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令時靠在門框邊,看著她像個小蜜蜂似得,左左右右來來回回的收拾。
本來她還問他是不是幹嘛,見他光是笑,鄔喬也不搭理他了,自己忙自己的。
誰知她最後把毛巾往客衛拿的時候,路過門口,手臂一下被旁邊的男人抓住,整個人被按在了門板上,程令時俯身湊近,幾乎是貼著她的臉頰,低聲問:“晚上想吃什麼?”
“???”
鄔喬愣住,以為自己愣住了。
問個晚飯吃什麼,幹嘛要用這種姿勢。
她趕緊伸手推了他一把,低聲說:“隨便,你想吃什麼?”
程令時估計也就是戲弄她一下,被她一推就松手了,之後跟著她到了洗手間,看著她把自己的個人洗漱用品,整齊的擺列在洗手臺上。
家裡洗手臺的風格是特別現代又冷硬的,純黑色的盥洗臺,就連旁邊花灑那些洗浴用品都是純黑色的。一看就是那種隻有男人住的地方,突然被擺上了女孩的牙刷、洗面奶還有毛巾,特別是鄔喬的毛巾,是奶粉色。
明明外表挺淡然的一姑娘,依舊擺脫不了,小女孩的偏好。
程令時看著洗手臺上擺好的東西,嘴角微微抿直,輕笑出聲,惹得鄔喬扭頭看他,忍不住問道:“你怎麼回事呀?”
“就是覺得有點兒神奇。”程令時輕聲說。
鄔喬:“我住在這裡神奇?”
“我從來沒跟女孩一起住過,第一次看見有小姑娘的牙刷和毛巾擺在家裡,”程令時聲音微啞的望著她,那雙一貫清冷的淡褐色雙眸,此刻亮如星辰,穩穩的盯著她的臉頰。
鄔喬心底也是同樣的想法,他們好像都為彼此奉上了第一次。
當晚,鄔喬跟著程令時去了附近的超市補充了家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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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買了一車的東西,結賬的時候,鄔喬將早早掏出的手機遞過來,讓店員掃自己的付款碼,這次程令時倒是沒跟她搶。
“鄔喬,你看見剛才那個收銀員的眼神了嗎?”程令時拎著東西,到了地下車庫時,突然說道。
鄔喬說:“什麼眼神?”
“挺驚訝的眼神,大概是沒想到我們在一起,我是被包養的那個,”程令時邊說著邊勾了下嘴角,伸手將人攬在懷裡,低聲問:“女朋友,你覺得我像被包養的那個嗎?”
鄔喬哭笑不得:“超市結個賬而已,怎麼就是包養了。”
“是啊,所以你下次能不能別這麼快結賬,給我點機會,”程令時低聲問道。
鄔喬知道他想說什麼。
她別開頭,小聲說:“我就是想做點自己力所能及的。”
“嗯,我知道,”兩人走到了他們車子停著的位置,程令時松開她,從兜裡掏出車鑰匙,滴的一聲響後,後備箱的門也跟著升了起來。
鄔喬雖然手裡沒拿東西,但還是跟著走到了後備箱。
程令時將東西放到了裡面,突然伸手捏了下她的臉頰,語氣舒緩而懶散道:“說起來,論工作資歷呢,哥哥比你早了好幾年,所以工作的時間長了,存款嘛確實有點兒,所以麻煩你不要每次,都讓別人覺得,我在吃你的軟飯。”
大名鼎鼎的程工,吃她的軟飯?
