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謂的“追求”,就是邀請小娅吃飯三次,均被拒絕了;所謂的嫌貧愛富,則是某天撞到了小娅的表哥來接小娅下班,對方開了一輛法拉利。
小娅在顫抖了幾天之後就振作起來了,毫不猶豫把所有的聊天記錄曝光,於是迅速席卷了整個互聯網。
在早一些的時候,類似的聊天記錄或許會引起仇富的討論,而如今,人們都知道了,這種事情隻會發生在女人身上。無數網友在那些聊天記錄裡尋找著蛛絲馬跡,試圖證明小娅給過對方希望,更多的女孩子則在評論區跟前一類人爭論,極力保護著小娅……
而太初則如臨大敵,開啟了內部自檢,並加強了安保。
但也無濟於事了……
一個到處都是保安的地方,比一個沒有保安的地方恐怖多了。
嚴雲齊讓顧西穗去勸一下小娅,最好刪掉那些聊天記錄。顧西穗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半天,等他仔細心虛了,才去找小娅。
小娅一見顧西穗就道:“你別勸我,顧姐我喜歡你,但不管是開除我還是收買我都沒有用的。”
顧西穗笑了起來,說:“我不是來勸你的。”
“那……”
“我就是來裝裝樣子。”
小娅愣了愣,之後也笑了。
顧西穗翻著書店門口展示櫃上的暢銷書籍:《厭女》、《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上野千鶴子、“那不勒斯四部曲”……
這幾年,這些書在每一張榜單上都佔據著最靠前的位置,幾乎每個女孩都試圖在這些書裡尋找答案,焦灼又崩潰。
但他們不知道。
抑或是知道了,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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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顧西穗覺得絕望的是,在過去幾年裡她們不斷地跟別人解釋女性從小到大受到的結構性壓迫,從基礎的生存權到安全感,到職場和兩性關系裡遭受的不平等對待……結果每個男人都在不斷地重復著那幾句話:存在即合理;已經很平等了;這是仙人跳吧?你們為什麼這麼偏激……
這可是一線城市的市中心,攻擊關辛悅的是一個年薪三十萬的社會精英——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連這個社會的高學歷高收入的佼佼者都已經開始心理變態了。
這讓她們怎麼不生氣?
太初當然是第一時間就發表了內部郵件,聲明將會平等對待每一位員工,致力於給所有女性員工營造更好的工作環境……雲雲。
“有完沒完啊?”運營部的一個男同事看到那封郵件就道:“這種事明明就是小概率事件,為什麼全公司的男人都要去見HR?”
顧西穗一聽到那句話就站了起來,怒目瞪著他。
他也不服氣地瞪了回來,說:“我說錯了嗎?我可是每天老老實實地上班下班,跟公司的女人一句話都不想說,誰不知道太初的女人都眼高於頂啊……”
顧西穗氣得渾身發抖,握緊了拳頭道:“關心悅現在人還在醫院裡,她將來有沒有後遺症都不好說,我不要求你能理解女人為什麼生氣,但基本的人性你總該有的吧?沒有任何人指責過你,你倒好,反過來指責女人眼高於頂?”
“這不是廢話嗎?普通人發個微信就是性騷擾了,有錢男人就不一樣了,誰不知道你跟紅泥……”
顧西穗赫然怔住。
嚴雲齊這時候卻突然拉開了辦公室的門,說:“你滾出去。”
顧西穗跟那個同事同時呆住,嚴雲齊簡單扼要地說:“我不參與你們之間的性別討論,但我說過很多遍了,公司明令禁止人身攻擊行為,我不管你私底下怎麼想,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就不能怪我不客氣了……”
“我什麼時候……”
“太初的女性員工佔比72%,你剛才說了,跟公司的女人一句話也不想說,那這裡真的不適合你。”
顧西穗完全沒想到嚴雲齊會說出這番話來,一時間怔在了那裡。
誰知道嚴雲齊接下來又道:“你跟我進來。”
顧西穗忐忐忑忑地走進嚴雲齊的辦公室,她知道她要面臨的是什麼:跟客戶拍拖,是死罪。
然而嚴雲齊卻隻是讓她把門關上,然後問:“關心悅怎麼樣了?”
“醫生說不算嚴重,不用做手術……”
“她父母知道了嗎?”
“不清楚。”
“如果她父母來了跟我說一聲。”
“好。”
關心悅跟顧西穗一樣,都是廣東本地人,但不在廣州。
她雙手絞在一起,等著嚴雲齊講權西森的事,誰知道他卻根本沒提,隻是道:“上班時注意情緒。”
顧西穗點了點頭,沒說話。
嚴雲齊批著桌子上的文件,見顧西穗一直站在那裡,才抬頭看了她一會兒,意味深長地說:“私事不要帶到工作上,公司並沒有明令禁止跟員工或者客戶之間發生私人關系,但落人口舌的話,倒霉的是你自己。”
顧西穗連忙道:“知道了。”
“工作去吧!”
