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唇,而是他的鼻尖先觸到她臉頰,兩兩相觸的一瞬,方韻感到一股微弱電流正緩緩進入身體。這電流力道不勁,卻足以令她渾身酥軟無力。
這是方韻的初吻。
她從沒接過吻,不知這樣的時刻該作何反饋,隻好木然呆在原地,一動不動。連眼睛和嘴唇也不動。
周朗延的唇溫柔的印了上來,他用力啃噬、意欲侵佔,卻是無論如何也覺得意猶未盡,隻好暫時停了下來。原來是嫌她吻技生疏。
他喘著粗氣,低聲教她:“接吻……要把嘴巴張開。”
他聲音極其輕柔,聽上去頗有耐心。
然而她望著他,卻見他喉結上下滾動,眼神分明急切,於是乎,略微遲疑了兩秒,她輕輕點了點頭。
他復又吻上來。
借由她微張的嘴,他迫不及待探入她溫熱的口腔、忘情吮吸著她湿濡的舌尖、霸道侵佔著她甜潤的氣息……
他很用力,比第一次時更用力。
她身體實在軟得不行,近乎無力支撐,不得已隻好握緊他手,她指甲輕輕陷進他肌膚,他感到手臂傳來一絲刺痛,因而吻得更深……
不知吻了多久,周朗延其中一隻手早已從方韻後頸遊走到她纖細的腰上,方韻忽而感知到一絲前所未有的危險。
必須停下來,她想,於是她後退,想掙脫他的吻,失敗,他趁機將她摟得更緊,無計可施,她隻好輕輕咬住他下唇,以此作為休戰的信號。
他果真接收到她信號,慢慢將她放開。
夏夜晚風習習,如此涼爽舒適,方韻卻感覺身體被擰得越來越緊。比剛才接吻時還緊。
她低著頭,不敢看他,隻是一個勁兒的咽口水,好像緊張時口腔分泌出的不是唾液,而是冰冷的清水,這樣咽一咽,口中清水就能直直地澆到心上,叫身體裡那顆猛烈跳動的心稍稍冷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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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朗延卻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第一次接吻?”
“嗯……”方韻低著頭答。
“沒關系,以後會越來越熟練的。”
方韻臉紅,仍是不敢抬頭。周朗延終於將她抱進懷中。
很久之後,方韻才知道,那時那刻,她以為的驚心動魄、蕩氣回腸,不過是周朗延習以為常的故技重施罷了。
然而,恰是周朗延這一無心插柳的撩撥,在方韻心上種下一片濃濃綠蔭。
那時的方韻,說是愛情白痴也不為過,她天真的以為笑起來好看、聞起來香的男人,性子也必定純良厚道,她所以用心澆灌心上綠蔭。
起初,她因綠蔭繁盛快樂不已,後來,又因綠蔭凋敝悲傷死寂。
◆
和周朗延分手之後,她不再打網球,盡管那時她的球技已經很不錯。她也不再吃冰,無論什麼口味的冰,炎炎夏日,想消暑,辦法多的是。
但她不可能不遊泳,這是她堅持了太多年的習慣,總不能為了隔絕周朗延,把生活樂趣全數清空。雖然如今一下水,腦中就情不自禁浮起周朗延的名字和臉……就權當放縱好了,她想。
生活已經那麼累,偶爾放縱一下又何妨。
◆
從遊泳館出來,已經是晚上8點,方韻肚子有點餓。吃點什麼好呢?正猶豫著,朗逸的電話打了過來。
方韻接起,“喂。”
“方老板,下班了嗎?”
“下了。”
“吃晚餐了嗎?”
“吃了。”
對面短暫沉默,方韻又說:“剛遊完泳,又餓了。”
“那……要不要一起吃個飯,我想,慶祝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推遲的好。”
“好啊,朗先生想吃什麼,我請客。”
她能感覺到對面在笑。
“方老板喜歡吃什麼?”
“我……不挑食的,不過現在想吃肉。”
“那麼,半小時後,Maison FLO見?”