鄔喬覺得自己就算再長三個膽子,都不敢這麼想。
偏偏他說的那麼理所當然,口吻輕松的,調侃了他們之間的問題。
鄔喬發現自己好像確實太過緊繃了,她總是斤斤計較,不想要佔他的便宜。好顯得自己在這段關系並不弱勢,可是他們之間本就有著如馬裡亞納海溝那般大的差距,早在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已經應該明白了。
想到這裡,鄔喬點頭:“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想在力所能及的地方,也回饋你一點。”
程令時原本準備將後備箱的車蓋直接拉下來,因為他們的車子是停在貼牆的車位,後備蓋翻了起來,將兩人遮了嚴嚴實實,而左右更是沒有人。
終於程令時沒忍住,直接將人拉到自己懷裡,俯身湊過來,絲毫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彎腰吻上了她的唇,這個吻又急又衝,他全身血液都在她那句話的刺激下,雞湧了起來。
這個小姑娘至始至終,都是他當年認識的那個。
哪怕在最有限的條件裡,她依舊願意給他最好的回饋。
程令時的唇離開她時,手掌撫在她的臉頰,額頭貼著,啞聲道:“你為什麼永遠都這麼好呢。”
鄔喬沒想到他會對自己說出這句話。
原來不習慣於在公共場合親熱的鄔喬,在紅著臉的情況,小聲說:“明明是你好啊。”
程令時伸手抱著她,這裡是商場的地下車庫,來來往往的車輛很多,不時有汽車從他們前面行駛過去,但是兩人被後車蓋擋著,猶如躲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裡。
不知過了多久,程令時終於松開她,伸手在她腦袋上輕輕的按了幾下。
“好了,我們回家吧,鄔喬。”
坐上車後,鄔喬眼睛望著前方,耳邊卻一直都在想著他剛才的那句話。
我們回家吧。
鄔喬。
從爸爸去世後,她一直都在等待媽媽回來接她,哪怕是在大伯家裡生活了那麼多年,可終究那不是她自己的家。
小時候,她幾乎每晚都在做夢,夢到媽媽突然回來。
她用柔軟細膩的手,輕輕拉著她的手,溫柔的跟她說:“我們回家吧,鄔喬。”
可她終究還是沒能等到。
後來漸漸長大,她便自己的家早已經不復存在,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一個能被稱為家的地方,她住的地方頂多就是個房子而已。
不是她自己的家。
但她沒想到,她在程令時的口中,聽到了這句話。
都說小時候心心念念的東西,在長大後,哪怕重新得到,都不再是曾經想要的。
可是不管過去多少年,當她聽到這句話時,心底依舊是甜的。
雖然聽起來挺不要臉的。
但是她覺得,如果她要有一個家,她希望是跟這個叫程令時的男人。
第70章
鄔喬搬家這事兒,她誰也沒說。回到自己房間裡,打開電腦畫圖,畫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打開了郵箱。
跟T聯系已經是兩個月的事情。
自從T那封郵件約她見面後,鄔喬就再也沒有主動給他發過郵件。
也再沒有受到T的郵件。
雖然這麼多年的關系就這麼斷了聯系是很可惜,可是對於鄔喬而言,更可惜的是她沒辦法在明知道對方可能喜歡自己的情況下,還若無其事的跟他聯系。
鄔喬一向都知道避嫌,不管什麼時候,隻要對方露出那麼點意思,她都會自動回避。
說她敏感也好,自作多情也好,她隻是覺得既然不喜歡對方,就該堅決點。
不留一絲情面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周末結束後,又是新的一周。
第一個工作日的早上,鄔喬還特地訂了鬧鍾,準備起床做早餐。
誰知她剛推開門,就正好撞見走出來的某人,兩人對望一眼,居然異口同聲說道:“你怎麼這麼早起床了?”
程令時走過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我不是說過,我願意每天早上都給我女朋友做早餐。”
“現在才七點不到,你起太早了,要不再回去睡一會兒。從這裡到公司,開車二十分鍾不到,”程令時低頭看了一眼手表。
鄔喬搖了搖頭:“起都起了,我跟你一起準備早餐。”
其實早上吃的都挺簡單,冰箱裡有食材,做個三明治,煎荷包蛋,至於喝的就更多了。
鄔喬去洗漱的功夫,到了廚房,就看見穿著一身正裝的男人,站在黑白色調的廚房裡忙碌著,他背對著鄔喬,高大的身軀站在流理臺前,寬肩長腿,有種性感又溫馨的慢調感。
“你今天有活動?”鄔喬知道他很少穿這麼正式的衣服。
剛才她走過來,就看見沙發上放著的西裝外套,這麼熱的天氣,居然還帶上了外套。
程令時說:“之前設計的博物館今天正式開館,我受邀過去參加開館儀式,待會過去,應該下午就能回上海。”
“哪個博物館?”鄔喬好奇問道。
程令時:“就是那個博物館。”
見他這麼模稜兩口,鄔喬更加好奇的追問:“到底哪個呀?”
