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的小人輕快地掠過了高山,採到了草藥。
“小尼姑”又朝著謝玉弓的胸腹之上攀爬。
很輕,也很快,像是當真有個小人在奔跑。
“她急著去看她的病患,病患高熱不退,她真的擔心壞了……”
白榆迅速攀爬到謝玉弓的心口,又說:“但是她背著竹簍,好累好累,但是她終於攀上了一座高山,看到了她的病患在等她。”
“她喜極而泣,但是因為跑太快,沒注意腳下,她被一根凸起的粗木樁給絆倒了!”
“小尼姑”拌在了“木樁”上,摔倒在地。
謝玉弓猛地又揚了下頭,脖頸之上筋脈寸寸凸起,血紅一片,將要滴血一般。
他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座山,在“小尼姑”的足下鮮活盎然,奔流的血管正是這山中噴湧的清泉小溪,急促的呼吸正是山中漫卷林木的颯踏長風。
摔倒的“小尼姑”化為白榆的五指,微微曲起成爪,抓住了謝玉弓脈動的心髒。
“背簍裡面的草藥撒了,那是她救治病人的關鍵,她必須撿起來。”
白榆抓了兩三下。
謝玉弓扣著床沿的手指用力到泛青,虬結的經脈像盤踞的老樹根一樣強壯有力。
“小尼姑”撿起了草藥,起身繼續向上走。
白榆說:“她來到了一處陡峭的山崖下,犯了難。”
“這座山太陡了,她不會武功,無法飛檐走壁,因此她祈求山神,希望大地能為她想想辦法,她真的很想去救治她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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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山神似乎聽到了她的祈求,一座活的,移動的小山,慢慢地滾下了山腳。
“小尼姑躍上了活動的小山,偉大的山神之力,將她送往目的地。”
她的指尖點在謝玉弓的喉結之上,觸感很輕,仿佛真的隻是一個借著山神之力上山的“小尼姑”。
“到了山頂後小尼姑跳下小山,走向了她……她的病患。”
“她說:‘小九兒,別怕,吃了藥,出了汗,明早就好啦!’”
白榆的手指回到了謝玉弓的唇角。
白榆湊到謝玉弓的面前,輕聲哄勸道:“小九兒,吃藥啦。張開嘴。”
謝玉弓整個人已經化為一座山,一座將要噴發的活火山。
清泉和小溪化為了地表下湧動的熔巖,他的汗水已經浸透了後脊,深重悠長的呼吸,是火山噴發前的滾滾濃煙。
他聽到“小尼姑”說,吃了藥就會好。
他張開了嘴。
他在錦帕之後睜大眼睛,卻什麼也看不見,隻能看到一陣朦朧的白光。
然後他倏地感覺到唇上覆蓋了一片柔軟。
那一刻謝玉弓如遭電擊,就像九天落下了一擊電閃,擊中了山頂。
而後又感覺到一點滑膩的清甜,但是極其吝嗇,轉瞬便消失無蹤。
“吃了藥明天就好啦。”聲音近在耳邊。
謝玉弓立即閉嘴,本能想要留住那靈丹妙藥。
抬起手想要捉住在他的山間路過的“小尼姑”,但是都沒能如願。
白榆撩完就跑。
原本她是打算今天辦事兒,但中途謝玉弓吃粥時看她的眼神,過於戒備甚至是審視的,有欲望卻沒有達到急色和意亂情迷的地步。
勉強搞了,會適得其反。
上趕著不行,她得讓惡犬自己掙斷繩索來搶才行。
謝玉弓蓋著錦帕,是白色的,像一個被掀了一角蓋頭,就被遺棄的怨鬼新娘,隻有充血猩紅且湿潤的唇,還殘存一陣柔軟,看上去豔色無邊。
第22章
聽到慌張離去的腳步聲,還有關門聲,謝玉弓維持著那個姿勢,依舊蓋著“蓋頭”,許久都沒有動。
他胸腔起伏劇烈,幹渴得如同幾天未曾喝水的沙漠旅人。急促且不知餍足地吞咽著唾液,肌膚上指尖停留過後的觸感仿佛還在那裡,未曾離開。
他微張的唇齒從瑩亮變得幹澀緊繃,但是他豔紅的舌尖卻忍不住在齒間搜索,想要去回味剛才那片刻的柔軟觸覺。
起伏胸膛如同咆哮的地龍翻身,謝玉弓扳著床頭的手指更加用力,已經有些痙攣。
但是最終也還是未能忍住,他松開了床頭。
想到引得山火肆虐地龍翻身,卻慌張跑掉的罪魁禍首,謝玉弓咬牙切齒,以一種將要摧毀高山的力度,扼住了噴發熔巖的出口。
白榆跑出了謝玉弓的屋子後還帶著些慌張,等徹底出了謝玉弓的院子,面上就再沒有半點偽裝出來的“情難自已”之色。
謝玉弓蓋著臉也能稱得上一句秀色可餐,但白榆在小命不穩的當下,她確實很難兒女情長。
而且謝玉弓的反應不太對。
這實在出乎白榆的預料。昨天對她分明反應挺大的,看著不像是憋狠的男人,正常男人在“小尼姑”登上第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山時,他就應該難以克制地失控,“地龍翻身”才對。
一直等到小尼姑登頂,他竟然還能好好地躺在那裡隱忍著。
白榆走到一棵樹旁邊,她剛才“害羞跑掉”的時候,甚至還沒忘了把床腳放著的提燈給拎著,現在她一手提著提燈,一手揪樹葉。
把兩根細細的樹枝撸禿的時候,白榆突然咧開嘴嗤笑了一聲。
謝玉弓怕別是個小雛雞。
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他明顯也沒有什麼難言之隱,而且還厲害著呢,那高山可是白榆從未曾見過的高度呢。
那他難道是生性就這麼……嗯,矜持羞澀嗎?
