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想不出回絕的理由,於是拉著顧筠上車坐下。
賀雲欽鏡子裡看著紅豆:“今晚不回賀公館,去那邊住好不好?”
紅豆自然知道這是指上回那間寓所,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若是要議事,那邊自然較賀公館清淨。
賀雲欽補充道:“還有好些事要商量。”
紅豆對上他的目光,點點頭,以平靜的口吻道:“好吧。”
賀雲欽這才發動車,開到上回那所寓所。
不一會王彼得也開車來了,一進門就將半路買到的熱氣騰騰的報紙遞給賀雲欽:“真是大快人心,報上說白海立是被仇人尋了仇。”
賀雲欽接過那報紙細看。
紅豆招呼王彼得和顧筠坐下,奉了茶後,看時間不早了,她知道賀雲欽口味清淡,便徵詢王探長和顧筠意見:“想喝荷葉粥還是吃鳝魚面。”
王探長和顧筠一致說:“喝粥。”紅豆於是吩咐下人準備荷葉粥,打算稍後肚子餓起來時,給大家充當宵夜。
賀雲欽將報紙遞還給王彼得,讓人生爐子給紅豆取暖,這才對王彼得道:“白海立的死很奇怪。”
紅豆張羅完畢,挨著賀雲欽坐下,又從顧筠手裡接過那報紙看,果然醒目處登的是白海立的死訊。
幾人圍爐而坐,外面夜風颯颯,屋裡卻暖意融融,明明也是討論兇手,但跟嚴先生那回不同,眾人臉上半點沉鬱之色都無。
紅豆隻覺得奇怪,不知是因為死的是白海立,還是因為今晚又可以跟賀雲欽清清靜靜在這邊住一晚,總之她心情極愉悅。
第80章
王彼得問賀雲欽:“你剛才可察勘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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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雲欽淡淡道:“白海立心懷不軌,這幾日一直在暗中盯梢我和紅豆, 尚未來得及害人就死在茶話會上, 他身邊人難免懷疑到我頭上, 不巧的是,案發時白海立的手下也在,這幾人都知道我與白海立不睦, 為了不惹麻煩,我隻在他們來前大致看了看。”
王彼得想了想:“那房子是不是也鬧過鬼?雲欽, 我記得你之前應聖約翰的神秘學團契之邀,在新亞茶社做過一堂講課, 內容好像是關於滬上神秘事件建築,當時你講到了好幾棟兇宅,這房子可在你研究之列?”
賀雲欽看一眼面露疑惑的紅豆,默了默, 笑道:“是有這麼回事,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我看看那堆文件是否還在。”
紅豆喝了口茶,賀雲欽記憶力頗佳,既曾下功夫進行過一番深入的研究,怎麼可能就此忘了?
賀雲欽果然從書房取了一沓書頁出來, 到了跟前,立定道:“原來還有這套洋房的資料,這洋房的確鬧過鬼,這是這房子內部的布局。”
說著便抽出其中一頁, 擱於茶幾上,順勢坐了下來。
紅豆拿起那紙頁來看,是一張專業繪制的結構圖,看著極晦澀,右下角有一行字“聖約翰億海路32號”,顧筠認不出也就罷了,她卻一眼看出是賀雲欽的筆跡。
原來這圖竟是他親手繪制。可他在她面前竟表現得像第一次去那洋房。
賀雲欽看紅豆盯著那圖不語,將那紙擺在正中間,耐心在圖紙上指點:“這是客廳、餐廳、書房、廚房、後花園,白海立屍首所在的盥洗室在此處。”
經他一解釋,圖上結構立刻清晰起來。
紅豆忍住氣,指了指盥洗室,對王彼得和顧筠道:“當時茶話會很熱鬧,到處都是賓客,白海立人高馬大,兇手殺他之後,沒機會將屍首搬來搬去,所以盥洗室應該就是白海立被謀害之所。傍晚剛到會場時我去過一次盥洗室,從客廳走到那地方,大概需要一分鍾時間。”
顧筠道:“發現白海立的屍首前不是停過電麼,如果是兇手所為,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方便他摸黑離開?”
賀雲欽一指廚房邊上的一個暗房:“這是管轄工具的電路房,若是成年男性,從盥洗室出來,40秒即可走到此處。如果停電系兇手故意所為,那他應該不是從前門逃走,應是到電路房拉了閘,趁廚房內外陷入黑暗之際抵達後門,再沿著草坪離開洋房。等管事找人重新起閘,廚房的下人根本不會知道剛才曾有人趁亂逃走。”
王彼得極驚訝:“所以這個人一定極熟悉這洋房的結構,提前便設計好了逃跑線路,而且現場那麼多人,竟無一人聽到呼救聲,可見兇手不但引不起白海立的警惕,還在其呼救前一刀將其斃命,怪哉,若受害者是婦孺也就罷了,偏偏白海立還這麼孔武有力。”
賀雲欽道:“當時我和紅豆去後門查看,廚房門口全是下人們的腳印,都是出事後沿著廚房前的走廊往盥洗室走,獨有一行新鮮的腳印與眾人相反,乃是從電路房出來,一路逆行走到後門方消失,從這一點來看,恰好符合我設想的兇手逃跑線路。我量了量,腳印大約39碼。”
“39碼?”王彼得愣了愣。
賀雲欽面露異色:“最讓我感興趣的是,這雙39碼的鞋印幹幹淨淨,未沾半點血跡,就算白海立被殺後腦袋埋在抽水馬桶裡,割斷的畢竟是頸部大血管,地面不可能沒有噴灑出來的血跡,可見兇手殺人前便提前在鞋底穿了布套之類的物事,殺完人後又帶著脫下的布套離開。”
他抬眼看向王彼得:“這人是老手,極專業,幾乎將每一步都算計到了,身手應該也不差。按照這人的設想,白海立屍首被發現後,大家注意力第一應放在盥洗間,絕想不到會有人去後門去察勘痕跡,不然等警察廳大隊人馬趕到,這行腳印很快會被破壞得一幹二淨。說明這人雖然聰明謹慎,卻也極自負。”
“可是怎麼會有這麼湊巧的事。”紅豆道,“那座護士猝死的洋房樓上也發現了39碼的腳印,會是同一個人麼。”
顧筠茫然不解:“可是那個叫史春麗的護士跟白海立好像也扯不上關系,而且史春麗是心髒病發而亡,白海立卻是被人謀害。”
賀雲欽道:“光憑這一點的確沒辦法將兩件事聯系在一起,誠如報上所言,白海立仇家太多,極有可能是被人尋了仇,死因不見得有多復雜。至於護士的事,從明面上來看,沒有可疑之處。但有兩件事很奇怪,第一是白海立死前已跟陳白蝶暗中有來往,陳白蝶卻在報上登廣告賣洋房,據我所知,那洋房此前未有過不祥的傳聞,不知陳白蝶為何要賣房,白海立既跟陳白蝶有親密關系,是否又知道其中緣故。”
王彼得唔了一聲:“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是什麼?”