“好。”
朗逸很貼心,朗市唯一一家福樓法餐,就在方韻家附近,走過去,七八分鍾就到,哪裡用得了半小時。
方韻於是回家,補了個淡妝,換了身衣服,香檳色針織衫搭銀灰色緞面半身裙,本來穿了雙平底單鞋,臨出門,一想到朗逸的身高,又將單鞋脫掉,換成了高跟鞋。
她可不想被他襯得太嬌矮。
方韻的房子買在朗市新區上好地段,附近有朗市最大商場,商場周邊,各種優質餐廳、趣味小店,比比林立,這家福樓法餐恰好開在商場對面的小巷裡。
出門,下樓,方韻慢慢悠悠往餐廳走,一路繁花盛開,微風拂面,令她產生一種過度幸福的錯覺。
人若是恰恰好的幸福,譬如……有些壓力,不大,有些驚喜,不多,那樣反而覺得踏實,但若是心頭大石陡然落地,渾身放松遊了個泳,接著又是吹風,又是賞花,道路盡頭還有人等……如此過分愜意的時刻,危機感就會悄然而至。
已經度過一個巨大危機,到底還會有什麼危機呢?方韻說不清楚,但就是不敢太大意。
Maison FLO原本是需要提前預約的,但朗逸說30分鍾後能吃,方韻就相信他,因為他是朗逸。
果然,到了餐廳,方韻報朗逸名字,就被服務生領到二樓帶露臺的包間。露臺臨河,夜景極佳,方韻很喜歡。
離約定時間還有5分鍾,方韻坐下耐心等待,5分鍾後,西裝革履的朗逸準時出現在她面前。手裡還捧了一捧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已經很久沒和男人約會,方韻早已忘了上次收到玫瑰是在什麼時候。自然也忘了收到玫瑰時的心情,竟然是這樣的開心。純純粹粹的開心。
方韻認真謝過朗逸。
香檳、開胃菜、牛排、湯、沙拉、甜品……法餐的儀式感一絲不苟,方韻卻吃得松弛。她早已過了和男人吃飯會緊張的年歲。
朗逸亦是同樣的放松,每逢見到方韻,他就自動脫了外裳,解去領帶……變成大黑熊。
兩人邊吃邊聊,竟然多數是在聊工作,若是有人在旁記錄兩人談話,再把談話記錄拿出去給不曉內情的人看,多數人大概會以為這兩位是在開會。而不是新婚夫妻在慶祝領證。
話題是從新加坡開始的,方韻問朗逸為什麼要去新加坡出差,朗逸答良月酒自兩年前開始試水進軍海外,目前輪到東南亞市場,這次是去參加良月酒新加坡海外事業部啟動儀式,前前後後有諸多事宜需他親自敲定,一周時間已是緊湊。
接著,兩人聊另一個話題,代謀,朗逸問方韻,打算如何處理此人,方韻講暫時無計可施,朗逸說,等他從新加坡回來,會想辦法幫忙取證,找足代謀名下財產,然後一舉起訴,拿回賠償。
方韻提前道謝,她莫名信任朗逸,這種信任與她當初對周朗延的無條件信任不同,她那時相信周朗延,是因為她傻,而今信任朗逸,是因為朗逸值得信任。
吃牛排時,兩人暫停了工作對話,轉而討論牛排口感,以及方韻為什麼突然想吃肉,以及這肉是否合她口味。
像一場短暫輕松的中場茶歇。
牛排用完,兩人又回到工作話題,這次是討論方韻之於四季展館的設計理念,方韻講,她有許多親戚朋友在良月酒廠上班,她做實地調研時,這些人幫了不少忙,朗逸笑說,要是早些認識,他也能幫上忙,又滔滔不絕談起多年前他在酒廠鏟酒糟的經歷,方韻聽得津津有味。
如此,一頓飯畢,已經10點。
兩人靠在露臺欄杆上飲香檳,他與她碰杯,再度恭喜她,“新婚快樂”,那股置身事外的從容,一瞬間叫方韻產生一種錯覺……好像與她結婚的另有其人。
方韻也對他說同樣的話,末了,他看著她仰脖喝下杯中剩餘香檳。
仰脖,飲酒,本是個再自然不過的動作,叫他淬了色心看到眼裡,竟就多了絲許勾引意味。或許因為她脖頸白皙修長的緣故。又或者,因為香檳的緣故,他有些醉了。
這世界,不論男女,但凡微醺,就總是膽大包天,尤其色膽。
他回桌放下酒杯,再回露臺時,自然而然貼到她身側,似乎終於記起她是他新婚妻子這件事。他貼著她,低聲對她說:“等我回來”。表情期期艾艾。
“嗯?”她不明意味。
“等我回來,幫你搬家。”
“哦,哦,好。”
沉默,隨夜風飄散,很快彌漫整個星空。
他仍然像剛才那樣看著她,數次欲言,又止。
她看不下去,開口問他,“朗先生在想什麼?”
“我在想……”他說,“我在想要不要咬回來。”
第10章 互相貪戀
朗逸的話顯然給方韻帶來了不小的震顫,但她故作鎮定。
幾次會面下來,她已經略微摸清朗逸的路數:不管他隱藏在這幅克己外表下的真面目是何種模樣,但隻要不挑戰他底線,他可以一直以這幅好好先生的形象示人。她又不招他惹他,自然不可能觸及他底線,既然如此,沒什麼好怕的。
於是她笑,風光霽月,“朗先生可真記仇。”
朗逸加深臉上笑意,默認了方韻的話。
“不如朗先生這次先放過我,”她湊到他耳邊,將正常的音調變作低沉的絮語,“等你出差回來,再讓你咬個夠……”
她想,能拖一時是一時,殊不知,她這番貼耳低吟,早已將朗逸攪得心亂如麻。
但他克制著情欲,繼續與她周旋,他講,“這的確是個誘人的交易,方老板果真是生意人。”
方韻又笑,以為自己大功告成,便想回到餐桌,去加香檳。她還沒喝夠。
可她剛走了兩步,就被朗逸抓了回去。
他將她困在護欄和他身體之間,她佯裝疑惑仰著頭看他,他居高臨下欣賞著她藏了又藏的慌亂。她可真能忍,竟妄圖與他比沉穩,他倒要看看她能忍到幾時。
一秒,兩秒,三秒……一陣風來,方韻的頭發被吹起,一縷一縷漫不經心掃過朗逸的下巴和唇角,發絲中隱隱有股暗昧不明的香味。他終於敗下陣來。
他溫柔抬手,替她將飛舞的頭發捋到耳後,又順勢捧起她臉……他終於再次與她吻到一處。
她沒有反抗,她知道反抗無效。況且……她也不想反抗,他生得這樣好看,這樣像……像……總之,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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