白榆的嘴角都咧得有點歪。
若當真如此的話,那與他有了實質性的關系,白榆的小命就更加牢靠一些了。
畢竟男人對自己的第一個女人,總是不太容易就下狠手下狠心的。
白榆的眼珠子轉來轉去,又薅禿了兩根樹枝,這才提著燈慢悠悠回到自己的院子睡覺去了。
被她徹底擾亂了的正經歷“山崩地裂”的謝玉弓,終究還是沒能壓抑住山火爆發肆虐。
結束後他汗津津地仰著頭躺著,抬手去抓面上的錦帕,一張臉紅得將要滴血一般。
他的眼睛也很紅,但是通紅的眼眶之中,還有從未有過的潮湿。
他用錦帕細細擦了手,起身坐在床邊上,怔愣了許久,才起身慢騰騰地去洗漱。
沒有婢女侍從們,他還是用冷水清洗自己,也指望著冷水能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他無法置信的是,自己僅僅因為一個人若有似無的觸碰和一個偷襲一般的……
就如此潰不成軍。
洗漱好後他卷在被子裡,甚至把腦袋都給蓋上了。
他現在有種練了好幾套劍法之後的虛軟和無力,整個人仿佛失去了什麼一般,好似什麼碎裂後再也無法拼湊一樣。
虛浮的足跟發軟,如同踩在了塌陷綿軟的雲層,不切實際。
他需要一些窒息感讓自己找到真實恐懼的滋味。
他甚至有種想給自己來上一刀的衝動,因為疼痛和血液是最容易讓人感受到真實的捷徑,而他從不怕疼。
但他沒有動,老高的個子蜷縮在被子裡面,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在一個混亂的噩夢中,他抓住了“小尼姑”。
第二天晨起,謝玉弓面色陰鸷地蹲在洗漱間洗自己的褻褲的時候,額角的青筋歡快得宛如奔騰的駿馬。
但是離奇而詭異的是,他高熱退了,病症全都真的好了。
甚至連之前刻意服藥起的那種疹子,也都消得幹幹淨淨。
他好似真的被那驚鴻一掠“靈丹妙藥”一夜治愈。
但羞恥到連想一想自己為什麼會好,都要面紅耳赤。
其實倒也不難理解,謝玉弓本就身體康健,之前發熱是因為受涼和藥物疊加。
昨夜好生出了一場汗,還卷在被子裡面窩了一夜。
保暖下火加上胡思亂想被放空。
可不就好了?
總之第二天睡足吃飽的白榆再來看謝玉弓的時候,他裝病也裝不得,隻能悶悶地像個被霜打的茄子一樣,坐在那裡不吭氣,不抬頭、不和白榆對視。
他閃爍的眼睫比蜻蜓還要難以捕捉,整個人就是答大寫的“躲閃”和“心虛”四個字。
白榆有些玩味地小幅度勾了下唇。
昨夜他應當是沒有幹什麼好事兒,今日才這般躲閃心虛。
白榆今日裝扮得格外好看,滿頭的珠翠襯得一張上了脂粉腮紅的嬌顏鮮活姝麗。
男人嘛,都是視覺動物。
白榆如此顏色,放在氏族閨秀小姐高門夫人之中,怕是頂多算個中等偏上,但是這九皇子府內沒有什麼鶯鶯燕燕,謝玉弓也不常接觸什麼絕色佳人,白榆便是一枝獨秀。
她裝著看不出謝玉弓的難堪,裝著昨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依舊噓寒問暖,溫柔體貼,該怎麼勾引就怎麼勾引。
繼續偽裝自己是謝玉弓的母妃,名正言順地叫他小九兒。對他笑,給他拿來好吃的。
謝玉弓好似一夜間被拔掉了所有尖刺的刺蝟,整個人都溫順下來。
隻是任憑白榆如何同他說話,都不肯回應一句,也不肯看她一眼。
喂東西就吃,給茶就喝。隻是白榆伸手要碰他,他就會克制不住地耳根燒起來,再下意識地躲避。
不過幅度不大。
比如白榆故意把食物弄到他身上,給他擦,他會有躲避的動作,卻最終還是會讓白榆碰到。
他在隱忍。
無措地隱忍。
他不知道怎麼處理這樣過於親昵而錯位的關系,因為他從未遇到這般親近他的人。
他在白榆的蓄意引誘之中一潰千裡,在白榆的循序漸進的親密之中手足無措。
兩個人難得一起吃了午飯。
白榆一直在給謝玉弓夾菜,謝玉弓食不知味地吃,吃了很多。
等到吃完了又被塞了湯,湯也喝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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