽到尚未做出什麼反應。
旁邊翻過一頁雜志的方知省卻眉心一動,似有所察。
聽完池靄的介紹,江晗青將門票翻來覆去看了兩眼,略帶遲疑向她說道:“這是年輕人們喜歡的場所吧?我和你方叔叔都是老家伙了,去到那裡會不會顯得格格不入。”
“怎麼會呢,阿姨。”
“您的長相和氣質,看起來和那些二十多歲的姑娘沒什麼區別。”
池靄笑意盈盈地哄著她,“下次咱們一起出門逛街,別人也隻會以為是一對姐妹花。”
平心而論,能生出脾氣很臭但顏值無可挑剔的方知悟,江晗青自然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在遭遇那場天災之前,她性格亦是爽朗外向,經常和池靄的母親徐懷黎相約出去遊玩。
她為了穩定身體情況安養這麼多年,乍一聽見池靄的勸哄,禁不住起了幾分興趣。
便俏皮地衝池靄一彎嘴唇道:“等你叔叔回家了我和他說說!”
池靄看著江晗青珍而重之地把門票放在茶幾最顯眼的地方,又陪著她說了一會兒話,等掛在牆壁上的古董鍾時針指向九點時,才提出告辭。
江晗青戀戀不舍地挽留不成,喚起方知省道:“那就讓阿悟他哥送你回去。”
……
方知省的性格接近端肅莊嚴的方鑑遠,開的車是停在方家車庫中的另一輛邁巴赫。
低調的黑色豪車衝出側開的雕花鐵藝門駛上盤山公路,明亮的車燈隨即劃破寂寥長夜。
池靄和方知悟認識了多少年,就和方知省認識了多少年。
她有時候會想,如果當初為著江晗青的病情,與自己開啟一段契約未婚夫妻關系的人是方知省,那麼時至今日,發生過的無數鬧劇都可以有效避免。
方知省持重、嚴謹、冷靜,同方知悟相近卻更顯內斂的面孔上時常架一副細邊眼鏡。
在尋常人酒足飯飽,洗完熱水澡準備上床的夜晚,他從發型到行裝依舊一絲不苟。
池靄坐在他斜後方的車座上,望著在防窺膜的加持下更加幽暗的窗外夜景。
方知省將車開得很快,卻十分穩妥。
她長時間注視著碎成連影的道旁樹植仍然不覺眩暈。
臨到邁巴赫下盤山公路時,方知省客氣詢問:“會覺得無聊嗎?要不要放點音樂。”
池靄從善如流:“知省哥放自己喜歡的就行。”
於是慵懶慢調的爵士樂從車載系統中如融冰的流水般涓涓而出。
不久前池靄剛在江晗青面前提到爵士音樂會,此刻方知省就播放起相關的內容。
池靄知道他有話要說,便耐心地等待著。
一首歌即將結束時,方知省狀似不經意地說道:“爵士樂是阿悟喜歡的。”
池靄笑道:“是啊。”
“所以,你那兩張票不是給我母親的,對嗎?”
方知省的口吻是問句,語義內容卻是篤定。
他如此說話時,渾身上下無形散發出一種久居上位者的威嚴和氣勢。
然而池靄並不畏懼,她迎向方知省通過後視鏡審視自己的目光,說道:“知省哥多心了,我隻是覺得方家莊園雖然很大,但看久了同樣的風景,江阿姨也會膩的。”
“身體要保養,心情也要愉悅,兩者結合,江阿姨才能徹底康復。”
方知省沒有接話。
十多年的相處過程,他顯然清楚池靄的個性遠非自己的弟弟方知悟那樣好懂。
他遊刃有餘地控制著方向盤,加速的邁巴赫穩當超過一輛又一輛攔在前方的轎車。
當空間的氣氛流向另一種半凝固的狀態時,他淡淡道:“阿悟上飛機那天是我送他去的,他喝了不少酒,吐了一回,又叮囑我不要和父母,特別是不要同我母親提起。”
方知悟竟然醉著酒上飛機的。
池靄有點意外。
在她的腦海裡,從來沒有擁有過方知悟全然喝醉的記憶。
他仿佛在母親的子宮裡就學會了喝酒,哪怕是最烈性的洋酒,灌下喉嚨也不見失態。
這句話出口,方知省終於在池靄的瞳孔深處捕捉到了一絲訝然的情緒。
他隨即道:“我也挺驚訝,可是問他為什麼,他卻怎麼也不肯說。”
就因為在他揭破其實彼此並不相愛時,自己沒有出聲表示默認這一點事嗎?
池靄從來不曾想到過,方知悟也會有這麼拿得起放不下的時刻。
心中的警鈴大作。
加快的脈搏提醒著她,必須在方知悟對自己產生勢在必得的欲望前斬斷他的不理智。
池靄將臉隱進路燈顧及不到的陰影裡,苦笑:“說實話,我時刻記得方叔叔和知悟哥你們當初對我的囑託,瞞過江阿姨,讓她安心做完手術身體好轉,但不要讓阿悟陷入情感。”
“阿悟送我的跑車超過了常規的程度,我執意不肯收下,他就和我吵了一架。”
方知省當然不會認為池靄所說的“超過常規範圍”是指禮物的價格,他回想著方知悟訂購這輛跑車興致衝衝的眼睛,和任意細節都面面俱到的認真,倏忽感到心底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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