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心聲第2章

面前的瑞伊克諾對修寂斯的出現絲毫不意外。

他揚眉，仿佛在問——怎麼才來？

身後的修寂斯「嘖」了聲，低頭將下巴抵在我肩頸處，淡淡嘲弄：

「你以為他倆真是什麼蠢貨，這麼好應付？」   

這倆蠢貨指的大概率是自然神和愛神。

他歪頭，愜意地蹭了蹭我的脖子。

「想我嗎？」

瑞伊克諾沉默地看著他的動作，沒有同修寂斯爭辯下去。

我陰沉著臉，沒作聲。

突然間，耳垂被陌生的湿熱舔舐了一下。

一觸即離。   

修寂斯哼笑了聲。

他扶住我肩膀的手往下流連，圈住我整個腰身，問：

「珀非，你是在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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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戳中心中感受，我眼睫一顫，淡淡說了個「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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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繃不住人設後說的第一句髒話。

原來這次的神議真的隻有我想認真搞工作。   

另外四個全是來想辦法搞我的。

以為雙生子合作就算了，沒想到這倆神經竟然也合作了。

修寂斯的手指不安分地在我腹部打圈。

「說髒話的樣子真可愛，比你平日裡高不可攀的模樣可愛多了。」

我斜過眼，嗆聲道：「我日你的樣子更可愛，想——」

臉上多了一抹陌生的觸感。

我停了話頭，剩下三個字被瑞伊克諾印在唇角的吻堵回去。

靠。

怒了。

他雙手撫摸玩弄著我的衣領，修長的手指一動，解開最上面的一枚金絲紐扣。

有些受傷地說：「我站你面前，你都看不見我嗎？

「總是這麼忽略我，我會生氣，然後哄不好的。」

他滿臉哀怨，自然地解開了第二顆扣子。

我的神力早在被黑暗神觸碰到的時候就被他死死壓制，無法反抗。

如今是進退兩男。

「系統，這個時候你就別裝死了。」

要不是實在沒辦法，我是不會找它幫忙。

一個碰到危險，躲得比狗還快的垃圾。

「幫不了，讓他們『嗶——』一下怎麼了？」

違禁詞被消音，我還是聽懂了它事不關己的風涼話。

它是不是覺得，我抽不死它？

我心裡哂笑。

「你再說一個試試呢？」接著吩咐，「現在，立刻，馬上，對我進行傳送。」

系統有一個傳送功能，但這個功能在神明眼皮子下使用無異於是直接告訴祂們系統的存在。

系統自然不樂意。

我威脅道：「你信不信，我不僅三人行，我還要拉上另外兩個，以及你的寶貝兒子主角受。

「直接大做特做。

「到時候劇情崩成那副樣子，你會很高興吧，嗯？」

系統啞然無聲。

隨著時間的推移，領口裸露的皮膚越多，我就越心慌。

修寂斯低緩的喘息貼著我的耳朵灌入。

被我威脅一頓的系統，猶豫之下，罵罵咧咧地對我進行傳送。

傳送需要準備時間，修寂斯敏銳發覺出不對勁。

「要跑？」

話落，在瑞伊克諾身後，浮現出一面虛空的鏡子，鏡子周圍彌漫著黑霧。