“是!”
她一直以為是嚴雲齊寬待她,之後才發現,他是在給權西森的媽媽面子,而已。
第40章 被霸道總裁點名是什麼感覺,她現在知道了
那陣子她跟權西森的聯系很少,一方面是不希望打擾他,一方面則是因為,隻要一聯系,她就忍不住講關心悅,講女人的困境。他大部分時候都很沉默,顧西穗不確定他是跟其他男人一樣,對這個話題感到厭倦,還是根本不想討論。
關辛悅倒是幾天之後就醒了,她恢復得很好,看不出有什麼後遺症。得知小娅沒事,頓時松了一口氣,說:“太好了!”
顧西穗笑,good girl。
“所以你當時怎麼就……”
“我就是看那個人鬼鬼祟祟的,所以走過去拍了拍小娅的肩膀,提醒她注意一下……停車場那麼多保安,我真沒想到他會突然動手……”
關心悅頭上綁著繃帶,喝著粥,說:“他要不是突襲的話我未必打不過他,我練過跆拳道的!當年出去留學,我爸媽還怕我被外國人欺負,特意讓我練的,誰知道……”
她慘淡一笑,問:“顧姐,你被人打過嗎?”
顧西穗點了點頭。
“男人?”
“不是,是顧客。”
“啊?”她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還會被顧客打,問:“為什麼?”
顧西穗跟她講了來龍去脈,她大吃一驚,問:“那後來呢?”
“沒什麼後來。”她說:“他們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就走了,隔了一陣子繼續逛商場,我則繼續微笑。”
關心悅呆了很久,才問:“你爸媽知道嗎?”
顧西穗搖了搖頭。關心悅就說:“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告訴我爸媽這件事,我怕他們知道了會讓我辭職,我媽一直不喜歡我這份工作,說什麼沒有假期,工資又低……不過我挺喜歡的,我這個人就是虛榮,喜歡跟漂亮的東西待在一起,也不喜歡坐辦公室……”
她絮絮叨叨地講著,顧西穗則默默聽著,她知道關心悅並不是真的想聊什麼,她就是有些緊張而已,有些人緊張時就喜歡講話。
她好像現在才知道怕了似的,講一會兒,又停一會兒,然後抬頭衝顧西穗笑笑。
顧西穗卻有種扎心的痛。
直到關心悅的同學來接班,顧西穗才離開醫院,去健身房毫無章法地打了半天的拳擊,之後筋疲力盡地回住處。
那陣子她的心情無比糟糕,好端端一個小女孩,剛畢業就經歷這些,而她卻什麼都改變不了,那感覺真是糟透了。
她時常會被那種無力感覆蓋,好像不能給更年輕的女孩提供一個更好的生活條件,她也有責任似的。
劉靈則說:“所以讓你好好工作呢,等你有了地位了,才能給其他女性提供更好的工作環境。”
顧西穗頓時又化憤怒為力量,由於關心悅還在住院,嚴雲齊開除了一個同事,顧西穗幹脆把他們兩個的工作都接了過來,每天在商場裡來來回回地跑著,即便是已經忙完了,也經常坐在辦公室裡,望著關心悅的辦公桌發呆。
權西森打了幾次電話給她,她都推說忙,沒有接。他便說:送你個禮物吧,明天有人去太初,你要好好招待。
好。顧西穗心不在焉地回復。
她根本沒想過那個禮物是什麼,也不在意,結果收到時,才徹底呆住。
上午,十點左右,顧西穗還在祈禱著權西森千萬別搞什麼土味浪漫那一套,公司群就瘋狂震動起來,說:姚夢玲來了!她點名讓Susie下去。
嚴雲齊也是愣了愣,掛了電話後就讓顧西穗跟他一道去商場。
姚夢玲可是太初集團的超超超超超……超級VIP。
夢玲電器女性員工居多,姚夢玲就喜歡買各種奢侈品作為年終獎勵,最壕的一次差點搬空了愛馬仕和LV,就連張文華都會在公司內部文件裡特意提起姚夢玲的大名。
但自從夢玲電器上市之後,姚夢玲就再也沒在太初出現過了,因為她想要什麼,一個電話打過去,品牌方自動會帶著所有應季新品親自去她家。
顧西穗根本不明白姚夢玲為什麼指名讓她下去,嚴雲齊卻很平靜地說:“你跟我走。”
顧西穗嚇了一大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幾乎每天都能見到一兩個白金級VIP,但身家超過百億的企業家,五年也就見那麼三四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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