紅豆接話:“史春麗死了後,柽楓路15號的洋房空置了,而眼下白海立出了事,大嫂將此處設為茶話會固定會所的計劃自然也泡了湯,想必房子空下來是遲早的事——”
她瞟瞟賀雲欽:“我說得對麼。”
賀雲欽望著她:“不管兩件事有沒有關聯,這兩人的死最後都導致了房子的再次空置,說來殊途同歸,的確過於湊巧。”
這時下人送粥點上來,紅豆心裡存著氣,沒胃口吃東西,賀雲欽敏銳地嗅到了一絲風雨欲來的氣息,隻顧研究手裡的資料,面前的粥也一口未動,倒是王彼得和顧筠一人吃了一碗。
不一會顧家派人來接,王彼得交代了顧筠明日務必記得收集報紙,這才開了車,同顧家的洋車一起走了。
走前王彼得跟賀雲欽單獨說了幾句話,紅豆在臺階上立了一會,因覺得冷,便自行先無了屋,進來時電話剛好響起,這寓所隻僱了兩個下人,都忙著旁事未聽見鈴聲,紅豆於是快走幾步,走到沙發前接了。
電話那頭是個男人:“你好,我找賀雲欽。”
這人聲音莫名有種熟悉感,紅豆怔了怔,意識到是上回給她看病的那位洋人大夫,名叫瑞德,便道:“請稍等。”
這時賀雲欽進來,抬眼見紅豆在桌前聽電話,眉頭先是一皺,馬上又舒展開來,溫聲道:“我來接。”
紅豆當然看見了他臉上一瞬間的表情變化,心裡更不舒服了,將話筒遞給賀雲欽,回身進了臥室,在床前立了一會,悶得慌,一時也沒有睡意,剛要進盥洗室,賀雲欽進來了,順手關上門,望著她:“生氣了?”
紅豆瞥他:“誰生氣了?”
“沒生氣連夜宵都不吃。”
“難道我就不能有胃口不好的時候。”
他笑起來,黑眸在燈下熠熠生輝:“有,但這種時候太少。”
又拿這些話來打岔,紅豆瞪他:“我餓不餓與你何幹,反正你的事我不能多過問,你的朋友我不能多打聽,你的電話我更不能隨便接——”
說到這她簡直心寒,喉頭幾乎哽得說不下去,將他撇在後頭,推開門道:“我以前不懂事,現在我明白了,以後你的事我統統不問,你也別過問我的事。”
賀雲欽本來極平靜地看著她,聽了這話心中一驚,忙將她拽回來,握住她的胳膊,低頭看著她:“紅豆,你這麼聰明,我隻跟你打一個比方你就懂了,假如有件事關系到顧筠的性命,一旦透露口風就會給你的摯友帶來滅頂之災,你會隨意告訴我嗎。”
紅豆氣怔:“難道我是糊塗蟲?這道理我當然懂,自打我們成親,你有多少事瞞著我,我知道其中的利害,何時非要你告訴過我?可是剛才談論案情時,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先前母親和哥哥要搬家,你對此事極力贊成,一再主張他們盡快搬家,為了讓母親早些下決心,你還讓人找來極合她心意的房子,可是一說到重開鋪子的事,你隻說局勢不穩,宜將錢財留在手中應急。
“你之前就量過我們書房的尺寸,又對上海好些建築做過研究,想必我們家那所老洋房也在你的研究範圍。可見虞家何時買房、該不該買房,你統統不在乎,你隻一心哄著他們搬出來,可笑我當日還高興了許久,一家人都極感激你,原來這一切都是你提前設計好的!”
賀雲欽一怔,這件事她遲早會想明白,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快:“紅豆。”
他的表情印證了她的猜測,紅豆越發氣苦,用力推開他:“你不要叫我紅豆,賀雲欽,我恨你,你給我叫車,我不要在這住,我要回同福巷。”
她是名副其實的小辣椒,轉眼工夫他身上已挨了好幾下,任她撕打一晌,沒好氣道:“嶽母購房的款子我早已備好,就放在你的妝臺抽屜裡,不信我們這就回賀公館,你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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