透過這面鏡子，我和修寂斯對視。

咚……咚咚……心跳聲失衡。

黑暗神幽深的瞳孔裡燃燒著黏膩扭曲的愛意，低沉沙啞的呢喃裹挾著熱意在耳邊炸開。

「珀非，你跑了……我不會原諒你的。」

【我會憎，會怨，唯獨不會再憐你。】

好熟悉的話。

我諷刺地看向鏡子裡的祂。

可真是去 TMD。

既然能跑，自己為什麼要留下來？

7

成功保下自己的貞操後，我被傳送至厄爾國皇宮後花園。

這裡是光明神受傷，為了躲避黑暗神的追捕，遇見主角受的地方。

劇情裡，光明神發現，自己與主角受接觸能隱匿自己身上神的氣息。

於是就藏在了主角受的寢殿。

在某一方面，這也算是和劇情對上了。

在固定的場景，劇情會自動發生。

意思大概是，我待在後花園，主角受會自己趕來，和我相遇。

我靠著樹坐下闔眼，平復剛才緊張刺激的心緒。

片刻後，耳邊傳來一陣緊促的腳步聲。

聲音停在身前。

來人半蹲在我身前，靜靜地看著我。

實在熬不住這份灼熱的注視，我掀起眼皮，平靜地看向他。

青年穿著白金相間的聖袍，皮相骨相俱佳，容貌絲毫不遜色於神明。

眉目比記憶裡的樣子深邃了些。

是二十一歲的主角受——格爾瑟。

他眼睛亮了亮，視線落在我稍敞開的領口，半晌後，臉上掛起一絲淺笑，柔聲問：

「你是掉落人間的天使嗎？」低醇溫厚的青年音。

說完，那道視線不經意掃過我脖子上的牙印，他眸色肉眼可見倏地一沉。

【好淫蕩的天使。】

我把否認的話吞進肚。

這家伙表裡不一的本事，比我還厲害許多。

格爾瑟保持他表面一派的天真無害，說道：

「待會兒騎士會經過這裡，你會被當成外來者抓起來。」

他壓低聲音，帶著點誘哄的味道：「我帶你去我的寢殿。」

我沒有拒絕。

的確在他靠近的瞬間，身上屬於神明的氣息被遮掩。

修寂斯他們暫時找不到我。

8

格爾瑟領著我從附近一條小徑走向了一座荒涼的哥特式風格的宮殿建築。

荒涼是指周圍的環境看上去冷清……又詭異。

我多看了幾眼，沒看出個所以然。

跟著他進入殿門後，裡面的布置相當陰暗。

霎時間，我分不清他究竟是信仰我這個光明神還是黑暗神。

心裡腹誹，回過神，聽見格爾瑟清潤的聲音在宮殿內回蕩。

「說個有趣的，上一秒我還在向光明神禱告，希望得到神的眷顧，下一秒你就出現在那。

「還以為，你是光明神送給我的禮物。」

他前行的動作停下，轉過身眼帶笑意，期待得到我的回復。

劇情裡形容，格爾瑟是夏娃的蘋果，是禁忌與欲望的化身，卻也是最純真的存在。

可我感覺，他就是個劇毒芝麻餡湯圓。

果然不能對三流西幻小說抱有期待。

錯亂的背景設定就會導致真實的人物與劇情人設背道而馳。

我不在意這些細節，隻要能把情節進行下去就行。

於是沉沉點頭，又搖頭，說出劇情中光明神的臺詞。

「或許，你才是賜給神明的獎勵。」

這句話可是為大結局埋下伏筆的。

「是嗎？」雖是疑問，但也聽得出他語氣裡的開心滿意。

「你說得對。」

格爾瑟表情隱匿在昏暗的長廊。

「你為什麼會信仰光明神？」出於好奇，我隨口一問。

格爾瑟重新開始引路，他走到某處停步，動作熟稔地摁下牆上的開關。

明亮的燈光將這裡的黑暗驅散。

「答案你剛說過。

「我天生就是祂的『信』徒。」

宮殿四處點亮著暖黃的燭光，在他身上鍍了一層虛幻的金。

格爾瑟發音模糊。

他說的究竟是信還是性，分不太清。

出於禮貌，我微笑著頷首應答：「祝福，神會保佑你的。」

