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問她:“你跟靳邵復合了?”
“沒啊,本來也沒認真談,他那個人,分了哪還有吃回頭草的道理。”
黎也費解:“那你還想去打一架?不怕她喊人?”
秦棠起勁兒:“她就仗著自己對象在外邊兒打拳的,有什麼了不起,一對一你看我怕不怕她。”
黎也敷衍嗯她兩聲,真心覺得她那天瘋魔似的,要陷在失戀裡高低十天半月走不出來,誤解了,她修復能力很強,相當強。
秦棠扶著倆臉蛋,“話說這麼嚴重的事兒,老馬怎麼就沒通知我媽呢?”
“我正當防衛,情有可原。”
秦棠聽樂了,她倆幹架給一堆人全程直播,就屬她兇猛,還能當個沒事人坐在這,“槍打出頭鳥,你就不怕報復?”
黎也伸展兩下脖子,看四邊,數張好奇臉都被她盯回去,沒回答秦棠,抽開筆帽寫檢討。
上課鈴響,抬起脖子,背抵後桌,感覺少了股阻力,回頭,後座跟後門靠牆的位置都空著,上課也沒見人。
這倆上課純粹看心情。黎也以為問題學生都一路的,這點秦棠沒被影響,她挺意外。
“要不然,你找李聰聊聊?”
黎也看向她,垮了個弧度的腰板挺直了。
“他想泡你!你看不出來?”
黎也突然就覺得她倆座位隔開一下很有必要,“我不早戀。”
“誰讓你早戀了,那種舔狗兼渣男,釣釣他得了。”她好像真在實誠建議,捏著根圓珠筆頭指點江山地懸空比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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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的可真多。”黎也抽抽嘴角笑,“然後呢?釣他,讓他心甘情願赴湯蹈火,替我迎難而上?”
“這倒不行,他沒那能力。關鍵你得抱團吶,簡餘曼一般不招靳邵他們,再不濟爭取個和平解決。以暴制暴電影裡看看得了,現實裡,你寡不敵眾,不縮著就算了還那麼剛,現場打籃球那幾個都被你剛傻了!”
黎也僵了會兒臉,秦棠湊近她,眼睛睜得溜圓:“嚇傻了?”
她噗嗤笑,“第一次看你這麼有文化。”
“你有病?”秦棠舌挢不下地瞪她,握著圓珠筆狠戳桌上,“你絕對有病!”
黎也不反駁,無所謂歪歪頭。秦棠不是嚇唬她,她心裡多少也有數,那麼多年社會新聞沒少看,以前也沒什麼機會接觸到,她被大環境保護得太好,現在遇到事兒,就準一個第一反應,“那能怎麼辦?我就不是一窩囊人,不然到時候爭取掛得慘烈點兒,這輩子也算上過電視了。”
但話說回來,這小破地方能給她爭個新聞報道女主角嗎?大概不能。
“你有毒吧?”秦棠甚至覺得在外邊隨便拉個人都能比她著急,想想好笑,“算了,沒毒都不能惹她。不過你也挺牛,那種情況,換個人就忍過去了。”
黎也很是隨意地點頭,“你少去招惹就沒那麼多屁事兒,要惹也成,出去別說咱倆有關系,屎盆子扣我頭上我接不住。”
筆尖走到“由於我一時衝動,造成了……”的起始段落,暫停,盡數塗抹掉,抬頭看向窗外,迅雷烈風,灰布簾子吹得很高,笨拙地,鼓囊囊地舞動。
豆大的雨珠終於砸下,玻璃清脆響,靠窗的學生慌急去拉緊,她的聲音在亂雜裡不大清晰,聽得人倒是一愣一愣,她是那麼說的:“想欺負你的人,不會因為你無辜,不招惹,或者是隱忍過去,就放過你了。”
秦棠頓覺挺有道理,然後給她豎了個她前不久才收到過的大拇指。
那個人是嘲諷她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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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也周五放學回家就開始收拾東西,商量好的時間是周六下午搬。
東西不多,她來時大多帶的夏季服裝,厚點的內搭、外套,都臨時去實體店買了湊合,多的是書籍資料,隨身物品,日用都等臨走再收拾,其他東西疊加起來,一個箱子就裝不下了。
房間裡翻箱倒櫃,能裝的布袋都找不著,陳蘭靜打包帶回來的行李也沒收拾出來,衣服亂塞在裡頭。
晚上陳蘭靜不在家,她不上班也是行蹤不定,隻發了條信息特別交代留門,黎也隻能暫且擱置,回客廳收拾擺出來的作業。
秦棠盤腿坐在桌邊吃泡面,手機鍵盤敲得滴滴響,期間被她斜了好幾眼,黎也塞好書,留了個本子攤開,看向她:“你有事?”
她吐字不清地“有”了幾聲,一口吸溜不到底才咬斷面條,扔開手機,靸著拖鞋湊近來,嘴上紅油還沒擦幹淨,直瞪瞪盯著黎也,捏著嗓子,磨到黎也沒了耐心才說:“借我點兒錢唄。”
“舅媽不是才給過你?”
“那點兒夠花多久,我粉盤都空了……”她還挺難為情,畢竟前陣子還要跟黎也不共戴天。
黎也起身,倒好一杯水,重新坐回矮凳,潤口嗓子,悠悠說:“沒錢。”
秦棠沒勁了,脫口而出:“你爸不是挺有錢的,沒給你打點兒?”
