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們慣有的方式,那些話藏進彼此沉默中,被無關的話語蓋過:“一會兒我讓人上來,要玩什麼跟著就行。”
敏敏收拾了表情,笑說:“帥哥五折還有嗎?”
靳邵接了個電話,往裡走著回頭,笑著抬手:“跟前臺說老板請客。”他餘光斜過黎也,舔了下發幹的唇,抬著的手揮了揮。
也不知道除此之外,他還聊了什麼給敏敏洗腦,前兩天電話裡罵那麼兇,來之前還豪言壯志:我倒要看看他是什麼牛鬼蛇神!女人的善變隻在一念之間,到這轉眼變臉笑嘻嘻地喊:“好嘞大帥哥!”
等人走了,還悄咪咪扒拉著黎也,說你這前任真不錯,真沒打算再摩擦點兒火花?
“他剛還說請客呢,你倆發展成什麼個情況了?”
敏敏問到這時剛好進電梯,停在某一層有兩人進來,黎也的回答就擱置,等到出電梯時,這話題已經揭過了。
敏敏是缺根筋的,大大咧咧什麼都不放心上,但黎也真思考了一下什麼個情況——能親能抱能上床,說不清是你玩我還是我玩你的關系。
她不知道他倆在哪兒聊了多久,除了她聽見的還有什麼,但她沒走過去,沒阻止,讓他慢慢一字一句聽下來,聽她這些年其實過得不好,這樣是否讓他心理平衡點,好受點,對她冷言冷語結束的曾經釋懷一些。
她知道他本質上跟她是一種人。
睚眦必報,恨比愛好記。
……
她們被帶去臺球室的時候碰到了在那兒歇著的李聰,這人脫單後是不減當年風流,玩兩場球,把圍在一邊的女孩子圍哄得喜溢眉梢,隻言片語撩人心弦。
他這性子是放在哪行哪業都好混日子的,圓通,會來事兒,見到敏敏不認識,一口一個小美女喊得一點不油膩,立馬就通了電話給她喊帥哥陪練。
敏敏應得可歡,她有自己的理,有道是女人要花心才不會受情傷,隻要她時時刻刻知道人世多美好,也不至於每回跟對象吵架都哭哭啼啼跑回黎也懷抱。所以一下午在這兒就玩嗨了,太多項目都來不及體驗。
李聰脫了身就來找黎也,她跟著玩兩把下場,倆人去拳擊場館走了一趟,正好難得相處機會,嘮了些敘舊話。黎也多年不碰這類運動,跟陪練試了幾回合就擦著汗到一旁長凳上休息,李聰去拿了兩瓶水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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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應該是最有話聊的,沒太多復雜的彎彎繞繞,敞開了聊聊你這邊的人,我那邊的人,但還沒坐下,李聰就知道她要問誰。
那年她跟靳邵斷得太徹底,她唯一想留住的聯系方式,不是被單刪,就是各自換號,斷開的幾年完全空白。
不過她隱隱也猜到,靳邵為什麼會來北京,找她或許是尚有留念,也或許是被甩的執念。
畢竟她比誰都清楚。
她是在他最愛她的那年把他拋得幹幹淨淨。
這點都不用李聰再拉著她講一遍,走到這一步斷然是停辛佇苦,讓她驚疑的是,這其中李聰並不是全部曉得。
黎也問他:“這些年你一直跟著他?”
他搖頭說沒有,“縣裡那拳擊館關了之後,我就回歸老本行跟人幹維修去了,有……將近四年,我是沒他消息的,後來是聽他說去國外給人打拳掙了點兒錢。”
“國外?”
“對。”李聰說著點頭嘆息,“我估摸沒少吃苦。”
黎也眼皮跳了兩下,心口有什麼東西堵著。不過第一天她就知道,隻是不敢想象,他要走到這裡,扎根在這裡,他們分開八九年,如果這八九年他都在為走到這裡而經受磨難,這要怎麼去想象。
“但他肯定不會跟我說那麼多的,”李聰談起他,笑中有苦澀,“他這人就那樣,報喜不報憂,回來就拉著我開店去了。”
黎也又很久不說話。
老朋友見面,總說些壓氣氛的不合適,但細數往年,誰又能討到個舒坦,誰又比誰容易。李聰倒是跟她說起姚望了,說姚子好命,比他們幾個都走得舒坦,普普通通平平淡淡,安享人生,年頭跟他碰過一面,死小子長胖不少,生了孩子都發福了。
也問起秦棠,李聰想到上學那會兒兩個人上下嘴皮一碰就是一頓架,感慨萬千。
黎也才知道,李聰沒離開桐城之前,一直對秦棠有所關照,家庭的變故對她是毀滅性的打擊,她一個女孩子,父親在外,母親瘋病,孤苦無依,他倆認識以來最和諧的時候莫過於那段時間——黎也走了,靳邵也退了學,姚望全心投入課業,他跟秦棠成了同桌,偶爾一塊兒上下學,她家裡有點什麼事,親戚不理,她爸關顧不到,電話總是打到李聰這。
一直持續到高考落幕,暑期結束,李聰跟著家裡親戚去外地做事,那一年就這麼無聲過去。
黎也聽著喝了口水潤嗓,笑著那也有一年了,再結合下李聰的尿性,秦棠除了脾氣爆點,那臉蛋漂亮得沒話說,她笑問:“你談那麼多個,偏偏就沒想過把爪子伸她那兒?”
“說這些,”李聰咧起嘴,一拍大腿:“我一開始就有點兒可憐她,那麼一姑娘什麼也沒了,她還能怎麼活?嘖,那說到底也不幹我事兒,我又不是救世主,差不多了我就走了唄。”
黎也哦了聲,“後來也沒聯系?”