但是剛問完,她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建築的模型,然後有一股被稱為尷尬的情緒,迅速的彌漫到她臉上。
——“我覺得這個博物館過分強調自身的建築外觀設計,而與周圍建築格格不入,真正好的建築,可以特立獨行,但它應該融於環境。”
還記得當初她跟程令時重逢時,就是在學校裡,時恆建築所的展覽上。
當時鄔喬就是站在一個博物館的建築模型旁,程令時主動走過來,她以為對方沒有認出自己,在自己的小心思下,大言不慚的說出了對這個博物館的批判。
這個博物館的建築設計方案剛出來時,不管是媒體還是業界,都對博物館的建築外立面討論很多,有認為極具未來科技感,大膽運用了曲線設計,讓整個建築顯得格外夢幻未來。
但也正因為這樣,有人抨擊他是為了標新立異,為了哗然取眾才如此設計。
這個設計是伴隨著爭議一直在進行,有人視作神作,有人鄙棄如垃圾,之前在H市成功落地,但是一直沒有開館。
“居然才要開館嗎?”鄔喬怔了怔。
第138節
程令時將鍋裡的煎蛋倒在盤子裡,一邊回答道:“本來一個建築從前期設計到後期的投入使用就會經歷了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博物館這個建築從設計到今天正式開館,今年是第三年,其實這個速度在當今世界,也隻有中國才能完成。”
鄔喬想起了自己的美術館建築,不由輕笑道:“是不是三年後,我也能看見我的美術館建成?”
“應該可以。”程令時將盤子端起來,鄔喬立即拿起旁邊的牛奶。
等兩人坐下,鄔喬這才抬眸,小心翼翼的打量他的神色,倒是程令時一直在專注吃東西,反而是她自己憋不住的說道:“其實我之前說的那番話,並不是真心話。我很喜歡你的博物館設計,我覺得相較於那些千篇一律的東西,你總是能給人帶來驚豔和震撼。要不然那天我也不會一直站在那個博物館的建築模型面前。”
程令時終於懶洋洋的抬起臉來,往椅背上一靠,整個人雖然看著懶散,但是坐在椅子上,氣勢卻不減,他眼睛盯在她身上,聞到:“這次是真心話?”
“真心話,比隕石還真,”鄔喬認真點頭。
程令時也不是說不信,他憋了兩下,緩緩說:“那天聽了你的話之後,我回去,翻了翻自己的設計圖。”
不……不是吧?
鄔喬被說的一愣,她的話至於殺傷力這麼大嗎?
“不信?”程令時見她愣住,語調慢騰騰的問道。
鄔喬:“不是,我就是覺得你不應該相信我胡說八道的話。”
“作為設計師,誰會對於別人的評價無動於衷呢,”程令時聲音更淡了。
鄔喬開始後悔開啟這個話題了,早知道今日,何必當初呢。
她真不是那種喜歡主動挑事的性子,沒想到為數不多的幾次,居然還被翻了舊賬。
是啊,作為設計師誰會不在意別人的意見,如果有一天她的美術館項目真的建成,要是有個人跟她說,她的設計一無是處,隻怕她也會難受。
每個建築設計都如同建築師的孩子,每一張平面、立面都耗費著他們的心血。
“對不起。”鄔喬低頭認錯。
“道歉什麼,我還沒說完呢,”對面的程令時在端起咖啡,輕呷了口後,微拖著腔調,懶散而緩慢道:“我回來後翻了翻圖紙,就覺得日後你一定會改變看法,重新認同我的博物館設計。”
鄔喬發現自己又被他戲弄,終於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我先送你去公司,”程令時見狀,也不戲弄她了,伸手揉了她的長發,溫柔說道。
*
早上程令時去參加博物館的開館儀式,大家都在忙手頭上的事情。
鄔喬去茶水間倒水時,正好撞上隔壁組的一個設計師,正在跟旁邊的同事抱怨,“剛才來了個老太太,說什麼要找設計師做設計。前臺就給我們組長打了電話,組長派我過去接待,我本來以為是個什麼有錢老太太找到我們這裡。”
“誰知我坐下之後,她跟我說什麼,說她想攢了一筆錢想蓋房子,紀念她丈夫,但是她隻攢到了蓋房子的錢,沒什麼設計費給我,但是可以把她丈夫一生的心血都送給我。”
這個男同事喝了一口水,口氣不善道:“結果我一問什麼心血,她說她丈夫一生積攢下來的建築手稿,還都是關於榫卯結構的心血。她還說她丈夫是榫卯技藝非遺傳承人。”
“老太太心意是挺好的,就是現在木結構這東西,在中國根本行不通,哪怕建個民房都得用混凝土,所以我覺得還是別費這個事兒了。”
鄔喬一直在旁邊聽著,終於忍不住說:“她隻是想要紀念自己的丈夫。”
“但是她丈夫也不是什麼建築大師,要是什麼梁思成和貝聿銘這樣的大師,手稿才有價值嘛。”
鄔喬深吸一口氣,這才沒重新出口反駁。
雖然她對於男同事說的話,很不認同,但也不想在這裡跟他吵起來。
好在對方倒了咖啡,就離開了茶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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