黎也筆都握上了,不寫,來看她,眼見的臉色變了。
這些年秦棠是被她媽說道得耳朵起繭,鄰裡街坊誰不知道秦文秀嫁得好,女人們當是幽怨又歇斯底地傳開,但傳到後面,好話不多,特別在橫生變故之後。
黎也到這裡根本不怎麼去外頭晃悠,卻難免從人眼皮子底下過,有些層面,秦棠是真佩服她,何時何地都能作個舌敝耳聾,也不知真不在乎還是裝的,她不跟人傾訴,也沒有人傾訴。
有些線,真得踩到了才知道她不高興。
秦棠輕咳兩聲,這話題就翻篇:“我剛聽你在裡頭倒騰半天,幹嘛呢?”
黎也筆尖出水兒斷斷續續,朝空氣甩兩下,回她:“收拾東西。”表情正常到秦棠懷疑剛才她情緒有沒有異樣,甩完在紙頁空白處劃兩下,確認無誤,再對她笑,“提前慶祝吧,我明天走。”
“去哪兒?”
“去外頭住房。”
秦棠雙手拍桌站立:“我媽終於把你趕出去了?!”
黎也人都驚得往後仰,眼睛被頭頂光射了一下,無言可對:“……學校住宿不行,隻能在外邊找。”
秦棠輕呵,“你沒錢還想擔外邊兒的房租水電?還是說我媽給你交了?”說完又自己咬手指否認:“不可能!我媽就沒那麼真善美!”
黎也把朝她那側的耳朵捂住了,任由她發揮,心思落在紙上,她叫了兩聲也不在乎了,回去嗦泡面前往她紙上一瞄,第一行單拎仨字“檢討書”。
“你又寫這玩意?之前不是寫了一份?”秦棠幾分恍惚:“老馬讓你交兩份?他什麼時候這麼喪盡天良了……”
黎也彎挺著清瘦脊背,沒回她話,有條不紊換一支筆,落紙字字板正,言辭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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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被警察光臨過,偏巷裡的網吧停了兩天,二十多臺機子,大都老齡點,結果硬件配置最好的一號機也在損失之內——這兩天過來,就今兒碰上網吧老板站崗,李聰去的時候差點沒被撵出去。
他是熟客,一號機最貴,他能長期霸佔,基本不怎麼關,很誇張,靳邵有時候覺得把他冬天裹得大棉袄洗一洗放機箱上邊兒,活脫脫就是另類烘幹機。
相對比靳邵跟另一個老實上課沒跟來的姚望來講,他名副其實是個網癮少年。
姚望被分到理科班後成績不上不下,家中卻寄予厚望,每逢清明全家一起燒香給祖宗念經保佑三輩兒出他一個大學生,他大部分時候都是被迫實在,偶爾才能跟他們放飛自我當個流子,這種症狀一般等他家裡人來一趟就治好了。
隻有李聰是真真正正的一腔熱血撲在這,每當被質疑,他都有自己的一套歪理:年少不輕狂算什麼年少?!
很多時候還挺納悶靳邵那個人,算起來靳邵是他們仨腦子最好使的,但人不使,好也不徹底,壞也不徹底,近兩年開啟一種新奇狀態——對什麼都不上癮,來網吧就看兩集動漫,品會兒論壇帖,嗦兩桶泡面,打打遊戲睡睡覺,發呆的時候說他在思考人生,李聰都信。
這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看似活著其實死了很久的頹感,起初以為是酷哥標配的裝X,沒想到這哥是真的死頹,巷裡頭準點圍矮樓門前開茶話會的老太太整天念叨那“活著湊日子”五個字兒就為他而生的。
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老板對李聰愛恨交加,他在門口跟老板手牽手兩眼淚汪汪,嘴巴子叫爛了,靳邵先上了機位,遠遠看著,甚至感覺他能為“愛”當三。
腦子裡已經yy了個話本開頭,他活蹦亂跳進來給靳邵送了瓶飲料,說成功用愛感化了老板,給他配了個還不錯的新機,他要重新相信人間自有真情在。
他真的能為愛當三。靳邵拉開易拉罐跟他碰了下,一副“不理解但尊重”地真心提醒:“下回老板娘來查崗,你避著點。”
“靠。”李聰抽著煙,邊笑邊把自己嗆死,然後一腳踹上他的椅子腿兒,“你畜牲吧?”
一般這種沒什麼人性的玩笑,他賤那麼兩句就會懶得扯,笑完了,搭著桌把椅子扶正,手伸向李聰,讓他幫買了兩根塞嘴的糖。
李聰褲兜裡撈給他,喟嘆:“黃叔的話比你爸還管用,抽幾年了說戒就戒。”
“也不完全,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吧。”戒得挺佛系,偶爾見到黃銳還有上去遞煙衝動,然後就會被沒收掉一整盒。
靳邵拆開糖紙抵住一邊腮,一手拿飲料仰頭喝,一手擱鍵盤上輸入一串數字,側邊忽然壓近一股熱氣,李聰的臉挨到咫尺,被他拿手推開,“ 有屁放。”
李聰頭矮下來,商榷的語氣:“怎麼說,黎也那事兒,簡餘曼那邊什麼態度。”
“不知道。”
沒得到答案,李聰轉開臉想了想,認真計劃:“我盤算好了,要是動真格,就想想各退一步怎麼完。
靳邵電腦上登進Q.Q,頂上去了幾條新消息,姚望發的,慢騰騰點進去,轉頭看著李聰,斟酌了一下那個措辭:“你對她認真的?”
李聰笑盈盈扶著他的背椅直起身,伸個腰,“哥對哪個都認真的。”飄飄然一句話,就擺手去了對排末尾的機位。
靳邵哼笑著搖頭,視線收回來,看到聊天屏幕裡一串醒目的感嘆號——
【我靠!!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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