8

暫且在這住下後，格爾瑟大部分時間都會待在宮殿與我相伴。

他總是坐在畫板面前，用畫筆勾勒出我那刻的樣子。

我眼睜睜看著神格的裂痕一日復一日地擴大。

疑惑的是，除了最開始，我再未聽見他的心聲。

這天到了晚上，格爾瑟眉眼憂鬱，低落地走進來。

他第一次沒有拿起畫筆，從壁櫥中拿出了一瓶酒。

我翻閱書籍的手指停下。

問他：「怎麼了？」

我垂著眸子，沒敢看格爾瑟，怕他發現自己眼中藏著的欣喜。

因為關鍵劇情來了。

厄爾國常年受到魔龍的侵犯，為了安撫魔龍，國王本打算獻出大部分財寶，沒想到魔龍看上了擁有美貌的七皇子。

國王無可奈何，隻能一面答應將格爾瑟送給魔龍做「妻子」，一面又放出消息，要是有勇士能擊敗魔龍，將會得到一大筆財富以及……格爾瑟。

左右，犧牲的終會是主人公。

格爾瑟抿了一口酒，把事情精簡地告訴了我。

他不勝酒力，雙頰迅速升溫，染上一層緋紅。

我漫不經心地念著臺詞，問：

「你ƭṻ²呢？

「格爾瑟，你想嗎？」

格爾瑟金慄色的頭發隨著他搖頭的動作晃動。

「我……不想。

「父皇說，我信仰的神是虛假的，如果真的有，為什麼不幫我們驅除魔龍？」

他醉言醉語地說著。

也就是這句話，讓向來冷漠的神明動搖。

看著信仰自己的子民被魔龍困擾，祂又怎麼可能置之不理？

我起身將手上的書放回書架，然後站在了格爾瑟面前，慈愛地撫摸著他的頭。

這是神的孩子。

手心洋溢出自然的暖光，鑽進格爾瑟身體。

他眼中的醉意緩緩消散。

輕柔的聲音從我嘴裡吐出：「我相信……神會幫助你的。」

「真的嗎？」

青年仰頭，抬手覆蓋在我的手背上，手掌順著他的力道往下移動，擦過他的半張臉。

格爾瑟在我手背上留下禮節又虔誠的一吻。

「Ṱùₑ感謝您的安撫。」

9

那日過後，格爾瑟又恢復成平日裡溫和有禮的樣子。

每日都當著我的面對著神像禱告。

他十分相信，光明神會庇佑他。

雖說劇情有條不紊地展開讓我很滿意。

但問題是，真按照劇情，我出面懲戒魔龍，那必然會招來修寂斯和瑞伊克諾。

以及……另外兩個危險的存在。

除非，我帶著格爾瑟一起去。

畢竟他能壓制我身上隨時會暴露位置的氣息。

一番權衡過後，我出聲打斷正在祈禱的主角受。

「格爾瑟。」

聽見我叫他，格爾瑟側過身子。

在國王的脅迫下，他換下聖袍，穿著變得煩瑣惹眼，襯得他很漂亮。

他疑惑地看向我。

我面不改色地編織謊言。

「昨晚光明神接收到我的禱告，特意賜予我祂的一部分力量。

「祂讓我成為屠龍的勇士，去幫助你擺脫深淵。

「不過……」

格爾瑟面色激動：「不過什麼？」

我招了招手，讓他過來。

格爾瑟緊步走近，然後跪坐在我腿邊。

我將手蓋在他頭上，一下一下地撫摸著他的頭發。

「不過我覺得，這一切需要你的見證，不是嗎？

「我說過，神是不會忘記自己的信徒的。」

快了，劇情很快就結束了。

一比一對照劇情線，這個時候光明神已經淪陷在與格爾瑟每日的相處中。

祂對待格爾瑟溫和包容。

天性冷漠而又吝嗇感情的光明神開始跌下神壇。

10

魔龍的穴窟在離厄爾國不遠處的一片森林深處。

它在那裡佔據了高地的洞口作為自己的穴窟。

我使用神術，把格爾瑟的身形縮小揣進兜裡，隨後直接從格爾瑟的宮殿瞬移至魔龍的穴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