“主要不是、她換號了嘛。”李聰捏了捏鼻子,兩掌撐膝蓋上,弓著脊背,眼往前邊兒看,想著就嘖了下:“你們這些人,動不動就換號,還他媽都不通知一聲列表,那不就是不想聯系了。但我每年都回桐城啊,也沒聽過她消息。”
他看向黎也,陳述句,但試圖詢問的意思。
黎也正一圈一圈拆著繃帶,低頭默了頃刻,抬頭對上他目光,“她後來去新城區了你知道嗎?”
李聰啊了聲:“她去那兒幹嘛?”
“掙錢照顧她媽,她媽前幾年剛走。”
李聰斂了痴呆臉,摸著下巴,這消息像有點消化不良,遲遲才問:“那她現在……”
“過得挺好,”黎也說:“做攝影模特掙了點錢,全世界到處走,說要把這輩子活膩了。”
他又滯了會兒,點點頭,臉撇開又突然一下撇回來:“诶,她就沒跟你提起過我?”
黎也實話道:“沒有。”
“臭沒良心的。”他蹺著腿啞著嗓笑,想了想,“算了,過得挺好就行。”
反正各自瀟灑,各過各的日子,沒什麼好掛念,本來也沒個頭尾的事兒,就想起來偶爾感慨感慨,誰的青春不懷念?他還懷念當初差點追到的哪個漂亮妹子呢。看得特開,聊到這點就說不了一點兒矯情的。
工作時間,李聰摸魚歸摸魚,耳麥一直戴著,跟人通了兩句話說要走,黎也換下衣服也打算回去找敏敏。
“哦對了。”見李聰兩步回頭:“晚上你跟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
黎也沒拒絕,是問:“還有誰?”
“總體來說是同事聚餐,春節期間大家也忙活累了,想著聚聚,剛巧那個樊哥過來了,”李聰念到這,想著這麼多年,黎也不一定記得這人,報名字:“樊佑,你還記得吧?就那個……”
他想著怎麼組織點讓黎也有記憶的事兒,比方某個人,就聽她說:“記得,他是你們一店老板?”
“啊,是。”
“還跟那個誰……在一塊兒?”
“哪個……喔!”李聰揚起眉,心說她居然記得,“你說簡餘曼吧?早掰了,多少年前的事兒了,他哪兒那麼長情!”
黎也點了下頭,不打算追問,他倒還有話說:“再說,那女的也不是什麼好人,跟你還鬧過呢不記得啦,後來聽說是她跑那個娛樂會所混飯吃,小地方,亂得很,讓掃黃抓了,之後樊佑就跟她徹底掰了。”
他或許是怕黎也在意這事,畢竟當年不懂事也好,心性衝也罷,鬧得都那麼難看,話尾補充說:“我估計她這種人也混不出個樣子了。”
事實上,他今天不提起,黎也還真沒記得過這個人,年少時候暴脾氣,什麼虧吃了當場也要報回去,要說這個人過得好過得差,她沒什麼可在意,聽到這些也毫無波瀾,像跟老朋友嘮起一個過路人的八卦,然後還聽得食之無味,笑笑說句,這樣啊。
“甭說她了,講多了沒意思。”李聰叉腰擺擺手,毛巾掛脖子上,走前特意提醒她:“晚上你要過來怕尷尬,你那個小姑娘也可以捎上。”
黎也答應:“行。”
“那我先去忙活了?”
李聰樂著揮揮手,還沒走遠,才轉了個身的黎也又轉回了,叫了他一聲:“李聰。”
他剎車回頭,聽她欲言又止:“當年那事兒……”
先是不明所以地茫然,猜到她意指,笑意垮拉,又懸空揮了下手:“嗐,你放心,我沒跟他說過。”
她露出個淺淡的笑。
給李聰笑鬱悶了,撓著頭感嘆,“你倆也是,”步子都虛浮了,“要不說我當不成這種人呢。”
第74章
下午七點就收工, 一行人在停車場等著派車接送,敏敏本身對蹭飯這件事兒不大感興趣,但要說蹭別人的同事聚會, 跟上回在鐵板燒似的, 她高低要去瞅瞅。
等車這會兒功夫, 敏敏就跟旁邊兩個小哥打嘴炮打熟了, 聊起之前在鐵板燒, 敏敏感嘆他們哪兒待遇夠可以, 別說上班氛圍那麼好了,團建聚餐也隔三差五。黎也跟李聰過去的時候看見她, 倆人調侃她就是單身赴宴也不會尷尬。
敏敏開了車來,在這是等人, 看見李聰,笑眼掛得可亮,喊他帥哥要不要一起。
李聰笑盈盈:“不巧,帥哥也開了車來。”
club另外派的車也陸續停到路邊,李聰掏出鑰匙跟倆人道別,身後有人喊,他回頭叫了聲樊哥,黎也跟敏敏本來走出去一段,又回了頭。
看見個披著棕色風衣戴墨鏡的男人瀟灑邁出來,三十來歲的年紀盡顯風韻, 六親不認的氣質完全長在敏敏審美上, 掐住黎也欣喜嘀咕:“這哪是俱樂部, 這是男模店吧?!”
敏敏當真是雜食動物, 小狼狗小奶狗冷臉浪子臉各有一套審美標準,男人遠遠摘了墨鏡, 脫略中攜帶成熟男人的老練。
黎也看來他是沒有大變化的,他看黎也就是另一幅表情了。
不好說,驚奇、疑惑、欣賞一齊掛在臉上,他們是沒見過幾面又幾年不見,第一眼互相陌生了幾秒,樊佑笑著跟她打招呼:“剛聽李聰說你們一塊兒來呢,給我接風洗塵?那我面兒可太大了。”
黎也笑著規規矩矩回了個:“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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